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怪物!!」寶拉用著自己從來沒有過的驚恐口氣艱難吶喊道,那對猶如玻璃球般剔透的雙眼此時早已被難以想像的驚恐所代替,就算是經歷過無數次死亡又重生的雷尼·楞次,此時也被眼前乎想像的一幕驚呆了。
「這個稱呼我的詞語……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桐人嘴角帶著冷漠地微笑,淡然的開口道,只是,這一幕再一次給了雷尼與寶拉難以想像的視覺衝擊,想像一下吧,眼前一個無頭屍體雙手捧著一顆頭顱,而那顆頭顱又在和你說話,如若不是因為兩人經歷得太多,要不然見到了這樣獵奇的一幕早就精神崩潰了。
無頭屍體將手中捧著的頭顱緩緩放到斷裂口的頸部頂端,頓時,無數連接著頸部傷口的肉絲瘋狂生長著,頸部與頭顱最終連接著,不到一小會,頭顱就完全回歸了原本應該屬於的身體中,那被獵槍轟出的斷口此時早已消失無蹤。
「真是的……想不到這一次竟然連頭都出事了,看來下一次要謹慎點行事了。」傷口癒合後,桐人此時雙眼早已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疲憊,這一次復活幾乎消耗了他大半的體力與僅存下來並不多的魔力,要是現在再來一次『斷頭遊戲』,大概下一次復活的時間或許要一個多星期,而且現在桐人已經感覺到身體極度的疲憊了,虛弱到極致的身體彷彿被人輕輕一用力就會碎掉一樣。
「謝謝你……桐人。」這個時候雷尼突然說話了,對方現在那唯唯諾諾的姿態讓桐人挑了挑眉,在雷尼的雙眼中,桐人能夠清楚地看到對自己的恐懼,可是那難以掩飾的恐懼卻在看著懷中名為拉蒂莎的女人後全部都化為了柔情與濃濃的愛戀。
「自從妻子離去之後,唯一能夠撫慰我心靈的……只有拉蒂莎。」擁抱著拉蒂莎屍體的雷尼宛如一個失去了一切般哭了起來,雙眼那流淌出來的毫無一點『污垢』的晶瑩淚水,告訴著桐人,對方是真的愛著這個女人,對於一個知道了愛的人,桐人一直都會給他們留一條活路,這點是和但丁學的。
曾經但丁接受了一個委託,是一位父親現了和自己女人偷偷幽會的男人是一名惡魔後,不惜花重金讓但丁與桐人殺了那個欺騙自己女兒感情的惡魔,可是隨著事情的展,但丁兩人現了,那名惡魔是真正的愛上了那人類少女。
「一名懂得了愛為何意的惡魔,他已經擁有能夠作為一名人類生活下去的理由了。」這就是但丁離開時說下的最後一句話,當然,那句話桐人也一直深深地記了下來。
「那麼,你準備怎麼辦呢?雷尼·楞次先生,要不然就用這個女人的靈魂換回你的戀人復活……這個提議怎麼樣呢?」桐人看著腳下被自己弄得手腳全都殘廢的美麗女性,雖然嘴角是在微笑著,可語氣中卻是充滿了將這個女人完全沒有當作了一名行屍走肉看待,當然,那個微笑在寶拉的眼中那是不亞於死神的微笑。
「不……!!你不能這樣……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你這樣做……你絕對會!!你這怪物!!」一聽到桐人的話語,寶拉立刻驚恐的大叫,雖然語氣中恐嚇味十足,可是眼神裡那難以掩蓋的恐懼卻是暴露出了她此時內心的緊張。
「只要殺了你不就行了嗎?剛才你不是說過了嗎,死人是最會保守秘密的……而且啊,你剛才的那一槍打得我還真是痛啊。」像是為了更好的說明,桐人特意扭著脖子,口氣透著難以想像的森然:「痛得我以為就像是要死了一樣啊。」
「沒用的,即便是復活了拉蒂莎,可是我們兩個人能夠在一起的時光卻只有一天而已,一天的時候,我很害怕我將會捨不得啊……」雷尼果斷的搖著頭拒絕了桐人的提議,這完全出乎了桐人的意料。
「呵呵,看來桐人先生還不知道這本幻書的真正能力吧。」像是看到了桐人雙眼中的疑惑,雷尼苦笑般搖著頭,帶著無限的苦澀緩緩開口道:「那本幻書名為《蛇夫的遺稿》,傳說是神話時代的名醫阿斯克勒庇俄斯所著,能夠將人復活的幻之書籍,然而就像是你所看到的一樣,想要復活一個人那就必須殺死另一個人,而且就算是人復活了,可是身體在經過一個晝夜的時間後將會變回腐朽的屍體。」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和拉蒂莎要交換著相繼死去,這與其說是復活,倒還不如說是一種詛咒更加諷刺呢。」桐人的語氣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意味在裡面,畢竟這樣的幻書,和雞肋又有什麼區別。
對於桐人口氣中的諷刺,雷尼只好報以苦笑作為回應,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像對方那樣,頭斷了還能夠再接回,而且從對方剛才的語氣中來看,桐人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將因為某些原因而掉落到地面的幻書拾起,書籍所撰的年代從外表看已是不可察,用著怪異字體寫著的《蛇夫的遺稿》即是這本書的名字。
「所以……桐人先生,能否拜託你最後一件事,讓我和拉蒂莎永遠永遠一直在一起。」雷尼眼中散著的異樣光芒不禁讓桐人略微皺起眉頭,不過這行為也僅僅只是維持了一瞬間,便消失了。「我明白了,一路走好,雷尼·楞次……那麼女人,走吧,接下來將是你用獵槍差點打碎我的頭的懲罰時間。」
說完,桐人絲毫不顧地面上女人的恐懼哀嚎,抓起那似乎是經常搭理,顯得無比順柔的頭,就像是托著一具死屍一般,離開了昏暗的倉庫,留下了地面上那一臉柔情看著戀人的男子,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想像的滿足。
