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見過如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俯身行了禮,慕嫣然還捏了捏珠兒的手,珠兒心領神會,也跟在慕嫣然身後拜倒,給如貴妃行了禮
「平身吧」
不似上次一樣刁難慕嫣然,如貴妃緩聲叫了起
賜了座,如貴妃看了珠兒一眼,柔聲笑道:「這便是明珠郡主吧?從前見過幾次,倒是沒有細細打量,如今細看,還真是有宣王妃的風範呢,都是明媚可人的美人兒」貴女反攻記783
「珠兒謝過如貴妃娘娘盛讚」
再度謝過,珠兒乖巧的坐在慕嫣然身側,低垂著頭不做聲了
如貴妃看到,唇邊的笑意愈發柔婉,「明珠郡主還沒見過你小堂弟吧?跟著宮婢去皇子所瞧瞧可好?等他大了,你這當姐姐的,還要多帶著弟弟玩呢」
知曉如貴妃這是有話要和母親說,珠兒問詢的回頭看了慕嫣然一眼,見她點了點頭,便起身跟著宮婢出去了
頓時,正殿內安靜了下來
「讓本宮說,今兒還真是個雙喜臨門的好日子呢這頭一樁,便是明珠郡主的生辰,郡主可是太上皇欽封的呢,這榮耀,可是天底下獨一份兒,也不知往後誰有福氣,能摘得明珠呢」
逕自說著,如貴妃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慕嫣然的神色
見慕嫣然仍舊表情淡淡的,如貴妃心內微微發虛·一邊,卻看著慕嫣然說道:「這第二樁喜事,也和宣王妃有些關係呢,可就不知,老天爺有沒有成人之美呢」
心裡不停的叨念著賀啟暄和華貴妃交代過的話,慕嫣然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自打進了嵐雲宮的宮門,一直都是僵著的
此刻聽如貴妃這般說,慕嫣然表情嚴肅的看向她反問道:「敢問娘娘,不知·這喜從何來?」
「宣王妃娘家是否還有位幼弟?」
如貴妃輕聲問道
似是有什麼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慕嫣然木訥的點了點頭,「臣妾有四位兄長,一個弟弟,不過弟弟卻是姨娘所出」
似是頗為滿意,如貴妃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碗抿了口茶,繼續說道:「如今,本宮有意為慕府這位庶出少爺來做媒」
見慕嫣然臉上沒有預料中的喜色,如貴妃便有些失望,一邊·卻繼續說道:「大理寺卿喬大人,是本宮的遠方堂叔喬夫人所出的幼女,如今年方十四,端的是花容月色,又一副好性情如今,媒人都快把喬府的門檻兒踏平了,可喬夫人心疼幼女,所以求到了本宮跟前本宮思來想去,慕府那位少爺,雖是庶出·可到底也是名門貴胄,所以,本宮覺得·這門親事是極為匹配的宣王妃覺得呢?」
雖想不透如貴妃如此做有什麼意圖,可慕嫣然卻從心裡覺得有些可笑
慕容謹雖是庶出,可到底如今慕府已是今非昔比
慕昭揚雖已致仕,可門生故舊遍佈大梁,便是賦閒在家,也無人敢低看一眼更莫說慕嫣然及三個兄長如今地位顯赫
而如貴妃的這番話,好似那位喬小姐嫁給慕容謹,是下嫁·而慕容謹是高攀了似的貴女反攻記783
心中雖不屑·慕嫣然面上卻未顯,帶著一絲感激的謝道:「貴妃娘娘好意·臣妾代慕府眾人謝過娘娘不過,婚嫁一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有言在先,慕府兒郎,要考取了功名以後才能娶妻所以,這件事,臣妾還做不得主,要回去跟老太太和父親母親說過,才能回復貴妃娘娘」
