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娘,你說要咋辦啊?這死孩子那麼倔,都這麼多天了,我無論怎麼勸也沒用,就非得嫁給景姐兒不可。」張氏又氣又急的對著柳大石說道。
「你別急,孩子還小,慢慢勸總會想通的。」不是很認真的說道。
張氏一見柳大石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敷衍他,不由氣道:「死老婆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件事情你別想。」對柳大石的心思,張氏是一摸一個准,不就是想要親上加親嗎?
「為啥不行?景姐兒那孩子不僅長相好,人品也沒得說,小小年紀就中瞭解元,再守不久肯定能夠考中狀元做大官兒,最重要的是她還是我最好的姐妹大平的女兒,咱倆家處得就像一家人似的,妹夫對咱家溪哥兒也很是疼愛,溪哥兒嫁過去肯定會過得很好,你有啥不滿意的?」反正都被張氏看出自己的心思了,柳大石索性不再藏著掖著,直接把疑問問出來,她實在不明白張氏為什麼對這件婚事這麼反對,她相信只要她去向葉妹夫說親,葉妹夫肯定會同意的,兩家從此就真的變成一家了,這有什麼不好的?
「我沒說景姐兒不好,就是因為景姐兒太好了,我才不同意。」
「為什麼?」柳大石不解。
「你也不想想咱家與葉家兩家之間的家世相差多大?景姐兒是堂堂的舉人奶奶,而咱溪哥兒呢?只是一個農家小子,兩人的家世相配嗎?」張氏見柳大石聽到這裡便想要開口反駁,張氏一瞪,柳大石只得把話縮了回去,張氏滿意的繼續接著說道,「沒錯,只要咱家開口說親,葉家肯定會答應,與咱兩家的關係,葉家絕對會娶咱家溪哥兒做正頭夫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以後景姐兒做了官,肯定還會納妾,甭管是她自願的,還是底下要巴結她的人送的,或者為了利益而結合的,這些人家身份上肯定比咱家要高出許多,到時候,咱家溪哥兒能壓服得了那些小妾嗎?沒錯,景姐兒和葉家妹夫肯定會幫著照撫溪哥兒了,可是那小妾們即使表面服了溪哥兒這個正房,卻絕對是口服心不服,若是在私底對付咱家溪哥兒,以咱家溪哥兒那單純的性子,哪裡是那些狐媚子的對手,早晚被他們給生吞活剝了。葉家妹夫和景姐兒哪可能時時都能夠看著他?」
聽了張氏的一翻話,柳大石不禁蹙眉,張氏說的這些是她以前沒有想過的,此時想想,以前她確實想得太過簡單了,自家夫郎所說的的確是實情,她也不是沒聽說過那些大戶人家後院中的那些齷齪事兒,想想溪哥兒的性子,也確實不適合那種生活,罷了罷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想著,柳大石頹然的歎了口氣,心裡很是不好受,「這件事情我不管了,你也再去勸勸溪哥兒吧。」
在屋裡談話的兩妻夫沒有發現,他們倆人的談話被屋外一個小身影給全部聽進了耳內。
葉景依收好《百草集》和《藥方全集》兩本書後,正欲前往柳家,沒想到在家門口竟然意外的碰見了來看她的楊先生。
葉景依立時高興的把她請了進屋。
「子悅,你這是要出去?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子悅是葉景依的字。
「老師您說笑了,您什麼時候來,學生都歡迎。」葉景依恭敬中帶著真誠的說道。
楊先生對她一直以來都很照顧,知道她家貧,便時常借口送她些紙筆,還常常請她到家裡吃飯,葉景依心裡一直很感激敬重她。
「景姐兒,誰來了?」這時劉氏聽到動靜,從屋裡走了出來,正好見到了楊先生,不由驚喜的走了過來,「原來是楊先生來了,景姐兒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楊先生快快請坐,我這就去給您倒水去。」
「葉相公不用忙了,我不渴。」楊先生忙道。
「要的要的,您先坐會兒,景姐兒你招呼楊先生,我去去就來。」
葉景依拉住劉氏,「爹,還是我去吧,您陪老師坐會兒。」
「那好吧,你順便讓織兒多做幾個好菜招待楊先生。」劉氏想著自己確實有事想要請教楊先生,便沒有拒絕,點頭吩咐道。
葉景依應了聲,便出去了。
見葉景依出去了,劉氏也在楊先生對面的主位上坐了下來,「楊先生,這幾年景姐兒承蒙您的多翻照料,我一直沒有親自向您道謝,今兒個趁著這個機會向您道聲謝。」說著,起身向楊先生曲膝施禮。
見狀,楊先生連忙起身還禮,連聲道:「葉相公太客氣了,不敢當不敢當。」
兩人又客套了一翻,隨後倆人同時起身,坐回位子上,「楊先生,妾身有事想請教一下。」
「葉相公太客氣了,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楊先生立時道。
「是這樣的,您也知道當初景姐兒因為妾身的病耽誤了學業,後來她自己也病了一場,現在我們父女好不容易都好了,家裡也湊足了銀錢,妾身就想著,讓景姐兒繼續進學……」
「原來是這事,不瞞葉相公說,這次我來也是為了這事兒的。」楊先生聽到這裡,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
聽到楊先生的話,劉氏不由得驚喜的看著她。
「以前因為葉相公病著的關係,再加上子悅的年紀輕輕的,就中了舉,我怕她因此變得浮躁,自傲起來,就想著讓她先歇個一兩年,沉澱一下心情,過個一兩年再繼續進學,所以我也就沒有急著為她找學院,如今看來,子悅還是跟以往一樣,心性沉穩,是個難得好孩子,我也放心了,半個月前,我已經給皇城我的一個同窗去了信,讓她給子悅找一家好的書院,昨日她終於回了信,信上說她已經聯繫好了一家書院,『明德書院』是全國最有名的幾家書院之一,不過要想進『明德學院』上學,必須經過考試才行,以子悅的才學,定然可以考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