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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八十五章 躁動 文 / 面北眉南

    姚悅容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

    倒不是說莊親王虧待了她,相反,她的一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姜氏掌家之後也沒有忽略她這個嬌客。

    只是,她不得自由。

    眼見著婚期一天一天臨近了,她想要達到的目的卻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她知道,要是等她進了禮親王府的門,想要再出手的話,那就基本上沒有可能性了。

    可是王妃現在不管事,也不見人,姜氏那邊雖然對她態度客氣,卻是很疏離。她即便是想要想法子出去,也沒有人可以配合她。

    倒是她的兩個丫鬟最近比較活躍,與莊親王府的丫鬟婆子們關係十分親近。

    等到夜深人靜,禮親王府派來的教習嬤嬤已經睡下了,接著值夜之名的兩個丫鬟才能與姚悅容交換信息。

    兩個丫鬟是一起值夜的,一個睡在外間,一個睡在架子床下的腳踏上。夜已經深了,雖已經入了春,卻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加上地龍已經不燒了,所以到了晚上並沒有比嚴冬的時候暖和多少。

    姚悅容躺在床的外側,側著身聽著半跪在腳踏上的丫鬟的小聲稟報。那丫鬟聲音很小,即便是在隔壁的外間聽到,也會以為是夢囈。

    等到丫鬟將這幾日打探到的情況匯報完畢,姚悅容躺在床上半響沒有出聲。

    丫鬟以為姚悅容睡著了,便抬頭朝她看去,卻正好對上一雙晶亮的眸子。那雙眸子的主人微微蹙著眉頭,似乎是若有所思。

    「那一日莊郡王從壽輝堂出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姚悅容的聲音輕緩地響起。

    丫鬟立即點頭:「是的,小姐。莊親王妃也再也沒有派人去請莊郡王過府。聽說那一日莊郡王從老王妃院子出來的時候面色蒼白,腳步還有一些虛浮,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奴婢也想不通,這次莊郡王出頭彈劾莊親王先世子,明明就是郡王爺佔了上風,他那日進來的時候還意氣風發。回去的時候卻是失魂落魄,也不知道老王妃對他說了些什麼。這一陣子,朝堂之上的爭鬥也陷入了膠著。」

    「沒有辦法打聽到那一日他們說了些什麼?」

    丫鬟很是遺憾地搖頭:「老王妃的院子裡現在都是她用慣了的老人,原先郡王妃留下來的人全都被姜夫人掃地出門。如今想要渾水摸魚也是不成了。」

    姚悅容皺眉:「我之前倒是小瞧了姜氏,沒想到她平日裡不聲不響,連院門也不曾邁出過一步,竟是個厲害角色,還油鹽不進。與她示好她也態度冷淡,竟是半分機會也沒有。」

    丫鬟點頭:「奴婢奉了您的命令與她接觸過多回,也曾拿出了成國公府國公夫人以及世子夫人的臉面套近乎。她卻依舊是不冷不熱的。要知道成國公府可是莊親王妃的娘家,她若是能通過我們與成國公夫人以及世子夫人交好,以後在莊親王妃面前也會多一些臉面,對她掌家也是助益良多,偏偏不論奴婢說什麼,她都不接茬。禮數上是沒有半分錯漏,卻又刻意保持著距離,始終都不上套。奴婢也是沒有法子了。只是奴婢有一點不明白,照如今看來這位姜夫人與郡王妃完全就不是一個段數的,可這些年卻為何被郡王妃欺負到聲兒也不敢吭?」

    姚悅容淡聲道:「她死了丈夫。婆婆又不喜,要帶著兒子生存下去就必須依靠莊郡王一脈。她與郡王妃鬥什麼?鬥贏了又能如何?」

    丫鬟覺得姚悅容說的很有道理,想了想又道:「姜夫人這邊是下不了手,不過……奴婢瞧著那位范姨娘那兒,到不是無機可趁。」

    姚悅容聞言來了興致,轉頭看向自己的丫鬟。

    丫鬟道:「奴婢在與府裡幾個老嬤嬤的孫女兒一起做繡活的時候,曾經無意中聽到過一件往事。以前郡王妃還在的時候,因為不滿這位范姨娘在老王妃面前十分得臉,便總是要刺她一刺,郡王妃曾經提及過當年范姨娘懷過身子。卻是沒有保住,還暗示說這是姜氏動的手。有丫鬟看見,范姨娘當時臉色都變了。」