「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啊。」看著眼前被自己綁在樹上的美麗女性,桐人以極為平淡的口吻說道:「寶拉女士,按照正常人的身體結構來說,在有食物沒有水的情況下,正常人能夠存活天七天,反之則能存活十五天,但是,一旦兩樣都沒有,那麼很抱歉,只能夠存活3天,不過以現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或許你只能存活兩天吧。」
「你這個……怪物,不要讓我活下去,要不然我早晚有一天會找你,將你的身體切成一塊一塊,這樣你應該無法復活了。」即便是身體被吊在樹上,寶拉的語氣依然充滿了恐嚇,或許是認為現在的自己就算是反抗也無用吧,她眼神中的恐懼消失了,化為了滿溢的怨毒,那張美麗的臉蛋早已因怨恨而扭曲到了一起。
「那麼你也要活得下去吧,啊,順便說一句,不要期望有人來這裡看到你,現在的天氣正值寒冷期,像這樣的避暑度假聖地,相信不會有什麼人來吧,所以,慢慢體驗你剩下的時光吧。」語氣溫和的說完,桐人絲毫不顧眼神已經溢滿了恐懼的寶拉,轉身就直接離開了,身後的怨恨的吶喊也被他無視掉了。
「果然還是……一路走好,雷尼先生。」耀眼的紅光不禁讓桐人的雙眼微微瞇起,紅光產生的原因,是因為眼前那充滿了『黑暗』的倉庫此時早已被烈焰所覆蓋,沖天的火光將昏暗的夜晚照亮得如同白晝。
桐人歎了一口氣,接著將手放在胸前,莊嚴地為他們祈禱:「——主啊。請賜給他們永遠的安息,並以永遠的光輝照耀他們……阿門。」
「好了,現在也該回去看看鬧彆扭的小孩了。」雖然桐人很想直接用雷尼的別墅休息一晚,可是家中還有一個『包袱』在等待著他回去接納。
偏僻的山頂本身就很少有人來,除非是盛夏,那樣就會有很多人來山頂上的別墅中避暑休閒,想要現這裡的大火,或許還需要很多時間吧,不過那個時候桐人大概早已和這件事無關了。
就在桐人來到那輛有些年頭的軍用車前,眼神卻突然被車子後方一枚小小的黑點給吸引了,當他現了那枚黑點到底是什麼時,瞳孔卻瞬間擴大了,想也沒想,身體本能般的就動了起來,向黑點的方位急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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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嬌小的少女嘴裡哈著冷氣,那對如深夜下美麗深邃的雙瞳,此時早已黯淡無光,彷彿隨時都會破碎的水晶球,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身體的疲憊早已到達了極致,感覺空虛無比的大腦彷彿失去了應有的靈魂。
本來應失去支撐早已軟倒地面的嬌軀,卻在少女看到了那彷彿從天邊太陽出生之際閃耀的紅光吸引了,那就將快要熄滅信念火種再次燃起點點火光。
終於,少女感覺到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早已達到了極限狀態,疲憊不堪的身軀已經再也經受不住其主人的透支,少女已經感覺到自己身軀的極限,身體一軟,就往冰天雪地的地面倒去,然而,想像中的寒冷並沒有流傳到四肢百骸,因為……一個熟悉卻又讓她感到安心的溫暖包裹了她。
「……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嗎?笨蛋。」聽著那熟悉卻透露著一股股心碎之意的話語,少女帶著滿足的神情笑了,笑容是那樣,那樣的安詳,彷彿……自己此時已經得到了全世界的滿足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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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這個小鬼真是不讓人省心啊。」看著小臉早已懂得蒼白無比,彷彿隨時都會碎掉的臉頰,桐人語氣中帶著無奈……還有濃濃的關懷。
本來是要回家的桐人,此時卻只有再來到雷尼的別墅中住一晚,只因為某個不聽話的小女孩。
床上躺著的少女那本來應該是很漂亮的白嫩皮膚,卻因為持續忍耐著寒冷透著病態的蒼白,那如人偶般精緻的外貌,此時卻彷彿真的就會像人偶一般隨時壞掉。
「真是不讓我有個浮生半日閒啊。」精緻如同洋娃娃的少女,名為妲麗安。
「這樣的姿態豈不是連東西都無法下嚥了。」桐人手裡拿著調羹,接近了妲麗安那凍得毫無血色的朱唇,卻很悲哀的現,對方的唇瓣竟然一直緊閉著,連續試了幾次,熱薑湯都從少女那精緻美麗的下巴流淌而下。
「嘁。」桐人撇著嘴,一臉似乎有些麻煩的表情,緊接著站起身,然後將整個身軀也一起鑽進了被子中,緊貼著妲麗安嬌小的嬌軀仰臥著,即便是身體早已透支到了極限,妲麗安的嬌軀上依然散著很好聞的香味,這不禁讓桐人的內心跳動得更加快。
將調羹中的熱薑湯緩緩放入口中,那因為糖放得似乎有些多的甜膩味不禁讓桐人臉色難看的皺起了眉頭,這對於很喜歡吃辣味食品的他來說可以說是一種很極端的味道,感覺到口中的薑湯暖了,桐人低下頭,神色帶著難以掩蓋的紅暈,緩緩將自己的頭接近了身旁因勞累暈睡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