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惜的生活再次恢復平靜。她就這樣在日復一日的孤單中熬到又一個新年。艾嘉得償所願的被吳浩帶到馬爾代夫過年了。
林東旭因為工作不能回家過年。答應沈若惜上午下班後就過來陪她一塊過年。
沈若惜懷著無比的興奮。在窗前掛起了大紅燈籠。貼上了大紅的福字。今天她要好好的過個年。
她將水果。乾果。瓜子。花生。糖擺滿了茶几。又將買回的大捧油菜花插在花瓶裡。左看看。右瞧瞧。覺得一切妥帖舒服。急忙鑽進廚房。開始準備她的新年大餐。
林東旭中午來電話。說萬昌公司的總裁和他們下午聚餐。他要晚上過來。言語中充滿歉意。
沈若惜笑著說無所謂。等待一萬年不算長。只要最後終有愛做補償。
她在晚上六點開始做菜。煎炒烹炸。樣樣不落。整整十個菜。擺了一大桌。媽媽在時。每年過年都念叨著要做十個菜。說要十全十美。儘管從來沒有順利的實施過。
七點半。她將一切準備完畢。又匆匆的洗了個澡。將全身摸上小黑裙香體乳。她可不能讓林東旭在她身上聞到煙熏火燎的味道。換上身粉白相見的運動裝。即隨意又不顯做作。
沈若惜為了她和林東旭的除夕之夜處心積慮的準備著。她甚至偷偷的買了盒毓婷。她要將這一夜變成永恆。
八點。九點。十點。時間就像蝸牛。緩慢的爬行。
沈若惜由興奮。到焦急。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由焦急。到失望。由失望。到憤怒。她正要將菜都到掉。門鈴響了。
她撲過去。打開門。「你可來了。你再不來我就。」來人不是林東旭。是明磊。
沈若惜收起笑容。尷尬的站在門口。「你。你怎麼有空過來。」
明磊看了眼冷了的一大桌菜。和滿屋孤寂的喜慶祥和。深如幽潭的眼睛微微閉了閉。在心裡慶幸自己沒有和這個死丫頭較勁。「穿衣服。跟我走。」
「去哪。我不去。」沈若惜晃著固執的腦袋。
「你別等了。他不會來了。萬昌公司在九重天的會館裡搞聯歡。剛剛開始。總裁馮昌和也在。你說他會離開嗎。」明磊伸手想要拽她。猶豫著又放下了。
「走吧。跟我去九重天過年。那裡可熱鬧了。我保證絕不會在犯糊塗。」明磊見沈若惜還是不動。越過沈若惜走進屋裡。「你要不去。今天我就在這陪你。孤男孤女。共處一室的。你看怎樣。」
明磊定睛看著始終避開他視線的她。從那天在校園裡不歡而散後。他和她已好久沒再站得這麼近地獨處。此刻再凝視她眉目。竟有種恍如隔世感。心口輕輕歎息。他柔聲道。「不是還是朋友嗎。」
沈若惜一言不發的穿上羽絨服率先走出去。這個家她實在呆不下去了。一屋子的等待都要把她逼瘋了。
她下樓一看。依然是帶著牛頭標的車。第一時間更新明磊笑笑。「放心吧。這輛是新買的。」
沈若惜上了車。看明磊雖然繃著臉。但笑意直達眼底。
沈若惜透過車窗默默的看著今夜燈火通明的不夜城。到處都是閤家歡聚。喜氣洋洋。
這真得就是。『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明磊直接把車停到天色廣場。這裡燈如晝。車如流。人如織。
他很自覺得引著沈若惜走了偏廳。坐電梯。
沈若惜留意到了不是上次坐的那部。這部寫著總裁專屬電梯。「你可真能擺譜。」她對明磊嗤之以鼻。
「不是。第一時間更新上次追你。就是因為電梯佔著。才讓你走掉。」明磊眉毛輕佻。竟然有股奇異的魅惑。
「追上了你還要幹嘛。走不掉你還要掐死我啊。」沈若惜嘟起了嘴。
明磊見她花骨朵般粉嫩的雙唇。心馳神蕩。他那麼渴望擁她入懷。可是卻又怕好不容易才熬過來的堅持會前功盡廢。而讓兩人再度陷入痛苦深淵。備受煎熬折磨。急忙把頭看向一邊。「我能幹嘛。任你打。任你罵唄。」
明磊帶沈若惜直接去了四重天的會館。沈若惜見到了這裡。明顯的瑟縮一下。
「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壞。讓你男朋友看見你和我在一起。他們在樓下呢。」明磊向下指指。
他拽過沈若惜的手。三繞兩繞的來到一片突出的露台。稍稍傾身向下看。就可以看見樓下的宴會大廳。靡靡之音隱約入耳。紅男綠女正擁抱著翩翩起舞。
沈若惜定睛細看。心也不覺突突的跳起來。她想在人群中找到林東旭。卻又怕看見什麼。
舞池正中。一對佳人。鶴立雞群。其中的一隻鶴正是林東旭。
沈若惜不敢再看。回頭看靠在一邊悠閒自得抽煙的明磊。怒從心頭起。「你是故意的。」
明磊被吼得有點懵。往樓下斜了一眼。恍然大悟。「還有多少惡事。都可以算到我頭上。沒事。我臉皮厚。」
