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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點半∼(或許會有幾分鐘的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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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恩其朝自己的侍從揮了揮手,那些人卻還是想要跟過來,但是一旁的禁衛卻是立即走了過來,攔住了他們。烏恩其早已經隨著太監們走遠了。
太后宮中,坐在太后下手的是靜太妃,她有些緊張地頻頻往外頭張望。太后見了,搖頭道:「已經派人去請了,等會兒就能見到,你又何必急於這一時?」
靜太妃坐了下來,想了想,又皺眉道:「他會不會不願意來?」
太后正要說話,外頭地宮人已經傳道蒙古二王子殿下求見。
太后讓人宣了進來。
烏恩其笑著走了進來,他燦爛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十分的可親,又顯得年紀很小。他依著中原禮節,朝皇太后行禮問安,雖然動作有些生疏,但是卻沒有半分錯處,讓太后見了也十分心喜。
靜太妃更是從他進來開始,眼鏡就一直定在他的身上,神氣有些激動。
烏恩其起身後有些驚訝地看向靜太妃,太后便道:「這位是靜太妃。」雖然沒有明說靜太妃是安定公主的生母,但是烏恩其自然是明白了。
於是他又朝著靜太妃行了晚輩禮。
靜太妃到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你,你起來,起來。」
烏恩其朝著靜太妃一笑,露出兩個酒窩:「太妃娘娘真年輕,與我母親長的很像呢。」
靜太妃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你,你知道你的母親?」烏恩其出生後不久安定公主就已經過世了,按理他是沒有見過的。
烏恩其卻是點了點頭:「母親過世的時候,我還不知事。不過我見過母親的畫像,她長得很好看。」
靜太妃抹著眼淚道:「你與她長得很像呢,真的很像。」烏恩其像是一點蒙古人的基因也沒有遺傳到,雖然他與安定公主的長相其實差了許多。但是在靜太妃眼中,兩人卻是很相像。
太后暗自歎氣:「坐下吧,你從來沒有來過京城。這裡的東西可是吃的習慣?」
烏恩其順著太后的一絲坐在了與靜太妃旁邊的座位上,點頭笑道:「京城真繁華,我很喜歡呢。晚上皇上擺宴,其中一道芋泥糕,我最喜歡了。」
靜太妃看著烏恩其流淚:「你母親以前也最喜歡這一道甜點。只是當年的那一位御廚已經告老出宮。如今做這一道菜的,是他的小兒子。你若是喜歡,以後我就每日讓御廚做了給你送過去。」
烏恩其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太麻煩您了。」
靜太妃對這懂禮儀的外甥更加喜歡:「不麻煩,不過是吩咐一聲罷了。」
太后也覺得這孩子不像是蒙古人,想著安定公主當年的乖巧懂事,對他也多了幾分的親近:「你還喜歡吃什麼?讓太妃一起給你送去。想吃什麼儘管說,只要中原有的,皇宮裡都有。」
烏恩其臉上紅紅的。讓他看上去十分可愛討喜。靜太妃越看他越喜歡。
接著靜太妃又問了他這些年在蒙古的一些生活細節,烏恩其都乖巧地說了,靜太妃卻是越聽越心疼。
「……有一年。我跟著大王兄去打獵,回來的路上卻遇上了狼群,包括頭狼在內一共有十二匹。」
太妃與太后都是驚呼出聲,太妃緊張道:「那你們怎麼辦?你有沒有受傷啊?」
烏恩其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面上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我們這邊也有許多的勇士呢,最後我們打敗了狼群,還多收穫了幾匹野狼當獵物。」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雖然他們這一方有許多的勇士,但是勇士們卻都去保護他的大王兄了。那時候他年紀小,被嚇得大哭。卻是沒有一人顧上他。他最後被狼群追上,一頭比他還要高的野狼撲上來他嚇得伸臂去擋,手臂就被咬住了。
當時的那種鑽心的疼他至今回想起來都會手腳冰涼。還好,就在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他得救了。手臂上那被撕扯掉一塊肉而留下來的傷疤,卻是永遠的留了下來。
