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也昏迷過了,哭也哭過了,經歷了雪崩以後的汐羽變得有些羸弱,走起路來搖搖欲墜。本來就如玉般象牙白色的肌膚現在看起來有些甚至透明,都讓人懷疑她只是一個紙紮成的人,風一吹便會破損。
「小姐,該喝藥了。」柳兒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藥汁走進來。
「放在那吧,我不想喝。」汐羽坐在鞦韆上,眼神有些空洞。這鞦韆,原來星也曾坐過,輕撫了撫鞦韆上的木板,好像還保留著星的溫度。
看著汐羽的鬱鬱寡歡,柳兒終是忍不住了,「小姐你這般不喝藥,身子骨會受不了的。」汐羽沒有回答,眼神漫無目的的望向遠方,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生機與活力。「小姐,小姐。」看著汐羽的發呆,柳兒再次喚了兩聲,但這回卻連一聲應答都沒有。
舞鈺走進來,打了個手勢,柳兒識相的走了出去。
「汐羽……」丞相輕輕的喚了一聲。
汐羽回過神來,衝著舞鈺勉強一笑,「爹爹,汐羽沒事,不用擔心。」說完再次的放空,發呆。丞相搖了搖頭,滿臉的擔心。自從汐羽從皇宮回來,便變得沉默寡言,每天的活動也只有吃飯,睡覺,發呆,一天內說的話也不超過一百字。
舞鈺歎了口氣,「汐羽,你知道嗎?人的一生會經歷很多事,遇到很多人。有你喜歡的,亦有你討厭的。潮起潮落,緣起緣滅,這些都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也正因如此才會有驚喜,有痛苦。爹不過是想讓你知道,人生沒有十全十美,而你所珍惜的人也不可能會永遠伴你左右。」
「爹,你可知,他是可以為了我付出一切的人。」汐羽看著舞鈺,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我什麼都不曾為他做過,但他卻為我付出了生命。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我會傾盡一切保護你。』」
君耀然在此刻進來了,朝舞鈺微點了點頭。安靜的院落便只剩他和汐羽兩個人。
「萱兒,別來無恙。」緩緩地,卻是俗爛的開場白。汐羽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馬上就要氾濫的淚水,「星,死了。」
「我知道。」君耀然歎了口氣,「我來只是希望你能好起來,不要再這樣自己折磨自己。」汐羽冷冷一笑,「九皇子放心,汐羽修養幾天便好,不會影響您的復仇大計!」君耀然轉過身,一掃以往的戲謔,「希望你不會!我可不希望,我辛苦培養了這麼多年的你最終成為我事先計劃的累贅。」
汐羽愣了半響,隨即大聲狂笑,甚至眼角都溢出了晶瑩的淚水。但這樣的她反而更多了一種嫵媚妖嬈,渾然天成,「果然,我為了從你們手中保全我自己的性命,我犧牲了星。我到底都做了什麼呀!迫於你們的壓力,我居然……哈哈……我居然」
「夠了!」君耀然大喝一聲,與她的自我諷刺相比,他更情願她失神憂傷,「星用自己的命換回了你的命,你居然還不知道珍惜!你真是不害怕星看到以後心寒!」「呵呵……」汐羽淺笑出聲,「我也寧願他看得到!」
「舞汐羽!」只是第一次君耀然叫她的全名,汐羽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君耀然凌厲的掌風給震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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