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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百三十四/五章 兩小 文 / 悠悠忘憂

    邊境處,大梁和北疆激烈的對峙著。

    偶有書信傳來,賀啟暄報喜不報憂,極少談及戰事,反而挑揀著軍營裡的趣事,逗樂一般的講給慕嫣然聽,信末,一句「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們,我會平安歸來」,都會讓慕嫣然拿著信紙怔忡許久。

    不用掰著指頭算,慕嫣然都清楚的知曉賀啟暄離開都城已經多少天。

    「娘,爹爹很快就會回來了,對不對?」

    肇哥兒塗鴉的在紙上胡亂畫著,見慕嫣然捧著信紙發呆,肇哥兒放下手裡的毛筆,爬過來偎在慕嫣然身邊軟軟的問道。

    自打被慕容庭哄騙出府,肇哥兒雖沒受什麼驚嚇,可一日一夜未在母親身邊,肇哥兒怕是也害怕了,再回來,便從前更黏著慕嫣然,一時一刻都不願意走遠。

    而慕嫣然,本就滿心的愧疚,見兒子這樣,也時時刻刻帶著他,便連歇息時分,也將肇哥兒瑞安宮寢殿。

    講個故事,間或撓撓癢癢,母子二人說笑著一起歇下,每每看到肇哥兒睡著了都還緊緊的攀著自己的胳膊,慕嫣然的心裡仍舊有些後怕的顫慄冷意。

    慕容庭的雙腿被馬匹踩到,大夫來看過也連連搖頭惋惜,說想要恢復從前怕是沒有可能,再加上慕昭揚下了禁閉令,慕容庭只得每日窩在泰然居屋裡,院門都不得出。

    而另一旁,被關在秦氏家庵裡的秦柔兒,右邊臉頰上兩條猙獰的傷口,翻出的紅肉漸漸長白,因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沒幾日的功夫,中間便流出了黃白的膿水,說不出的掩鼻難聞。

    得了秦夫人的吩咐,秦柔兒如今每日起的雞早,睡得牛晚即便在幹活的時候,身邊不遠處都有兩個婆子虎視眈眈的盯著,稍有不妥,蒲扇般的巴掌便落在了臉上便連腰間的軟肉上,都多了許多新舊交替的掐痕。

    身上的痛也好,心裡的恨也罷,秦柔兒的嗓子被毒啞,卻是一絲一毫都喊不出來。

    許多個夜裡,看著黑漆漆的屋頂,想著遠在涼州的三個孩子秦柔兒的淚便止不住的滑落。

    倘若自己老實本分的跟著顧安懷去涼州,有當宰相的父親在,又有誰敢難為自己呢?

    環境再差,關起門來,自己還是顧夫人,依舊有小丫鬟使喚,依舊是錦衣玉食,心情不好還可以拿幾個妾侍和庶出子女來出出氣這樣的生活,其實也挺好的,不是嗎?

    而如今即便是黑暗中,秦柔兒都能想像到,三個孩子想起自己時,怨懟自己的眼神,是何等的犀利嚇人。

    「嗚嗚……嗚嗚嗚……」

    心裡悔恨交加的喊著「我錯了」,秦柔兒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嗚嗚的話語聲在深夜中顯得愈發可怕,要不了一會兒,院子裡便會響起婆子或是師太們的叫罵聲,每每如此秦柔兒都只能掀起難聞無的被子,摀住嘴低聲痛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秦柔兒的心中,滿是悔恨,可終究,再也回不去了。

    入了九月天氣便漸漸轉涼了。

    慕府裡,薛氏臨近生產,柳氏和何氏等人也各自都跟著著急起來,杜姨娘更是每日往臨風軒跑好幾趟,生怕薛氏哪會兒就覺得不舒服了。

    九月初六是秦府老太太的壽辰,照舊例,初五要暖壽。

    慕嫣然和秦素兒自小便如親姐妹一般要好,如今秦素兒不在,慕嫣然便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帶著孩子們前去給秦老太太暖壽。

