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內的日子很簡單,除去每日必要的在白玉石頭床上打坐、吐納之外,其餘的時間溫柔都雙眸注視著石壁畫卷細細觀摩。
石壁畫卷之中白衣仙子的雙眸依舊呈現出奇異的藍色,有些光暈,看上起非常奇異,與白衣仙子的絕代容顏相比簡直就有些突兀。就像是一塊絕代的玉石之上突然橫出來一條難看的刀痕。
石壁畫卷中的仙子能夠與自己說話,那便證明她還活著,只是被一種奇異的能量封印在了石壁畫卷之中。
雖然在山洞之中溫柔並未得到「墨」所說的功法修煉,也只能夠一直止步在化丹鏡第一重神通鏡,但是溫柔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有所精進,比起從前要渾厚許多。
這因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小心來到了這座石頭內的房子,居然還能夠得到如此好的精進實力的白玉石頭床。
「白玉石頭床的雕刻如此精美,又有如此不錯的修煉輔助功能,想來在仙子並未被困石壁畫卷之中的時候,定然幫助了仙子不少。」
溫柔猜想著,一位絕代佳人居住在距離赤沙不遠處的石頭世界內,不知道是否與土城之中居住的部落有所關聯。
「你的實力精進不少!」
溫柔還在觀摩著自己眼前的石壁畫卷,卻未曾想到已經許久未曾開口說話的白衣仙子居然會再次開口說話,並且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實力精進了不少。
被困在畫卷之中還能夠有如此的洞悉能力,實在是有些震撼。溫柔暗自竊喜,幸好自己並未在此與「墨」交流。憑藉著白衣仙子如此的洞悉能力,想來如果有精神上的波動也難以逃過她的法眼。
「仙子好眼力。」
溫柔能夠感覺到白衣仙子並未對溫柔有惡意。
白衣仙子苦澀的一笑,轉而又說:「縱使有好眼力又如何?還不是只能夠終身被困在此,沒有了靈氣的滋養。我的壽元也將逐漸減少。」
「仙子就別無他法離開束縛?」
「既是被困於此,又怎麼能夠掙脫束縛。當然如果能夠有陰陽秘境高手出手相救那當另當別論。」白衣仙子的聲音非常苦澀。
「陰陽秘境?!!!」
溫柔倒吸一口涼氣,實力要到達陰陽秘境的修士方才能夠打破石壁畫卷,打破將白衣仙子困住的束縛。可是陰陽秘境談何容易,那可是在眾多仙道大派之中傳說的人物。
這世間究竟是否真的存在陰陽秘境的修士真的很難以說明白,至少溫柔並未聽說過在仙魔大陸之中現在還活著這樣的恐怕人物。
天人鏡已經堪稱逆天,滴血重生,壽元往往可以高達三千歲,而陰陽秘境卻是凌駕在天人鏡之上,傳說中的秘境。
「是啊!陰陽秘境!恐怕能夠衝擊陰陽秘境的那一批天人鏡高手已經全部隕落。恐怕世間已經難有人打破陰陽秘境的傳說。它將是永恆的傳說,無人抵達那樣的高度。」無比淒涼的聲音,無人抵達的秘境。就印證了自己將永遠的被困於此,直至壽元結束的那一刻。
需要陰陽秘境方才能夠打破封印,那將是何種實力方才能夠施展此封印?溫柔無法用自己的大腦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實在是太過可怕。
「仙子不必如此,或許再過百年這片大陸上真的會出現陰陽秘境的修士呢?」溫柔想要寬慰白衣仙子。
「你這小丫頭倒是很會寬慰人。自從我被封印再次之後便再也無法踏足過這片地域。既然有緣與小丫頭你相遇,不知道你可願意聽說嘮叨嘮叨?」
「還請仙子講。」
「回想,本仙子已經被困此處八百年了,不知道小丫頭你可聽說過名泉坊?」
「不知。」溫柔搖頭,雖然不知道,但有可能是不為人知的小地方。
白衣仙子無言了一會兒。然後又道:「已經過去八百年了,名泉坊昔日光輝已經不再,也是意想之中的事情。」
聽白衣仙子被困八百年來唯一一次述說自己的身世。溫柔方才知曉,原來白衣仙子乃是一千年前聞名仙魔大陸的名泉坊聖女,因為與一位修道門派的小弟子相愛,所以被迫離開名泉坊。
在那個年代內,名泉坊乃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他們的聖女乃是人中龍鳳,日後能夠成為名泉坊掌教。也是最據厚望的年輕一代領頭人。
可惜時過境遷,千年過去,名泉坊已經今非昔比,淪落為了一個小小的門派,甚至還有可能隨之消失。
白衣仙子名為夕瑤,令溫柔震撼的是夕瑤仙子在被困之前的實力竟然已經抵達天人鏡,這樣的高度,簡直就是溫柔無法想像的,畢竟現在的她還只不過是一個剛剛步入化丹鏡的小小修士。
在修道世界,才剛剛入門而已。
如今時光飛逝,當年震撼仙魔大陸的絕代佳人,如今已經耐不住時光的摧殘。八百年的被困時光,恍然隔世,轉眼已是美人遲暮,道不盡的悲涼。
溫柔無法想像,對方究竟是怎樣的實力方才能夠封印住一位天人鏡的女子,難道對方已經步入陰陽秘境?
