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姑娘從這一夜之後就神秘失蹤了,輕度腦震盪清醒後的表弟聞聽噩耗,對此事件表示非常傷心。
可唐芹現在卻沒空安慰自己表弟,他還得忙著洗刷自己弟弟的清白。
自己這表弟從小就是特優生,長大了也是模範社會精英,他怎麼可能是盤古那個反世界反社會的危險份子?!
反駁理由一,自己表弟有女朋友,每晚雖然約會時間一般不太晚,但偶爾也會有超過午夜的情況發生,如果真是他的話,不可能到現在才出事。
反駁理由二,自己表弟在事發當晚遇襲腦震盪,有醫院檢查為證,如果真是盤古話,最起碼**不會那麼脆弱。
反駁理由三、四、五……
風小小遺憾看瘋狂舉證的唐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急慌了眼的倒霉孩子才好:「……表那麼激動,我們只是懷疑罷了。」
「不用懷疑,我表弟不可能是盤古!」唐芹激動喊,可惜跟風小小包容狂躁症患者般的視線一對上,氣勢頓時就被戳熄:「……你也說了,你沒證據證明他一定是。」
「但你也沒證據證明他一定不是!」把「一定」二字咬了個重音,風小小無奈起身:「總之事情就先這麼著吧,我只是覺得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會比較好,萬一是最壞情況也好有個緩衝。」
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農家樂之行也只有遺憾的提前結束了。風小小几人急匆匆留下維達爾保護連少,自己則先行趕回來,為的就是處理這些後續問題:「等羲哥下次再聯繫我的時候,我幫你問問他知不知道盤古的其他特徵。我們現在要讓晏溪看看神庭昨夜一戰後的傷員,避免再出現有誰被暗埋下精神烙印策反或擄掠的可能性,你要沒事就先回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唐芹可憐巴巴站起來:「那說好了,你問完記得通知我啊,就算真是盤古,也得給失足少年一個機會嘛!」
「……」你表弟已經不做少年很多年了……風小小面對純潔小動物般的可憐目光也只剩呵呵:「知道了。」
送完唐芹出門回來,踏進二樓華麗大門看了眼。楊硯正在一一登記名單並挨個送去晏溪那裡進行綜合評診。後者發現風小小,交代一聲讓姜禮接手工作後走過來:「唐芹走了?!」
「嗯。」風小小認真徵求楊硯意見:「你說我要不要找個機會去他舅舅家再做個客?」
「你還是少上門了吧。」楊硯同樣認真嚴肅給出意見:「如果真是盤古,你去了也沒那魄力殺人滅口。如果不是,那就更沒什麼作用了……而且你沒發現小唐舅舅一家遇上我們之後就沒有過好事麼?克走一個兒媳婦再克走一個兒媳婦……」
風小小默了個半分鐘。抓狂:「那是我們克走的?!周欣然和田素素本身就都不是普通人。再說前面那個我勉強承認。後面明明是盤古幹的好不好!」
楊硯拍拍風小小同情歎息:「在老人家眼裡可不知道這些,他就算會覺得和你先天八字不合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說人家家裡現在已經夠亂了,你這掃把星能不能別再上趕著去往人傷口撒鹽?!」
風小小都要淚了。但楊硯話雖難聽卻說得沒錯,在那一家子眼裡,沒準她還真就是個掃把星。
「對了,田螺姑娘下落還是不明?!」楊硯問。
「嗯。小唐說他表弟醒來後提了一下,那時候他是和田螺姑娘在湖心公園散步,然後中途田螺姑娘說想去洗手間,他在林蔭道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人,就想過去找找,結果還沒走到就突然暈過去了。」
「突然?!」楊硯揪出關鍵詞:「有多突然說來聽聽?總得有個昏倒的原因吧,比如說是被人襲擊了還是聞到什麼氣味再或者別的什麼?」
「毫無預兆。」風小小攤手無奈:「所以我說他有嫌疑就是因為這個,連個暈倒的理由都給不出來,事後衣服還破破爛爛的,就算我想相信他的清白都很勉強。」
楊硯帶風小小邊往神庭大門外走邊沉吟:「照你這麼說法還真沒準,但是就算肉身沒有盤古甦醒時段的記憶,一般來說也不應該留下這麼大的bug吧?!而且我總覺得這個疑點太大的情況,簡直就像是人故意把疑點露出來讓我們抓一樣。」
「也沒準人家有恃無恐?!」風小小順口接。
「……真有恃無恐的話盤古一開始就該殺上門來的。我覺著他應該還是挺怵羲哥的,至少不該這麼直接曝露找死。」楊硯無語。
「那沒準就是人家算準了你會這麼想?!」風小小再順口。
「這個……倒是也有可能,總之沒有證據前我們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邊走邊聊一直到外堂店面,風小小這才「咦」了聲發現不對勁:「二哥不繼續忙登記了?我們出來做什麼?!」
正在前台忙碌的伊依頓時投來殺氣凌然的目光。
楊硯無語沉默三分鐘才扶額:「早叫你偶爾也關心下店裡的情況了,好歹你也是店主……今天早上小區片警才來通知過,這一區來特別巡查了,類似以前御史四處抽樣查訪下方治安之類的,我們店也在人家巡邏區,人家要來瞭解下情況順便認個臉熟,你作為店主怎麼也是要露面的。」
伊依殺氣更盛,手裡的帳本都快捏成卷邊,咬牙切齒陰森森附和:「是啊老闆……」老闆二字被牙齒碾磨得寒氣逼人:「就算你無所事事不事生產推卸責任……最起碼這種時候總要出面吧!」
這人究竟得有多麼不負責任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轉頭就甩到腦後去?!