最後烏恩其要走的時候。靜太妃十分的不捨,直到太后說了以後會再召烏恩其進宮來,靜太妃才作罷。只是硬是堅持要送烏恩其出去,太后憐她這些年的思女之心,便應了她。
靜太妃陪著烏恩其慢慢走在宮道上,臉上帶著多年不曾見到的笑容。即便是不說話,也能感受到她內心的喜悅。
烏恩其體諒靜太妃年紀大,便走得很慢,還會說一些開心的事情給她聽。
眼見著宮門在望,太妃已經不能再送他了。
靜太妃很是不捨,卻也只能停下腳步。
「太妃娘娘請留步,烏恩其以後還會再來看您的。」烏恩其笑著對靜太妃道。
靜太妃看著烏恩其,面色慈愛:「烏恩其,這個名字我覺得怪怪的,我叫你阿其好不好?」
烏恩其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那太后娘娘就叫我阿其吧。」
「你真乖,與你母親一樣,都是好孩子。」靜太妃忍不住又要流淚,最後有忍了下來,她朝後面吩咐了一聲,一個宮女捧著一個包袱上前來了,她有些氣喘吁吁,想必是剛跑過來的。
靜太妃接過宮女手中的包袱,包袱裡露出一塊白色的錦緞:「這些年,我給你做了許多的衣裳,大大小小的都有。只是今日見了你,才知道竟是沒有一件是合身的。唯有這一件披風,興許你可以穿。」
靜太妃給烏恩其做了許多的衣裳,卻是沒有一件能送到蒙古烏恩其的手上過。這箇中原因,即便誰也沒有說出口,卻是誰都明白的。
「現在知道你張得這般,以後我要是再做衣衫,就能做出合適的了。」太后伸手比了比烏恩其的體型,想了想又皺眉:「可是,你要是又長高了怎麼辦呢?」
烏恩其摸著手中柔軟的布料,聞言抬頭道:「我已經成人了,再長也不會長太高的。太妃娘娘……這個是你自己做的嗎?」
靜太妃,伸手幫烏恩其整理了一下衣襟,點頭笑道:「你與你母親的衣裳,我都沒有假手他人,全是我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烏恩其低頭喃喃道:「是嗎,真好。頭一次有人特意親自為我做衣裳呢。太妃娘娘,你做的其餘的那些能不能也給我?」
「什麼?」靜太妃一愣。
烏恩其抬頭道:「就是……你這些年做給我的衣裳啊,能不能都給我?」
太妃失笑:「那些不是大了,就是小了,你不能穿的。」
烏恩其卻是堅持道:「不能穿沒有關係,您是做給我的,我便想要。」
靜太妃聞言十分高興:「那好,明日我讓人送去給你,順便給你送你喜歡的芋泥糕。」
烏恩其笑了:「好,謝謝您,太妃娘娘。」
「傻孩子,謝什麼。只要你喜歡,這些不算什麼的。」太妃忍不住摸了摸烏恩其的臉頰,烏恩其僵了一僵,隨即又立刻放鬆了。
夜裡的皇宮,廣闊又孤寂。靜太妃立在內宮門口,一直看著烏恩其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才吩咐回宮。
烏恩其出宮門之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待見到遠處那一盞昏暗的宮燈之時,他低頭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包袱,心中五味成雜。
出了皇宮,他的隨從早已經等在那裡,見他出來了忙牽馬上前來。一個隨從來接他手中的包袱,卻被他下意識的避開了,那隨從不由得一愣。
烏恩其自己也是一愣,隨即輕聲道:「這個我自己拿吧,回別館。」
夜色中,一行人策馬離去。
烏恩其所住的別館,是皇帝特別給他準備的行宮,在皇城中,離著皇宮並不是很遠。以前也是皇親國戚住過的,十分的大氣舒適。
烏恩其回到別館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只是他才一踏進屋子,就感覺到了屋裡有人。不動聲色地吩咐下面的人幫他準備水沐浴更衣,烏恩其看了看自己手中還拿著的包袱,想了想,便放到了自己的枕頭旁。
等到外頭的人道水都準備好了,烏恩其又出去洗了一個澡回來,之後才屋子外頭伺候著的人都打發了,連派來給他擦拭頭髮的侍女都讓退了下去。
烏恩其一邊自己隨意擦拭著濕發,一面朝著屋子右面的暗影處道:「出來吧,沒有人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個高大的人影便從立櫃之後站了出來。
烏恩其抬頭看了人影一眼:「就你一人麼?布日固德呢?」
那人單膝跪地行禮,抬起頭來,露出一雙堅毅深邃的眸子,聲音低沉道:「布日固德去向主子覆命了,哈丹巴特爾見過二王子殿下。」
烏恩其笑容親切:「起來吧,不必多禮。你不是我的下屬,這些年卻是在我身邊助我良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