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緹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但她還是能看清那個東方小姑娘手裡抓著一捧泥土按上自己傷口的動作。
這會感染的!!!
貝緹剛想尖叫,突然就被東方女孩兒手下綻開的白光吸引了視線,接著一股暖流順著傷口流入了自己的體內,一絲絲柔和的力量彷彿鎮撫了有灼熱劇痛感的小腹,血流漸漸止住了,力氣也慢慢回來了,貝緹驚訝的發現剛才身上還有的沉重虛弱感已經消失,她現在感覺自己健康得簡直能出去跑個幾公里。
終於等風小小把手拿開時,貝緹也猛的坐直起來,雙手在自己已經完好如初的腹部摸索了幾下,難以相信驚叫:「我是在做夢?!」
「要不我再捅你兩下試試會不會痛?!」風小小壞笑著從姜禮手裡借來剛才匕首比劃兩下。
貝緹忙正色拒絕:「不用了,我已經相信你們!」站起來活動活動,再原地跳了兩下,一邊驚歎一邊還是忍不住又問:「真的不是什麼障眼法或者幻覺催眠?!也許我現在是因為麻醉劑或者嗎啡之類的才沒感覺到疼痛?!……呃,你們知道的,這畢竟不科學。」
「……我還是再捅你兩下吧。」
……
一番折騰後,在各種驗證後貝緹美女總算相信自己已經是真的恢復而非幻覺。親身見證了奇跡的時刻之後,原地銷毀掉沾了血的外套,一行人重新回了酒店準備深談。
今天在酒店負責監視大家的又是倒霉司機,一見貝緹和幾個人衣衫不整回來,正在大廳喝咖啡看報的司機頓時瞪大眼噴了——上帝,這些人是出去打野戰了嗎?!
貝緹甩個眼色過去,司機忙收拾好報紙灰溜溜離開,而後回到房間。貝緹也不客氣掏出個粉餅盒大小儀器搜索一番,輕鬆在整個套間裡拆下幾個監聽監視器:「早上你們離開後,我們的人化妝潛入進來裝了點小禮物,請別介意,我已經清除了。」
伏羲在瞭解何為小禮物後,整個身周氣壓頓時狂降幾十個百分點:「小媧的房間呢?!」
「小媧?!哦,一會兒我會去全部拆掉的。」貝緹聳聳肩:「其實你們不用太介意,只要有一個套間乾淨就夠了,其他只是休息用,有沒有監視其實並不重要。」
「問題沒**啊大姐。」風小小聽完後也有點抓狂。自己好說也是女孩子,萬一在房間裡換個衣服什麼的被人看到,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還好頭一天也許是沒確定大家落腳酒店。所以第一個晚上還是可以放心的,不然風小小直接殺上對方老窩的心都有了。
「或者你們去我家住?!」貝緹笑著邀請道。
「……不用了,還是先說事情吧。」楊硯揉揉眉心歎氣聲坐下。
姜禮行動派,這會兒已經在打電話飛快聯絡自家老宅準備收拾客房搬家。
「好吧……其實就如你們所看到的,十字殿堂內部也並不融洽。」貝緹下意識摸摸自己腹部。苦笑:「我們是一群嚮往冒險而追求刺激的人,因為厭倦了無聊的生活而聚集在一起。原本我們一共有十三個人,那時候我們的稱呼是聖徒……威爾斯就是十三人之一,他原本是一個小區的神父。」
「神父也這麼瘋狂?!」風小小理解不能。
楊硯冷笑解釋:「美國人骨子裡都很瘋狂,他們有個人英雄主義,意識中理所當然的覺得某個強大個體凌駕於法律集體甚至國家之上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而且他們也積極的想向著這個方向努力。尤其是在退休或者是覺得生活已經缺少激情之後,很容易就變態。」
貝緹無奈的看了楊硯一眼:「親愛的楊,你這麼說真讓我傷心……」
「說正事!」
「好吧……最開始的聖徒是十三人。我們雖然看上去像是一個整體,但實際上卻各有各的隊伍。我們各自收集人才組和自己的部隊,策劃各種事情尋找刺激,雖然用的名義都是同一個,但實際上大家一起行動的時候很少。除非那真是一場十分大的行動……聖徒第一個成員死去是在四年前,那時候我們追查了很久。可惜沒有任何線索,接著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相繼死去,我們就成了現在的十字殿堂。」
風小小有些茫然:「你不是已經懷疑威爾斯了嗎?!難道其他人就沒有察覺?!」
