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韶走了之後,老王妃便冷哼了一聲:「還以為她關了這些日子怎麼著也學乖了一些,不想還是這麼不知所謂!」
范姨娘讓人來收拾了地上的狼藉,等人退了出去之後才道:「王妃您也說了,郡王妃作為惠蘭縣主的母親,難免關心則亂。您就別生氣了。」
老王妃不悅道:「若非如此,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也怪我這身子不中用,不然哪裡需要讓她出來撐門面!」
范姨娘笑了笑,低頭認真為老王妃按捏腿腳,沒有插話。
宣韶從老王妃院子裡出來,正想要趕回自己的院子,走到外面迴廊的時候,卻見前面有人迎面走來。
走在前面的女子,梳了一個望仙髻,帶著一對鑲嵌碧璽的流珠簪,一身淺藍色壓花錦緞面子的皮襖,領口和袖口露出了白色的風毛,下身一條白色撒花面料的皮裙,小巧的下顎在領口上白色的風毛中若隱若現,更加襯得她肌膚瑩潤,五官纖秀。
她身後跟著兩個捧著賬冊的小丫鬟。
前面的女子,也看見了宣韶,微微一愣,便在邊上停了,朝著宣韶盈盈一禮:「大表哥。」
宣韶朝姚悅容點了點頭,正待離開,姚悅容卻是開口道:「大表哥請留步。」,見宣韶看了過來,姚悅容抿唇一笑:「大表哥,我昨日忘記問大表嫂了,今年的冬衣是不是要另做?」
冬衣一般秋季的時候就做好了,但是三娘如今懷有身孕,現在瞧著還不是很顯,可是再過一兩個月,以前的衣裳怕是要穿著不合身了。
「還有月餘就要過年了,瞧著這天兒怕是還有更冷的時候。若是大表嫂還需要另作衣裳,我明日就讓針線房的人將別的活兒先撂下,為大表嫂趕製幾件厚衣裳出來。」姚悅容語氣溫柔地道。她現在幫著管家,針線房那邊。老王妃交給了她管。
宣韶聞言面上緩和了一些,語氣雖然依舊清冷,卻也不是能凍死人的那種了:「勞你費心了,針線房那邊該做什麼依舊做什麼就是。」
姚悅容聞言微微一愣。她以為宣韶不會管這些小事情,會讓她去問三娘本人,不想卻是直接做了決定。
姚悅容只愣了一瞬,便回過神來,一邊把玩著手中一塊繡著歲寒三友的錦帕,一邊抿嘴笑道:「大表哥不用去問問大表嫂的意思麼?」
宣韶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我讓三娘打發丫鬟過去回你。」一付不想再談的樣子。
姚悅容察言觀色,微微一笑。朝他又福了福。
宣韶點了點頭,從她旁邊走過。姚悅容扯了扯手中的錦帕,面上帶笑,等宣韶走了才又帶著丫鬟往老王妃的院子裡去。
宣韶走出十幾步之後卻是腳步一停,微微蹙眉,他剛剛從姚悅容身邊走過的時候,感覺到心臟一陣急跳。就同他有時候與三娘在一起時的反應一般。
若是別的男子,可能覺得是受了姚悅容的影響。可是宣韶不覺得自己會在面對三娘以外的人會自然的出現這種反應。
他沒有回頭。繼續前行,眼中卻已是一片冰寒。
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未進房。宣韶就聽到裡面熱鬧的很。
「小姐,您這針法太稀疏了……」白英婉轉的提醒道。
三娘不以為意:「這不是做夏衫嗎?冬衣要針法細密,夏衣針法稀疏些涼快!我說要做冬衣來著,你們非攔著我。」
「……」
「小姐,這不是涼快不涼快的問題吧?」白果小心翼翼地道。
「……」
宣韶在外頭聽了忍不住笑,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被強迫掛上去的一隻繡著所謂「一路平安」圖案的香囊,搖了搖頭。眼中的冰寒,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經盡散。
「一路平安」的圖案為鷺鷥、瓶、鵪鶉,宣雲看到他的香囊卻是笑了半天,宣韶只能一本正經的告訴他。這是雙雞戲餅圖,據說是外頭傳進來的新花樣。
宣雲看著他目瞪口呆。
宣韶輕咳一聲,忍了笑,進了屋子。
圍著三娘的幾個大丫鬟立即起身行禮,不待人吩咐,就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三娘將手中的衣裳放了下來。起身下炕,宣韶忙上前扶了她坐好了:「你坐著,我自己去換衣服。」
三娘笑著點了點頭:「好。」
宣韶摸了摸她的頭,走之前忍不住看了一眼炕上的那件新衣。見是一件夏天穿的男式白色中衣,不知怎麼的就鬆了一口氣。
