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外,百姓們敲鑼打鼓的歡呼著,似是過年一般的開懷依稀,還能聽到有人在興奮的喊著,可因著人聲太嘈雜,慕嫣然卻完全聽不到他們在喊些什麼。
「王爺定然凱旋歸來了,主子,您就別擔心了······」
見慕嫣然一臉的關切,紫月輕聲勸道。
站了好一會兒,似是被人群的激動所感染,慕嫣然的眼眸中,也帶出了幾絲抑制不住的喜悅。
「主子……」
見慕嫣然出了府門疾步朝街道上走去,紫月情急的追了上去。
剛出了巷口,慕嫣然便覺得,自己仿若被拋進了一個沸騰的巨浪中,週遭的歡呼聲,讓她有片刻的不適應,下一瞬,心底已漫起了一層澎湃。
人群中聚集在街道的兩側,而街道中央,是得勝歸來的將士,雖身上血跡斑斑,滿面疲色,可眼中的喜悅卻讓人感同身受。
遠遠的站在人群末端,看著百姓們洋溢出來的笑臉,看著將士們挺胸昂頭的得意,慕嫣然的心底也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忽的,面前的眾人都振臂高呼起來,慕嫣然順著人群的方向看去,便見賀啟暄騎著馬從遠處緩步而來。
午後的陽光,從正中偏西的方向斜斜灑照過來,一身銀色盔甲的賀啟暄身上,便散發出了一股懾人的耀眼光芒。
男人線條分明的堅毅容顏上,下巴上已經冒出了一層青色的胡茬·可眼中飽含著的果敢堅毅的決心,卻讓人只看著就覺得安心不已,仿若此生有他在便不用再為自己的衣食和安危而擔憂。
踩在馬鐙上的烏色厚靴,幾近灰白,而衣袍下擺上,還有些輕微的血跡,賀啟暄的容顏淡然,可圍觀的百姓卻可以想像,這幾日·賀啟暄帶著將士們在城外經歷了何等慘烈的戰役。
漸漸的,喧囂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只面懷感恩的看著街道中的將
及至賀啟暄從目光的盡頭漸漸臨近,圍觀的百姓們紛紛跪倒在地,恭敬無比的叩拜道:「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差不齊的人群中,騎在馬上的賀啟暄,渾身籠罩在一片金光中,直如遠古戰神般高大威武。
慕嫣然仰面看著,似是從未這般專注的看過他一般·久久不動的凝視著他。
目光一直追隨著賀啟暄的身影,及至他從身前掠過,駛向前方,忽然,賀啟暄轉過了頭,眼神祇一瞬,就鎖定了被擠在人群末端的慕嫣然。
展顏一笑,賀啟暄的眼眸中,似是無聲的在說:嫣兒,我回來了。
回以一個柔和的笑容·慕嫣然點了點頭,賀啟暄一抖韁繩,快馬疾馳著朝前奔去·不一會兒,就再也看不見了。
「主子,我們回去吧……」
見人群四散,唯恐一會兒發生踩踏事件,紫雲情急的護著慕嫣然,兩人返身回到了慕府。
進了柏松堂,便見有伶俐的丫鬟繪聲繪色的講述著方才在外頭看見的那一幕,慕嫣然抿嘴淺笑·走到柳氏身邊坐下·靜靜的聽那小丫鬟講說。
待到那丫鬟講完,慕老太太極高興的讚道:「嗯·是個口齒伶俐的。明萃,拿一弔錢來賞她。」
得了賞·那小丫鬟歡喜的轉身出去了,慕老太太回過頭來看著慕嫣然笑道:「這下,踏實了吧?」
低垂著頭笑了笑,慕嫣然一臉的不好意思。
一家人翹首以盼,直至臨近晚膳時分,慕容言才興沖沖的跑回來,同樣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可見這幾日沒好好歇息。
何氏和幾個孩子雖心中掛念,卻也克制著沒有撲上去。
慕容言上前給慕老太太磕了頭,方回頭看著慕嫣然道:「王爺說宮裡還有些事要處理,等完事了就過來接你。他沒受傷,讓你別擔心,安心的等他就是。」
點頭應著,慕嫣然扶著慕老太太,帶著幾個孩子去用了晚膳。
晚上等到掌燈時分,賀啟暄也沒回來。
倚在床頭,不知什麼時候便睡過去了,再睜眼,天色微曦,而賀啟暄正和衣躺在身側,呼吸均勻綿長。
見他身上穿著自己前幾日縫好的中衣,便知曉他回來已經有一會兒了,沐浴那麼大的動靜,自己竟然全然沒聽到,慕嫣然心中有些微微的赧意。
不敢動作太大,慕嫣然輕輕的靠過去,偎在了他的身邊。
聞著他身上沐浴過後的淡淡清香,慕嫣然的心裡,前幾日層疊瀰漫出的不安,才終於煙消雲散,唇邊不自禁的便泛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