    壽安堂裡,歡聲笑語,不說秦府的一群小孩子,只慕嫣然帶去的四個孩子,除了珠兒已經大了,一派溫婉淑女的模樣,其他三個,俱是活寶一般的讓人喜愛無。

    孩子們本都是相熟的,坐了沒一會兒,便三五成群的出去玩了,院子裡笑聲滿滿,屋內的人聽了,也都跟著開心無。

    秦柔兒的事,似是一件芝麻小事,再無人提起。

    慕嫣然恭敬的起身,連同秦素兒的頭一起磕了,見秦老太太滿眼晶瑩的欣慰淚意,慕嫣然柔聲說道:「來年素兒姐姐回來,嫣兒再和姐姐一起給老太太磕頭。」

    「好,好……」

    連聲說著,秦老太太一臉的慈愛笑意。

    用罷午膳,慕嫣然便帶著孩子們回了慕府,甫一下了馬車,春蘭便迎過來說道:「二小姐,四奶奶肚子痛,夫人和大奶奶她們都趕去臨風軒了,請您到柏松堂老太太那兒坐坐。」

    「今兒還真是個好日子……」

    笑盈盈的說著,慕嫣然低頭去看,便見蕾兒和肇哥兒的臉上,俱透出了一份稀,若不是牽著,兩人定要拔腿朝臨風軒跑,去看看剛生下的小孩兒是什麼模樣。

    「你剛生下的時候,跟個小猴子似的,紅通通皺巴巴的,可丑了……」

    蕾兒一臉振振有詞的看著肇哥兒說道。

    有些不高興了,肇哥兒撅著嘴巴一臉委屈的看嚮慕嫣然,「娘,我不醜,二姐才丑,對不對?」

    「哎……」

    似是為弟弟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感到無奈,蕾兒小大人一般的歎了口氣,拍了拍肇哥兒的頭道:「太外祖母說了,小時候越醜,長大就越好看。二姐在誇你呢,你去照照鏡子,現在多好看啊?」

    聞言,肇哥兒破涕為笑,一臉喜滋滋的掙脫開慕嫣然的手,過去牽住了蕾兒的手。

    兩個孩子的話,頓時讓慕嫣然和春蘭都笑了起來。

    說著話,一行人便到了柏松堂。

    剛坐下沒一會兒,便有小丫鬟從臨風軒過來回話,「老太太,二小姐,我們奶奶誕下了個小少爺,哭聲可響亮了。」

    人越老,便越喜歡家裡有小孩子,聽了那小丫鬟的話,慕老太太連忙轉頭吩咐明萃,「快拿半弔錢來賞她,臨風軒的下人都伺候的好這個月月錢都加倍,賞銀從我這兒出。」

    見那小丫鬟喜滋滋的下去了,慕老太太回過頭笑瞇瞇的看著慕嫣然說道:「巧秀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這痛了還沒一個時辰就生下孩子了,頭一胎都這麼順,以後就更順遂了。」

    點頭應著,見慕老太太要起身,慕嫣然急忙扶著她,祖孫二人出了屋門,逕直朝臨風軒而去。

    臨風軒的院子裡人頭攢動進了正屋,柳氏一臉笑意的抱著紅色的襁褓過來,將新生的嬰兒遞到了慕老太太懷裡。

    「太外祖母,讓我瞧瞧,讓我瞧瞧…···」

    肇哥兒踮著腳往襁褓邊湊,一邊拽著慕老太太的胳膊。

    待到慕老太太低下胳膊,肇哥兒湊過來看了一眼,頓時驚詫的睜大了眼睛。

    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肇哥兒小小聲的說道:「原來二姐沒騙我,真的是紅通通皺巴巴的,醜死了……」

    肇哥兒的話頓時惹得屋內的人都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慕老太太更是好笑的捏了捏肇哥兒的鼻子,「小時候丑,長大了就好看了,等你下次來,小表弟就白白胖胖的了。」

    點頭應著,肇哥兒伸出手指,輕輕的摸了摸小嬰孩的小手,又張開跟自己的手了,一張小嘴愈發張的能吞下一個雞蛋了。

    進屋和薛氏說了幾句話慕嫣然便轉身出來,跟著慕老太太一行人回了柏松堂。

    稍晚些時候慕容謹回來,一臉燦爛的歡喜,給慕老太太和柳氏請了安,便飛也似的跑回了臨風軒。

    晚膳時分,慕容謹從翠竹苑書房出來打開手裡的素箋紙看了又看,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幾分。