換了衣服回來,宣韶見三娘坐在炕上認真的穿針引線,便把剛剛姚悅容的話問了她。
三娘點了點頭:「我等會兒就打發人過去。」
宣韶把她手中的東西拿了下來,放在了一邊,將她抱住:「明日讓雲想樓的人來,宣雲那裡還有幾塊上好的猞猁猻和雪狐皮,我去拿來給你做衣裳。」
三娘蹭了蹭他的臉,故意取笑道:「你還管起這些女人的小事兒了?閒得慌吧?」
宣韶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的事,都是大事。」
三娘聞言心中高興,面上卻是嗔道:「盡會說好聽的。」
宣韶看著她但笑不語。
這一日,三娘起來的時候覺得外頭亮了許多,白果興匆匆的跑來告訴她,昨夜下雪了,今早起來的時候,外頭的雪就已經有三四寸厚了。雖是如此,卻比前幾日的陰冷天氣要好上許多。
三娘洗漱下床,用過早膳之後,忍不住將窗戶打開了些。果然看到外頭一片銀裝素裹,心情不由得十分不錯。
不久之後,白芷進來稟報說三夫人和蘇家少夫人來了。三夫人指的是三娘的繼母薛氏,蘇家少夫人,指的是王箏。
三娘聞言十分歡喜:「母親和姑姑來了?人呢?」
白芷笑道:「先去了王妃的院子請安,估計一會兒就過來了,小姐別急。」
這段時日,三娘老老實實的待在家中,哪裡也沒去。連幾次重要的宴席也都推掉了。雖然她並不怎麼覺得悶,但是有薛氏和王箏過來。她還是很高興的。
果然沒有多久,張嬤嬤就領著薛氏與王箏過來了。
「母親,姑姑。」三娘在門口迎了兩人。
薛氏一把拖住她欲要行禮的身子,嗔怪道:「都什麼時候了。行什麼禮?」
「是啊,你現在可是金貴人,那些俗禮對著外人就罷了,對著我們就不必了。」王箏拉著她便往屋裡走。
三娘看著滿臉笑意的薛氏和王箏,便知道她們已經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了。
三娘懷孕之後並未聲張,但也沒有刻意隱瞞。這麼些時日了,薛氏和王箏知道也不為怪。
三娘自己反而有些過意不去了:「因為日子還短。所以就沒有告訴你們。」
薛氏拉著她在炕上坐了,看了她的腹部一眼,十分高興:「還未滿三個月,自然是不能聲張的。我們原本也想過一陣子再來看你,不過許久不見,實在有些放心不下,還是決定過來一趟。」
王箏再三娘另一邊坐了,挽著她道:「這幾次出門。都沒有遇見你,原還有些奇怪呢,讓相公去打聽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有喜了。」邊說邊看著三娘笑,笑容真心為她歡喜。
三娘讓丫鬟們上茶點,又問了王家的眾人好不好。三人就這麼坐在炕上聊天。
薛氏因為生產過,所以還絞盡腦汁的告訴了三娘一些自己懷孕之時的經驗,又道:「趙嬤嬤聽聞你有了身孕,很是開心,昨日過來與我說了許多懷孕之時要注意的事情,讓我轉告你。原本我想今日帶她一起來的,可是她年紀大了,今日外頭又下了雪。我怕她有什麼閃失,所以還是讓她歇著了。等下次天兒好了,我再帶她來看你。」
薛氏口中的趙嬤嬤就是三娘母親的乳娘,在王家的時候一隻照顧她長大。因為趙嬤嬤名義上是要歸趙氏的嫡子王璟奉養,所以三娘出嫁的時候不好帶了她來。
不過三娘知道趙嬤嬤還是希望能跟著自己過的,便打算等從莊王府分出去之後。自己能當家做主的時候便將趙嬤嬤接過來。
薛氏和王璟那裡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多謝母親幫我照顧趙嬤嬤。」三娘對薛氏誠懇的道。
三娘知道薛氏對自己這個老嬤嬤向來是照顧有加,還特意派了個小丫鬟在她身邊伺候,所以趙嬤嬤雖然還在王家,三娘也沒有為她擔心過。
薛氏搖頭笑道:「果然一出嫁就與我們生分了,這種事情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這還謝上了。」
三娘也笑,卻不好再說什麼了。
幾人便又聊起了別的。
說到上一次禮親王府失火,王箏笑著道:「對了,你這一陣子不出門,想必也不知道最近京中的一件大事。」
三娘聞言來了興致:「哦?出了什麼大事?快說來聽聽。」
薛氏跟著湊趣兒:「阿箏指的可是禮親王妃收義女之事?」
王箏故意撇嘴不滿道:「我還想吊她一會兒的,三嫂你也太不知趣兒了!」
薛氏聞言也不介意,掩嘴笑道:「你不早說,我哪裡知道?下次記得先與我招呼一聲,我們通個氣兒。」
三娘抱著薛氏的胳膊,瞪著王箏得意道:「母親自然是心疼我的,哪裡像你?一點兒長輩的樣子都沒有。」
