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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百一十九章 貪戀 文 / 悠悠忘憂

    從未如此期盼過時局安穩,一想到如果兩國開戰,賀啟暄就要離開自己和孩子們奔赴邊關,慕嫣然就覺得心口一陣生疼,而賀啟暄,卻愈發顯得高深莫測,如從前一般,並不曾在慕嫣然面前刻意提起外面的紛爭,仿若天下太平的如同戲文裡唱的那般。

    掙扎了幾日,再一想到賀啟暄的心裡,對這個家何嘗不是眷戀萬分,若他果真決定一紙將令就奔赴戰場,必定也是他深思熟慮過的,自己難道還能哭訴哀求著他為了一己之私而棄大梁子民的安危於不顧?

    如是想著,慕嫣然的心態,日趨平和。

    十一月中,聖旨傳來,令翰林院侍讀學士卓遠之出使西麗。

    似乎,大局已定,朝廷中,主和派微勝。

    得知消息的時候,饒是慕嫣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仍舊抑制不住的長舒了口氣,心裡的愉悅,便抑制不住的瀰漫開來,一想到一家人又能團聚著過個好年,慕嫣然便止不住的開心。

    而蕾兒和瑜哥兒,雖是小小的人兒,卻也知曉母親的心情極好,整日裡咧著嘴笑的咯咯的,愈發給嚴寒的冬日帶來了幾分溫馨的暖意。

    十一月初六,初冬第一場大雪姍姍來遲,柳絮般的雪花在天地間飛揚起舞,不一會兒,整個大地就罩在了一層白濛濛的雪霧中。

    天氣冷,又沒什麼事兒要做,慕嫣然便喚來了紫雲和紫月,主僕三人在屋裡說著話兒。而蕾兒和瑜哥兒,便一左一右的牽著九個月大的翰哥兒走路,三個小傢伙時不時的便發出一陣歡笑聲,惹得慕嫣然等人不時的探頭去看。

    沒一會兒。炭盆裡埋著的幾個紅薯和黃薯飄出了濃郁的香味,見小傢伙們嗅著鼻子要往炭盆前去,慕嫣然忙不迭的喚了乳母把他們牽了過來。

    紅薯滾燙不已。可撥開了酥脆的皮,裡面的黃瓤卻香甜可口,讓歷來吃的精細的慕嫣然等人,覺得說不出的好吃,便連蕾兒和瑜哥兒,也扭著身子不讓乳母來喂,自己學著大人的模樣。將小個的紅薯在兩隻手裡顛來顛去的晾著,不一會兒,兩個小傢伙的臉蛋鼻頭上,便儘是紅薯皮外的焦黑色了。

    正吃的高興,院子裡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廊簷下響起了丫鬟給賀啟暄拍打身上積雪的聲音,屋簾掀起,賀啟暄大踏著步子邁了進來。

    看著一對孩子吃得鼻尖黑臉蛋紅,賀啟暄仰頭哈哈大笑,解下身上的厚裘遞給了紫月,逗趣的從瑜哥兒的手裡搶過了他正吃著的紅薯。

    瑜哥兒愣愣的望著父親,舔了舔嘴角,咧開嘴傻笑了起來。一旁,蕾兒伸開小手將自己的紅薯遞到了瑜哥兒仍舊傻傻攤著的手裡,「姐姐的給你吃……」

    一雙小兒女,瑜哥兒憨憨的可愛,蕾兒又乖巧的可人,賀啟暄心裡覺得無比滿足。寵溺的拍了拍蕾兒的頭,將手裡的紅薯塞到了女兒手裡。

    紫雲和紫月靜悄悄的下去了,屋內,便只剩一家幾口,賀啟暄環顧著張望了幾眼,看嚮慕嫣然問道:「珠兒呢?」

    抿嘴笑著,慕嫣然喝了口水,一邊拿帕子給兩個孩子擦拭著嘴角,一邊回頭應道:「今兒慕風輪休,她讓小平子幫她把琴抬到慕風屋裡去了,這會兒,怕是正練琴呢。」

    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賀啟暄洋洋得意的讚道:「果然是大了,愈發有女兒家的模樣了。」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便聊到了要出使西麗的卓遠之身上,慕嫣然意有所指的問道:「如今的西麗君王還是三皇子時,便與卓遠之相知,這件事,皇上也是知曉的,如今,卻又派卓遠之出使西麗,不知皇上的思量是?」

    卓遠之是先恆王的兒子,私下裡與廬王以及煥王相交甚深,與西麗君王,又有故交,這樣的一個人,景熙帝還是太子時便對他心存不喜,此番如此重大的外交事宜,又怎會派他前去,慕嫣然百思不得其解。

    聳了聳肩,賀啟暄走回軟榻邊,將蕾兒抱在懷裡,一邊有伸手揩著兒子嘴角的紅薯殘屑,不以為然的答道:「如今的卓遠之,又能成的了什麼大氣候?莫說是皇上,便是我,也不會把他放在心上。西麗區區一小國,敢和大梁叫囂,大梁是不屑與他對戰的,所以,派個使臣過去,也就是做做樣子,要真是鄭重其事,二哥也在翰林院領著侍讀學士的職,讓二哥去不是更合適?」

    慕容峻和卓遠之,如今都是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讀學士,要說誰更有才幹更得景熙帝的看重,答案不言而喻。