    「這話有幾分可信度?」姚悅容沉吟道。

    「奴婢特意打探過了,當時害范姨娘小產的是她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這丫鬟原本與范姨娘一樣都是從老王妃院子裡出來的,偏偏范姨娘最後成了世子的姨娘,一步登天由丫鬟變成了主子。而另一個丫鬟卻被調派過去服侍昔日的姐妹,偏偏那丫鬟還對世子爺有肖想。范姨娘曾經要求將那丫鬟調離,姜夫人卻不管這事兒,最終范姨娘的孩子被那丫鬟給算計沒了。依著奴婢看,即便那丫鬟的作為不是出自姜夫人的授意,她也有無法推脫的責任。若我是范姨娘的話,一定會記恨姜夫人。」

    姚悅容淺淺一笑:「這位范姨娘到也算是一個人物,若是她真的對姜夫人懷恨在心的話,卻是裝了這麼多年的姐妹情深,可見她能忍。她離了老王妃身邊這麼些年,老王妃身邊伺候過的人不知凡幾,她卻能一回來就又得到老王妃的信任,連郡王妃都要嫉妒她,可見她心思深。在老王妃不在莊親王府的這幾年她也沒有在郡王妃面前吃過什麼大虧,壽輝堂的婆子丫鬟們對她也是敬重信服可見她人脈廣。」

    丫鬟聞言也吃了一驚:「聽小姐這麼一說,這位范姨娘當真厲害。」

    姚悅容若有所思:「若是此等人物能為我所用的話……我們的算計也不愁不成了。」

    「小姐您是想……」

    姚悅容笑了笑,招手讓丫鬟靠近,在她耳邊悄聲囑咐了一番。

    姚悅容主僕二人一直小聲商議到了下半夜,樹欲靜而風不止,不知道莊親王府有要被她們掀起怎樣的波瀾。

    第二日一早,天氣晴好,春光明媚,雖然依舊寒冷,隨處可見的春的氣息卻是令人心中都暖融融的。

    姜氏正要去議事廳裡處理今日的家務,范姨娘帶著丫鬟過來了。

    「夫人這麼早就要出去?」范姨娘笑吟吟地上前來行禮問安。

    姜氏笑道:「最近習慣早起了,正要去議事廳。」

    范姨娘看了一眼姜氏身上。姜氏今日只穿了一件牙白色無任何花紋的掐牙襖,月白色百褶裙,便對姜氏身後地彩蝶道:「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外頭可沒比寒冬臘月的時候暖和。還是去拿一件厚披風出來給夫人加上吧。仔細別著涼了。」

    彩蝶見姜氏沒有說什麼,便應聲下去了。

    范姨娘這才讓自己身後的丫鬟將手中捧著的一疊賬本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一邊對范姨娘道:「夫人,您讓我幫著算的賬目都算好了,您查看查看,看對不對得上。」

    姜氏笑道:「你算的賬目怎麼會有錯的時候?幸苦你了,最近事兒多。我就偷了個懶。這賬目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以後三娘再接手的話,若是賬面上一團亂,她會很吃力。」

    姜氏走到榻上坐了,招呼范姨娘也過去歇會兒。

    范姨娘走近了,正要說什麼,卻是看到姜氏軟塌上面放著一把繡著喜鵲登梅的團扇,不由得訝異道:「這時節夫人怎麼將扇子拿出來了?也太早了吧?」

    姜氏轉頭一眼。笑著將扇子拿了起來給范姨娘看,范姨娘這才發現這把團扇的扇面竟是雙面繡。

    「昨日宮裡賞了些香料和布匹,我讓人給春容院的姚小姐送了一分去。姚小姐客氣,讓丫鬟給我送了這把扇子,說是以前在閨中的時候繡的,給我把玩,希望我不要嫌棄她的禮物不合時宜。我倒是不好拒了。」

    范姨娘接過姜氏手中的扇子,仔細瞧了瞧,笑道:「這位姚小姐的針線功夫真好,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花樣子,到了她手中倒是活靈活現了起來。」范姨娘一邊笑吟吟地打量著扇子,一邊隨口道。「她也是個知禮的,人也熱情,難怪禮親王妃對她這般看重。」

    姜氏點了點頭:「她身邊的丫鬟也是聰明的,聽說以前是伺候成國公夫人的。」

    范姨娘聞言心思一轉,笑道:「姚小姐與夫人倒是親近。」

    姜氏笑了笑:「那丫鬟善談,便多說了幾句。」

    范姨娘想了想。見周圍沒有外人,便小聲問道:「夫人想與成國公府交好?」

    姜氏卻是淡聲道:「我一個寡居之人,不需要與外頭交好。」

    范姨娘看了姜氏一眼:「成國公府是王妃的娘家,雖說這些年莊親王府與成國公府來往不多,但是以後姚小姐嫁到了禮親王府,成國公府與我們府上的來往應該會多起來了。」

    姜氏偏頭想了想,抬頭朝著范姨娘微微一笑:「你說的不錯,不過,這與我沒有什麼干係,等三娘生了孩子養好了身子以後,我依舊是不管事兒的。」

    范姨娘聞言也笑了起來。

    姜氏卻是若有所思般地接著道:「這位姚小姐,雖說為人熱情,但是……」姜氏頓了頓,「她之前與我並無交情,最近卻突然熱絡起來了,三天兩頭讓丫鬟過來找我。我記得世子爺曾說過,有一種人若是平日裡對你冷淡,突然間又改變了態度,必定是有原因的。不是你身上有他要的東西,就是他需要你的幫忙。我身上沒有什麼可以給人的,別人想要的我不一定給的了。至於幫助麼……她是貴客,凡有所請,我們莊親王府自當盡力而為,若還是這般作態,那就說明她的忙是我幫不了的。即使如此,那就只能遠著些了。」

