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者,歸也。
傳說人死之後化為鬼,其精氣歸於天,肉歸於地,血歸於水,脈歸於澤,聲歸於雷,動作歸於風,眼歸於日月,骨歸於木,筋歸於山,齒歸於石,油膏歸於露,毛髮歸於草,呼吸之氣化為亡靈而歸於幽冥之間。
……
一到了敖潛家,牧羊年輕人先回自己家放剛買的寵物用品,順便看望自己幾小時不見的愛犬,風小小等人則帶著土狗跟敖潛回去。
楊硯進門的第一時間先是皺眉,而後環視整潔舒適的房子一圈,露出嫌棄表情:「怎麼死氣那麼重,你殺人了?」
敖潛愣了愣,而後笑:「原來你也不簡單。」頓了頓又答:「放心,我不會幹違法的事情,死的人是我。」然後等再睜開眼睛時,他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活了回來,而客廳大鐘上顯示的日期則標示著他已經「死」去了一周的時間。
這個答案顯然有些出乎楊硯預料:「你死而復生?」
敖潛點頭,看眼楊硯懷裡的土狗,對沙發方向指了指:「先把你的寵物放到那邊去。」
等風小小幫楊硯把土狗放好後,敖潛這才走過來,邊伏低身子觀看土狗狀況,邊溫和繼續解答道:「我身體不大好,本來就是隨時有可能死的人,之前一直就有覺悟,也不過是拖日子罷了……沒想到真的等到死了之後,卻發現自己又活了回來,身體似乎也有些異常。」
「這跟太上老君情況差不多。」風小小笑笑,然後看敖潛似乎很驚訝疑惑的樣子,順口問:「你還沒發現自己異常在哪兒?!」
敖潛皺眉有些遲疑:「異常……」這一段時間他一直覺得自己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膨脹著,把身體頂得滿滿的似要破體而出,但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除此之外,大概還有的就是敖潛突然發現自己所擁有的控水能力。
小白蛇聽說前暗戀對象也不是普通人,忙游出來爭取存在感:「帥哥,帥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白啊~」
「小白?!」敖潛愣了愣,有些發傻看眼前口吐人言的小白蛇:「你會說話?!」
「當然了,之前我是怕嚇到你。」小白蛇羞澀一低頭,扭捏的絞了絞自己的蛇身:「再見到我是不是很高興?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有向我告白衝動?!是……」
楊硯捏起小白蛇直接照窗戶丟出去,不耐煩:「別理它!聽說上次這畜生咬了隻兔子也是你治好的?我這狗情況一樣,你照治就是。」
敖潛顯然還沒大反應過來:「……那是妖怪?!」
「你自己也沒正常到哪兒去。」風小小一個沒忍住實話打擊了一把。
「……」敖潛默了默,丟下檢查到一半的土狗直接起身:「如果還是那條蛇咬的話,我這裡還剩點兒藥可以直接注射。」
上次救治小兔子的時候,剛好敖潛正在瀕死狀態,生命受到威脅後的體內小宇宙蠢蠢欲動等待爆發,不知道怎麼的就把血清或者說解毒成分給提取出來了。這會兒已經爆發完,敖潛身上能力也趨於穩定,讓他再來一次話恐怕已經沒辦法做到……不說這蛇毒還是變異了的,就算是普通流程提取已知蛇毒的血清,按正常程序也是要9個月左右。
還好上次解毒成分提的多,用完了還剩下些,本來是打算放家裡研究試試的,沒想到這次剛好派上用場。
取藥,注射,不到幾分鐘時間,全身僵化如石的土狗亞歷山大已經趨於和緩,眼看再休息一會兒就能夠恢復了。
其他人這才坐下,準備討論一下關於敖潛的問題。
小白蛇哀傷,淒厲哭叫如被負心漢拋棄了的黃臉婆般從窗外游回來,一頭扎進敖潛懷中求安慰。敖潛先是一僵,繼而歎息,任憑小蛇在自己腿上游動盤纏,給幾位客人倒了杯茶後坐下。
「我就說前陣子怎麼老是暴雨不斷呢,合著是龍王歸位了。」風小小喝口茶,首先舒口氣開場白。而後頓了頓,看眼敖潛繼續:「你自己應該也察覺到一些了?!」
敖潛苦笑:「臨死之前我就發現窗外天氣很是陰沉,而天氣預報上明明說的當天應該是晴天……」
「天氣預報你也信?!」楊硯一邊給沙發上精神還不是很好的土狗順毛,一邊插嘴鄙視。
「……」將不甚友好的口氣無視之,敖潛裝沒聽見繼續:「但是當時我身體已經開始痙攣了,也顧不上想這些不相關的事情,之後直到呼吸也不受控制,終於倒了下去……想必你們也知道,人死亡之後,機體和呼吸全部都會停止,但大腦還會再持續一小時的思維能力……」
我們知道個屁!
風小小和楊硯皆感到無語,大家誰都沒死過,怎麼可能有這經驗?!
敖潛還在繼續說道:「我就是這麼清醒的感受著自己的死亡,直到連意識也消散……而當我發現自己居然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已經是一周之後的事情,我同層樓的那位小姐正好帶著人衝進來,好像是說在對面大廈用望遠鏡看到我昏倒在家中,所以趕來救人……就算我再糊塗,但是總不至於自己是死還是暈都分不清楚。」
「望遠鏡……」風小小無語個,遇到如此彪悍的追求者,實在說不好這敖潛究竟是桃花運還是桃花劫。不過再一想想,對方的女人運確實不怎麼樣,疑似彪悍的小三也就不說了,另外一個居然還是條蛇……
在敖潛臨死至昏迷再到復活的那段時間裡,這片地區的暴雨也就這樣斷斷續續的一直持續著,直到近日敖潛隱隱意識到了自己呼風喚雨的能力之後,外散的狂暴能力收回,這才漸漸看到一點陽光的影子。
當然,能力是意識到了,但他根本沒想到或者說不敢想像自己會是龍王……
「所以,你復活之後就是在家休養身體順便試圖弄懂身體的異狀?!」風小小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