    「慕明博,博哥兒······秀兒,父親定是希望咱們的孩子做個博學之人。」

    將手裡的信紙展開放在平躺著的薛氏面前看了一眼,慕容謹喜滋滋的說道。

    點頭應著,薛氏柔聲說道:「有相公這樣的父親做榜樣,咱們的兒子,必定是好樣兒的。」

    嬌妻的話,讓慕容謹心生暖意,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慕容謹鄭重的應道:「秀兒,你放心,我會像大哥二哥和三哥一樣,遲早給你掙個誥命回來。

    抿嘴笑著,薛氏輕輕動了動頭,靠在了慕容謹的身邊,一邊軟軟的說道:「只要咱們一家都平平安安的,相公高興就好,至於那誥命,秀兒不在意,相公別讓自己太辛苦了。」

    「這是什麼話?」

    不贊同的說著,慕容謹起身躺倒,環住薛氏的腰身,眉眼堅定的說道:「趁著年輕,才更要吃苦上進,等到老了,才有清福可享。要不然,豈不是平白辜負了這大好的青春年華?」

    旋即,慕容謹放緩了語氣,「秀兒,這一生,我再怎麼努力,都是不上大哥二哥和三哥的,但是你放心,三個嫂子有的,你也會有,必定不會她們差太多。」

    知曉慕容謹這不是空話,薛氏越發覺得滿心的幸福感,溫順的點了點頭,薛氏輕聲應道:「好,那咱們好好的過日子,定然不三個哥哥嫂子差。」

    天色漸暗,慕嫣然便準備回宮了,到明徽園跟柳氏打招呼時,卻見何氏坐在下首處,一臉夾雜著喜意的為難,似是先前和柳氏商議著什麼。

    見慕嫣然進來,何氏住了口,柳氏則笑著說道:「今兒白夫人來了,坐了會兒,點名要見榕哥兒,一邊又誇著她孫女是如何如何的好,這不,你大嫂為難了。」

    白夫人的意思顯而易見,婆媳二人相視一笑,俱是自豪。

    聽了柳氏的話,慕嫣然的面上,卻浮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大嫂,我看你還是為難怎麼回絕白夫人的好。」

    聞言,柳氏和何氏的臉上,頓現驚詫。

    「等大哥回來,大嫂自然就知道為什麼了。」

    慕嫣然一臉神秘的笑道。

    跟柳氏打了招呼,慕嫣然起身欲走,方走了一步,被情急的何氏攔住了去路,「好妹妹,你趕緊跟我說說吧,要不然,我這心裡跟貓爪子撓了似的。雖說榕哥兒現在才十五,親事還不著急,可你這麼說可見是早就得了消息的。你瞞著嫂子,嫂子就不怨你了,可你這樣話說半截兒,不是更讓我著急上火嘛……」

    說罷何氏還一臉求助的回頭去看柳氏。

    柳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一邊也笑著看嚮慕嫣然道:「你快說吧,讓娘也跟著你大嫂著急。」

    轉過身來走回椅邊坐下,慕嫣然反問著何氏道:「都城裡,十五歲左右的公子哥兒,除了咱家的榕哥兒,大嫂還能想出有聰慧過人又家中門風嚴謹的嗎?」

    低頭思忖著何氏猶豫著說出了幾個人名,一旁,柳氏卻頗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幾個固然是好的,可起榕哥兒,卻都有不如。要我看,榕哥兒是都城裡這個年齡的孩子們中最優秀的······」

    聞言,何氏面上儘是笑意,「母親的心裡自己的孫兒,自然是最好的。」

    「那大嫂覺得,還未及笄的女孩兒中誰最尊貴最懂事?」

    慕嫣然繼續誘導著反問。

    「最尊貴?那自然是皇家的公主,大公主如今不是十三歲了嘛……」

    說著話,何氏的聲音嘎然而止,轉瞬,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嚮慕嫣然。

    慕嫣然點了點頭,抿嘴但笑不語。

    「二妹妹,你可別拿這事哄騙嫂子。」

    何氏又驚又喜的嗔道。

    白夫人的孫女,何氏是見過的,最是柔婉不過的一個少女,可要是起賀語玫這公主自然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自打嫂子嫁進慕府,嫣兒何曾有一句誑過嫂子的?」