慕嫣然的回答合情合理,如貴妃點了點頭應道:「這是自然不過,這樣好的姻緣,若是錯過了,可真真兒可惜呢還望宣王妃放在心上……」
頷首應下,慕嫣然再未做聲,如貴妃又問候了一番慕老太太和慕昭揚的身體,慕嫣然也一一回答
沒一會兒,珠兒便回來了
慕嫣然起身,叩謝過後帶著珠兒出了嵐雲宮
出了宮,逕直回了慕府,慕嫣然便把此事告訴了慕老太太和柳氏
二人絲毫不驚訝,臉上俱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老太太,娘,如貴妃娘娘自從誕下了小皇子,愈發拿大了,如今咱們便是回絕,怕是也沒什麼借口呢,若是惹惱了她,回頭又給咱們穿小鞋」
一邊說著,慕嫣然一邊把從前賀啟暄告訴過自己的,如貴妃在閨中時害死過自己嫡親妹妹的事,一併告訴了慕老太太和柳氏
柳氏從前吃齋念佛十幾年,最是心善不過,此刻聽慕嫣然說完,臉色大驚,一邊卻連聲念了好幾句「阿彌陀佛」
「虎毒尚且不食子,還是嫡親的妹妹呢······」
慕老太太感歎的搖著頭道
「娘,那這門親事?」
慕嫣然關切的問道
「這事兒,你就甭惦記著了,你看著吧,要不了幾日,她準保就不再提了」
柳氏一臉淺笑的說道
似是有些不解,慕嫣然回頭去看,便見慕老太太也一臉贊同的笑容,當即,慕嫣然愈發有些一頭霧水的迷盟
「瑾兒雖是庶出,可如貴妃也不去打聽打聽,如今都城裡,有多少人家想把女兒嫁給他呢,大理寺卿,正三品的官兒罷了前幾日,我娘家嫂嫂還來打聽呢,說想把她孫女兒嫁過來,那薛家小姐,可是知根知底的,父親還是從一品的督察員御史呢」
慕老太太沾沾自喜的說道
「娘,瑾兒什麼時候這麼吃香了?」
轉過頭看著柳氏,慕嫣然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抿嘴笑著,柳氏啟發的說道:「你想想你三個嫂嫂·不就知道了?」貴女反攻記783
「三個嫂嫂……」
喃喃的說著,只一瞬,慕嫣然就想透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如今,慕容言兄弟三人,身邊除了一房妻室,莫說妾侍,便連個通房都沒有
這其中,自然不乏慕昭揚偏寵沈氏,給柳氏所生下的幾個孩子留下了心理陰影一說
慕容庭雖有姨娘·而且在外頭花天酒地,可他到底不是柳氏所出,而且外頭的人打聽得知,慕容謹自小都是養在柳氏身邊的,他的親生母親從前又是柳氏身邊的丫鬟,所以,眾人不約而同的都將慕容謹與慕容言三人看齊了
試問,有哪家的父母,不消給女兒尋得一個一心一意的夫婿的?
「祖母,那父親怎麼說?」
想到昔日那個甜甜喚著自己「二姐姐」的小男孩兒·終於也長成了要成家立業的好男兒,慕嫣然歡喜的問道
問的,自然是忠國公府的那位薛小姐
「女方家都帶了話,可見對瑾兒是滿意的,你父親也和薛大人見過面了,改日就請媒人登門,估摸著,就在端午那幾日」
喜事臨近,柳氏心情大好,接過話頭答道
「真好·那我就不用再去周旋那位如貴妃了······」
慕嫣然拍手讚道
喜事一樁連一樁
五月初二,一道聖旨在早朝時宣讀,廬王將藩地永州治理有方·特調往麟州,任麟州藩王
聖旨快馬加鞭送往永州
三個月前的那天夜裡,景熙帝說出這個提議時,廬王的表情又驚又喜,而煥王,則有些陰沉不定
如今,隨著聖旨的下發,景熙帝和賀啟暄的心裡·都不由自主的長舒了一口氣
