見劉老師傅改變了主意,岳氏和于氏不自禁的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其他人的神情倒沒什麼變化。
岳氏高興是因為明年要考秀才的其中一個便是他的女兒,他自然不想自己的女兒被迫停學。給月哥兒治病,花光家裡的銀子,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如果關係到自家的孩子的前途,那他絕對不會答應的,若不是于氏先他一步站出來反對了,他也會開口的。
于氏會出聲反對,原因自然與岳氏一樣,雖然他的女兒還小不有參加這次的科考,但是女兒卻還在學院讀書,如果沒銀子交束修,自個兒的女兒就不能再去學院訊書了,這怎麼行?他還指望著女兒將來考中了做了官,讓他跟著享福呢。
打發走了所有人,劉老師傅也跟秦氏回了房。
「老婆子,你要找什麼?」秦氏見劉老師傅一進房就立時爬到炕上,在炕頭櫃裡不知道在翻找著什麼。
劉老師傅沒回他話,逕自從炕頭櫃中翻找出一個古樸的長木盒子出來,秦氏認出那個木盒子正是劉老師傅放置東西的盒子,平時那個盒子就連他,她也不讓碰的,木盒裡面放了什麼東西,除了她自己,連他也不知道。此時見劉老師傅拿出那個盒子,秦氏不由有些好奇的看著。
劉老師傅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巧的鑰匙,看著木盒子的眼神略略有些猶豫,隨即像是下定決心般的,用那鑰匙打開了木盒上的鎖,隨後取下鎖,打開了木盒。
秦氏好奇的伸著脖子向木盒內看去,當見到盒子內的東西時,不覺驚訝的看向了劉老師傅。
只見木盒子內放著一對玉珮,就算秦氏再沒有見識,也看得出那對玉珮絕對是上等的好玉,肯定值不少銀子。
「老婆子,這對玉珮是打哪來的?我怎麼從沒有見過?」秦氏沒想到老婆子竟然還藏了這麼一對好東西。
「這對玉珮我爹的賠嫁,他老人家在臨終前交給我的,後來我決定離家到外面闖蕩,怕不小心把它們弄丟了,所以在離家前,把它們藏在了家裡,是我們剛回到雲山縣的時候,才我回去拿回來的,你自然沒見過。」劉老師傅解釋道。
「公公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賠嫁?」秦氏好奇的詢問道。
劉老師傅掃了秦氏一眼,然後神情有些懷念的回憶著說道:「反正事情也過去幾十年了,事情早已事過境遷了,告訴你也沒什麼,我爹說起來也是貴族出身,我還記得爹很溫柔、高貴、慈愛,他似乎什麼都會,琴棋書畫男工男紅烹飪樣樣都會,跟村裡的那些相公們完全不一樣,我的字就是他教的,只可惜他紅顏薄命,在我十四歲的時候,便去逝了。後來,我娘因為思念我爹,不到兩年也跟著去了。」
秦氏靜靜的聽著,以前劉家裡的事兒劉老師傅一直不願意說起,他就只知道她是一個孤兒,家裡也沒什麼直系的親人了,其他的便不知道了。他也不是沒問起過,不過劉老師傅一直不說,他也沒辦法。
「你一定很奇怪我以前為什麼不告訴你家裡的事情吧?其實也不是我不告訴你,只是怕讓你擔心,所以才沒說,你這些年一直跟我在皇城,應該也聽說過蘭家吧?我爹姓蘭,正是蘭家的後人。」
「蘭家?就是那個被查出通敵賣國,最後滿門抄斬的蘭家?」聽了劉老師傅的話,秦氏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氣,瞠大了眼睛瞪著劉老師傅。
見劉老師傅點頭承認,秦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這怎麼可能?當初我聽說蘭家全家都被抄斬了的,並沒有傳出蘭家還有後人啊。」
「我爹當時正好出門到廟裡上香去了,躺過了一劫,後來官府發現蘭家少了一個公子,便出兵追捕我爹,為了讓爹順利逃脫,幾個忠心為主的僕人,讓人假扮了我爹,互換了身份,替我爹赴死,所以我爹才能夠順利逃脫,後來我爹跟著他的奶爹逃到奶爹的家鄉也是劉家村,這才嫁給了我娘,有了我。」
聽完了劉老師傅的敘述,秦氏這才瞭解到原來劉家竟然還有這麼一往曲折離奇的往事。
「老婆子,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我們不會有什麼事情吧?蘭家那可是犯的是通敵賣國罪呢。」驚訝過後,秦氏便開始擔心了起來,有些緊張的看著劉老師傅問道。
「你擔心什麼?這件事情都過去八十年了,皇帝也換了幾個了,還有誰會追究這件事兒?」劉老師傅沒好氣的說道。
聞言,秦氏這才反應過來,這倒也是,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誰還會記得當年的事情。
「老婆子,當年蘭家真的通敵賣國了嗎?」去了緊張之情後,秦氏便有些好奇起當年的事情了。
「你胡說什麼?蘭家怎麼可能通敵賣國,蘭家是被人誣陷的。」劉老師傅有些激動的大聲說道。
見劉老師傅那麼激動,秦氏不禁有些嚇了一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別激動。」
「以後我不想再聽見你說這話,蘭家怎麼可能做出那通敵賣之舉,我聽我爹當年提起過,蘭家是被敵對的世家所誣陷的。」
「竟然是被誣陷的,為什麼公公當初不去幫蘭家平返啊?」秦氏忍不住問道。
「怎麼沒有了,只可惜當初蘭家的罪證應有盡有,蘭家根本就不可能翻得了案。」劉老師傅有些難受的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事情都過去那久了,再說什麼也沒用了,你去幫我找一個小一點的盒子,我要裝這個玉珮的。」
「為什麼要另外找盒子裝玉珮,這樣放著不是很好了嗎?」秦氏聞言不解。
「我打算拿出一塊給葉姑娘就當做是謝禮。」劉老師傅有些不捨的看著兩塊玉珮。
「那怎麼行?這兩塊玉珮可是公公留下來給你的,老婆子,你怎麼能就這樣送出去。」秦氏不同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