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戈不禁輕笑出來:「我說過我指著清風來救人了麼?既然我能保住皇上的肺腑,就有把握救他!」
她之所以這麼清楚明白地把話亮出來不緊緊是為了打擊龍昊陽也是為了讓龍蒼卓和皇上放下心來,不用再因為皇上身上的毒受別人的牽制。
幾天的潛伏,又是當太監又是費心討好皇后的,真當她是逆來順受的丫鬟命了麼,光這幾天下得跪都比她上輩子多出幾十倍,再不幹出點成績來,她這臥底真是白當了!
下跪,說到下跪雲戈就來氣,萬惡的舊社會呀,她上輩子只跪過死人好不,就連她師父都沒跪過的,低頭想了一會兒,嗯~這個委屈回頭得找龍蒼卓討回來才好。
雲戈在這邊遐想非非卻急壞了龍昊陽,他實在分辨不出她話裡幾分真幾分假,遂煎熬不安地看著低頭深思的雲戈,但絕對沒想到她的思維已經從剛才的話上跳出了老遠!
身旁的龍蒼卓也不知道雲戈打得什麼主意,發現某人開小差後,皺眉用手肘將她撞醒:「回去你最好好好跟我交代一下。」最討厭這種對眼前小女人一無所知的無力感和無奈感了!深深的鬱悶,偏偏又不能逼得太急。
雲戈抬眼瞪他一下:「我當然要好好跟你匯報一下,必須好好匯報一下。」這個瞬間她真的很想讓這個態度惡劣的男人回家跪搓衣板。
又看向半信半疑的龍昊陽:「你不用懷疑,因為你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這個時候她當然沒有耐心和他談談她會如何解開皇帝身上的毒,這麼久的恩恩怨怨也該了結了。
「說吧,紫貴妃囚禁我那次是不是你讓人追殺我們的?」雖然是疑問雲戈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龍昊陽搖搖頭,他確實買殺手去追殺龍蒼卓,可是並沒有讓他們對雲戈下手呀!不知為何,聽她說「我們」是如此的刺耳。
雲戈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能改變她對龍昊陽的敵意,誰叫他害死了以前的蕭雲戈呢,現在還站在龍蒼卓敵對的一面,於情於理她都不可能因為龍昊陽對她的那點小心思而改變對他的厭惡。
饒過,更是不可能!
龍蒼卓更是受夠了他看向雲戈那種炙熱發光的眼神,大手一揮身後的精銳士兵上前一步,而此時龍昊陽身後只有十幾個護衛,大勢已去他也不再做掙扎,束手就擒了,只是與雲戈擦肩而過時十分不甘心地看著她。
他是不甘心,他自問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過,他也篤定自己絕對不比龍蒼卓愛得少,可她為什麼就注意不到,無動於衷呢!
雲戈搖頭輕笑,只覺得龍昊陽根本不懂什麼是愛。經歷了這麼多,雲戈早就不是在情愛上傻乎乎的小丫頭,自從知道自己對龍蒼卓的感情後她就突然在情愛上頓悟了一般,具體表現就是她察覺到了清風和幽夜對自己的心思。
只是她有意迴避也不願意想罷了。愛一個人絕對不是像龍昊陽這般不擇手段地想要弄到手,而是在對方心甘情願的前提下。如果一個人的愛已經是對方的痛苦了,那這便算不得愛,只是佔有慾罷了!
龍昊陽被帶下去後並沒有被馬上處死,而是關在大牢裡。龍蒼卓看了一樣主座上的男人,發現他竟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許久才開口問道:「父皇有什麼打算?」
皇帝揉揉額心,只覺得頭疼欲裂。在此之前他的確很生氣,很悲憤,恨不得將龍昊陽凌遲處死,可真等他被抓住了卻又狠不下心去。龍昊陽的心性不壞,說到底是他沒給他應有的權利和地位才將他逼上了這條路。
即使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也養了這麼多年了,何況他身上也同樣留著皇家的血脈。
「父皇?」看到他這般優柔寡斷,龍蒼卓微微皺眉,不悅地喊了他一聲。
皇帝默了默,半晌才沉下手臂:「罷了,昊陽的事先往後放一放。你們回去後叫你九皇叔來宮裡一趟吧!」
這次連雲戈也不滿地皺了皺眉,雖然是龍蒼卓的親爹,但他還是很懷疑皇帝的腦子是不是被毒素侵蝕了,龍昊陽那傢伙可是想要了他的命呀,他居然一點兒也不想報仇,還有點要以德報怨的苗頭。
她偷偷瞥了一眼龍蒼卓,那傢伙黑著一張臉,顯然憋氣不小。雲戈「咳」一聲,試圖打破這對父子間的尷尬氛圍:「還是先不要管別人吧,眼下要先解了皇上身上的毒才是!」
龍蒼卓這才想起自己父皇身上還中著毒,動了動唇角最後還是輕問了一句:「有危險麼?」
雲戈搖頭:「放心吧,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父皇。」
皇帝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話可能傷害到了龍蒼卓那顆脆弱敏感的心,連忙解釋道:「卓兒,不是你想得那樣,昊陽他······」卻被龍蒼卓冷聲打斷:「父皇還是先解毒吧!」
雲戈看看兩人,輕歎一聲,將手腕上的小金蛇拎了出來,小金蛇支起小腦袋看了打量了一樣印堂發黑的皇帝,馬上就明白雲戈要它做什麼了。
能為主人效勞,小金蛇屁顛屁顛地從雲戈手裡爬出來跑到皇帝身邊,只是它圍著皇帝轉了一圈兒猛然發現這個男人和某個欺負它的壞男人長得有些像。
於是它猶豫了,鄙視地看看雲戈身旁的龍蒼卓再瞧瞧自己跟前的男人,很像,她點點小蛇腦袋,這個男人絕對和龍蒼卓那個壞蛋有關係,哼!它才不要救龍蒼卓的親人呢。
話說,上次它蛇賤地在神木塔裡解了龍蒼卓身上的換魂咒都後悔地腸子都綠了,新仇加舊恨,這次它絕對不幹。
見小金蛇遲遲不行動,雲戈大概也知道是私人恩怨在作祟了,她白了龍蒼卓一眼,責問道:「昨天你是不是欺負小金了?」
龍蒼卓淡定地搖頭,期間連眉毛也沒皺一下。因為他覺得自己那絕對不叫欺負,明明是懲罰來著,怎麼談得上欺負?
