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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五十二章 惜花 文 / 悠悠忘憂

    夏侯清身上發生的事,讓慕嫣然唏噓不已。

    可隨後,夏侯清卻反過來安慰慕嫣然,說女兒能有這樣的歸宿,即便如今心裡是怨怪她這個當母親的,她也知足了,讓慕嫣然不要太為她神傷。

    夏侯清紅著眼圈回屋去了,慕嫣然看著並排躺在軟榻上呼呼大睡的一對兒女,心裡的眷戀,卻從未有過的深重。

    那時的夏侯清,心裡的掙扎,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一定是清晰可見的,這天底下,最自私的,便是父母對子女的愛,最無私的,恰恰也是這份愛,自私和無私之間的度,又豈是旁人能說的清的?

    為了能在心裡和女兒親近一些,夏侯清將自己原來的姓氏撇除,改了夏侯做姓氏,這麼多年,每每想到夏侯府裡有個小姐就是自己的女兒,夏侯清的心裡,不知矛盾過多少次,終於,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如今,同在王府的屋簷下,夏侯齡和夏侯清,都是賀啟暄請來的客人,而他們之間,又因為十六年前的一個小女嬰,而有了這樣的聯繫,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吧?

    一連幾日,夏侯清再未在慕嫣然面前出現,除了差遣服侍她的小丫鬟去賀啟暄的書房取來了沛城的地誌資料和這些年的農作物收成統計冊,一日三餐,都是在屋裡用的。

    七月初二早起,慕嫣然牽著珠兒到梨林裡逛了一圈,回到一心堂,夏侯清正坐在正屋裡靜靜的候著。

    見到慕嫣然進來,夏侯清只是有些不自然的低垂下了頭,旋即,卻將自己這些日子整理出來的心得告訴了慕嫣然:「這幾日,妾身不但查看了沛城的土質情況,也查看了鄆州其它各地的,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栽種黃薯。只不過,越靠近賓州,可能產量越高,因為這邊的氣候比較燥熱。土壤沙化的也沒有那麼嚴重。妾身已經跟宣王殿下辭行了,過幾日,便會跟著宣王殿下安排的人手去沛城,先在那兒找一塊試驗田,看看能不能培育成功,若是可以,先跟百姓們介紹一下實際情況。讓他們接受這種作物,等到開了春,就可以開始大範圍的栽種了。」

    夏侯清已經做了足夠詳盡的準備,慕嫣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躍躍欲試的問道:「夏侯大姐,不知這黃薯栽種起來是否複雜,若是可以,我想在後院裡種一些。全當是事先試驗了。」

    點了點頭,夏侯清笑道:「自是可以,王妃想要嘗試。等到宣王殿下送來了薯種,便先在後院的苗圃裡種一些也可以。」

    賀啟暄心繫沛城百姓,早在夏侯清稟明情況的時候,賀啟暄一面吩咐了沛城地方官準備好接待事宜,一面,卻從賓州取來了些薯種,只盼著夏侯清能早日整理清楚要做的諸事,早些啟程前往沛城。

    初二午後,薯種送到了,襯著太陽剛下山的功夫。夏侯清帶著幾個僕婦,在後院清理出了一塊空地,將薯種種了下去。

    淨了手走到一直在近處看著的慕嫣然,夏侯清有些擔憂的說道:「黃薯從種下去到成熟,要經歷三個多月的成長期,直至成熟採摘。要五個多月,如今已經七月裡了,天氣又比較熱,不知道這些薯種會不會腐爛在地裡。」

    抬眼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慕嫣然釋然的笑道:「盡人事,聽天命,我們做了所有能做的,至於最後能不能成,也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不是嗎?」

    笑著應下,夏侯清跟著慕嫣然回了一心堂。

    已經定了初三早起就要前往沛城,慕嫣然便與夏侯清說好,晚膳在一心堂用,便當是給她踐行。

    若不是賀啟暄和慕嫣然以此事相托,如今的夏侯清,天涯海角任她逍遙,又豈會被羈絆在鄆州?如是想著,慕嫣然對夏侯清,便多了幾分虧欠。

    席間,豪爽的端起酒杯,夏侯清向坐在上首處的賀啟暄和慕嫣然敬酒道:「妾身飄零了這麼多年,也著實累了,如今能有個地方讓妾身安頓下來,其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宣王殿下和王妃的一片好意,妾身愧領了,但願不負所托。」

    一頓踐行宴,賓主盡歡。

    第二日早起,慕嫣然比平日裡早起了一刻鐘,想著要送夏侯清,可她才剛起身,紫月已從後院回來了,「主子,夏侯夫人天剛亮就出門了,說不想跟著殿下安排好的人一路緊趕慢趕的朝沛城去,她說,她先出發了,後日大清早在沛城城門口會合便是。」

