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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番外 浪蕩公子的無奈命運 文 / 俗世塵

    我是雲州太守唯一的兒子,這在世人眼中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頭銜。雲州離江湖人眼中的天下第一大山莊——天一山莊最近,而我們劉家也因此與許多武林大派世代都保持著密切的關係,可以說是連繫朝庭與江湖的重要紐帶。靠著這層關係,雲州太守之職,幾乎是世襲的。所以說,從一出生,我的命運就已經被注定了。

    但是,誰又願意完全被命運所擺佈呢!

    可惜,我卻完全改變不了這一切。在小時候,曾經有一個高人說我天資聰穎、骨骼奇特是個練武的料,想收我為徒。卻遭到了家裡人的激烈反對。作為劉家唯一的血脈,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又怎捨得我去吃苦練武?而且,後終究是雲州太守,自有侍衛保護,根本就不需練什麼武。最後,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只讓幾個熟識的武林人士教了我幾招不費神的粗淺功夫,也沒有修內力。我練武的最佳時機,就這麼錯過了。現今想來,仍懊悔不已。

    在家人的眼中,我是劉家唯一的血脈;在僕人的眼中,我是一個金貴的少爺;在平民百姓的眼中,我是一個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人人都羨慕我太守家公子的身份,人們能夠認可我,容忍我,也僅僅是因為我是太守的獨子。

    然而,我更希望在別人只把我當作劉遠威,而不是雲州太守的誰!

    每次出門,都會有四五個家僕陪在我身邊以防我有什麼閃失,若是出雲州城,則更是勞師動眾的事。我常常有種感覺,好像自己的一生早已被一隻無形的手所掌控著,我只要乖乖地等待有一天繼承父親的位置,替劉家開枝散葉,其他什麼事都不需要做,而且就算做了也是無用的。這種難以形容的空虛令我感到絕望而無助。

    為了逃避這種空虛,我夜宿青樓,尋歡作樂,來麻痺自己的身心。也許,只有在那些光溜溜的女人在我身下發出心滿意足地嬌吟的那一刻,我才會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在我看來,人生也許真的仿如一場醉生夢死,什麼時候夢醒了,命也就到頭了。

    那天,我照例又在紅香院過夜,家人一直都對我頗為放任,只要我帶著家丁,並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他們也都睜一眼閉一眼。

    然而,在街上我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白衣的女子。那個女子容貌秀麗,氣質優雅,尤其讓人難忘的是她的那雙眼眸,散發著眩目的光彩,讓人無法忽視。而她此刻正在市集的小攤前這裡碰碰,那裡摸摸,好像對什麼都好奇,無憂無慮地讓人嫉妒。不由得,我出口調戲,她的開懷與我內心的空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我的心裡頗不舒坦。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面對這麼多對她不懷好意的人,她沒有意料中的驚慌與畏懼,眼裡滿是厭惡。甚至,在知道了我太守之子的身份後,眼裡更多了些不屑,高傲地讓擋在她前面的家丁滾開。那種攝人心魄的氣勢,竟然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驚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

    若她是平民百姓,理應對貴胄有所畏懼;若是江湖人士,也會給雲州太守幾分薄面。

    她,究竟是什麼人?

    而且,她眼中對我的鄙視,更是如此地刺目。不甘心就這樣被一個女子嚇了一大跳,我故意想要對她動手讓她難堪,然而她卻敏捷地躲開了,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個大醜!

    從來沒有人敢在雲州太守的地盤上,對我如此放肆!

    惱羞成怒的我讓家丁們將她綁回去,這個目中無人的女子,抓回去好好地「調教」一番也不錯。馴服這樣一個女人,應該會更比那些風塵女子更有挑戰性。

    然而,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武功!她不僅用內力把我的家丁們都震倒了,甚至還故意羞辱我!

    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顧不得她的武功有多高,我豪不憐香惜玉地對她出手了。然而,她居然僅輕輕地一揮手,就將我甩飛了出去。

    被她甩出去時,我明顯地感覺到了她霸道卻不失沉穩的內力。落地時比想像中輕柔地多,似乎有股力量托住了我,睜開眼睛時,竟發現自己已被扔出了十多丈遠!

    這麼遠都還能控制內力?!