風小小無辜萬分:「我還忙著呢。」
「忙什麼?!」楊硯一眼刀殺過來。
「早上趕過來沒來得及吃飯,昨晚也沒睡好,還要抽空整理下思緒……呃,好吧,那我勉強等會兒?!」
「……」簡單來說就是忙吃飯睡覺發呆。
你還真忙!!!
由於楊硯在場震懾加圓場,終於是按壓下一起店員險些暴起襲擊頂頭老闆的惡性社會事件。
風小小在店面中擼過早餐加午餐,和楊硯一起等到下午快兩點的時候,才終於等到了據說是未來將在本區特別巡查的御史……此人身材瘦削,神色懶散,一套衛衣鬆鬆套在身上,雙手插在兜裡走得分外悠閒,看起來就像街頭隨處可見的百無聊賴大學生。但是眼皮偶爾抬起,明明是漫不經心的目光,卻又讓人不由升起幾分驚醒的戒備感。
和想像中態度嚴肅認真的警察完全不同。
「兩位是陶藝吧的主人?!」特別巡查也即武小哥輕掀唇角哼笑了聲,隨手扯來一條凳子坐下,閒閒從褲兜裡抽出一隻手抬起算是打了個招呼:「先認識一下,我姓武,是本區新到的巡查,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個片區的治安都將由我來負責,包括所有民事及刑事案件。」
風小小目光從對方抬手招呼時候開始就定格在其手上,等人例行說完套話才驚歎:「武哥不熱?!」
武小哥手上常年戴一副皮製露指手套,這倒不是為了外型或是耍酷,而是在經常性操縱鏈條或鐮刃的時候,為了增加鏈條和手之間的摩擦力,同時更主要也是為了避免關鍵性的手掌受傷而佩帶的。
當然這裝備本身倒沒什麼特別顯眼的地方,顯眼的是現在的氣溫,說不上盛夏炎熱,但至少白天也有個十多度……
「嗯?!」武小哥顯然很少有機會被人問到如此家常的問題,抬眼多看了風小小一眼,敷衍笑笑,接著還是把主要注意力投到了楊硯身上……一男一女,怎麼看都是男性比較醒目。
再說楊硯最近也頻頻動作,比如說送人出國,比如說利用關係走些門路什麼的……在武小哥調查出來的檔案中,楊硯此人無疑已經是十分可疑。
倒是風小小身家比較清白,無父無母,從小在鄰居家輪流寄養長大,經歷生活一向平凡無波,而她開始出現異常記錄的時間也正是從與楊硯相識後開始……只隨意看了手指纖細幼嫩的風小小一眼,武小哥即刻判斷出對方絕不是專業習武人士,倒是楊硯骨節分明,肌肉勁健。
這是個拖普通人下水包庇自己罪行,利用身世可憐少女做掩護的無下限人渣……從各種書面資料和面見獲得的情報分析之後,武小哥堅定得出了對楊硯的第一判斷。
躺槍的楊硯莫名其妙看武小哥對自己的眼神愈發不友好,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在哪裡得罪這麼個人了。他當然不知道對方竟然能腦補出這麼匪夷所思的結論。要真是認真說起來的話,其實他才是被牽扯的那個。
風小小也莫名其妙,察覺到氣氛異常,作為司法戰神名義上的上司,不得不出面緩和氣氛:「武哥來我們店裡要交代些什麼注意事項?要不要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