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愛她。為什麼以前還要那麼傷她。」池野是男人。瞭解男人。知道明磊這樣意味著什麼。
「我是太害怕了。太嫉妒了。總怕她像從前一樣只是利用我。怕她不夠愛我。怕她沒我愛的深。怕她像從前那樣拿我無所謂。」明磊的眸光暗淡。像沒有星月的夜空。
「明磊。你這麼多年一直不知道若惜的身世。一直不知道她當初在學校時為什麼那麼抗拒你嗎。」池野皺起濃眉。
「不知道。她從來沒提過。我對別人的**好奇心一向不大。」
池野冷笑了一下。「她不是別人。你的光明磊落用錯了地方。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明磊。你精明一世。糊塗一時。沈若惜出國前後。對你的感情產生了那麼大的變化。你就覺的是理所應當的。天經地義的。你就沒想想中間的因果。」
明磊啞然。
池野坐到沙發上。「其實沈若惜早就愛上你了。也許是在大學時候。也許是在高中時候。也許是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
明磊不明所以的望著一臉高深莫測的池野。
「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不想承認對你的感情。直到有了天各一方的分離。才將她內心最真實的情感激發出來。她才會義無反顧的來到你身邊。不顧一切的要和你在一起。她從前不敢正視對你的愛。就是因為她的身世。」
明磊也找了沙發坐下。「她的什麼身世,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重要的毀了我的全部快樂。愛戀。」池野低下頭。停了一會兒。「我媽媽當年就是以這件事要挾若惜和我分手的。」
「若惜的爸爸當過兵。退伍後分到她媽媽所在的紡織廠當司機。經人介紹認識了若惜的媽媽。男的英俊高大。女的貌美如花。自然的兩情相悅。墜入愛河。
他們結婚一年後。若惜就出生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矛盾也出現了。若惜的爸爸和你一樣好勇鬥狠。暴戾性燥。因為是司機。經常出長途。每當不在家就對自己年輕貌美的妻子很是不放心。時間長了就疑神疑鬼。如果看見有男人和妻子說話都會大發雷霆。
若惜的媽媽當然受不了他的無端猜疑。兩人經常發生爭執。夫妻打仗就是這樣。從小吵到大吵。到打鬧。漸漸升級。
若惜從記事開始。就生活在他們的無休無止的戰爭中。若惜的爸爸後來還愛上了酗酒。只要不出車。都會喝的醉醺醺的回家找茬打仗。
若惜的媽媽無數次的提出離婚。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可他爸爸就是不同意。他在心裡還是愛著若惜媽媽的。
在若惜七歲那年。若惜媽媽的紡織廠被一個法籍華人倪明遠收購。若惜的媽媽因為文化程度和自身修養被調到辦公室工作。倪明遠事業有成。風度翩翩。他的妻子因為車禍多年前成了植物人。一直住在法國的療養院裡。他是孤身一人在中國。
倪明遠和若惜的媽媽在工作中的接觸。讓若惜爸爸的猜忌更是加重。每天對若惜媽媽輕者旁敲側擊。冷言冷語。重者指桑罵槐。大打出手。
倪明遠同情若惜媽媽的遭遇。對其憐香惜玉;若惜媽媽這些年心力憔悴。第一時間更新也需要個避風的港灣。寬厚的肩膀。若惜爸爸這種變相的推動。促使了若惜媽媽還真的和倪明遠在一起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的行為終於讓若惜爸爸徹底的瘋狂了。家本應該是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但對幼小的若惜來講。家就是最可怕的地方。是修羅場。是地獄。
若惜媽媽無論怎樣要求離婚若惜爸爸就是不同意。若惜媽媽要偷著帶走若惜。被若惜爸爸發現了。他像失心瘋一樣把若惜反鎖在衛生間裡五天五夜。若惜那年才九歲啊。一個人在衛生間裡飢寒交迫的呆了五天五夜。後來還是警察把奄奄一息的若惜救了出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明磊眼角突突的跳著。拳頭死死的攥著。骨節都變得青白。
「無休止的爭吵。打罵。破碎。離析。成了若惜多少年來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也給她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所有的一切都有結束的時候。只不過他們結束的太過慘烈。留給若惜的印象比過去幾年的摧殘都要不堪。
若惜的爸爸因為把若惜關到衛生間的事被刑拘了半年。放出來後。若惜媽媽在婦聯的幫助下和他辦理了離婚手續。若惜也判給了她媽媽。
