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淡漠，毫不在意的坦然。
風小小明顯感覺到了伏羲對這世上一切都無所謂的隨意態度，好像整個世界在他眼中就和一粒塵埃的渺小是相同的，沒有值得關注的必要。
他明明站在陽光下，卻像是一片被曬化的幻覺般虛幻和不真實，就像他從沒屬於過這個世界。
略帶好奇又有些無聊的摸著手下的教堂外牆，伏羲的臉色沒有半點變化：「雖然我不會阻攔你救世。但是小媧，你自己要記得……你我注定不可能也不應該為了世界的因果輪迴而費心扭轉乾坤，就算世界真的毀滅了，也是與你我無關的小事而已。所以你玩玩也就罷了，不用對結果太過上心。」也免得無法改變結局之後會失落傷感什麼的……
「……因為大道無情？！」聽到如此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說法，風小小忍不住嘴角抽搐個，吐出句聽起來略帶裝b的狗血台詞。
伏羲歪頭眨了兩下眼，眸子中似乎有些茫然，但很快他點點頭：「總結得不錯，也可以這麼說吧。」從牆上收回白皙的手掌，伏羲傾下身體，湊近了用指肚輕輕撫摩風小小的臉蛋：「因為你我是祖神……吾即法則！我們的任何行止判斷若是帶上了自己個人的喜好和偏向性，你的憐憫和喜愛會使結果不公平，你的憎惡和不耐也會使結果不公平，當你因自己的情緒而影響天道太多的話，這個世界的法則就會崩潰。」
這就好比一台精密運轉的機器，按照程式正常運轉的狀態下，有一個強大外力卻不停修改其中的數據……一次兩次也許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當變量累積到一定程度爆發之後，就必然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
換而言之，世界末日如果是一個必然的結果，那麼修改了這個結果，法則崩潰之後一切也將重歸混沌。到時候除了創始祖神。這個世界依然會什麼也不剩下。
比如小說電視裡經常有某男神或某女仙因為動了凡心而被打落凡間的橋段，做下這種判決的天庭在故事中一般是飽受抨擊的，因為凡人們希望的是神仙能更有七情六慾，這樣才好親近。
可實際上，以伏羲的眼光來看，既然無法繼續維持中立。被剝奪神氏身份才是真正理所當然。無情冷血才能保證絕對的公正無私。
為什麼修正果會有心魔劫？！就是因為正果代表了更強大的力量，情緒越容易被牽動，這些力量就越難控制。
感情是個變量，愛之欲其生，憎之欲其死。不牽情心者，視如草芥。凡人的個體力量很弱小，所以無論他們怎麼哭怎麼笑都可以隨心所欲。而不用擔心會對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精英者力量較大，所以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偶爾百把上千年出來一個，可能就是對世界的一次大推進或是大劫，比如世界大戰，比如種族清洗。
而若是神……神有了**和感情，那就可能是滅頂的災難了。
尤其是上古神，一念之間也許就能讓整個世界都不復存在。比如共工一怒之後洪水滔天。女媧獻身補天才救回一次末日劫難，以此類推，若是有更多的上古神隨著自己情緒無所拘束的話。到時候恐怕再有多少女媧也補不回這些天大的簍子。
隨著思緒沉浮，伏羲的目光更加深邃了幾分，微微的抿了抿唇邊……他不想告訴女媧。上古神氏在萬年間先後盡數莫名隕落，既是天道，也是他一手造成。
上古神太強大了，而這些強大的變量太多，對天道平衡的影響也就越大。本來他是不介意這些的，畢竟創始祖神不會因世界毀滅或法則崩潰而受到影響。可偏偏女媧在意，那麼這些隨時可能造成末日的上古神就是最大的威脅變數……
風小小倒是沒注意到伏羲的情緒，她現在正在跟自己糾結：「聽你說的話似乎有點道理，要保證絕對公平的話確實不能攙雜太多個人感情……」
伏羲欣慰一笑，雖然有點誤導性，雖然其實女媧想做什麼自己都不會在乎公不公正，但如果對方能自己放棄就更好了……正當滿足的伏羲想要說些什麼，風小小已經繼續苦惱的接了下去：「可是我已經有七情六慾了怎麼辦？！再說要按你說法的話，救世可能還有一半希望，如果天道允許這個變數存在，那就是我們賺了。不救世的話卻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伏羲臉頓時有些黑了：「……這世界到底有什麼好？！」
