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定了定神,李東來決定不浪費時間,把前日自百草園裡採摘的草藥全部煉製成藥。
各種草藥在他手裡一一按配方排列,如果朵朵這時看到李東來的樣子一定也會非常驚訝。比起過去的東來少爺,現下的李東來顯得氣定神閒,而眼中不時閃過的光芒,更予人一種心志堅定,行動果決的感覺。
可惜眼下沒有藥王宗專用的煉藥爐,雙手配藥只能配製一些比較簡單的,那些複雜神奇的丹藥暫時是無緣煉製了。
李東來心裡想著,看來得配上一個煉藥爐,方便今後煉製丹藥。替西來煉製凝血丹時也要用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把雜念拋開,他雙手飛快的動作起來,嫻熟的配製藥物,中和藥性,配出所需要的新藥物。
這一忙碌,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等全部忙完時,窗外已經透進朦朦的光線,推望窗外,天邊隱約看到朝陽輪廓,原來竟是一夜過去了。
雖然經過一夜的忙碌,不過李東來並沒有半點疲累的感覺,反而覺得精力充沛。這固然是因為上半夜一直在修煉太清壽人經的緣故,而且服用凝血丹也功不可沒。
李東來將各種煉製成的藥品一一分類收好,心裡想了想,有了決定。
既然傷勢恢復,那就不再浪費任何時間,繼續昨天的計劃,去青螺山裡查探一番。
出門的時候,李東來看了看,朵朵這小丫頭在廚房的灶火邊抱著雙膝,腦袋歪過一邊竟是睡著了。窗外透入的晨曦照著少女的臉龐,玉般幼滑的肌膚上,一道道煙熏跟小花貓似的。
這丫頭睡著了還不老實,頭一上一下的啄著,嘴裡發出夢囈:「少爺……藥……」一截雪白的小腿也從裙子裡伸出來,都快觸到灶爐裡的火了。
李東來不禁莞爾,知道朵朵替自己熬藥辛苦,順手把她抄抱起來,放回房間床上,又替她脫去鞋襪蓋上被子,這才悄然離開。
出門的時間尚早,地平線處高低起伏的青螺山如美人側臥,晨光勾勒出她的綽約和嫵媚。
放眼所見,綠意盎然,萬物自然而生動,令李東來的心情也輕鬆起來。
青螺山就在李工家所在的青螺鎮以東,是赤城方圓百里內最大的山脈,也是李氏礦產之所出。更是與先民勢力交界處,尋常人並不會獨自去山內,因為說不準會遇到什麼,不過李東來卻全無這方面擔憂,做為一名四品藥師及重生者,他對自己足夠自信。
要到青螺山,得穿過青螺鎮,出鎮後一直往東十餘里就到了。
昨天因為趕著去青螺山一路上李東來也無心它顧,不過今天晉陞一級後,對周邊環境感應變得更敏銳了,一路走來看著鎮裡往來的路人,還有攤販小店,都透著一股生動的味道,令李東來不禁多看了幾眼。
每晉陞一級,在心境,精神與力量上都會相應提升,對自然環境的感應也會更強。這種感覺上一世從沒靜下心來體會過,或許是因為那時的環境與遭遇讓他的內心充滿浮躁。
穿過小鎮,走上東面的大路,李東來心裡微動了一下。
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如果不是剛晉陞到凝血四重,現在對周圍環境無比敏感,李東來不會注意到這絲異常。先前在鎮裡人多分不清,可出鎮後路上幾乎沒什麼人,那種被人悄悄觀察的感應不會有錯。
李東來暗中思索,在這個時候會對自己關注的人,無非就那麼幾個。要不就是族裡窺覷百草園的那幾位,要麼就是昨天的小瑞安的人,而其中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是哪一路人對自己產生興趣,都一定會後悔。李東來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腳下加快,飛速趕往青螺山。
半個時辰後,他已經踏上青螺山的山路。按著記憶裡的方向,一路急行。
赤城,阿古商行,老瑞安背負雙手停在一副字畫上,似乎正在用心賞鑒,不過如果仔細看他袖中的手,可以發現在焦慮的微微顫抖。
對李氏之計劃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差錯。像李氏這樣傳承數百年的家族,若打蛇不死,必遭其反噬。像李東來這樣的變數,一定得清除掉。
「主人。」府外一名保鏢模樣的中年男人走進來,向著老瑞安單膝跪下。
「怎樣?」
「小人佈置的人手一直盯著李工府上,早上那個李東來出了青螺鎮向著青螺山而去,而且此人氣色,不像有傷在身。」
「哦?」老瑞安驀地回身,眼中閃過一抹冷厲:「派人盯上去沒有?李東來去哪裡,和哪些人見面,做些什麼,我都要詳細的情報。」
「是主人,已經派了桑德斯跟上了,桑德斯是凝血八重,膽大心細,一定能完成任務。」
「桑德斯……是我兒身邊的那個護衛?知道了,你先下去,一有消息馬上向我回報。哦對了,去把金先生請來。」
「是。」
青螺山中。
視線看到的儘是層層疊疊的參天大樹和齊腰高的雜草灌木,實在是荒涼的可以,在這麼深的草叢中,藏幾個人也很難被發現。
桑德斯瞇著雙眼仔細分辨著地上的足印。
就在剛才,他跟著李東來進山,沒想到李東來盡走些荒僻的小路,越走越偏僻,到這裡徹底失去了蹤跡。
難道他知道我在跟蹤?
桑德斯心裡思索著,隨即搖頭否定。
雖然暫時失去了李東來的蹤跡,桑德斯卻不太著急,他在跟著小瑞安做護衛之前,曾在大山裡生活數年,是一名出色的獵人,只要盯準了獵物,任何蛛絲馬跡休想逃過他的眼睛。
李東來一步踏出草叢,將眼前的景色收入眼底。
清晨的陽光從左手方斜射下來,將破敗的建築和雜草,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這是一片建立在碎石瓦礫中的破敗神廟,四周荒草叢生,斷壁殘垣。廟頂歪破了半邊,廟內大殿也是歪斜的,只有最裡面一座說不名字的神像相對保存完好。
微風吹過,廟頂幾蓬枯黃的野草隨風歪斜,無比的淒涼。陽光和破廟的頹廢結合在一起,給人一種歷史的滄桑感。
如果不是上一世有確鑿的證據,實在不敢相信,日後的瀛洲太陽王居然是從這裡走出,一步步跨上他的強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