    嬌聲笑著,慕嫣然看著同樣一臉驚喜的柳氏,方輕聲說道:「這事,素兒姐姐出宮前便跟我暗示過的,景熙爺是屬意榕哥兒的可想著榕哥兒如今還小,玫兒也還沒及笄,所以便沒提。不過大嫂若是不信,大可以等到大哥回來去問,景熙爺可是明示過大哥的。」

    咂舌的歎著,何氏一臉的歡喜,仿若這門親事已經議定了似的。

    「玫兒公主,性格大方率性,來過幾次慕府,我卻覺得她性格再好不過,絲毫不見皇家女兒的驕縱。小的時候,她也最愛跟著榕哥兒玩,若真是這樣,那可就是榕哥兒的福氣了······」

    何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這下,嫂子可放心了?」

    站起身,慕嫣然笑呵呵的說道。

    再回到宮裡,天色已經全黑了,慕嫣然將泰和帝送回乾安殿暖閣,又將珠兒和蕾兒送回芷蘭閣,方帶著肇哥兒回了瑞安宮。

    第二日,便是秦老太太的壽辰正日子。

    因著前一天已經去暖過壽,慕嫣然便再未親去,讓內務府送去了宮裡備好的壽禮。

    九月十二,是慕嫣然的生辰。

    雖慕嫣然只是攝政王妃,可當日加封誥命時,泰和帝的聖旨中便言明,後/宮諸事都由慕嫣然打理,所以,泰和帝成年之前,慕嫣然便是名正言順的後/宮之主。

    是故,打從過了九月,各地送來的賀禮便紛至沓來,盡數都打著賀王妃千秋的名

    九月初十,一封奏報從驛館快馬加鞭的送來,卻是大秦的使臣到了。

    奏報是直接交到慕嫣然手裡的,雖有些於理不合,可慕嫣然想著,若這使臣是賀婉茹差遣而來的,那到也沒什麼不合禮儀的。

    是故,慕嫣然吩咐了內務府準備儀式,將使者迎到了瑞安宮。

    可待到看清來人,慕嫣然頓時萬分驚詫。

    為首的那少年郎,雖衣著簡便,可渾身透著的襲人貴氣卻是掩蓋不住的。

    儘管多年未見,慕嫣然仍舊認出了他,「文宇?」

    來人便是賀婉茹的長子,如今大秦的太子司徒文宇。

    「文宇見過姨母,姨母萬安。」

    司徒文宇彬彬有禮的拜道。

    「快過來……」

    站起身沖司徒文宇招了招手,慕嫣然一臉的驚喜。

    最後一次見賀婉茹和司徒文宇,是淑敬皇后剛薨逝那一年,彼時,司徒文宇才兩歲,小小的人兒,面目間有司徒南的沉穩和賀婉茹的狡黠,說不出的可愛。

    如今,八-年未見,昔日滿是稚氣的臉上已多了幾分聰慧的靈動,讓人只看著就心生親切。

    「驛館來報,只說是大秦使者團,卻未說是大秦儲君否則,又怎會讓你屈尊降貴的住在驛館裡?你這孩子,真是胡鬧······」

    慕嫣然一邊打發了白薇去將泰和帝等四個孩子喚來,一邊拉著司徒文宇過來坐在身邊,關切的問道:「你父王和母后,都好吧?」

    點了點頭,司徒文宇笑道:「姨母放心吧。父王和母后都身體極好父王對母后也是百依百順,每到了百官沐休那日,父王便會帶著母后出城郊遊,便連文宇和弟弟妹妹們都不帶呢。」

    似是知曉慕嫣然會問這些,司徒文宇回話時,一臉的俏皮笑容。

    賀婉茹嫁到秦國十餘載,如今已經為秦王誕下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恰好湊成了兩個好字。

    每每得到賀婉茹的信,知曉妯如今過的極好,慕嫣然便打心裡替她感到高興。

    說話的功夫珠兒和蕾兒已經到了,肇哥兒倒是去瑞安宮宮門外,眼巴巴的等著哥哥到了,小哥倆親熱的牽著手最後進來。

    各自見了禮,見珠兒一臉好的盯著司徒文宇看,慕嫣然促狹的笑道:「珠兒,文宇只你大四個月,你們還是兩歲的時候見過,那時候,你跟在他身後文宇哥哥長文宇哥哥短的喚著小跟屁蟲一般,他走哪兒你跟到哪兒,如今,可還有印象?」