「熱鬧嘛！」
「……」
跟伏羲的一通交流基本沒起到什麼效果，不僅對方沒怎麼舒緩下來，就連風小小也跟著心情鬱悶。畢竟不是誰聽到世界末日的消息都能像伏羲一樣淡定的。
在外面隨意又轉了幾圈，百無聊賴的風小小實在不想轉了，終於決定回去把苦水倒給其他人，痛苦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兩人一回到教堂主廳，就有個神父裝扮的禁衛隊員迎面走來，略帶戒備的畏懼看了伏羲一眼，而後用比較生硬中文對風小小道：「聖座代表和兩位的朋友們已經去了別的房間，請允許我為兩位帶路。」
帶路到了一間單獨的小祈禱室，神父隊員退出房間關門，風小小抬頭看了一圈，發現聖座代表和威爾斯的表情都有些吃驚，也不知道是被二郎神炸出了什麼**。
楊硯衝進門的風小小揮揮爪：「回來了？！正好我這邊也完事了，正要找你說呢，梵蒂岡要找的聖器根本不是約櫃。」
「啥意思？！」被八卦吸引，風小小瞬間忘記世界末日，反正還有十年呢，再等等也不遲。
楊硯嗤笑個，挑眉嘲諷般看眼表情有些尷尬的聖座代表：「這幾年間梵蒂岡已經派出不少聖座公使、大使和代表了，名義都是尋找聖器和神器，卻沒說是什麼東西，所以威爾斯從某渠道聽說羲哥的瓶子不簡單後才會一頭撲過去……搜刮嘛！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反正好東西先劃拉來再說。」
「正常的，大家尿性都差不多。」風小小拉著伏羲坐過去，後者臉色頓時好了許多。風小小接著又問：「那某渠道是什麼渠道？！還有梵蒂岡到底要找什麼？！」
「估計是另外一個神系吧，這我就不清楚了，威爾斯腦子裡沒讀出有正面接觸的記憶。」楊硯無所謂攤手。
在座威爾斯等人表情頓時僵硬，他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這個東方年輕人剛才的表現會那麼神奇，一字一句就好像早就把他們全都調查過一遍……原來傳說中的讀心術真的存在？！
「但是他們要找的東西已經確定了。」楊硯笑看聖座代表難看臉色：「梵蒂岡的國徽不知道你看過沒有，上面的圖案除了一頂羅馬教皇的三重冠以外，另外還有兩把交叉的金銀色鑰匙。」
金銀鑰匙傳說是基督交給聖彼得的天國鑰匙，象徵天上地下的一切權利，在整個教廷範圍來說也是意義非凡。
「彼得殉道後被葬在羅馬的地下墓室，那個墓室剛好就在現在梵蒂岡小教堂的聖壇下面，而彼得自己本身也是基督親自挑選的第一任教宗。」楊硯渾不在意的隨口就披露出別人家的驚天密聞：「我看了下這位代表的記憶，似乎金銀鑰匙曾經確實是存在的，而且暗中流傳承續於梵蒂岡各任教皇之手，但是就在十幾年前，這兩把鑰匙突然失蹤了……」
後面的話不用繼續說大家也明白了，梵蒂岡的教廷真正要尋找的，其實就是這兩把鑰匙。但是與此同時，天國鑰匙本身所代表的意義又太過重大了，所以本任的教皇根本不敢明言，只能含糊其詞的推說要尋找聖器，接連派出許多的人手在各地各國搜羅尋找。
這些收到聖座使令的教徒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具體是什麼，於是乾脆大範圍撒網，看到點有些意思的東西都給弄回來，再由每年派出的真正屬於教皇心腹並知道這個秘密的代表們來驗收……
楊硯敲敲座椅扶手：「所以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咱們的約櫃也可以抬回去自己裝衣服了……那旺仔小饅頭麻煩你自己吃了，我們都不好那一口。」
「等等！」聖座代表萬分尷尬終於忍不住插嘴：「雖然我們要找的確實是您所說的……那個鑰匙，但是約櫃也是我們教廷非常重要的寶貴聖物，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諸位把它還給我們？！」
「還？！」風小小順口飛嘴刀：「等大英博物館什麼時候肯還我們文物的時候，我們就把聖物還你們。」
「大英博物館關梵蒂岡什麼事情？！」聖座代表險些淚奔了，這個遷怒毫無道理嘛。
「少來！」風小小怒：「別以為我不知道那邊也有不少你們教徒！」
「……」問題那邊不是教廷當家啊親！(。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