    低垂著頭思忖著其中的涵義,慕嫣然的眉頭,輕微的蹙了起來,賀啟暄在一旁看到,促狹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的說道:「這些事,自有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去猜度,你呀,就別操這份兒心了……」

    抬眼看向賀啟暄,慕嫣然自嘲的笑道:「只要不戰,隨便他們怎麼樣,前幾日,可真是擔著一份心呢,生怕……」

    「生怕我就帶兵去鎮守邊關了?」

    搶過慕嫣然的話頭說著,賀啟暄白了她一眼道:「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等皇上發話,我也會請命前往。可如今外無敵寇,內無憂慮,這樣的日子,我是貪戀不已的,唯恐這一世都這般歲月安好,大梁的百姓也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所以你且把心放在肚裡,你擔心的事,近些年,是不會有的……」

    賀啟暄這般說,慕嫣然著實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暗自舒了一口氣,將伸出手要自己抱的瑜哥兒抱在了懷裡。

    十一月十二,一點徵兆都沒有,一道聖旨宣至廖昌侯府,廖昌侯爵位被削,罰俸一年。

    聖旨中,並未說明緣由,眾人雖覺得有些費解,一邊,卻暗自揣度著怕是與西麗有什麼牽連,再看向廖昌侯府眾人的眼光,愈發不善。

    「你早就料到了會有今日?」

    想及前些日子,杜氏因為廖昌侯府的提親而愁眉不展,而賀啟暄卻直言拖延些日子便會風平浪靜,慕嫣然嗔怨的看著他問道。

    唇邊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賀啟暄笑道:「只不過有些猜測罷了,做不得數,所以便沒和你說,如今,也只能證實我所想的是正確的,僅此而已。」

    賀啟暄說的雲山霧罩,慕嫣然心內也知曉,大抵又牽扯到了朝事,撇了撇嘴,慕嫣然起身坐到梳妝台前拆著頭上的珠釵首飾,再未多言。

    廖昌侯的爵位被削,沒了往日的光輝,他家的小姐,自然也沒了從前那份嬌貴,未等七七四十九日的期限到,總督府就送回了韓喬的生辰八字,委婉的說是文瑞濱命格太硬,廖昌侯心中知曉真實緣由,無奈今時不同往日,卻發作不得,這門親事,便就此擱下了。

    這一日,慕嫣然正懶洋洋的斜躺在暖炕上打盹兒,紫雲輕手輕腳的進來,說夏侯夫人來了。

    面上一喜,慕嫣然頓時清醒了過來。

    屋簾掀起,夏侯清帶著一臉爽朗的笑容邁了進來。

    「妾身給王妃見禮了……」

    俯身行了禮,夏侯清笑著拜道。

    「夏侯大姐快起來坐吧。」

    叫了起,又親熱的招呼夏侯清坐下,慕嫣然讚不絕口的誇道:「夏侯大姐到沛城這一年多,不僅沛城,便是鄆州其他幾地,也都受益良多,夏侯大姐可是整個鄆州的功臣呢。王爺說了,回頭必定上書朝廷,為夏侯大姐請賞。」

    連連擺手,夏侯清忙不迭的說道:「妾身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何況這黃薯是本就有的,妾身也沒做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萬萬當不得王爺和王妃如此盛讚。」

    「前幾日,我們還在屋裡的炭盆裡烤了紅薯和黃薯來吃呢,味道果真香甜無比,日後便是無人宣導,怕是百姓們也會爭先恐後的種植黃薯了。」

    一臉的歡喜,慕嫣然欣慰的說道。

    臉上並無一絲一毫的自得,夏侯清捧著手裡的茶碗小口的喝著,可神色間,卻有一絲猶豫。

    「夏侯大姐,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

    慕嫣然柔聲問道。

    抿著嘴唇思索了一下,夏侯清將茶碗放回錦桌上,一臉鄭重的看著慕嫣然說道:「當日應允了王爺和王妃,妾身會將這黃薯的栽種在鄆州推廣開來,如今雖說並沒有深入到每家每戶,可大抵也能算是小有所成,餘下的,便是時日長久的問題了。所以……」

    猶豫了一下,夏侯清認真的說道:「妾身想離開鄆州了,去旁的地方走走看看,還望王妃恩准。」

    早在請夏侯清來鄆州之前,賀啟暄和慕嫣然便明言,一旦順利展開,夏侯清隨時可以離開,如今,夏侯清已是仁至義盡,慕嫣然自是不會強留她,可一想到如今冬雪皚皚,再加上就快要過年了,慕嫣然怎忍心她一人流離在外,如是想著,慕嫣然軟語勸道:「夏侯大姐,正如當日所言,你什麼時候想走都可以,只是如今天寒地凍,不如在王府過了年,等開了春再走,如何?」

    似是不畏嚴寒,夏侯清笑道:「風裡來雨裡去,這點兒寒冷,妾身是一點兒都不在乎的,何況,妾身貪戀的,正是這種自在,還望王妃應允。」

    夏侯清執意要走,慕嫣然若是再行挽留,反而顯得有些強人所難。

    未再堅持,慕嫣然吩咐了紫雲,給夏侯清備好了足夠的乾糧和一應物品。

    十一月十八,太陽初升,夏侯清灑脫的離開了王府,踏上了自由自在的旅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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