感覺到他動了一下,似是要翻身,慕嫣然抬眼去看,便見賀啟暄已經醒了。
「再睡一會兒吧,還不到卯初呢,一會兒我喚你起身。」
見他仲開了胳膊,慕嫣然抬起身鑽進他的懷抱,一邊輕聲說道。
翻了個身,賀啟暄貪婪的嗅著慕嫣然身上的香氣,感慨的說道:「既已回來了,日後,自然是安定無比的日子,有的是時間睡。咱們說會兒話吧,這些日子,忙得連想你和孩子們的時間都沒有,如今回想起來,倒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呵呵……」
賀啟暄的話,頓時讓慕嫣然心生暖意。
絮絮叨叨的說孩子們在家學裡怎樣的調皮,說著瑜哥兒那日反駁慕昭揚還被慕昭揚得意洋洋的誇讚說他用了心思,說慕老太太喜歡極了薛氏兩人聯手總是能將牌桌上其餘幾人的錢袋子都贏空了,說···…說自己是如何的惦念他。
再抬眼,便見賀啟暄的眼中滿是幸福·慕嫣然湊上去在他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飽含深情的說道:「就像你惦記我和孩子們,我們,也是同樣的惦記著你,無論何時何地,我們一家人,總是在一處,永遠不分離……」
話音落畢,慕嫣然便感覺到·小腹處,被一個灼熱的硬物抵住了。
面色緋紅,慕嫣然低垂著頭窩在他懷裡,卻是一動都不敢動。
太皇太后和太后薨逝,百日的國喪期還未過。
只覺得羞窘不堪,慕嫣然似是氣都不敢出一般,下一瞬,便覺得男人的臂膀有力的箍己,頭頂上響起了他悶悶的笑聲,「成親都十餘載了還是如從前一般害羞。」
抬起頭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慕嫣然轉移著話題的問道:「這幾日,城外都發生了什麼事你講給我聽好嗎?」
聞言,賀啟暄的面色漸漸地平靜下來。
天色漸明,慕嫣然卻覺得,自己的褻衣似是已經被汗水浸濕,賀啟暄出城的那幾日,她在內宅雖擔心不已,可日常的生活卻與平日一般無二,愜意自得,安然無虞。
而賀啟暄那頭卻是說不出的凶險。
得知煥王甚至抱著必死的心想與賀啟暄同歸於盡,雖然他就平安的在眼前,慕嫣然仍舊萬分緊張的攥住了賀啟暄的衣袖,一顆心也像是要從口中躍出一般的無法寧靜。
「那煥王呢?」
想起賀啟暄親自帶兵出城迎戰的初衷,慕嫣然關切的問道。
無奈的搖了搖頭,賀啟暄猶豫了一下歎道:「他被三百死士掩護著逃離了我們的包圍圈……」
雖有些遺憾,可知曉這也是賀啟暄沒有下定決心誅殺煥王的必然結局,慕嫣然釋然的歎道:「其實你出城之前便已經想到這樣的結局了,不是嗎?他一心想贏而你又不會對他下狠手,所以他逃脫是必然的。」
未點頭也未搖頭,賀啟暄有些悵然的歎了口氣,摟緊了慕嫣然,再未多言。
兩人靜靜的躺了一會兒,便到了往日該起身上早朝的時辰,慕嫣然服侍著賀啟暄起身,一家人到柏松堂陪著慕老太太和慕昭揚等人用了早膳,各自出門去了。
送走了賀啟暄和瑜哥兒,又把珠兒和蕾兒送到了家學,慕嫣然跟慕老太太和柳氏等人打了招呼,便帶著肇哥兒回了府。
幾日不在王府,各處依舊是一片井然有序的模樣,慕嫣然吩咐了小廚房多做些滋補的湯食,才回到一心堂,喚來了小平子。
「煥王在城外攻城之時,卓府的人,可有異動?」
慕嫣然關切的問道。
搖了搖頭,小平子正色答道:「這幾日城門緊閉,卓府也是一派森嚴,並不見有人進出,如旁的府中一般無二。」
雖心中有些猶疑,慕嫣然卻也再未多問,擺了擺手,示意小平子下去了。
第二日開始,都城內又恢復了從前的熱鬧,一派太平盛世的模樣,仿若前幾日城外的動亂未曾發生過,可唯有那些膽大出過城的人才知曉,城外一百里處是何等的慘烈,便連地上的黃土,似是都被血水浸透了一般,散發著滲人的濃黑斑點。
幾日後的早朝時分,賀啟暄下發聖旨,在大梁境內通緝煥王,同時,煥王府的一眾妻妾子女,由賓州地方押送進都。
經此一役,煥王的謀逆,已成了大梁萬民不齒的逆行,而即將入都的煥王家人將會受到怎樣的對待,也成了時下熱議的話題。
三月二十五日早朝時分,從朝臣們視線中淡出了許久的襄王,出現在了乾安殿。
看著他手中的明黃色錦盒,朝臣們彼此對視一眼,心中不禁有了幾分瞭然。
平定了煥王的謀反逆舉,攝政王登基,怕就是順理成章的了吧?
