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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3 信使 文 / 凌舞水袖

    在離市區郊外還要更遠的地方,一棵巨大的白蠟樹正生長在遼遠的一片荒地之間。

    它的枝幹幾乎要聳入雲霄,巨大的樹冠彷彿遮住了整片目所能及的天空,連月亮也被完全遮擋在了繁茂的枝葉後面。在地面之下,三條粗壯的主根系正飛快的向三個方向分別深扎蔓延著,彷彿要貫穿地心到達終點之後才肯停止。

    一條根系通向近海之地,一條根系通向北歐混沌最初的尼弗爾海姆,最後一條則通往著市區內的神庭所在。

    一個穿著風衣的長髮主神獨自沉默地踩在土地上,他靜靜的在那裡站了一會兒,而後突然抬起手臂,猛地將手中一把斧頭劈入地面,巨大的地面裂縫頓時在斧刃下綻開,深達數十米,遠遠看去簡直像是裂開的一個大口子。

    一條飛快生長的樹根在數十米深的地底被瞬間劈斷,斷口處不甘地蠕動了一下後,終於暫時偃旗息鼓的停下來積蓄力量。沉默的青年沒有理踩腳邊因為承受不住自己力量而碎散成灰的斧子,抬起頭,目光靜靜投向樹幹那裡站著的一個纖瘦少年。

    少年散開身邊的黑霧,露出一張可以稱得上陽光開朗的笑臉,沖這邊的沉默青年揮了揮手:「我記得你的斧子已經被刑天砍斷了……居然還敢來這裡?真有勇氣!」

    空曠的一片荒野中只有這麼兩個人在,看起來似乎是很安靜的樣子。但是其實不久之前這裡卻並不安靜。

    維達爾腳下的土地已經被染成赤褐色,每走一步時鞋底下都會傳來粘稠的拖拽感,彷彿一片泥濘。

    散落的兵器和殘破的盔甲證明了這裡曾發生過什麼,但是除了這些以外,這裡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

    「……奧丁,在哪裡。」維達爾靜靜的詢問著。

    「你是說那個獨眼龍?!」少年不客氣的彈了個響指,雲端那巨大的樹冠上,那棵被稱為萊拉德的最高枝幹彷彿活過來了一樣向地面伸來。一具已經沒有任何聲息的強壯軀體就掛在萊拉德的樹杈上。

    有一頭黑色卷髮的灰鬍子老男人身上有數道足以致命的傷口,而在他糾結健壯的胸肌上,左邊的一個最為巨大的裂口則敞開著,彷彿把他強壯的軀體也快要一分兩半。從那個裂口中散發出冰冷寂靜的氣息,沒有心臟的脈跳,也沒有半絲英魂的波動。

    他的獨眼安靜的閉合著。表情沒有任何的痛苦和憤怒,只有戰士完成自己最後使命的滿足與平靜……就好像他不是死去,只是睡著了一樣。

    維達爾靜靜的看著自己這個父親,修長的身體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讓他寂靜沉默得看起來就如同一座古墳。

    好半晌後。他終於抬頭,聲音依舊深沉平穩如古井:「惟獨留下他的神軀……想做什麼?」

    「世界之樹是他創造的不是嗎。」少年理所當然的回答:「所以我當然要留下他,其他的諸神把血肉還歸於世界樹。成為它迅速茁壯的養料,而這個獨眼龍卻不行,他得一直懸掛在萊拉德上,相當於我給世界之樹製造的一個「奧丁依舊存在著」的偽判定……唔,你也可以看成是接收天線。」

    維達爾沉默著。

    「當然。」少年惡意的笑了笑:「當神庭的存在被剝奪之後,世界之樹的存在也就沒有必要了,到時候你可以來收屍。」

    維達爾依舊沉默著,身體卻微微動了動。抬起一隻腳步來。

    他向少年慢慢的走了過去,抬起的右手上,緩緩凝結出又一柄巨大的長斧。

    「用神力凝聚武器是很耗費自己實力的行為。除非有絕對碾壓優勢,否則這種行為只適合用來耍帥。」少年抬腕藉著表殼上的微弱螢光看了看時間:「我今天還有半個小時,你沒有趁手的武器。世界之樹也已經變成了我的附屬,現在只剩你一個人……」沒有說出來的潛台詞已經相當明顯,剛才群毆的諸神都被ko了,年輕人你真的確定自己要來作死嗎?!

