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烏雲蔽天,四處的房屋在狂風中顫顫巍巍,好像隨時都會被撥地而起,「卡卡」的聲響從不同的方向傳來,五人靠在一起,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一隻殭屍從緊閉的房子裡破壁而出,身上到處插著撞下來的木屑,它似乎不知道疼般朝著北方僵硬地行進。
緊接著,不斷地有殭屍從其他的房子裡走出來,他們好像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召喚,一同朝著北方前進。
龍蒼卓背上的金淵劍劇烈地抖動起來,隔著劍鞘發出淺淺的黃光,雲戈看它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果然猜的沒錯,這金淵劍恰恰是殭屍的剋星。
她前世沒對付過旱魃這麼高級的殭屍,心底不免對這場人屍大戰期待異常,滋滋,正義神兵vs邪惡殭屍,什麼效果?
這時向北方行進的殭屍大軍挺住步子,機械地轉身,衝著五人逼來,它們身後隱約現出一抹艷紅色,塵土飛揚中的側臉異常俊美妖孽。
雲戈張了張嘴,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不錯,是漂亮,狹長的丹鳳眼,兩彎淺葉眉黛,幾乎所有形容女子容貌的詞彙都可以用來形容這只殭屍。
要不是他那身艷紅色的男裝雲戈恐怕真的會把他當成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靠,沒想到旱魃改容意貌的本事這麼逆天!雲戈再低頭看看自己,瞬間自卑了。想到他可能是只屍妖,才稍微平衡了一下。(屍妖對應人類中不男不女的人妖)
「清風,幽夜,你們兩個對付這些小嘍囉,外加保護紫嫣。這個妖孽就交給我和龍蒼卓。」彷彿又回到了前世和其他盜墓者組隊時的那種感覺,雲戈很自然地指揮起隊伍。
清風和幽夜雖不滿她將自己放在最危險的地方,但她是最瞭解殭屍的人,龍蒼卓又擁有金淵劍,這樣的安排是最合理,最有勝算的。
「多加小心!」
「小心些!」
兩人沖雲戈點點頭,護著落紫嫣,朝著密密麻麻的殭屍大軍殺去。雲戈遞給龍蒼卓一個眼色,兩人很有默契地一齊出手。
「哼!就憑你們。」某只妖孽冷哼一聲,絲毫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我們怎麼了,最起碼我們長相一般,不像某只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妖不妖的」雲戈頗為質疑地將某只全身上下做了個x射線掃瞄,摸摸下巴:「我看十有**是只斷袖殭屍!喂,我說,你性取向不正常,你媽知道麼?」
不等某只有任何反應,雲戈自問自答道:「她肯定不知道,否則早就從棺材裡爬出來了。」
龍蒼卓驚悚的看著她,怎麼看都感覺她比某只還驚悚。
某只怒了,是真怒了,罵他也就算了,還敢咒他的母親從棺材裡鑽出來,不對,不對,罵他也不行。這個鄙賤的人類,實在該死!
紅袖一揮,不是添香,是殺人的。一股陰戾的勁道直接朝著雲戈的面門打來,她本能地向旁側閃去,卻發現自己竟動不了分毫,該死,沒想到這只死殭屍竟這麼變態,尼瑪,動都動不了,這是要秒殺她?
緊要關頭,一道金燦燦的黃光以龍蒼卓為中心射出,一時間方圓十里,金光耀耀,正氣沖天,遮天蔽日的烏雲被一掃而散,天空也恢復正常的清明。
金光一閃,龍蒼卓橫劍擋在了雲戈的前面,輕而易舉就將某只打來的那股勁道卸去。
某只繾了繾眉:「金淵劍?」
雲戈恢復行動自由,得意挑眉:「好眼力,怎麼?你怕了?」
某只:「怕?」低頭認真深思:「什麼東西?」
龍蒼卓抽了抽嘴角:「你不覺得挑釁一隻低等生物有辱智商麼?」實際心裡的誹謗是:你是笨蛋麼?挑釁一隻實力強大的旱魃!
雲戈驚艷了一下,沒想到龍蒼卓損人能損得這麼高水準,朝他豎起大拇指:「確實夠侮辱智商的!」
某只比剛才還怒,空中一陣波動就到了龍蒼卓跟前:「你找死!」
龍蒼卓站在原地分毫未閃,深邃的眸子微微瞇起,閃過一抹嗜血因子,低低道:「找死的是你!」
雲戈左右看看一人一屍,一男一屍妖,公平宣佈:「第一回合,氣勢比拚,平局!」
龍蒼卓:「······」
他深深懷疑這女人不是來捉殭屍而是來搗亂的。
某只氣的鼻孔直哼哼,靠,這叫平局!伸手一拳就朝著龍蒼卓揮去,平局,敢跟老子比成平局,就得死!
龍蒼卓紋絲未動,等某只的拳頭打過來的時候迅速將金淵劍橫在身前,接著就聞到了一股烤肉味兒,還焦了!
