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莽牛勁,暴。
李東來動作慢了一步,被拳勁一卷,橫跌出去,落地時滾了一圈,嘴裡咳出一口血絲,已經受了不輕的震傷。
「廢物,就要有廢物的自覺!凝血八重對你來說就是天,是你永遠也無法翻躍的天塹。」
桑德斯嘴角帶著獰笑,不緊不慢的走上來,他知道自己那一拳的力量,李東來已經被震傷了內腑,再不可能施展那種神奇的步法了。
桑德斯扭了扭脖子,肩膀,發出辟啪爆豆聲。
「如果不是昨天少爺中過你的暗算,金先生提醒,並賜我這雙墨靈手套,說不定真要中了你的計。不過你現在已經敗了,是我氈板下的一塊肉,我想怎麼虐你都可以。」他的聲音裡流露出高高在上的驕狂,那是勝券在握,掌握李東來生死,任意凌辱踐踏對手的亢奮。
「李東來,你記住,殺你的人是我,桑德斯。永遠記住我這張臉。」
看著地上失去抵抗力的李東來,桑德斯發出刺耳狂笑。
正要出手給予最後一擊時,忽然看到李東來掙扎著坐起來,仰天哈哈大笑。
桑德斯眉頭一皺:「你笑什麼?」
李東來笑得太歡暢了,以致於牽動傷勢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擺手道:「你聽說過有一種香嗎?」
「香?」
「有一種香,號稱天地原香,是由十幾種名花提煉而成,如果有人嗅到,會覺得神清氣爽,不過……」
李東來聲音一變,表情變得說不出的嘲諷:「這種香還有另一種名字,叫做死亡之香。嗅得越久,血液中的毒素越多,到最後會發現,自己的眼睛也花了,手也抖了,鼻子裡嗅到的也全是香氣,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了。」
「哦,對了,這種香有一個詩意的名字,喚做悲風清酥。怎麼樣?是不是很詩意,很淒美?」
李東來輕輕一撣衣角灰塵,振衣而起。
昨夜煉製藥物,悲風清酥不過是其中之一。在藥王宗《太清殘人經》裡,悲風清酥是可以排入前五十名的絕毒,可想其厲害。
「就當這花香,為你送終吧。」
「你……」
桑德斯的臉上流露出恐懼。
他感覺到了,體內的血液流動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滯澀無比,鼻中嗅到的儘是甜美花香,甜得無比冷清,讓他的淚水從眼眶裡湧出。不,這不是眼淚,而是殷紅的血水。
「你……你是……毒!你是藥師,你居然會是藥師!!!」
桑德斯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絕望的悲號。他終於明白了,小瑞安少爺中的絕不是什麼虎炎手,而是毒,可惜這個認知知道的太晚。
他也終於想起,來的時候李東來燒著枯葉,隱約嗅到花香,沒想到這個不經意的細節,竟是決定自己生死的喪鐘。
李東來在那時已經準備了自己的死亡方式?!
可怕,這個人實在太可怕!!
「給我解藥!給我解藥……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
桑德斯跪倒在地上,掙扎著向李東來爬行,雙眼中流出的儘是斑斑血淚。
「遲了。」
李東來冷冷一笑,舉步走向神廟,「做我的敵人,必須死。」
「李東來,你夠狠,!」桑德斯絕望了,喉嚨裡拚盡最後的力氣,發出狼一樣的慘嗥:「我們一起死吧!!」
聲音吼出的同時,桑德斯雙手握拳,猛地在胸前一擊。
莽牛勁,瘋暴。
空空空……
諸身血脈,諸身真竅,一同爆裂。
一瞬間,以桑德斯為核心,凝血八重的威壓迸發,覆蓋二十米方圓。
不,這不再是凝血八重,氣血沖天而起,赫然形成赤雲,簡直是快要達到凝血十二重的威勢。
巨大的氣漩自桑德斯身上爆發,被瘋狂湧動的氣血推向四面八方,形成一個巨大的龍捲風暴。
哞吼~~!!!
血氣漫天,隱隱看到其中有一頭巨牛仰天怒號,可怕,在這生死最後關頭,桑德斯居然有一絲血脈覺醒的跡象。
李東來措不及防,他算到了一切,怎能料到桑德斯還有這樣自殘的招式,身體瞬間被狂暴的氣血能量束住,隨著漩渦一起飛起,旋轉著向桑德斯飛去。身在空中,光是被瘋狂轉動的氣血漩渦刮過,都像被利斧加身。
身上衣衫撕裂,血花迸濺。
李東來負痛發出悶哼。
漩渦中心的桑德斯顫抖著站起來,兩頰露出反常的紅潤,身軀裡彷彿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支撐著他,肌肉一下子卉漲。
右腳重重一跺地,
轟隆!
大地轟鳴,地皮跳動。
桑德斯雙拳合在頭頂,血淚滿面,看上去恐怖至極。
這一瞬,他頭頂著天,腳踏著地,彷彿要借這一擊之力,把天給撕開,把地給跺碎。
外面,風暴怒吼,頭頂,血氣沖宵。
眼前,李東來被漩渦迅速吸至。
桑德斯瘋狂大笑,
同歸於盡!
轟!
最瘋狂的一擊落下一瞬,地面終於受不了這種恐怖爆發的巨力,大地龜裂,現出深深的裂隙,狂暴的血氣漩渦彷彿找到了渲瀉點,陡然向內收縮。
桑德斯與李東來同時慘叫,被氣血漩渦裹住下沉。
二十米氣漩風暴先是收縮到極陷,接著突然爆炸開來。
巨爆轟鳴,餘音裊裊,十數息後,當瘋狂飛舞的沙塵吹過,原本神廟所在之處,已經被夷為平地,無數的碎石殘礫,掩埋住一切秘密。
「哥,哥~」
李西來敲門沒人應,從窗口看了一下,詫異的發現房間裡床是空的,他的眉頭揚了揚,心裡隱隱有些生氣。大哥也真是,明明都受傷了怎麼人還到處跑。
他今天就要回赤城宗學了,本來是想和哥哥東來說一聲,沒想到他居然不在。正想找朵朵問一下,就見到小丫頭揉著眼睛,頂著一張花貓似的臉從另一側廂房裡走出來。
「啊,二少爺。」
「朵朵,你的臉,怎麼這個樣子……」李西來忍不住指著她臉上的煙熏,笑了一下:「我哥呢?」
「啊?少爺不在房間裡嗎?」朵朵摸了摸自己的臉,向房間裡看了一下,頓時一驚:「少爺不見了?」
「這不是該問你嗎?」李西來啼笑皆非的,抬手給小丫頭一個爆栗:「你說你這丫頭,自己不洗臉就睡也就算了,還把我哥給弄丟了。」
「我…我……」小丫頭委屈的低下頭,眼角紅了。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李西來的性子比東來要跳脫一些,稍稍和朵朵玩笑一下,沒想到小姑娘當真了,「我哥這麼大人了,丟不了,這樣,我要回赤城宗學了,你見到哥了幫我和他說一聲。」
說完,西來一溜煙跑了。哥可心疼朵朵呢,若知道自己把她弄到哭鼻子,不知會不會數落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