但是這個想法被夕瑤仙子給直接否定了,只是夕瑤仙子一直不肯告訴溫柔這個困住自己的人究竟是誰,但是從她無盡的哀傷歎息之中,溫柔猜想那一個人夕瑤仙子曾經一定認識,並且非常信任,以至於最後被對方塵封之後只留下無盡的哀傷,還有無盡的恨意。
什麼樣的恨意能夠維持八百年的時光?
石壁畫卷之中夕瑤仙子依舊是當年的絕代佳人,可是一旦脫離困境,她便是美人遲暮,壽元已無太過。
被困此處八百年,因為常年沒有靈氣的供給,所以導致了這位夕瑤仙子已經不可能再次恢復到天人鏡修士該有的壽元。
被困八百年依舊還活著已經是奇跡。
溫柔聽了夕瑤仙子的話,除了無奈還能夠剩下什麼。
一夢八百年,轉眼年華已經不再,美人遲暮多麼淒涼。
「夕瑤仙子你可有什麼心願?」
「你的心意,本仙子心領了。縱使有所心願也不是不能夠完成的。」夕瑤仙子無盡的苦澀,有些東西你未曾經歷,將永遠無法體會到她心裡的苦澀。
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溫柔內心的世界內無比的震撼。這是她第一次與如此零距離的接觸到一位天人鏡的修士。
天人鏡的修士也非這世間的絕對主宰,不僅僅是逃脫不了壽元阻隔,而且還有可能被實力比你更為強悍的修士給絕對鎮壓住。
溫柔想,這世間難道就真的沒有陰陽秘境的修士麼?那樣的境地將會是怎樣的恐怖?
隻手遮天的實力讓人詫異。
從始至終夕瑤仙子都未曾提起過哪一位與她相愛過的男子,溫柔也不好意思提起他來,因為她感覺到夕瑤仙子在被困之前肯定與那位男子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導致了夕瑤仙子提起前程往事,都盡量的去避免提起他來。
「你想知道他是誰?」夕瑤仙子雖然被困石壁畫卷之中卻好像能夠輕易便看懂溫柔的心思,剛剛溫柔只是在內心內想了一想,卻未曾想到會被夕瑤仙子一語道破。
溫柔尷尬的一笑,「晚輩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溫柔雖然得知了夕瑤仙子已經有接近一千歲的高齡,差不多都是自己不知道多少輩的前輩了,但是溫柔卻一直堅持稱呼其夕瑤仙子。
「呵呵,年少時誤將心錯付薄情郎,換來八百年的的囚禁。怪只怪當年本仙子太過單純,不聽從老師的教誨,最後只能夠暗自悔悟。」
八百年過去,年少時誤將心錯付薄情郎,換來如今的下場。比翼連理的願望,不過也只是他日願罷了。
「如果人生還能夠回到如初,我定然聽從老師的教誨,細心修煉,發揚我名泉坊,讓它成為仙魔大陸第一大派。」
可惜,人生的每一次美麗的相逢,誰又能夠猜得到最後的結局是何等的悲涼。如若,人生只如初見,只願夕瑤仙子與那位薄情郎相見之後,便兩兩相望。她依舊做她的名泉坊聖女,立志發揚名泉坊,揚名於仙魔大陸之上。他依舊是他,門派之中的小弟子,兩人從無交集,亦不會有如家的結局。
昔日絕代家人,居然已經是美人遲暮。曾經多少美好還能夠重頭來?
「無盡悲涼也換不來如今的悔意,悔不當初,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間,無力更改歷史的洪流。」夕瑤仙子無比的悲涼,那一段被她塵封已經八百年的往事,如今回想起來,還是像是一把刀擱在自己的心頭,沒有鮮血橫流,卻已經傷的就連呼吸都在疼痛。
夕瑤仙子錯將心付薄情郎,換來了她八百年的日夜悔恨。如今美人遲暮,壽元將近,視乎一切也都成了空,不必強求。
請相信,有一種痛比死還要難受;有一種神傷,叫做痛徹心扉;有一種後悔,叫做悔不當初。
人生若只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