五月初五·宮中端午夜宴
內務府的小太監前來通傳的時候,還特意讓慕嫣然帶著幾個孩子一同去·慕嫣然知曉,這必定是景熙帝和皇后的意思
早起·膳桌便有前日蒸好的水晶粽子,幾個孩子笑聲笑語的吃著,真如年節一般的歡快
及至過了太陽西斜,賀啟暄和慕嫣然才各自穿戴好,帶著三個孩子乘馬車入了宮
入了宮,賀啟暄將慕嫣然母子五人送到內宮門處,便轉身去了乾安殿
夜宴設在華貴妃的華清宮,慕嫣然和孩子們陪著皇后說了會兒話,直到外頭有小太監來回話,說景熙帝已經從乾安殿動身了,皇后才招呼著慕嫣然起身朝華清宮走去
到華清宮門口站了一會兒,景熙帝便到了,皇后橋兩位公主緊隨其後,而慕嫣然,則帶著孩子們走到賀啟暄身邊跟著一併走了進去
入夜的華清宮,被燈火掩映的愈發多了幾分華貴之氣
慕嫣然入座後,便小心翼翼的去打量華貴妃和如貴妃,便見兩人一個難掩得意,一個卻故作平靜,而其餘的一眾妃嬪,看向兩人的目光,都是又羨又妒
女人多了自然是非就多,慕嫣然也懶得再去注意,心裡,卻還惦記著一會兒如貴妃若是再問起那門親事,自己是該實話實說,還是搪塞推諉
逕自思忖間,便聽得有孩子在哭,慕嫣然心一頓,回頭四處張望,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四個孩子,早已過了要呱呱啼哭的年齡
果不其然,正對面處,如貴妃一臉心疼的看著懷中襁褓裡的小皇子,泫然若泣
拍了一會兒,孩子便不哭了,如貴妃我見猶憐的看向景熙帝,「皇上,您都好些日子沒見皇兒了,孩子定然是思念您思念的緊了」
說罷,不待景熙帝反應,如貴妃逕自站起身,抱著孩子到了景熙帝身邊
關切的看了幾眼,景熙帝點了點頭,如貴妃才心滿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處
得意洋洋的掃視了包括華貴妃在內的一眾妃嬪一眼,如貴妃的唇角處,儘是嘲諷的笑容
再抬眼,卻見景熙帝招了招手,示意瑜哥兒過去坐在他身邊,如貴妃的眼神,頓時如刀子一般,飛向了慕嫣然
襁褓中,孩子已經咿咿呀呀的嘟起了嘴,如貴妃回過神來·便見自己的手裡還拽著兒子的手,定是攥的太緊讓孩子不舒服了
鬆開手,在襁褓上輕柔的拍了幾下,如貴妃轉過身,將小皇子遞回乳母懷裡,讓她抱著回皇子所去了
再回過身來,看著景熙帝笑瞇瞇的和瑜哥兒說著話,如貴妃的眼中,頓時浮起了幾絲不虞
而一旁注視著如貴妃的慕嫣然·心中忽的一緊
「你放心,瑜哥兒必定不會單獨出現在她的視線內,所以,從前發生過的事,必定不會再發生」
似是注意到了慕嫣然的緊張,賀啟暄瞥了如貴妃一眼,俯下身來輕聲沖慕嫣然說道
點了點頭,慕嫣然舒了口氣,端起面前的溫茶喝了起來
宮內的宴席,大都差不多的形式·酒過三巡,歌舞漸歇,宴席便到了末尾處
眼看景熙帝和皇后悄聲說著什麼,慕嫣然沖瑜哥兒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到自己身邊來,瑜哥兒俏皮的賬折睛,點了點頭
待到景熙帝說完話,瑜哥兒親熱的湊過去說了句悄悄話,景熙帝頷首淺笑著拍了拍瑜哥兒的頭,瑜哥兒便起身走回了慕嫣然身邊
肇哥兒早已依偎在乳母的懷裡睡得香甜·蕾兒也接連打了幾個哈欠,唯有珠兒和瑜哥兒,還精神的說著話
慕嫣然將蕾兒抱在身邊讓她靠著自己·轉而看向上首處
少頃,音樂漸漸回落,直至終結,蝴蝶般翩翩作舞的舞者們腳步輕盈的退出了正殿
景熙帝站起身說了幾句話,端午宴便結束了
