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蒼卓看看空了的手臂,臉上的肌肉微微僵硬,沒良心的女人!早知道就不冒險出來了!
南泉一下子就濕了眼眶,一下一下拍著雲戈的背,「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這一刻,她真的把雲戈當作她的親生女兒!
「你們抱夠了麼?」
一個不耐煩地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雲戈皺眉,從南泉的懷裡退出來,正好看見倚在門邊的念若。
沒大沒小!
「看什麼看,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不就是和龍蒼卓相處一個月麼?至於麼?等等!好想哪裡不對勁兒。雲戈抬頭對上念若那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地樣子,難道真的是她把龍蒼卓和南姨娘救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
「誰用她救!多管閒事!」
龍蒼卓的話明顯告訴她,是這樣,就是這樣!
可是她怎麼做到的?她初來青洛,又有什麼本事從青洛皇宮救出兩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來?!
雲戈深深凝眉,腦子裡好像有一團謎快要衝破迷霧!
念若、鳳清溪,念若、紀塵,他們到底有什麼關係?
「你答應了她什麼?」耳邊傳來龍蒼卓不爽的聲音,剛有點眉目的深思一下子被打斷。
她不動神色地白了龍蒼卓一眼,答應了什麼,把他賣給念若一個月?!
不不不,她要這麼說,龍蒼卓能把她吃了!
「那個,既然念若救你出來了,你是不是得回報人家一下?!」雲戈試探著問。
龍蒼卓沒反駁,悶悶道,「知道了。」
他知道了?雲戈舒一口氣。不過他這平淡地反映讓她有點不舒服,知道了怎麼也得「抗議」一下或者發發火。
他這樣讓她以為,他不反感念若的接近。
額,這樣一想,雲戈竟心慌起來。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哦,那你打算怎麼辦?」雲戈不甘心道。
什麼怎麼辦?龍蒼卓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還能怎麼辦,等回到天龍,我會給她一份豐厚的謝禮。」
金銀珠寶隨便挑!
原來是這樣!雲戈嘴角勾出一抹安心的笑。算龍蒼卓這傢伙懂事有良心。
「我要的不是什麼豐厚的謝禮,而是一次機會,一個月的嘗試。」念若一字一句道,卻是看著雲戈說的。
最後還來了一句「我的好姐姐!」,聽得雲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咳咳」雲戈清咳一聲,將其他人都支開,打算和龍蒼卓好好談談「一個月」的問題。
她把門關上,一轉身對上龍蒼卓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好像已經看穿她做得那些「好事」!
「幹嘛這麼看著我?」雲戈沒底氣地嘟嚷一句。
「說吧,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龍蒼卓抱胸盯著她,雲戈心裡發毛,連忙轉移話題,「那個,青洛女皇究竟為什麼放過你們?沒道理呀!」
龍蒼卓不為所動,依舊審視著她。
雲戈摸摸鼻子,「你不覺得很奇怪麼?念若怎麼有那個能力把你和南姨娘救出來?」龍蒼卓神情一停滯,視線從雲戈身上移開,這件事他也覺得很奇怪。
當時他在宮裡和鳳清溪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大殿裡裡裡外外圍滿了鳳清溪的人,隨時都準備衝出來,形勢異常緊張。
這時念若要求覲見,她和鳳清溪單獨談了三個時辰,再出來就將他和南泉放了回來。
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龍蒼卓將在宮裡的每一個細節都跟雲戈說了一遍,「你這個妹妹不簡單!」
是不簡單!雲戈沒說話,心中的一個想法卻逐漸形成,不由得心中一驚,她想她已經沒必要再說服龍蒼卓兌現那一個月的承諾了。
那張和她一摸一樣的臉,根本不是她的妹妹。
「你想到了?」龍蒼卓含笑看著她,顯然早就想到了這一層,「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答應了她什麼吧?」
雲戈抿嘴搖頭,可以說什麼也沒答應麼?
「嗯?」龍蒼卓挑眉。
「真的什麼都沒答應!」雲戈堅定道。
「你當我耳朵是聾的!」龍蒼卓逼近她一步,「嗯?還不從實招來?」
「你真的想知道?」雲戈小心翼翼地問。
龍蒼卓點頭。
「我可以告訴你,但告訴你之前,你一定要答應我聽了後不能生氣,也不能對我發火。」
果然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麼?龍蒼卓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地「嗯」了,一聲,這種情況,當然得先聽是什麼事了。
「可是你說的,不准生氣,不准發火!」雲戈拿食指指著龍蒼卓的鼻子,「食言是小狗。」
「快點說,囉嗦!」龍蒼卓好笑地看著她,其實特別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好像在跟他撒嬌一樣。
可等雲戈將事實講出來的時候,他整張臉的都垮了下來,週遭的氣壓頓時冷得不行。
這個女人,一開始讓他陪人吃飯,現在直接將他「賣」出去一個月,當他龍蒼卓是什麼?!