好吧,卓大王爺是鐵了心將報信不利這個罪名安在小金身上了!
小金蛇傲嬌的揚揚小蛇腦袋,哼,撒謊不眨眼的壞人,不在主人面前跟小爺道歉小爺是絕對不會救這個什麼皇帝的。管他是你的誰呢!
雲戈皺眉,龍昊陽這個大麻煩都解決了,她可不想在解毒的小事上花費時間,犀利地看向龍蒼卓:「你確定?」
龍蒼卓篤定地點點頭:「嗯,確定。本王沒欺負那條笨蛇。只是小小懲罰了它一下而已!」
雲戈抽抽嘴角,她知道龍蒼卓口裡的懲罰那可比簡單的欺負重多了,他還說得如此淡定。現在她終於明白小金回來為什麼那麼委屈了,遇上不講理的就開打的能不委屈麼。
考慮到皇帝的毒再拖下去會越來越嚴重,她覺得這件事兒上不能徇私,看看淡然而立的龍蒼卓,湊過去幾分小聲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就跟小金道個歉又怎麼了?」
「不可能!」雲戈小聲跟龍蒼卓商量他卻直接朗聲回絕,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嚇了雲戈一跳。看到雲戈皺眉,才加了一句:「我說了是懲罰它。」意思就是明明是它有錯在先,憑什麼道歉!
雲戈無語望天,懲罰?龍蒼卓和小金素來不對盤,尤其是被小金吞進肚子裡後龍蒼卓簡直是處處找小金的麻煩,這些她平時都看在眼裡,會信龍蒼卓的話才怪。
她頭疼地揉揉額角,真搞不懂一個大男人和一條蛇有什麼好置氣的。真當她很有耐心麼,從龍昊陽將她囚禁後她可是連眼也沒合過,這會兒累的要死,卻被一條蛇和一個男人之間的恩怨剝奪了回去休息的機會!
「父皇是你的,你自己看著辦吧」雲戈也不管說這句話會不會得罪還在場的皇帝,甩袖出了皇帝寢宮。
她漫步在皇宮裡,看著東方露出的一點兒微紅,駐足,快要日出了呢,整整鬧了一夜,剛才還乏得要命,這會兒卻精神了不少。
雲戈爬上皇宮最高的宮殿,抱膝而坐,就那樣看著一點點從雲霞裡冒出來的太陽發呆,很快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她沒回頭,卻知道是龍蒼卓。
龍蒼卓在身邊坐下,摟過她,像小孩子一般彆扭道:「我,已經處理好了,那條笨······小金正在給父皇解毒。」
處理?雲戈好笑地瞥了他一樣,這傢伙說得可真夠委婉,小金什麼德行她再清楚不過了,龍蒼卓不親自道歉它是根本不會原諒他的去給皇帝解毒的。
不過讓堂堂卓王去給一條蛇道歉,雲戈忽然後悔自己假裝生氣出來了,沒看到那麼精彩的一幕,實在可惜呀。
龍蒼卓不看也知道雲戈在想什麼,不悅道:「我重要還是它重要?」笑話,你要是真的在場我才不會道歉呢!
雲戈「噗~」地一聲就笑了出來,與龍蒼卓拉開一些距離,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我怎麼不知道卓王連一條蛇的醋也吃呢!」
龍蒼卓臉色又黑又紅,但仍堅持要個結果:「我重要還是它重要?」剛才他當著父皇的面給一條蛇道歉很損顏面好不好,急需安慰!
雲戈帶著妖嬈的笑意湊近幾分:「王爺要是真的覺得自己和蛇有可比性的話,我會好好考慮考慮這個問題的。」說著還用手托上下巴,似真的在認真想什麼。
沒有可比性麼?龍蒼卓這才滿足了一把,嘴角輕佻,壓在了假模假樣思考的雲戈身上,兩人正親熱著,雲戈猛然想起他們是在很高的地方,她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什麼限制級的畫面。
嬌喘著推開龍蒼卓,心虛地掃了一眼四周,還好現在時間尚早,四處沒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卻看到某人不太高興的表情,她乾笑一聲,指向東方那抹霞紅:「如此美景,還是不要辜負得好。」
龍蒼卓憋悶著一張臉不答話,雲戈主動往他身邊湊了湊,靠在他肩膀上:「別鬧了,日出也很好看麼!」
聽到她撒嬌般的語氣,某人的臉色才好了一些,摟過雲戈心滿意足地賞起了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