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惜帶著氣衝出山莊才發現天陰沉沉的,刮著涼風,零零星星的開始下起了下雨。這裡離市區還有一長截路。路燈白慘慘的照著,公路上安安靜靜,前面連車輛行駛而來的燈光都沒有。就像是噩夢裡的情景,一個人,在沒有盡頭的黑夜裡慢慢長路上只有自己一個人。
她忽然很想哭,在自己一個人孤單的走這麼長一段夜路的時候,不知道是傷心明磊的善變花心,還是哭自己選擇了一個人去走這麼長的黑漆漆的路。
沈若惜走了幾分鐘,高跟鞋實在不適合這裡,她乾脆把鞋脫了丟在路邊,路面上有細微的石子和沙粒,把她的腳咯的很疼。她越走越害怕,害怕雨霧裡會冒出可怕的鬼怪,背心發涼,冷汗直冒,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覺得一切漆黑的地方都會隨時跳出個意想不到的東西出來。
從這裡走到市區至少要四十分鐘。沈若惜乾脆縮進身體蹲在一邊綠化帶裡等有車經過。
老天也幫著明磊欺負她,雨越下越大,無情的將她全身打透,沈若惜索性在這大雨磅礡的夜晚,在四下無人的郊外放聲大哭。
因為明磊給她帶來的無止境的傷害,因為自己在這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孤零零的淒涼;因為自己對愛情無盡的付出卻沒有回報;這段日子來一個人忍受的所有辛酸委屈全部奔湧而去,化成淚水,無可抑制。
哭了很久她才停下來,沈若惜上次如此痛哭還是媽媽去世,再她從來沒有這麼哭過,經過如此酣暢淋漓的哭泣後,她整個人都像被掏空了一樣。她把牙咬得咯咯響才能抑制自己不凍得抖成一團。
沈若惜見一直也沒有車子經過,知道自己這樣不是辦法,她掏出手機用身體擋著雨,給艾嘉打了個電話,她想讓艾嘉開車來接她,禍不單行,艾嘉手機關機,家裡座機無人接聽。她看見電話簿上池野的名字,剛要打給他,又停下了,自己今天就是凍死到這裡也不能給池野打電話了,她還有什麼臉給池野打電話,自己的殘破之軀還怎能配得上池野。
沈若惜想到這裡難過的又哭起來。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腳步踉蹌的在大雨中向前走去。終於從後面過來一輛車,在雨中行駛的速度也不快,沈若惜瞧了下車牌,是政府的用車,就招手攔車。車停了下來。她賠著笑臉道:「能不能搭我回市區?只到市區就好了。」司機探頭瞧了下她,看是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孩子站在大雨裡,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心一軟就讓她上了車。
司機看沈若惜瑟瑟發抖的樣子,到了市區後又好心的給她送到她家樓下。沈若惜回到家脫了衣服就走進衛生間,將淋浴的花灑開到最大,燙得她皮膚都紅了,還是冷,透了心的冷。
洗過澡後疲憊的沈若惜扯了被子就躺倒床上。睡到半夜她發起燒來,鼻子干,喉嚨緊,頭痛,口渴,想要下床喝點水,卻怎樣也起不來,迷迷糊糊的做夢都是起來喝水,她彷彿聽見自己在喊,「媽媽,媽媽!」沈若惜一陣清醒一陣糊塗的,自己像要死了一樣,感覺這個夜怎麼這麼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