看著他和皇后橋兩位公主出了大殿,賀啟暄和慕嫣然,也緊隨其後的跟了出去
到了內宮門處,賀啟暄將慕嫣然母子幾人送上馬車·自己翻身上了馬·一行人朝宮外疾馳而去
馬車鋪的厚軟,顛簸了一會兒·珠兒和蕾兒便各自東倒西歪的靠在車廂一角里睡著了,唯有瑜哥兒·還神采奕奕的絮叨著些什麼
慕嫣然打了會兒盹,估摸著快到王府了,才坐正身子
下一瞬,瑜哥兒偎過來湊在慕嫣然耳邊低聲說道:「娘,我看到皇伯父咳嗽時咳出血了呢」
面色一驚,慕嫣然面色素正的轉過頭囑咐著兒子,「不許胡說,聽到嗎?」
睜大了眼睛看著慕嫣然,瑜哥兒辯解道:「兒子看的清清楚楚,娘,我沒有胡說」
雖早已猜到景熙帝的身體有狀況,可卻沒想到會有咳血這麼嚴重,慕嫣然當即就斂了神色,將瑜哥兒抱過來偎在身邊問道:「你以前可曾瞧見過?可有和別人說過?」
搖了搖頭,瑜哥兒一臉回憶的說道:「從前在乾安殿時,皇伯父也常咳嗽的,不過每回我問起,他都說是感了風寒,不礙事可是,卻從未見御醫去給皇伯父瞧過病方才咳嗽,皇伯父拿帕子覆著的,後來,帕子從袖子裡掉在了地上,我便撿起來還給了皇伯父,然後就看見上面有血妓不過,我裝作沒看見,皇伯父也沒發現······」
皇上咳血,這已經是非誠重的事情
而景熙帝此舉,似是還有意瞞著
結合從前的猜測,慕嫣然愈發知曉,這其中,怕是沒那麼簡單
轉過頭看著瑜哥兒,慕嫣然仔細的叮囑道:「瑜哥兒,這件事,從你腦袋裡忘掉,就當從來都沒瞧見過,知道了嗎?從此以後,再也不可在旁人面前提起,記住了嗎?」
瑜哥兒的印象裡,便是自己做錯了事受責罰,母親也不會這般嚴肅
是故,知曉此事非同尋常,瑜哥兒認真的點了點頭應下了
母子二人說完話,馬車緩緩的退下來,車簾掀開,慕嫣然搭著白薇的手下了馬車,又抱下了瑜哥兒
肇哥兒已經由乳母抱著回屋去而珠兒和蕾兒,還在車廂裡睡得東倒西歪,賀啟暄和慕嫣然各自抱了一個,一家人在夜色中回了一心堂
安置好幾個孩子,又各自沐浴梳洗完,及至躺在床上,慕嫣然才和賀啟暄說起方才瑜哥兒跟自己說過的事
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賀啟暄低聲說道:「後/宮子嗣不旺·你我早就猜到是皇上的身子出了問題,如今看來,遠比咱們想像的要嚴重的多啊」
「你說,皇上自己知曉嗎?」
情不自禁的拽住了賀啟暄的衣袖,慕嫣然緊張的問道
沉吟了片刻,賀啟暄低聲歎道:「估摸著,是知道的」
「那為何,瑜哥兒說從未見御醫在乾安殿出現過?」
慕嫣然不解的問道
「瑜哥兒未見,也只是這一兩年的事情罷了······」
沉聲說著·賀啟暄的眸色,愈發深沉
而慕嫣然,則陡然心驚不止
按著賀啟暄的說法,那就是說,景熙帝的身體是早就出了狀況,而他自己也早就知曉了的,所以,才刻意的瞞過了太醫院的人
「皇上如此,便是說明太醫院的人不可信,那大皇子出事的時候·被乾斬首的那十幾名太醫,便都是有問題的,對不對?」
雖是問詢,可話一出口,慕嫣然已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只覺得一顆心直如墜入了冰窖一般的寒冷
「皇上,可是諱疾忌醫,才導致了現在的後果?」
慕嫣然沉聲問道
搖了搖頭,賀啟暄久久都未出聲,內屋裡·罩上了一層讓人心悸的沉默
床畔搖曳的燈火,在牆壁上顯出了水波一般柔和的漣漪,而賀啟暄和慕嫣然的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