    無奈的搖頭笑著,慕嫣然復又躺回了床榻,閉著眼睛假寐了一會兒。

    起身梳洗完,抱著兩個孩子玩了會兒,見他們吃飽喝足睡去了,慕嫣然在院子裡溜躂了起來。

    想及昨日夏侯清帶著僕婦們栽種黃薯的情形,慕嫣然頓時又想起了自己侍弄過的那幾盆花。

    去年秋季裡有了身孕的時候,紫雲和紫月成日裡在身旁盯著,不許她看書,又不許她繡花,閒來無事,慕嫣然便在花房裡栽了幾盆花,隔了一段時日,竟把那幾盆花都忘了。

    想到此,慕嫣然低頭看著珠兒問道:「咱們去種花,好不好?」

    回頭看了一眼屋內,見沒有傳出蕾兒和瑜哥兒的聲音,想著他們才剛剛入睡,怕是沒那麼快醒來,珠兒乖巧的點了點頭,牽著慕嫣然的手,母女二人朝後院的花房走去。

    有王府的花匠照料著,那幾盆花如今長勢喜人,轉著圈兒的打量了幾眼,倒似全然插不上手了,慕嫣然正欲轉身離開,卻見珠兒對著牆角一顆快枯死的茉莉花發起了呆。

    「怎麼了?」

    看著那株綠葉都已經變黃,連細小的茉莉花苞都沒精打采的垂在花枝上,慕嫣然低頭看著仔細凝望著花苞的珠兒問道。

    「娘,它是要死了嗎?」

    珠兒有些不解的問道。

    雖不知曉這盆花是怎麼了,可看被丟棄在牆角的模樣,顯然花匠已經挽救過,卻遲遲沒有露出生機,便被放棄了。

    慕嫣然點了點頭,「它生病了,又許是花枝里長了蟲子,可能很快就要死了。不過呢,它化作花肥,興許可以讓別的花長得更好。」

    慕嫣然的話,珠兒聽的似懂非懂,卻知曉這盆花已經不會如周圍其它花那樣鬱鬱蔥蔥的一派綠意,珠兒皺著臉,仰頭看著慕嫣然問道:「娘,這盆花,珠兒能養嗎?」

    小女孩兒的心,總是異常柔軟,看見枯萎的花,抑或是可憐的小動物,都會心生不忍。

    慕嫣然摸著珠兒的頭,點了點頭。

    自打那日開始,每日送完了詩書,臨完了慕嫣然規定的字帖,珠兒便一溜煙的朝後院跑去,滿腔的心思,除了一雙弟妹,其餘的,都花在了那盆快要枯死的茉莉花上。

    蕾兒和瑜哥兒已經三個多月了,漸漸的已經能背靠著慕嫣然的身子坐著了,把他們放在軟榻上,兩個小傢伙便會撅著屁股,拿手摸著軟榻自己爬起來,雖動作緩慢,可若是慕嫣然在前面一直誘哄著,兩個小傢伙也能朝前爬幾步。

    蕾兒是姐姐,可動作卻全然不如瑜哥兒那般麻利,往往剛爬了一步,就如小狗一般趴在軟榻上不動了,而瑜哥兒,每每都會咧嘴笑著朝慕嫣然爬過去,嘴角邊的口水,則會滴答下晶瑩的一長串。

    跟著慕嫣然一起陪兩個孩子玩了幾次,賀啟暄愈發對活潑好動的瑜哥兒來了興趣,父子二人最愛玩的,就是拋上拋下的遊戲,玩了幾次,見瑜哥兒全然不怕,慕嫣然才把忐忑的心放回去,卻是再懶得搭理他二人了。

    而沉靜的蕾兒,卻是更得慕嫣然的喜歡。

    慕嫣然覺得,女孩兒,便該有個嫻靜的模樣,珠兒小時候便頑皮的緊,若是蕾兒也如珠兒一般,那姐倆長大了都風風火火的,將來可怎麼找婆家?

    聽慕嫣然如此說的時候,賀啟暄著實驚詫了好一會兒,看看趴伏在床榻邊逗弟弟玩的珠兒,再低頭看看懷裡的蕾兒,賀啟暄半張著嘴問道:「嫣兒,你這,是不是擔憂的早了些?」

    七月初五,想著夏侯清許是已經到沛城了,慕嫣然還特意去後院苗圃旁看了一趟,見沒有發出什麼異味,想來栽種進去的薯種沒有腐壞。

    可想到盛夏才剛剛開始,還沒到最熱的時候,慕嫣然的眼中,又起了幾抹憂色。

    午後睡醒,紫月進屋,將一張拜帖遞給了慕嫣然:「主子,文府送來的,說乞巧節快到了,遠嫁的小姐們也盡數都歸府了,想要來拜見主子。主子可要應允?」

    乞巧節,又名女兒節,小姐們回府也是常有的事,許是出於面子上的禮數罷了。

    如是想著,慕嫣然搖了搖頭打算回絕,剛把帖子遞給紫月,慕嫣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點頭應道:「告訴她們,我應下了……」

    文府大房和二房,沒有年節,很少主動登門,來的頻繁的,也就三房的人。

    遠嫁的小姐,三房除了未曾謀面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就文雅蕊了,而文雅蕊,先前聽說已經被鄭雲隆嚴令無事不許回娘家了。

    若來的真是文雅蕊,那……

    心中泛起了一抹猜疑,慕嫣然的唇角,泛起了一抹淡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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