景熙帝此舉,不可謂不英明啊。
朝臣們心中如是想道,可及至襄王宣讀完景熙帝的傳位詔書,殿內一眾人,俱沉浸在久久的震驚中難以自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之長子賀瓊瑜,天資聰穎,克承宗祧,茲立為儲君,由欽天監及禮部合議吉日舉行登基大典。今新帝年幼,朝中諸事,由攝政王輔佐新帝,全權處置。」
襄王渾厚的聲音在殿內迴旋,安坐於金鑾座上的賀啟暄,心內感慨萬千。
景熙六年三月二十五,景熙帝傳位於攝政王長子賀瓊瑜。
四月十二,新帝登基,改年號為泰和史稱泰和元年。
新帝登基之日,恰好太皇太后和太后薨逝過後的百日國喪期已結束,都城內張燈結綵,大梁境內也大赦天下,民生不似別處富饒的幾個州縣,還被減免了三年的賦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攝政王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乾安殿內,賀啟暄和六歲的泰和帝賀瓊瑜父子二人並排坐在上首處的金鑾座上,殿內文武百官盡數參拜,說不出的隆重肅穆。
「爹爹以後,您就要像昔日皇伯父那般忙碌,處理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朝事,咱們一家人便再也不能似從前一般出城踏青郊遊了,對不對?」
朝臣跪拜之機,泰和帝轉頭看著父親小聲問道。
溫和的笑著,賀啟暄柔聲答道:「爹爹如今是替你打理朝政,至多十年,十年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要你自己來處理所以,瑜哥兒以後要更加努力才是,知道了嗎?等到大梁再也不會有流民街邊再也不會有乞丐,百姓們有暖衣穿有飽飯吃,到時候,瑜哥兒若還是想出城郊遊,咱們自然可以去。無論如何,咱們一家人都會永遠在一起。」
六歲的孩子,哪裡懂得這麼多,可泰和帝的心裡卻似是一瞬間就明白了。
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泰和帝鄭重的說道:「爹爹,我會做個像皇伯父和爹爹一樣的人做大梁的明君,我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頂厲害的人,等我長大了,我會保護爹爹,保護娘,保護姐姐和弟弟妹妹們。」
小小孩童昔日的笑談,此刻卻依舊深深的記在心裡,見他說得這麼鄭重其事,賀啟暄滿面的欣慰自豪。
那時的他,才三歲,有一次躲在偏殿裡看皇伯父上朝,文武百官跪倒在地,端坐在上首處的皇伯父,一臉的肅穆嚴峻,有功者獎,有過者罰,雖未親至,可大梁境內,卻像沒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那時的他,雖不懂,卻朦朦朧朧的知曉,那個位置,只有全天下頂頂厲害的人才可以坐。
後來有一次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一個犯錯的臣子被皇伯父訓斥的面色通紅,事後進了御書房,皇伯父卻再未追最終,雖是大錯,卻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事後被皇伯父考校,大皇子說是父皇心懷仁厚,不忍過多苛責臣工,而他卻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懲罰並不能解決問題。
那一瞬,他看到了皇伯父眼中的讚賞,和欣喜。
那是娘教導過的,更小更小的他,每每胡鬧著不吃飯不睡覺的時候,娘都不會厲聲呵斥他,卻柔聲細語的告訴他那樣是不對的,小小的他,記在了心裡。
及至後來,大皇子薨逝,他在皇伯父的眼中,看到了悲傷,看到了自責,而皇伯父看向自己的目光,卻越發嚴苛。
可他知道,皇伯父是和父親母親一般,最疼愛自己的人。
想起了從前發生過的事,泰和帝的心裡,有些微微的惶恐,他只知曉,這個位置,只有頂頂厲害的人才可以坐,可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變成那個頂頂厲害的人。
猶疑著,泰和帝側頭去看,便見父親的眼中,滿是鼓勵的讚賞。
皇伯父說,自己的父親是個極厲害的人,所以,自己也要很優秀,才能成為他的驕傲。
挺起了胸膛,回憶著自己偷看皇伯父上朝時的情景,泰和帝回過頭來,看著面前烏壓壓跪拜在地的百官,童音裊裊的沉著喊道:「眾卿平身……」
一心堂裡,穿好了繁冗至極的王妃服飾,又按著品階帶好頭飾,慕嫣然只覺得如背負了行囊一般,說不出的沉重。
輕喘著氣,慕嫣然戲謔的說道:「內務府的那些人不知道怎麼想的,熬到這個品階的人,沒有七老也有八十了,這一身穿戴下來怕是得抬著去接旨了吧?」
頓時,屋內的丫鬟都盡數掩嘴淺笑。
回頭打量了一眼,見慕嫣然渾身再無不妥帖之處,紫月笑道:「主子,這可是瑜少……」
自知失言,紫月倏地住了嘴,改口說道:「這可是皇上的恩典,主子倒還滿腹牢騷,可真是沒道理。您滿天下去打聽打聽這樣的好事,可不是菩薩顯靈就會有的。」
當日抓周宴上讓自己驚得目瞪口呆的頑皮小童,有誰會想到,他有成為九五之尊的那一日?