「我懷疑威爾斯也是最近才有的事情。」貝緹臉色一正:「威爾斯在前一段時間派出幾個成員去東方尋找一個陶瓶,我無意中發現這件事情後,有些好奇就查了一下,但是卻發現那個陶瓶並沒有任何歷史或商業價值……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當時貝緹的感覺,簡直就好像看見一個跨國集團每分鐘幾百萬美刀上下的董事長親自推著板車去菜市場賣菜一樣:「於是我想接著查下去,卻發現威爾斯似乎與一個他不該招惹的勢力一直在聯手,而且那還是一個宗教勢力……」
雖然說得比較隱晦,但在場幾個該懂的還是都懂了:「梵蒂崗?!」
「我可沒這麼說,但很有可能。」貝緹攤手聳了聳肩。
伏羲皺眉:「那是什麼地方?!」他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信仰一群鳥人的聖地。」風小小簡單解釋。
貝緹明智的不對剛才聽到的話發表見解:「後來的事情我沒有查出更多,但是卻意外找到了之前三個聖徒死亡的原因似乎與威爾斯有關,大概是因為他們也發現了他的秘密……再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我似乎也被威爾斯盯上了。」
風小小似乎有點聽明白了,作為一個犯罪組織,尤其是一群自大自傲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瘋狂犯罪者來說,附庸於某個勢力是他們最為排斥和抗拒的事情,因為這一類人想要的只是刺激,是在與各種勢力對抗中,遊走於生死邊緣的那種危險快感。
可是聽起來威爾斯似乎是一開始就在與那個「不該招惹的勢力」聯手,甚至他可能乾脆就是對方派出來的一顆棋子。前面的三個聖徒發現了這件事情,於是威爾斯把他們幹掉了,這次貝緹也發現了對方的馬腳,但運氣不錯的剛好碰上風小小等人在場,於是保下一條小命。
現在已知的情況是,威爾斯顯然才是十字殿堂中真正要和風小小几人對抗上的**oss,而未知的情況則是,對方身邊的勢力不知道究竟會有多大……從貝緹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其他幾個同伴的動作上就可以看出來,這位金髮美女似乎也正在懷疑十字殿堂中夥伴的純潔性。
威爾斯肆無忌憚的做出這麼多動作,甚至這次的綁架事件也沒引起其他八人的注意,這究竟代表著他把其他所有人都蒙蔽了,還是代表著其他所有人其實都已經站在了對方那一邊?!
如果確實有其他勢力插手的話,很難說結果究竟是哪一種。所以貝緹不敢冒險,至少在明面上沒有撕破臉前,她必須得裝傻。
楊硯電光火石間已經看穿了金髮美女的全部心思,當對方的思維活躍在這一個命題之上時,他所能獲取的有用信息才是最多的。點燃根煙,楊硯點點頭:「你是不是想先試探一下其他的同伴?!」
「本來沒想這麼快的,但我這次的受傷也許是個契機。」貝緹苦笑下,而後對楊硯誘惑般的眨眨眼:「你們會幫我的,對嗎?!」
楊硯手指很乾脆指風小小:「別看我,這才是老大。」這位大姐不動,伏羲和姜禮自己也使喚不動。再說他也沒到衝冠一怒為紅顏的那地步,金絲貓太硌牙,回了國自己想要什麼小家碧玉大家閨秀都不在話下,沒必要折在這裡……
貝緹驚訝看風小小:「抱歉,我實在沒想到一個小女孩兒……」
風小小白眼懶得和她廢話:「行了,你直接列名單吧,現在有哪個看起來是可信的?!我們先去和人打聲招呼。不然你直接等到兩天後陪我們去贖人質也行。」
貝緹慎重想了想,一臉嚴肅認真道:「如果十字殿堂裡只剩下最後一個我可以信任的人,我想那只可能是漢瑟。」
楊硯無聊又丟去一個通天眼,而後恍然大悟:「你前夫?!」
「……」貝緹臉瞬間爆紅。
「哇——」
風小小這壞蛋驚歎聲,而後對貝緹實行慘無人道圍觀並直戳對方傷口:「夫妻一起混黑?!很有前途啊,你們怎麼會離婚的?!我覺得相性很配啊,理想和實力都十分相稱,他不可能找到比你更合拍的老婆了吧?!」
「……只是一些小小的性格不合罷了。」貝緹咬牙切齒,不想討論這個私人問題忙抓回歪樓:「如果各位願意的話,我們今天晚上就可以出發。」
「為什麼是晚上?!方便找到人後直接來一發?!」
「……不,或者現在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