    十歲的女孩兒,已經知曉害羞了,聽了慕嫣然的話珠兒羞赧的點了點頭,一邊,卻還偷眼去瞧司徒文宇,似乎想和記憶中的那個小男孩兒契合起來。

    一抬眼,正對上司徒文宇滿含著笑意的眼睛,珠兒只覺得心裡撲通撲通亂跳,有些急促的低垂下了頭。

    見珠兒的臉頰和脖頸邊罩上了一層粉意,司徒文宇生怕她羞得惱了,不敢再看她,回過頭沖慕嫣然說道:「三月裡,新帝登基的時候,便是使者團來的,其時那時候父王和母后本來就是想讓兒臣來的,可是恰逢皇祖母身子不適,所以便耽擱了。如今姨母生辰,所以文宇便央了父王和母后的同意,帶著使者團來了,不讓他們散播是我帶團是我的意思,要不然,各項禮儀都要周全,文宇反而不能這麼親熱的和姨母說話了。姨母莫怪。」

    跟著賀啟暄這麼多年,慕嫣然也早就變成了個不願意被規矩拘著的人,此刻見司徒文宇這般說,慕嫣然哪裡有怨怪的,滿心的歡喜。

    「大梁無人識得你,既如此,那我們也就不到處宣揚去了。這些日子,你想去哪兒,我讓我娘家三哥陪著你,可好?」

    慕嫣然關切的問道。

    點了點頭,司徒文宇不自禁的抬頭去看珠兒,再回過頭來,正對上慕嫣然的笑臉,司徒文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晚膳擺在瑞安宮,算是為司徒文宇接風。

    用罷膳食,一行人起身去了御花園,聞著風中飄拂過的淡淡花香,再看著身後不遠處,司徒文宇詼諧的給幾個孩子講著秦國的風俗民情,不時的惹得珠兒和蕾兒淺笑不已,慕嫣然的面上,不由而然的泛出了淡淡的笑意。

    賀婉茹和慕嫣然情同姐妹,這麼多年了,書信來往從未中斷,而珠兒和司徒文宇,也會通信,小孩子之間的純真情誼,慕嫣然倒也通情達理的由著她。

    珠兒的七歲生辰時,賀婉茹興師動眾的讓人從秦國送了賀禮到鄆州,其中,還包括司徒文宇的太子玉珮,信中,賀婉茹態度嚴肅的說要聘珠兒為大秦太子妃,以玉珮為定禮。

    如今,司徒文宇親來為慕嫣然恭賀生辰,這其中的涵義,慕嫣然哪裡有不清楚的。

    剛生下珠兒時,賀啟暄和慕嫣然開玩笑總說,將來珠兒的郡馬,一定要她喜歡才行,就像賀啟暄和慕嫣然一般,要瞭解對方的心意,才會讓珠兒出嫁。

    所以,即便是賀婉茹送來了定禮,以秦國太子妃相聘,慕嫣然也絲毫沒有心動。

    對她而言,女兒的終身幸福,遠太子妃一類的虛名要重要的多。

    可從司徒文宇一出現,看到珠兒欣喜的眼眸和嬌羞的面龐,慕嫣然心中便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意,果然是最純真最難讓人難以忘懷的。

    輕輕的歎了口氣,慕嫣然抬眼看著天邊艷麗的晚霞,唇角邊,泛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天色還早,你們想玩便一起玩一會兒吧,只一條,不能離湖邊太近。肇哥兒,跟娘回去……」

    回頭吩咐了宮人好生伺候著,慕嫣然沖司徒文宇和珠兒幾人說完,牽著一步三回頭的肇哥兒,轉身朝瑞安宮而去。

    身旁,白薇有些關切的說道:「主子,若是有人瞧見,怕是不好。」

    抬眼看了白薇一眼,慕嫣然滿眼的笑意,「才十歲的孩子,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了,瑜哥兒和蕾兒都在一起呢。我和婉兒關係親厚,我們的孩子,自然也要多親近親近才是。」

    說罷,慕嫣然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些許回憶的怔忡,似是看到了自己和賀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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