「呵呵,你說過,不生氣,不發火的。」
雲戈下意識後退幾步,笑嘻嘻地提醒他。
龍蒼卓滿腔怒火憋在胸口找不到一個發洩口,忽然他邪魅地笑了一下,一把攬上雲戈的纖纖細腰,將她帶到了大床邊。
「噗通」一聲,雲戈被狠狠撲倒。
第二天一大早,雲戈恨不得咬牙切齒地看著睡得還很熟的龍蒼卓,咬牙切齒。這個混蛋,昨天晚上居然將她弄昏過去了!
流氓,色胚!
「啊!」雲戈稍微一動身子就酸痛不已,不禁輕吟出聲。
龍蒼卓依舊睡得很熟,只是嘴角多了一抹甜蜜的笑意。他不發火,不生氣,照樣能整治她!
像這樣一個溫馨美好的清晨,以後恐怕再也不存在了,青洛本來就像一座埋滿了炸藥的城,只要一個火星就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
鳳清溪這次將南泉和龍蒼卓毫髮無損地放回來,就是那一顆火星,恐怕已經有一個人已經按捺不住了。
「王爺、王妃,我們的人發現了鳳霞落最近和一個年輕男子接觸非常頻繁。」黃少俊將最近搜集來的情報稟告給龍蒼卓和雲戈。
果然,她已經等不了了!
很好!
雲戈當日進宮見了鳳清溪,不是以肖雲的身份,而是以蕭雲戈的身份,不,應該說是以鳳雲戈,鳳前皇太女遺孤,世襲小王爺的身份。
當她出現在鳳清溪面前的時候,鳳清溪明顯愣了一下,她知道雲戈來到了青洛,可她一直以來都躲在南泉的庇護下,從來沒和她正面衝突過。
怎麼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呢?鳳清溪打量著雲戈,「朕是不是見過你?」
雲戈「嗤笑」一聲,「可能是在夢裡面見過吧,我想我母親肯定很『想念』你,很想和你說說話,問清楚她到死都沒弄明白的事情!」
鳳清溪身子晃了晃,隨艦眼睛裡染上幾分恨意,「不要陰陽怪氣地跟朕說話,這麼多年過去了,朕問心無愧!」
這次雲戈笑出了聲,問心無愧?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算了,反正她這次也不是來給她算賬的。
「想必你已經受到我送給你的「禮物」了,至於真假,你應該已經心知肚明了。」雲戈嘴裡的禮物自然是鳳霞落和東離勾結的證據。
鳳清溪身子一僵,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你也別太傷心了,她不過是繼承了你的不擇手段罷了!」雲戈悠悠道,毫不介意地在鳳清溪地心口又補了一刀。
當初她不擇手段得到皇位,如今她的女兒甚至不惜和外國勾結,只為了坐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
諷刺,好笑,又悲哀!
鳳清溪無奈地閉上眼,這就是她養了十幾年,疼了十幾年的兒女!
「你先別急著絕望,看看這個再說。」雲戈將一份密報遞給鳳清溪,上面清清楚楚記載著東離的兵力和最近的活動動向。
「這不可能!」鳳清溪臉色慘白,東離只是一個小國,對外從來沒表現出什麼野心來,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就控制住青洛外圍的所有城鎮。
還是不知不覺!
她穩了穩心神,「你以為我會信你和這一張白紙麼?」
這個時候了還自欺欺人!雲戈鄙視她一眼,從袖中拿出一塊玲瓏剔透的羊脂白玉,」這個你應該認識吧。」
密報上的收信人是鳳霞落,信物也是鳳霞落的,足夠了吧!
鳳清溪看到羊脂白玉,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來的液體染紅了雪白的帕子。
原來她已經病得這麼嚴重了!
雲戈當初接到密報的時候都有些小生氣,沒想到鳳霞落和東離之間的交易竟是用青洛的國土作為籌碼的。
這叫不叫喪權辱國。
所有的外圍城鎮都被東離的人控制住了,萬一青洛和東離發生戰事,就是困獸之鬥,青洛駐紮邊疆的大軍要想回來保衛自己的國家還要攻城。
這恐怕是歷史上最大的笑話了!
「這是前一段時間的消息了,我今天早上接到了新的消息,你要不要聽一下?」雲戈慢悠悠地說,有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意味。
鳳清溪臉色白的像一張紙,雙手緊緊抓著心口的地方,全身痙攣起來。
這就不行了?雲戈瞥她一眼,卻瞧見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隻手繼續按著胸口,一隻手慌亂地在衣袖裡翻找著什麼。
雲戈輕而易舉在她的袖袍裡翻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你在找這個?」她邊說邊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來。
沒有餵給鳳清溪吃,而是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青嗅了一下。眉頭不由得皺起,這是一味毒藥!
雲戈被鳳淺調教的日子裡,曾將一本藥典翻了不下十遍,她絕對不可能認錯!
鳳清溪在服食毒藥來抑制她身上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