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婦君,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三弟,別聽你大姐的。」
陳氏也不悅的瞪了寧布一眼,「布娘,說啥呢?」然後轉首望向寧氏,柔聲勸道,「織哥兒,你別多想,反正這也是早晚的事兒,你是沖喜嫁過去的,注定是不能做葉家正夫的,以後你只要盡心的侍候好公公、奶奶和大爺,再生個女兒,你在葉家的地位就穩固了,就算是將來三媳婦的正夫進了門,對你也是要高看一分的。」
「三弟,爹說得對,你再怎麼說,也是你婦君的頭一個男人,情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蔡氏也說道。
「嗯,我知道,爹,大姐夫你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寧氏聽著陳氏和蔡氏殷殷的叮嚀,心裡頭暖暖的。
劉氏吃了早飯,把碗洗了,便朝葉景依的房間楊聲喊:「景姐兒,你這會兒有沒有什麼事兒?沒事兒就進來我房裡一下。」
「哎,爹,我就這來」葉景依應了聲,很快的便從屋裡出來,進了劉氏的屋裡,「爹,您喊我有什麼事兒?」
劉氏指了指前面的位子,道:「過來坐下再說。」
葉景依依言坐到了劉氏對面。
「景姐兒,後日咱家就要開始忙著起房子了,所以我就想著,是不是趁這兩天,先把親事給訂下來,不然過後幾個月都沒有時間辦這事兒了。」劉氏說道。
「這件事情就由爹作主吧。」葉景依沒什麼意見。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明個兒就去請媒人過來,商量一下提親的事宜。這一次可就是提兩家呢,聘禮也得準備兩份,對了,景姐兒,這兩家的禮金要準備多少?正夫肯定得比側夫多些,可是,柳家與我們家的情份不同尋常,溪哥兒進來做妾,已經有些委屈他了,在禮金上,咱們可不能再讓他受委屈了。」
「爹,說得是,要不這樣,給楊家的禮金就出八百兩,柳家六百兩,其他的東西,柳家比照著楊家少上一、兩成就是了。爹,你看怎麼樣?」
劉氏聽了葉景依的想法,思索了片刻,覺得這樣成,八百兩的禮金對農家而言是多了點,但是想到自家的女兒並不是一般的農婦,可是堂堂的舉人奶奶,而且家裡現在也有這個能力,劉氏雖然心疼那些銀子,但是也沒有反對,畢竟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想把婚事弄得越風光越好,「嗯,就這樣決定了。明兒個,我就去找媒人先上楊家去提親,後日上柳家。」
「這些爹您自己看著辦就是了。」葉景依有些遲疑的看著劉氏,想了想,還是提了出來,「爹,您看,我馬上就要娶正夫和側夫了,織兒好歹也是頭一個跟了我的男人,而且在咱家最困難的時候,進的門,我不想委屈了他,是不是把他的名份也提一提?」
「景姐兒,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是不是寧氏跟你說了什麼?」聽了葉景依的話,劉氏眉頭不悅的皺了起來,聲音微沉的問道。
葉景依連忙搖頭否認,不想讓劉氏誤會寧氏,「爹,您想到哪裡去了?這事兒跟織兒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就想著織兒好歹是第一個進門的人,但是名份卻最低,覺著委屈了他而已,如果爹不同意,就當我沒說過這件事吧。」
劉氏見葉景依的神情不似作偽,這才舒展了眉頭,「景姐兒,你要是覺著委屈了織兒,日後就多補嘗他一些也就是了,至於提位份的事兒,以後別再提了,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古人是很迷信的,劉氏也不例外,在這裡,沖喜的新郎是不能成為正夫的,也不能改變其名份的,不然會壞了其妻主的運道,更甚者是性命。
所以一般人家是不會讓自家的兒子成為別人的沖喜新郎的。
「知道了爹,對了,爹還有一事,明日媒人上楊家提親之時,是不是要向楊家解釋一下與柳家的婚事,畢竟咱們才與楊家說定了親事,轉頭便又要納側夫,有些說不過去。」葉景依有些猶豫的看著劉氏說道。
「這事兒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這事咱家確實該給人家一個解釋,你放心,明日兒,我會親自跟媒人去一趟楊家的,還是親自去解釋才顯得有誠意。」劉氏說道。
「那就太好了,那就辛苦爹一趟了。」葉景依溫和的笑道。
「跟爹還客氣什麼?好了,現在你快回屋去,雖然這兩年你不打算繼續進學了,但是也不能荒廢了學業。」劉氏嚴肅的說道。
「爹,我不會的,您不用擔心。」
雲山鎮楊家
楊玉華坐在暖炕上,正專心致志的刺繡。
「華哥兒,在繡什麼呢?」這時文氏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聽到聲音,楊玉華連忙放下繡品,起身,「爹爹,您怎麼過來了?我娘這時候不在嗎?」一般在這個時候,母親是在家的,而文氏便要在一旁侍候著,因此楊玉華才會如此問。
文氏走過來,拉著楊玉華的小手,兩人一同坐回炕上,這才笑道:「你母親在呢,爹過來是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事兒啊爹?您要有話可以讓下人過來喚兒子一聲啊,兒子過去找您就是,您怎麼還自己特地跑過來?」聞言,楊玉華柔聲說道。
「沒事兒,不就是多走幾步路嗎?爹還走得動。」說著,文氏不自禁慈愛的打量著自家的兒子。
楊玉華被他看得有些莫名,「爹,您在看什麼呢?兒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文氏搖搖頭,有些感歎的道:「我家華哥兒真是長大了,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楊玉華聞言,臉兒不禁紅起來,不依的小聲道:「爹爹,您在胡說什麼呢,兒子還小呢。」
「不小了,華哥兒你都十五歲了,是該成親的時候了,爹嫁給你娘的時候,也才剛滿十五呢。」文氏笑道。
楊玉華越聽越不對味,想到文氏剛才的異樣,心不自禁有些忐忑起來:「爹,您今兒怎麼了?怎麼老說這些?」楊玉華有些試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