    范姨娘一愣,抬頭看向姜氏,卻見她面容平靜,目光淡淡。范姨娘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等到彩蝶將范姨娘的厚披風拿了來,給她穿上,姜氏便去了議事廳,范姨娘則是一路上若有所思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宣韶回來的時候在自己家門口被人攔住了。

    宣韶見笑迷了一雙桃花眼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馬前攔住了自己的去路,搖了搖頭,自覺下了馬來。

    「你是來找我的?」宣韶將韁繩給了隨從,挑眉看向宣雲。

    宣雲白眼一番:「廢話,我到了你家門口,不找你找誰?你小子被革職之後越發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了,我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撲了空,只能到你家門前來碰運氣了。」

    「進府去嗎?」宣韶抬眼看見宣雲的侍衛們守在不遠處。問道。

    宣雲搖頭:「不去了,一番折騰下來太麻煩,我與你說幾句話就走。」

    宣韶點了點頭,帶著宣雲走到了一旁避風處:「找我何事?」

    宣雲摸了摸下巴。看著宣韶道:「她最近沒有搞出什麼事情來吧?」

    宣韶搖頭:「除了開始那幾次,我與你說過了。最近連院子都出不了,想挑事兒也沒機會。」

    宣雲看著宣韶嘿嘿壞笑:「說起來你家媳婦真是個厲害的,這次也都虧了她聰明。」見宣韶嘴角帶笑,宣雲便立即轉了話頭,不懷好意道,「難怪將你管的死死的。花酒都不讓喝。聽說上次那位紅樓的綠紋姑娘當眾向你示愛,被你這個不解風情的石頭給拒了,嘖——你說說你,怎麼能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呢?這也便罷了,爺第二日得到消息的時候想去紅樓安慰一番佳人,結果紅樓的媽媽哭喪著臉說綠紋那日一回來就被賣給了南邊一個商戶人家的公子,還說是你找人督辦的。你說你——」

    宣韶抱臂斜倚在牆邊,淡聲打斷道:「你倒是真閒。我還以為世子你婚期將近,正忙得腳不沾地呢。你若是閒的沒邊兒了,那就請自便吧。我要回去吃飯了。」

    「誒,誒,誒——」宣雲立即撲上去拉住了宣韶地胳膊,不讓他走人,笑瞇瞇道,「行了,我不編排你媳婦兒了。乖侄兒,我是真找你有事。」

    宣韶瞥了他一眼,勉為其難的站住了,卻是一付隨時要走的姿勢。

    宣雲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帶著些遺憾道:「我是來告訴你,我那婚事得延後了。」

    宣韶挑了挑眉,打量了宣雲兩眼,見他面上雖然是垂頭喪氣好不遺憾的樣子,那雙桃花眼卻是亮晶晶的。那裡有本分苦惱遺憾的樣子。

    宣韶又靠回了牆邊:「什麼由頭?」

    宣云「噗哧」一笑:「由頭還是現成的,皇上不正要派人巡河道麼?父王最近身子不適,本世子的身份正合適。眼瞧著汛期來了,這可是國家大事。」

    宣韶想了想:「什麼時候走?」

    宣雲眨了眨眼:「自然是越快越好——明日!」

    宣韶:「……」

    宣雲笑嘻嘻地搭上了宣韶的肩:「乖侄兒,那丫頭還是要勞煩你看好了。」

    宣韶拂開自己肩頭的爪子。

    宣雲嬉皮笑臉道:「這不是沒法子嗎?我們府裡我娘你也知道,想兒媳婦想魔障了都,還不是那丫頭盤裡的菜?你家就不同了,不說你那聰明的媳婦,就那幾個長輩哪一個是好糊弄的?」

    宣韶對他拍馬屁之舉無視,只淡聲問道:「你這次離京,不只是為了朝廷的事情吧?姚悅容的事情,你查出來什麼了?」

    宣雲仰天長歎,淚流滿面:「阿韶,你果然才是這世上最瞭解我的,你就是我的解語花。想當初咱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麼就落得如今勞燕分飛的下場了?真是造化弄人,棒打鴛鴛啊……」

