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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談話,兩人再未繼續,而賀啟暄的心裡,卻因此埋下了疑惑的種子。
賀啟暄明白景熙帝對他這般另眼相看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忠心和無企圖,儘管如此,賀啟暄仍舊覺得,景熙帝這般做,定然另有深意。
只不過,這深意……
手指輕輕的叩擊著錦桌邊緣,賀啟暄的面上,頗有些晦暗不明。
「想什麼呢?」
進了屋,便見賀啟暄呆坐在軟榻上,不知在沉思什麼,慕嫣然轉頭喚來了白薇帶著蕾兒去淨手,一邊看著賀啟暄問道。
回過神來,賀啟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在想,帶你們去哪裡逍遙幾日?」
「爹爹,我們可以出府去玩幾天了?」
聽見了賀啟暄的話,蕾兒蹦蹦跳跳的進來偎在賀啟暄懷裡問著,見他點了點頭,蕾兒喜形於色的跳下軟榻,歡呼著去後院找珠兒了。
淨了面,又喝了幾口水,慕嫣然走過來坐在賀啟暄身邊,眼中帶著笑意的問道:「軍營裡一大堆的事兒呢,你倒有功夫帶我們出去玩?」
牽起慕嫣然的一隻手握住,賀啟暄話語鑿鑿的說道:「從前總覺得男子漢大丈夫,不該把大好的年華浪費在內宅裡,能帶著將士們苦練戰術,有朝一日在戰場上揮灑熱血,這才是好男兒該做的事。可經過了這一次,我卻覺得,能和身邊的親人們守在一起,那才是最幸福不過的事。」
抿嘴笑著,慕嫣然問道:「那想好了嘛,咱們去哪兒?」
「過幾日就是七夕了,到時候,文府興許又會請你去看那什麼乞巧大賽,估摸著你也不耐煩,咱們初五動身,初八回來。剛好避開,如何?」
不答反問,賀啟暄見慕嫣然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頭,唇邊的笑容愈發瀰漫。「那我帶你們去山裡住幾日吧,絕對快活。」
說罷,像是刻意要賣關子一般,賀啟暄坐起身,揚聲喚進了小貴子,讓他吩咐人準備了幾頂帳篷,以及在野外燒烤煮飯的東西。
不一會兒的功夫。珠兒和蕾兒便歡喜的跑來了,聽說要去山裡,一個嚷著要抓兔子,一個卻說要看牛郎織女相會,兩人一左一右的纏在賀啟暄身邊,慕嫣然倒成了被冷落的那一個。
「咱們去山裡,總不好帶著肇哥兒吧?那我可不放心……」
低聲嘟囔著,慕嫣然有些猶豫。
無奈的笑著。賀啟暄大大咧咧的說道:「帶著不就是了?好歹也是個小子,哪有那麼精貴?再說如今是夏日,不會著涼的。放心吧。」
賀啟暄說的輕鬆,慕嫣然卻是丁點兒都不贊同,可為難了幾日,既狠不下心來陪著兒子留在府裡,又捨不得把他單獨留下,慕嫣然索性聽了賀啟暄的話,吩咐了乳母帶著肇哥兒一同去。
初五一大早,天色微曦,幾輛馬車從王府側門駛出,逕直出了雲都城。
行了兩個多時辰。快到午時才到目的地,下了馬車,看著面前的情形,慕嫣然一瞬間竟有些癡了。
馬車停住的地方,再往前走幾步,便是一處懸崖。一眼望去,眼前是一個巨大的環形深谷,而谷裡,是鬱鬱蔥蔥的樹林。
雖是峭壁,可石縫裡還零星的長著幾株小樹,慕嫣然瞇著眼睛看去,甚至能看清對面石壁上的幾朵白色小花,迎著太陽的方向燦爛綻放。
「這是哪兒?你怎麼發現的?」
大口的吸著這天地間最芬芳純淨的氣息,慕嫣然眼露欣喜的回頭問著賀啟暄。
「去歲帶兵從這兒經過,偶然發現的。」
愜意的說著,賀啟暄伸手指著遠處的一個小道說道:「從那兒下去,能一路通到谷底,到時候,還有更妙的去處呢……」
說罷,沖慕嫣然眨了眨眼,賀啟暄回身沖小貴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先行。
「快點,背好東西出發了……」
沖帶來的幾個下人喊著,小貴子在前面帶路,領著同來的幾個小廝和丫鬟們順著小路下去了。
囑咐著珠兒和蕾兒跟好慕嫣然,賀啟暄從乳母懷裡接過襁褓包著的肇哥兒,大笑著說道:「兒子,爹帶你賞風景去嘍……」
說罷,賀啟暄甩開大步朝石徑小路上走去。
沒來過這裡,慕嫣然也不敢落後,吩咐了白薇和佩雲跟好,慕嫣然一手一個的牽著珠兒和蕾兒跟在了賀啟暄身後。
太陽升至頭頂,大汗淋漓的時候,一眾人終於到了谷底,看著已經搭建好了帳篷的那裡,慕嫣然頓時眼前一亮。
一個巨大的圓頂形洞穴,搭建十張帳篷都沒有絲毫問題,此刻,帳篷搭在裡面,前面則壘好了做飯燒烤用的簡陋鍋台,可看著,倒也有模有樣了。