若惜爸爸非常平靜的要求若惜媽媽要和倪明遠一起過來接若惜走。他有些話要囑咐。
若惜背著書包和爸爸一起站在樓下等媽媽。結果倪明遠一下車。若惜爸爸從衣服裡面抽刀就砍。倪明遠的司機過來拉架。把倪明遠護在胸前。被若惜爸爸當場活活砍死。倪明遠被砍了四刀。連若惜媽媽都被砍了兩刀。
多虧附近的警察及時趕到。鳴槍示警。才救了倪明遠和若惜媽媽的命。
後來若惜爸爸被判死刑。執行了槍決。若惜媽媽在強烈的刺激和悔恨下精神恍惚。被倪明遠帶到法國生活。
若惜就由她外婆撫養。她外婆領著她搬了家。轉了學。給她環了一個新的生活環境。
我總想。若惜在那種情況下都沒瘋。真是個奇跡。」
明磊已經虎目含淚。牙咬的咯咯直響。
「若惜即使當時沒瘋。她的心理也是扭曲的。她後來的很多年。總是讓自己表現優秀樂觀。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家事。自己也從來不提起。不去想。
所以當年我媽媽只是輕輕一提她的父母。她立刻就把我讓了出來。我本來是怪她的自私無情的。可一想到她小小年紀遭受的那些恐懼無助。失去雙親的悲苦淒涼。我就認命了。是天意弄人。」池野深深的歎了口氣。
「我些年找過有關這方面的書。這其實也是一種病態。叫強迫症。她在強迫著自己快樂。強迫著自己優秀。強迫著自己不去喜歡你。
她對你。明磊。是愛著的。一直都愛著。但因為你身上有太多和她爸爸一樣的特徵。所以她抗拒你。排斥你。牴觸著對你的感情。她當年不是不愛你。是不敢愛。後來她終於戰勝幼年的魔魘。勇敢的從法國回來愛你。你卻把她推走了。
池野說完。見明磊如傻如癡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苦澀的笑笑。「明磊屬於你的機會已經過去了。現在若惜愛的人是我。她從小到大吃了無數的苦。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現在就求你成全我們在一起吧。」
明磊聽了池野的敘述後。心裡就像打碎了五味罈子一樣。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整個人就像在噩夢裡。掙扎著。拚命的想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自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對沈若惜最好的人。卻瞭解她那麼少。自以為自己是最愛她的人。卻傷的她那麼深。
接二連三的重創巨痛。讓他麻木不仁。
而生活顯然不肯輕易的放過他。所有的事實真相像一**連續襲來。不給人喘息機會的滔天巨浪。將明磊徹底擊潰了。
他又迎來一位不速之客。倪莊。
明磊走進會館時。倪莊已在雅間等候。倪莊隔著水晶簾櫳。只輕輕一瞥。便已經領略這個男人的氣勢。他著一身英國手工裁製藏青色暗紋西裝。合體的衣著高貴的外表無法掩藏他渾身的霸氣。王者之氣從他每一舉手頭足中滲透出來。這個男人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這樣霸氣的男人再配上一張如大理石雕般英俊冰冷的面龐可謂天衣無縫的完美。即使是倪莊也不得不讚歎這個男人在西裝包裹下的確是人模人樣。明磊揭開簾子走進來。水晶簾在他身後叮噹亂擺。很配合地襯托著他不羈的外表。
倪莊和他比起來穿著格外隨意。英國紳士帶這花邊的時裝襯衫和白色休閒長褲。襯衫的兩料紐扣隨意的敞開。透著幾許天生的灑脫性感。讓女人為之側目。如果真以為這是隨性而為的打扮那就錯了。只有深諳此道的人才知道這身行頭皆出自名家。白晰的膚色。斜斜上挑的一雙桃花目。他隨意地勾著唇角。卻自有一種引人側視的魅力。
明磊幾乎是失了禮數的惡狠狠的看著眼前優雅紳士的男子。如果沒有他。沒有那場婚禮。自己怎麼會嫉妒的發狂失了理智。又怎麼會失心瘋似的為難沈若惜。
倪莊彬彬有禮的坐著。也細細的打量著沈若惜四年裡心心唸唸的愛人。明磊確實是英挺俊逸。器宇軒昂。舉手投足間有著大家風範。只是這個人身上的煞氣太重了。坐得這麼遠都能感到他身上的寒意。不知若惜怎麼受得了他。
倪莊見明磊的態度不算友善。沒有先開口的意思。於是微笑說到:「明先生。今天我來是跟沈若惜有關。」
明磊臉色一變。倪莊留意到了明磊的一愣。看來若惜在國外的那些年也不是單相思的。「前一段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聯繫不上若惜。手機關機。網上也沒有她的消息。父親很是惦記。就讓我多方查找。直到最近我才和若惜聯繫上。才知道她這兩年經歷了什麼事情。」
明磊眸子裡寒意如煙。這些人都是故意的對吧。都來找自己作對。艾嘉和池野也就罷了。是自己做錯了事。可這個假洋鬼子憑什麼也來聲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