他這麼一說。沈若惜不好意思起來。但也絕不低頭認錯。小臉一揚。「我餓了。」
明磊知道。她這就算認錯了。「想吃什麼。」語氣溫柔。
「火鍋。」
「人各色。吃的都各色。大過年的吃火鍋。」明磊笑罵她。
沈若惜衝過來。使勁捶打他。「你說誰各色。我各色你還找我。」
明磊控制著想把她緊擁入懷的衝動。急走兩步把沈若惜落在後面。
熱氣蒸騰的火鍋將沈若惜的鬱悶帶走大半。她好興致的和明磊喝了點干紅。「明磊。謝謝你陪我過年。」
「我應該謝謝你。給我機會讓我陪你。」明磊目光深邃。
明磊上次被沈若惜氣走。在心裡發誓。再理沈若惜就不姓明。
當他今晚在四重天看見林東旭時。就開始心緒不寧。艾嘉出國了。林東旭又在這裡。沈若惜怎麼辦。她又在哪過年。
他毫不遲疑的開車就往沈若惜住得地方奔。在心裡開導自己。只是去看看。她在不在家都和自己無關。
可他看見沈若惜家裡亮著暈黃的燈光。和窗戶上掛著極富諷刺的紅色燈籠時。再次毫不猶豫的衝上樓。
無論她怎樣對自己。自己都狠不下心不管她。
儘管今夜他有那麼多預定的安排。他都不能讓她一個人孤伶伶的過年。
從和沈若惜在一起。明磊的電話就響個不停。明磊從外面接電話回來。「你今晚有很多事吧。你去忙吧。等一下我一個人轉轉。」連林東旭今晚都忙得脫不開身。更何況明磊。需要他出席的場合一定很多。沈若惜再不懂事。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原來有。現在都沒了。其實有很多時候我不在。他們會更隨意。」明磊無所謂的樣。
「那你不需要回家去看看啊。」沈若惜喝了口紅酒。薄薄的酒液掛在唇邊。邪媚橫生。
明磊只覺腰腹一熱。口乾舌燥。自己是真得不能和這小丫頭單獨在一起。真是自找罪受。
「你跟我回去我就回去。要不然老爺子總向我要兒媳婦。」明磊眼若桃花。癡醉迷離。
「明磊。你又要犯病吧。」沈若惜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明磊瞬間清醒。面色有些尷尬。「吃飽了嗎。我帶你去看煙火。」
「不是不讓放煙火嗎。」
「電子的。絕對仿真。你還能聞到火藥味呢。」明磊獻寶似的向沈若惜顯擺。
「不去。」
「那去大廳。和他們一起守歲。聽新年鐘聲。」
「不去。」
「那去大樓頂層。看萬家燈火。」
「不去。」
「那還去露台。看林東旭和別的女人跳舞。」明磊看沈若惜固執的晃著腦袋。沒好氣的說。
「嗯。走吧。」沈若惜一躍而起。
明磊用殺人的眼光看著沈若惜。「沈若惜。你能不能不這麼明目張膽的打擊我的自尊心啊。」
「是你說要上露台的。」沈若惜算吃定了明磊
沈若惜看著林東旭懷裡的美女。今天一個晚上她都膩在林東旭懷裡。
「你認不認識那個狐狸精是誰。」沈若惜目不轉睛的望著林東旭。她心口持續不斷地微微輕顫。終於不再躲避。硬撐了半天的心防在酸澀中幾乎無聲軟化。但最後還是沒有。看著他們。她的眼神極怪異。用腳踢踢站在身邊的明磊。
「你們女的。除了自己看誰都是狐狸精。是馮聘婷。馮昌和唯一的寶貝女兒。」
沈若惜反應幾分鐘。忽地轉過頭。把在旁邊懶洋洋站著的明磊嚇得當時立正了。「你怎麼知道是馮聘婷。你自始至終沒往裡面看一眼。」
「我現在是沒看。但在這之前看見了。」
「明磊。我說你是故意的。你還裝無辜。你早就猜到了。你故意讓我看到的是不是。」沈若惜再次遷怒明磊。
「是你自己要來露台的。」明磊也火了。
「是你把我的好奇勾起來得。」沈若惜步步緊逼。
明磊只覺得內心深處轟然塌掉一角。那點前世延續下來的血珠炸成了粉碎。「沈若惜。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好。我的愛就特別廉價。你想利用我對付陸雅婷就接近我。利用完了甩一邊;你讓我幫你騙池野。幫完了你就讓我自動消失;你外婆去世你想找人陪就找我。之後一聲不出就沒影了;你拿電話錄音騙我;你打我;你罵我;你惡言中傷我。就是因為每次我都會自行療傷。然後像打不死的變形金剛一樣再次賴皮賴臉的去找你。所以你就可以無所顧忌的把所有人犯的錯誤都算到我頭上。就是因為我愛你。」
明磊的話。給了沈若惜當頭一棒。他說得都對。每個字。每件事兒。
就是因為他愛自己。對自己好。自己就隨便的為難他。折磨他。傷害他。
「對不起。那我回去了。」沈若惜理虧的低著頭。繞過明磊就想走。
「又來了。你總是知道怎樣毀我最徹底。」明磊拽住她胳膊。強壓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