    我雖然武功不濟,但武林的事我卻是從小耳聞目染的,能如此得心應手控制內力的人,恐怕放眼當今江湖,不出三個!而且,那三個人都沒有如此年輕。她一介女流,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力,讓我大吃一驚。

    傲氣十足,膽識過人,心地純良,更擁有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這一切竟在一個女子身上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令我驚異萬分。

    我分明感受到了,在她的骨血中有著對世俗的不屑與叛逆。那是我一直都沒有勇氣挑戰的命運的極限。如果不是無知無畏,那麼就應該是有足夠強大的能力,而這個女子,應該是屬於後者。此刻心裡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我,這個神秘的女子,將是一個能夠改變命運的人!這在以前,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命運如何能改變,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但見識了今日的一切,我明白這個女子的確不同於凡人,而我的直覺也一向很準。彷彿是早已深陷於無邊際的黑暗般絕望的我,忽然看見了一絲光亮,哪怕只是微弱的一絲,哪怕到頭來真的只是一場空,我也想試一下。這也許真的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後的機會。於是,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我毅然當街拜她為師。

    為了能夠獲得她的同意,我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心力——一次次地被她用內力震飛,從樓上摔下來,還徹夜守在她的房門前,就怕她不告而別。幾天裡受的罪,比我近二十年來的還要多。可我依舊樂此不疲,越跟她在一起,越讓人覺得有種從未體驗過的新奇感,她的身上有能讓人俯首稱臣的魅力。

    儘管,在她的眼裡,我只是個一無是處的。而為了擺脫我,她也一次次地將我甩開。但這雲州我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我都能重新找到她,不管她對我有多厭惡,我不想放棄改變命運的契機。

    終於,忍無可忍的她,將我引到了一處懸崖邊上,並點了我的**道。

    「試想一下,如果我現在把你這個整天不讓人清靜的牛皮糖給推下去,是不是沒有人會知道呢?」

    「哇哇哇——!師,師傅,不,不要啊啊啊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我心裡並沒有那麼驚慌。與她相處了這幾天,我清楚她真的是一個善良的人。就像無論她對我有多厭惡,在每次將我用內力震飛時,依舊不怕麻煩地待我落地之後才將力道緩緩撤去。如果她真的想向我下毒手,我恐怕早已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她本可不必為此額外耗費這麼多內力。

    她以此迫我說出了拜她為師的緣由。這是我第一次對別人說出我厭惡太守公子這個身份。原以為,這個秘密會一直放在我的心中,直到踏入棺材。因為恐怕沒人會信,或許還會嘲笑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但這的確是我真實的想法。

    沒想到,她不僅相信了我,竟還同意了收我為徒!但條件是讓她參加武林大會,並給她提供目前武林各大門派的信息。這對於我來說並非難事。然而,讓我大為驚訝的是,她一個女子,不僅想以區區兩人之力參加武林大會,甚至還要當武林盟主!恐怕她是真的對武林知之甚少,按照武林大會的比賽規則,就算她武功再好,也不可能以兩人之力,挑這麼多的大派,這聽似實在荒謬。何況,我那粗淺的功夫根本就可忽略不計。

    「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不可能?!而且,就算不可能,我也會讓它變成可能!」

    從未有人敢說出如此霸道的話。自信得,讓人感覺她可以輕易地凌駕於命運之上,而命運對於她,不過是可輕易撥動的輪盤,可隨意遊玩於鼓掌間。而且,她雲淡風輕間的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眸真真實實地告訴我,她辦得到!

    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實在太奇妙了,就在那一刻,我彷彿感覺那只掌控我多年的手,突然地鬆開了,接下來的道路,可由我自己掌握!我的直覺果然沒錯,她真的可以改變我的命運,哪怕現在僅僅是一種坦實的感覺,卻已讓我倍感驚喜。

    也許,真的是為了報復我之前對她無孔不入的「騷擾」,我在荒無人煙的山頂上待了兩個時辰才能動彈。不過,她既已經答應收我為徒,我願意無條件地服從她,而對於她的囑托我也會盡力完成。

    事情辦得很順利,我沒有告訴家人我要參加武林大會的事,只是謊稱一個朋友新創立了一個門派,想參加武林大會見見世面。靠著我們劉家與天一山莊多年的交情,順利地替她的縹緲派拿到了武林大會的參賽資格。另外,我還派人盡可能多地打聽武林各大門派的資料,幫她整理成冊。之前花天酒地的我,現在突然整日地關在書房裡舞文弄墨,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我清楚地明白,正是由於她的那份自信與樂觀,讓我本以為已經無可改變的人生,充滿了全新的動力。

    不過,我更讓我期待的是——一個月後,她,我的師傅,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讓女子擔任武林盟主——這個聽來似乎完全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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