此刻想起,慕嫣然的心裡,又何嘗不是滿心滿眼的自豪?
逕自出著神,外頭響起了小平子興奮的通傳聲:「主子,聖旨到了,快到前院接旨吧。」
慕嫣然站起身,帶著三個孩子起身朝外走去。
到了前院早有小林子手捧聖旨候著了,慕嫣然正要下跪,小林子搶先一步拜道:「王妃,皇上有旨,請王妃接旨便是,免跪。」
聽了小林子的話,慕嫣然遲疑了一下,再未堅持。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妃乃朕之親母懿範性成,貞靜持躬,溫惠端良應正母儀於萬國。明珠郡主賀語珠擢加封為明珠長公主,二姐賀語蕾擢加封為溫雅公主,弟賀瓊肇加封為昭王。擢欽天監則吉日,由禮部恭迎母妃入宮,打理後/宮諸事。欽此。
小林子揚聲宣道。
「謝主隆恩。」
慕嫣然應完,從小林子手裡接過了聖旨,轉而貢在了香案上,由管家吩咐人恭敬的抬著奉去了靜心閣。
待到前來宣旨的特使帶著宮人回宮覆命慕嫣然牽著肇哥兒,身後跟著珠兒和蕾兒一行人回到了一心堂。
蕾兒和肇哥兒各自去更衣了,珠兒湊到慕嫣然耳邊悄聲說道:「娘我還以為會是爹爹當皇上呢。怎麼會變成弟弟啊?弟弟還那麼小……」
屋內除了紫月再無旁人,慕嫣然將女兒攏在懷裡,輕聲說道:「若是將皇位傳給你爹爹,將來,你爹爹又要發愁儲君的人選。再加上,這幾年在宮裡,你皇伯父怕是也覺得瑜哥兒聰慧過人,所以,傳位於他,他成年前,你父親代為攝政,等到朝事盡數交到他手裡,他在位幾十年,這樣一來,大梁就更加長治久安。你皇伯父,才是看的長遠的人……」
點頭應著,珠兒深以為然的說道:「將來,爹爹和娘肯定不止瑜哥兒和肇哥兒兩個兒子的,到時候兒子多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傳位給誰,還真是個問題呢。皇伯父英明……」
珠兒的話,頓時讓慕嫣然想起賀啟暄在自己耳邊說要生夠十個孩子的事,一時間,慕嫣然的臉頰邊,又浮起了一抹嫣紅。
不自然的輕咳著,慕嫣然轉移著話題道:「等娘更了衣再陪你說話,這服飾重的緊,娘可是出了一身汗了。」
自打泰和帝登基,賀啟暄和慕嫣然已經很久沒在一起用午膳了。
如今每日的情形,都是賀啟暄父子二人在宮裡用膳,慕嫣然帶著三個孩子用膳,抑或是回慕府一大家子人團座幾桌。
欽天監算出的吉日是四月二十五,到了那日,攝政王府的一應物件便都要搬入宮中。
一時間,珠兒、蕾兒和肇哥兒翹首以盼著能早點閤家團聚,而慕嫣然,則要打點著王府中的一應大小事宜,每個人的手頭,似乎都有一大堆事要忙。
新帝登基,首先要處理的,便是文武百官的考核調任,以及同年的恩科。
較正常的會試晚了一個月,泰和元年的會試時間,便定在了五月初五,一時間,各地的學堂書院又傳出了朗朗的讀書聲。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繼賀啟暄和慕嫣然以及三個孩子受封之後,接下來便是慕府眾人,從慕昭揚到慕容睿,從慕老太太到葉氏,該有的功勳應有盡有。
慕昭揚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帝師,另加封為一等誠國公。
慕容言本就是正一品的勇成將軍,此次被加封為一等勇成伯。
慕容峻原本是從二品的翰林院掌讀學士,此次加封為正一品殿閣大學士,二等伯。
而本是正二品戶部侍郎的慕容睿,此次被加封為從一品戶部尚書,二等伯。
泰和元年,慕府的榮耀,再度到達一個世人不可想像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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