王箏氣得就想過來教訓她,可是想到她如今有了身子,便不敢造次了。三娘小人得志般,十分得意。
薛氏看著她們兩人鬧,笑的十分開心。
薛氏現在與以前比變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樣膽小,與人交往也開朗從容了。有幾次三娘出門的時候在別家遇見了薛氏,薛氏也能與一些與她身份相當的夫人們聊起來。見道薛氏如此,三娘也為她高興。
「剛剛你們說禮親王妃義女之事,怎麼說?」三娘氣夠了王箏,便問薛氏道。
薛氏笑著道:「就是那次禮親王府失火,救了禮親王還有好幾位夫人的那位方大小姐。王妃與幾位夫人都十分感激她,禮親王妃進宮的時候還與太后說起了此事,太后也讚了方姑娘幾句,還讓人給她送了幾匹衣料子嘉獎。前幾日在周夫人的壽宴上聽說了。禮親王妃要收放大小姐做義女,這幾日已經在辦了,到時候禮親王府還會擺上幾桌,給方大小姐城臉面。」
王箏也忘了要與三娘生氣。點頭歎道:「我原本就一隻為靜宜的前程擔心,如今禮親王妃願意為她撐腰,她以後的日子也會平順一些。」
上一次方家出了那種事情,在京中貴族圈子裡丟盡了臉面。之後方靜宜有被退婚,即便大家知道她是受害者,可是名聲也依舊收到了損害。畢竟她也是伯爵府的姑娘。
方家族裡也一直在為方靜宜的婚事留心,可是終究還是有些艱難。
上次方靜宜不顧自己安危。救了禮親王妃和幾位夫人,自己還受了傷。禮親王妃和那幾位夫人逢人便說方靜宜的好話,後來連太后那裡都表揚了方靜宜幾句,還送了東西去。
方靜宜這一陣子在京城名門圈子裡的名聲極好,還有人扯出了當年她父親的事情,大家便歎息這位方姑娘的遭遇,都覺得她是被那位方伯爵府上的老夫人還有方家二小姐給拖累了。全京城上下無一例外稱讚她心善,孝順。能幹。
這次禮親王妃又公開收她為義女,要給她撐腰,以後自然沒有誰敢用之前方家的那些事情來貶低她。方靜宜的前路可謂是柳暗花明了。
「方姑娘也算是苦盡甘來。她聰慧又心善,以後必定會越來越好的。」薛氏對方靜宜的印象也不錯。
王箏想了想,笑了:「還真是苦盡甘來。這先苦後甜還是好過先甜後苦的,所以說這命還由不得你不認。有些人千方百計的要搶別人的東西,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連自己原本的東西也都賠進去了。」
三娘見她話裡有話,知道一定又有大八卦。她閒了這麼久,八卦之心卻是被王箏這三言兩語給挑得死灰復燃了。
「姑姑說這話,可是還有什麼秘聞?」
王箏瞥了三娘一眼,見她雙眼晶亮的望著自己。原本還想糗她幾句,可是見薛氏也一臉興致的看著自己,便不好再拿矯。
「也說不上是秘聞,上次我回溫家園看母親,聽一位夫人說起的。那位方家二小姐壞了靜宜的親事,跟著李少爺去了李家。最後也沒落著什麼好。」
果然還方家的事情,三娘從來就沒覺得方靜妍最後能得到什麼好下場。再這個社會,任你之前的身份再高,私奔就只能為妾。可況那位方二小姐的名聲,原本就已經被壞的差不多了。這種女子,李家若是還能明媒正娶的將她迎進門,李家以後也不用再名門世家的圈子裡立足了。
王箏接著道:「靜宜被退婚沒多久,李夫人便又給李少爺定了一門親,是她娘家的侄女。」
薛氏訝異道:「李公子同意?之前不是聽說他曾揚言非方二小姐不娶?」
三娘也聽說過,李園曾經以死相逼,要跟方靜宜退婚,說是非方靜妍不娶。
王箏嘴角一勾,笑容微諷:「聽聞那位李夫人娘家的表小姐生的天姿國色,與李公子也是自小相識。」
聞言,薛氏與三娘互看了一眼,但笑不語。
李公子的所作所為又一次證明了,寧願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一張嘴。
李園對方靜妍有情,想必不假,但是他未必對他那天姿國色的表妹沒有情義。
「方靜妍被方家慣壞了,聽說李園要另娶,當即與他鬧了一場。之後甚至還去找那位表小姐理論,那位表小姐避而不見,方靜宜便帶著自己的婆子硬闖。最後被人家的婆子不小心推到,然後……小產了。」
「啊?」三娘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薛氏見了,以為她被嚇到了,忙摟了她道:「別怕,別怕。」
三娘朝著薛氏一笑,趴在她懷裡,她到不是被嚇到了,就是覺得這事情真戲劇化。這方靜妍也真是不長腦子,她自己寄人籬下。與人無媒苟|合,不收斂也罷了,還敢鬧到未來的主母家裡,這人不是有病吧?