    維達爾的步伐沒有絲毫的錯亂,以一個穩定的節奏向少年走過去,他緩緩的開口:「奧丁從來不知道我想要的……他以為把我藏起來就可以繼承延續北歐的榮耀,但……」

    維達爾雙手握緊了斧柄,蔓延在身周的寂靜一瞬間變成如火焰般暴躁的熾烈:

    「我也是一個戰士。」

    ……

    在奧丁的兩隻大鴉落進陶藝吧後院的同時,後院幾乎是瞬間就鬧開花了。

    唧唧歪歪的當然只有那群落戶進風小小家的花妖。有實力的花妖們已經進神庭休整了,而連化形都還沒能成功的這些自然不得不繼續待在後院。

    「搞什麼啊!砸到我了啊,哎喲我的小蠻腰。」

    「晾的衣服都白瞎了……哎呀哎呀這些血不要流下來啊,穢物會影響我們的純潔的。」

    「雅滅蝶!!!不要往我這邊爬啊死鳥!!!我那通體翠綠如翡翠的葉,我那潔白無暇如羊脂玉的瓣,我那嫩黃柔軟如……」

    「椿你閉嘴!」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風小小原地滿血復活飛快衝了進去。武小哥想進去,卻被楊硯攔住了。

    楊硯假笑:「半夜三更的擅闖民宅不大好吧,這個時間您還是回去吧,再說小小也需要休息。」

    武小哥雖然獨裁中二,卻實在不是一個會主動破壞紀律的人,聽了楊硯的阻攔雖然不滿,但皺一皺眉還是忍了下來,往後院方向抬了抬下巴:「誰在裡面喧嘩?!」

    「……一群來開party的朋友。」

    「富家豪門的那種奢侈糜爛消遣?!」武小哥對後院全是嬌軟女聲的party性質產生了某種不好的誤會,他以一種鄙視人渣的輕蔑表情盡情表達著自己對楊硯的不爽:「不要把你們富二代渣滓的那種生活習性帶到我的管理片區來,垃圾!」

    楊硯連微笑的嘴角都僵硬了:「你誤會了……」

    「不管是不是誤會!」武小哥揮揮手表示完全不想聽這種虛偽的解釋:「總之如果我收到什麼不好的舉報話,你就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好容易送走了在心中給自己又添一筆黑檔案的武小哥,楊硯萬分疲憊的揉著太陽穴回了後院,然後就見到了風小小拎著兩隻大鴉詢問情報現場。

    「嘎、嘎嘎……」

    「呀——嘎嘎——」

    兩隻大鴉都沒什麼精神的樣子,無力的在風小小手裡扇著翅膀,彷彿竭盡全力在說最後遺言的彌留者。

    「……」楊硯黑線了下,不得不出面提醒:「我說,你是不是先給它們倆治下傷?!……嗯,我記得這兩隻是叫胡基和穆寧是吧?!奧丁監視人間的探子?」

    「對啊,我忘了我能治傷。」風小小又忙把大鴉丟到地上,挖了泥土回來刷治療術,姜禮則乖乖的在旁邊幫她要麼翻翻大鴉找尋待治傷口,要麼挖團泥遞過來補充原料……

    楊硯實在無語了,這個連自己的技能都能給忘掉,她究竟得是有多麼心不在焉?!

    意識到可能是出現了某些嚴重的事情,楊硯抱臂靠著門旁觀了一會兒,見風小小的治療結束,這才狀似漫不經心般的隨口問:「北歐出事了?」

    「嗯,可能死光光了。」風小小拍拍手上的殘泥,比他還要更隨便的就這麼說了出來。

    「……」

    即便是已經有一定心理準備,但楊硯依舊是被這麼個消息給shock了一下,以致於足足愣了有半分鐘才回過神來,目光對準抬頭看著自己的風小小:「……你說北歐死光了什麼意思?!」

    經過一路沉澱加混亂,重新回過神後風小小已經冷靜了許多,她歎了口氣站起來:「剛才我遇到的是孫元昊,打架前他就提了個條件,如果我勝利話告訴我個消息……然後我得到的消息就是,湖心公園裡那棵白蠟樹只是轉移我們視線的假貨,真的世界樹已經被盤古帶到其他地方去種下了。」

    「這兩隻……」指了指已經恢復健康重新盤旋在自己頭頂的兩隻大鴉,風小小悶悶繼續道:「它們是從戰場逃回來的,盤古借世界樹的法則掩蓋,在那裡可以釋放出他不敢在其他地方釋放的力量,北歐諸神完全不是對手,除了被奧丁暗算丟進地巖深處的維達爾和奧丁自己以外,其他諸神在它們離開前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楊硯的臉色一瞬間無比難看,任憑誰知道自己被算計之後都不可能有什麼愉快的反應的。

    大鴉們淒厲嘶啞的叫著,粗嘎的嘶叫聲在夜色中異常明顯。

    「它們說……奧丁把維達爾托付給我們了,希望我們事後能去帶回這個北歐最後的主神。」風小小同聲翻譯著,心情也不是很好:「奧丁還說,如果阿薩神族真的不復存在,請我們幫助維達爾去海面尋找華納神族,千萬不要讓北歐敗落為信仰淪喪的荒地……」(。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ps:請大家一起大聲朗誦本卷說明……一、大、波、炮、灰、正、在、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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