某只悶吭一聲,看看自己被燒傷的屍爪心疼不已,他漂亮的指甲今天才修過就這麼被毀了,還有這黑黑的皮膚,難看地連它自己都不忍直視。顫抖著另一隻手指向龍蒼卓:「你,你要是男人就別用金淵劍!」
龍蒼卓輕輕「哦~」了一聲,揚眉問道:「屍妖還知道什麼是男人?可惜我從不侮辱自己的智商。」
言下之意,他若和殭屍談條件講道義,太侮辱智商他的智商了。
某只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兩下:「你以為我真的怕這劍麼?」
「難道你不怕麼?你瞧瞧你那慫樣兒,好端端的手剛碰到金淵劍就被烤成豬蹄了,要我是你我早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從此看到金淵劍繞道而行,躲得遠遠的!」說這話的是雲戈,此時她正悠閒某只地坐在台階上,嘴裡叼著半顆稻草。
屍可殺不可辱!
「吼!」某只仰天長嘯,身體突然暴漲兩三倍,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雲戈二人:「無知人類,老子今天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雲戈吃驚地嚥一口唾液,某只以為她怕了,心情轉好,大發慈悲道:「你們要是跪下來求我,老子可以考慮考慮給你們留個全屍。」
雲戈更驚訝了,她同情地指指某只的臉:「你長得這麼醜我就挺驚訝的了,沒想到你還有幻想症!」
某只現出真身後和之前的傾國傾城相差十萬八千里,猙獰的臉上爬著道道疤痕,肌肉一抖動簡直像數條蜈蚣在上面蠕動,兩顆獠牙又黃又臭,其中一顆還斷了半截兒,頭頂上光光的,寂寥無比。
什麼叫禿無發,丑無顏?某只全中。
某只緊緊捏拳,他生平最恨別人說他醜,這個女人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諷刺他醜,簡直是不知死活!
他抬起一隻巨腳朝著雲戈的頭頂砸去,雲戈又像之前那般動不了分毫,扯扯嘴角:「尼瑪,玩笑開大了!」
巨腳將她踩成肉泥之前,她可憐巴巴地望向一旁的龍蒼卓向他求救。龍蒼卓頭疼地揉揉額角:「你是白癡麼?」明明打不過某只還想法設法、費盡心思、不擇手段地去惹怒他!
輕歎一口氣後還是閃進那巨大的腳影下將雲戈帶了出來!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雲戈辯白道:「我這叫策略,策略懂不懂?」他以為她樂意在某只的腳下聞那股濃郁地道的腳臭味兒麼!
要不是她發現某只的實力遠遠超出想像,她事先準備的符派不上一點兒用場,她才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地呢!
怒意之下出百疏!懂不懂?
一擊未中,某只的焦躁值和怒氣值飆升,大有破表的趨勢,他算是明白了,要想弄死那個女人就得先幹掉這個礙手礙腳的男人。
遂轉變攻擊對象,「金淵劍麼?沒喚醒劍靈的金淵劍就是狗屁!」他的真身強悍無比,金淵劍發出的正氣對他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
沒有顧忌之後,某只殺伐果然地向龍蒼卓連連進攻,絲毫不給他喘氣的機會,龍蒼卓擋了幾十招後,額頭冒汗手腕發軟,餘光瞥過一旁,竟發現雲戈不見了!
那女人去哪兒了?他心下一驚,動作遲緩下來,不慎被某只揮飛十幾米,整個身子直接砸在牆上。
「吼!」某只喜形於色,乘勝追擊,叉腰停在龍蒼卓跟前揚眉問道:「你說老子是不是這世上最英俊的男人?」
龍蒼卓扶劍半起的身子被某只的問題雷得往下跌了跌,成功站起後才低低反問道:「你不是屍妖麼?」應該算不上男人吧!
某只大怒:「你找死!」揮爪給龍蒼卓致命一擊。
「碰!」「碰!」「碰!」怎麼回事?某只不相信地揮爪三次,可此次都傷不著龍蒼卓分毫,挨近他時就好像觸碰到了一塊兒巨大的氣牆,打不碎,逾越不得。
試著往其他方向發力,依舊「碰碰」地撞上什麼東西!轉身看見雲戈笑的奸邪異常的嘴臉他才悲憤地發現自己被算計了!
尼瑪,最毒婦人心,老祖宗們果然不是隨便說說,他怎麼就忽略了這個可惡的女人呢。
雲戈抱胸,眉眼一挑:「小樣兒,剛才定我定得很爽啊!怎麼樣被困在裡面的滋味不錯吧?我相信一會兒你會感覺更不錯的!」她邪惡地朝某只眨一下左眼。
某只淚流滿面,悲憤望天!
雲戈走到龍蒼卓身側,裝裝他的手肘:「怎麼樣,我這招出其不意不賴吧?」言外之意:你還敢說我白癡麼?要不是我這麼聰明絕頂,先把某只激怒,他能一心向著先解決你忽略我的存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