    面對著含情脈脈的某人,宣韶不為所動:「轉移話題沒用,你說還是不說?」

    宣雲看了宣韶一眼,眨了眨眼,垂頭喪氣:「好吧,我確實也是為了姚悅容的事情南下的。」

    「哦?」

    宣雲頓了頓,抬頭道:「我順著起年前的失火案還查出來了點兒有意思的事情,不過……現在還不敢肯定。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吧?」

    宣韶看著宣雲,見他表情倒是帶了幾分認真,想著宣雲在大事面前是個有分寸的,便點了點頭:「好。」

    宣雲展顏一笑,頓時桃花開了滿眼。

    「旨意明日就下來了,我會立即啟程,你就不用去送我了。」

    宣韶看著宣雲伸了一個懶腰,轉身便走,想了想,還是出聲道:「阿雲,南下巡河道的事情,你我都知道並不是如同表面上瞧著這麼簡單,因會損及一些人的利益。所以阻撓也多。我明日派一些好手跟你一同南下,你身邊萬不可離了人,至於姚悅容的事情可能會有詐,你派人去查就是了。不要親自涉險。離了京城,很多事情就脫離掌控了。」

    宣雲腳步一頓,轉過身來,一臉感動:「阿韶,你果然是疼我的!」

    宣韶不理他的裝模作樣,依舊認真道:「你小心些,京中的事情不用擔心。」

    宣雲終於收回了面上的玩世不恭。朝著宣韶笑著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第二日,禮親王府接到了代天子巡河道的旨意,因禮親王最近身體不適,便由禮親王世子代替禮親王南下。

    禮親王世子宣雲與成國公的孫女姚悅容的婚期原本就要到了,按理說,即便宣雲不在京中,這婚禮也是可以舉行的。不過宣雲世子特意求了皇帝改期。說是不願意委屈了姚悅容,一定要等回來後親自迎娶她進門。

    雖然有些不合禮數,不過皇帝對禮親王世子向來寬容。最後還是應了下來。禮親王妃想要反對也是不成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就要到手的兒媳婦,依舊在莊親王府住著。

    三娘前一日晚上就從宣韶口中得到了消息,因此消息傳來的時候也不怎麼驚訝。

    姚悅容雖然不用在三月初八出嫁了,但是禮親王府表示等宣雲回來之後還是會以古禮迎親,所以她的禁足期要到三月初才完。

    宣雲顯然不可能在三月份的時候就回京的,所以三娘正在想到時候要如何制住姚悅容,不讓她興風作浪。

    三月很快就來了,宣雲已經一路南下,姚悅容禁足的日子也要完畢。

    宣雲這次南下鬧出的動靜還不小。他身份高貴,性子也跋扈,拿著先皇賜給禮親王府的令牌由著自己的性子斬了好幾個據說是貪官的官員。

    他人還在路上,彈劾他的折子就已經堆滿了皇帝的案頭。朝堂之上更是吵得不可開交,熱鬧程度堪比城南菜市場。

    不過宣雲這一路上鬧騰,別人也沒有閒著。他才離京十幾日就已經遭遇了三四刺刺殺。好在宣雲身邊高手繁多,他又輕易不露面,到也有驚無險。

    二娘那邊又迎來了一次三堂會申。

    這一次依舊還是只走了一個過場,二娘已經淡定多了。她這會兒對自己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已經沒有那麼怨恨了,她能少吃這麼多苦頭,這孩子功不可沒。

    這次是沈惟陪著二娘進的衙門,二娘的肚子已經有七個月了,因為沈夫人堅持不懈的給她進補,肚子瞧著與**個月的差不多。沈夫人擔心肚子太大了也不好,請了太醫來診脈,太醫認定胎兒正常,母子都健康,沈夫人才放心。

    沈夫人對她寶貝的緊,特意讓沈惟陪著二娘出門來。

    沈惟也沒有說什麼,他在沈夫人面前向來乖巧,從來不惹自己的母親生氣。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沈惟正要扶二娘上車,他身邊的侍女季兒就急急走了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沈惟聽著眉頭就是一皺,沉吟了許久才道:「不見。」

    季兒小心的瞧了沈惟的臉色,想了想,又上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這次沈惟眼中氣惱之色一閃而過,垂下了眼簾,遮掩住眸中的情緒。

    等了許久,季兒以為沈惟要拂袖而去的時候,沈惟卻是又抬起了眼簾,面上已經是沉靜無波了:「你去說,我就到。」

    季兒立即應聲去了。

    二娘剛剛一直在旁邊,剛剛沈惟臉上的神色雖然掩飾的很快,可還是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她從來沒有在沈惟的臉上看到他一下子變幻出這麼多的情緒,因此對於沈惟剛剛答應要去見的人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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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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