王箏見三娘如今懷了身孕。怕嚇著她,之後的事情便也不敢說了。方靜妍當時就被摔得血流不止,差點去了半條命。被抬著回了李家的時候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李公子對方靜妍還是有些情義在的,當即請了好幾位名醫進府給她診治,最後血是止住了,卻被傷了身子。以後怕是再也不能有子嗣了。
三娘將王箏的眼神,便知道她有些話沒有說完,想了想便明白了可能方靜妍的下場要更慘一些,不過她也沒有再問,只道:「這事情倒是有些蹊蹺。方靜妍是怎麼找到那位表小姐家裡去的?她懷了身孕自己不知道,身邊的丫鬟婆子們也不知道嗎?這一跤摔得也有些狠了。」
王箏點頭,想了想,道:「那位李夫人是個厲害的。她嫁到李家之後,李老爺雖然有好幾房妾室,卻只得李園一個嫡子。聽說她一直就像要讓李園娶自己娘家的姑娘。無奈李園與方靜宜的婚事是原先李家太夫人定下的。」
這話包含的意思到也多了,李夫人能讓那麼多妾室都生不出兒子,手段必定是十分狠辣,能用到妾室身上的法子自然也能用到方靜妍身上。
當初她以為李園不得不娶了方靜宜,便故意給李園納了一個娘家的庶女為良妾,先一步生了庶長子。
她既然十分盼望能與娘家親上加親,又怎麼會讓自己的侄女一嫁進來就沒臉?
方靜妍與李園之間有情,若是方靜妍在李園的正妻進門之前產子,李園待她自然就更不一般,就是打她自己娘家的臉。李夫人肯定不會甘心了。
所以方靜宜小產的事情,與那位李夫人有沒有關係就難說了。
「方家族裡已經將她除名,落到這種下場,方家也不能給她撐腰。以後……就看她造化了。」王箏對於方靜妍這種人十分不齒。
薛氏確是歎道:「可憐方二小姐的爹娘要傷心了,好好的孩子養到這麼大,卻是得了這麼個結果。」薛氏也是有女兒的。自然會從父母的角度思考問題。
王箏不以為然:「我若是有這種女兒,早就自己掐死了,免得給家族蒙羞!再說方靜妍落到這種地步,她的爹娘就沒有責任了?養而不教,不如不養!」王箏在親近的人面前說話,一直都是犀利的。
薛氏想了想,覺得這話也是有些道理的,心中也不由的提醒自己以後定要好好教養自己的女兒,不能對她寵愛過甚。
三人聊了一上午,三娘留了薛氏與王箏再自己院子裡用膳。
正好她的小廚房已經能開火了,便讓白英吩咐小廚房在中午整治一桌好菜來。
薛氏有些擔憂道:「郡王妃和你婆婆那邊有沒有小廚房?」
三娘便把老王妃的話告訴了薛氏。
薛氏聽了心中歡喜:「王妃是真心疼愛你,你以後也要多孝順她才是。」
三娘想笑著回道:「知道了。母親也是真心疼我,我也會孝順你的。」
說得薛氏反而不好意思了,只能看著三娘搖頭笑。
小廚房那邊雖然只有兩個廚娘,卻都是手腳麻利的。很快就弄出了一桌菜。
三娘吩咐了,不用那些華麗不實的待客菜,做些可口的家常菜。
於是廚房那邊就送來了一個竹筒粉蒸肉,一個香辣芙蓉魚,一個香菇雪耳燴竹蝦,一個翅湯浸什菌,一個黃扒魚肚,一個虎跑素火煺,一個合川肉片,一個木耳香芹八個熱菜,還有一個滷水拼盤,以及鴨掌包,水晶蝦餃,三鮮鍋貼,烤棗饃四個麵點。無一不是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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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