是夜,不能平靜的人,遠不止這幾人
賓州煥王府書房內,煥王臉色陰沉的看著面前的幾個人,似是頗有些氣憤
深呼了幾口氣,煥王的面色漸漸轉換,被一抹笑容所取而代之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你們本就是廬王兄的幕僚·如今廬王要去麟州,你們願意忠心跟隨·自然是好事,本王哪裡有不放人的道理?」
煥王話語柔和的說道
見煥王面色稍霽·書桌前站著的那幾人彼此對視一眼,心中暗呼了幾口氣
領頭的那中年謀士拱手一拜,緩聲說道:「我家王爺也是一心幫襯煥王爺,所以,才派了在下四人前來相助,這一年多,王爺厚待我等,我們的心裡,都是感念著王爺的恩德的可是,舊主難捨,如今莫說我家王爺是去了麟州,便是去個貧瘠不堪的地方,我等也是一心追隨的,所以,只能拜別煥王爺」
說罷,那四人齊齊拜道:「在下預祝煥王爺大事得成」
擺了擺手,示意那四人退下,煥王的眼中,頓時多了幾分陰鷙
「主上,廬王此舉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麟州雖地勢荒寂,可卻是軍事要塞,他日若是做出政績,在軍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那時那刻,廬王的地位,自是現在所不能比擬的可他從前應承過主上的話,盡數都要落空了不成?」
書房內安靜了一會兒,便有幕僚不忿的叫囂起來
煥王抬眼掃了那人一眼,擺了擺手道:「如今,還不是與廬王翻臉的時候,畢竟,如今的他,和咱們還是站在一處的」
「主上,那這四人怎麼辦?他們的手裡,可攥著許多咱們的生意進項和機密事宜呢」
另有幕僚疾聲問道
「不礙事……」
心中著急,面上卻不動聲色,煥王一手摩挲著下巴上有些扎手的胡茬,逕自思忖著說道:「那些生意,都是當日從長樂手裡經手過來的,以廬王的能耐,便是本王什麼都不動,他也沒有能力一口吞下再說了,眼看他就要動身前往麟州,麟州軍營裡,不是還有咱們的人嗎?所以,那四個人,先不動,觀望一陣子再說,若是有異動······」
剩下的半句話,煥王未往下說,可一眾幕僚,卻是盡數都明白了
「主上,若是皇上真打算過繼並肩王膝下的那個孩子,小皇子的處境,怕是就大為不妙-了啊」
有幕僚的的問道
似是也頗為頭疼,煥王皺了皺眉道:「確實錯失了最好的時機……宣王依旨將各處的軍營都做了調度,原先咱們安排好的人手,都被打亂了,如今卻是最要小心的時機,免得咱們費勁了心思才說服的人手,再起了變數」
「主上,其實依在下之見,宣王這般動作,對咱們,也不一定全是壞處」
一直坐在角落裡未出聲的一個幕僚說道
「哦?吳先生但說無妨……」
煥王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看向那男子問道
被煥王尊稱的這位吳先生,便是時常出入樂園和遺珠園的吳世安
「都城內,如今唯有京畿大營中有八萬兵馬,再往遠處些,通州大營裡,有五萬左右,其他的兵馬,都分佈在大梁其他各處的軍營裡也就是說,一旦都城有變,皇上手中能用的兵馬,只有十五萬左右」
吳世安沉聲說道
「十五萬……」
喃喃的說著,煥王的臉上,溢出了一抹笑容,「如今,我手裡已經有了三十萬兵馬,只要阻斷都城和外頭的聯繫,三十萬對十五萬,勝負,怕是極容易分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