隨行同來的幾個小廝,都是賀啟暄身邊的親兵,得了吩咐,幾人手腳麻利的各自出去了,不一會兒,有提著野兔的,還有插著肥魚的,加上從王府裡帶來的瓜果青菜,雖是簡單至極的飯菜,眾人卻都吃的津津有味讚不絕口。
鑽進帳篷休息了會兒,太陽西斜,賀啟暄牽著慕嫣然的手,又喚了珠兒和蕾兒,一家四口朝林子深處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只聽得遠處有飛濺的流水聲,慕嫣然側耳去聽,轉瞬驚喜的問道:「是瀑布?」
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賀啟暄低下頭看著兩個女兒問道:「明兒午後,爹爹帶你們來鳧水,可好?」
小孩子大多愛玩水,珠兒和蕾兒也不例外,見賀啟暄這般說,兩個小傢伙忙不迭的點著頭,手牽著手朝流水的聲音奔去。
孩子們走遠了,賀啟暄湊到慕嫣然耳邊低聲說道:「林子深處,還有一個小溫泉呢,水溫宜人,賞著月色,泡著溫泉,可是最愜意不過的,晚上,我帶你去……」
曖昧的話語,伴隨著溫熱的男子氣息撲到了慕嫣然的耳邊和脖頸裡,只一瞬,便映出了淡淡的粉意,慕嫣然抬眼嗔怒的瞪了賀啟暄一眼。
走到瀑布前,只覺得有迷濛的水霧撲面而來,讓人的心胸也跟著開闊了幾分,賀啟暄深呼了幾口氣,大聲喝道:「人生在世,當如此快活才是……」
酣暢的話語,夾雜在瀑布的激流聲中,轉瞬便聽不見了,可慕嫣然卻覺得,此刻的賀啟暄,渾身都帶著一份意氣奮發的明朗,讓人覺得心頭舒適不已。
一連幾日,賀啟暄帶著慕嫣然和孩子們踏遍了深谷裡的每一處,臨走時,一行人收穫頗豐,便連珠兒和蕾兒,也多了幾個小夥伴。
警惕的小松鼠,呆笨的野兔,還有一隻活潑機靈的小猴兒,可臨出山谷前,看著小猴子安靜的凝視著樹林深處,珠兒心內不忍,又打開籠子將它放了出去,讓賀啟暄和慕嫣然相視一眼,心中儘是欣慰歡愉。
回到王府,剛進了一心堂,便見紫雲笑語盈盈的迎了過來,「主子,少爺的信到了呢。」
顧不上更衣,慕嫣然忙不迭的吩咐了紫雲去取信,一邊卻有些嗔怨的說道:「這臭小子,幾個月沒來信了,指不定都玩瘋了呢。」
走到臨窗的軟榻邊坐下,慕嫣然取出信看了起來,可只看了一眼,就瞠目結舌的瞪大了眼。
「王爺快來看,瑜哥兒自己寫的信……」
滿面的不可置信,慕嫣然看看賀啟暄,再看看手裡的信,頗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
信裡的字,與往日玉太嬪娟秀的字跡大相逕庭,有些刻意的工整,卻仍舊少了幾分筆力,除了瑜哥兒,慕嫣然不作他想。
可是只要一想到是瑜哥兒寫的,慕嫣然心中就半是激動半是心疼。
平常人家,三歲多的孩子,興許還在母親懷裡撒嬌,而她的瑜哥兒,卻已經早起晚睡的去上書房跟夫子做學問,如今,已經會寫信了。
輕歎了一口氣,再也說不出方纔那般埋怨的話,慕嫣然輕動嘴唇看起了信,越往後看,卻漸漸的紅了眼圈。
「怎麼了?臭小子又打架受傷了?」
狐疑的接過慕嫣然手裡的信,賀啟暄不確定的問道。
前一次慕嫣然看信落淚,是瑜哥兒和上書房的幾個孩子打架,被煥王世子給推到撞在了書桌一角,頭上起了一個腫包。
雖然玉太嬪說不嚴重,瑜哥兒也說不很疼,可慕嫣然仍舊對著信哭了好久,倒讓賀啟暄手忙腳亂了哄了好長時間才好。
賀啟暄明明記得瑜哥兒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這一回,又是怎麼回事?
看完了信,賀啟暄卻也頓時沉默了起來。
打從二月裡慕容峻帶著使者團前去東胡和談,瑜哥兒便邁著小短腿往乾安殿跑的勤了起來,名義上是去給皇伯父請安,實際上,卻想著法兒的打聽賀啟暄何時帶兵回鄆州。
直到知曉賀啟暄生了病,瑜哥兒頓時像個小孩子一般不依不饒的哭了起來,可任憑他怎麼哭鬧,那個平日裡和藹至極的皇伯父,都不肯送他回雲都,便連外祖父也不同意。
後來,賀啟暄病好了,瑜哥兒才漸漸的安靜下來。
信末,瑜哥兒信誓旦旦的說道:爹爹,娘,瑜哥兒會聽話,會跟著夫子們好好做學問,跟師傅們練騎射,兒子要快快長大,做很厲害的人,將來保護爹爹和娘。
看完信,賀啟暄也陡然沉默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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