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抱孫不抱子,我見父親抱過榕哥兒和詮哥兒,娘跟我說,幾個哥哥小的時候,父親都不怎麼抱的,你倒好,如今比我還上心。」
賀啟暄抱著蕾兒走了會兒,見小傢伙張著嘴吐了個奶泡泡,依稀在打哈欠,賀啟暄走到床邊將孩子遞給慕嫣然,一邊,從床裡側,將還舔著手指玩的不亦樂乎的瑜哥兒抱了起來,見他每日都這般,慕嫣然不禁戲謔的打趣的說了起來。
回過頭看著慕嫣然白了一眼,賀啟暄大大咧咧的說道:「哪來的那麼多講究?我自己的孩子,當然要多抱一抱,回頭她們才會和我親,我可不要當什麼嚴父。」
說罷,賀啟暄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兒子問道:「臭小子,你說是吧?」
小傢伙仍舊攥著小拳頭玩著,賀啟暄側著頭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轉身坐在慕嫣然身邊,彌補一般的說道:「再說了,孩子現在還小,我就是當嚴父,他們該哭哭,該鬧鬧,也不怕我啊。等長大了,我再好好收拾他……」
「撲哧」一聲笑出了口,又頓時收住了聲,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女兒,慕嫣然無奈的搖著頭,一臉忍俊不禁的笑意。
沒一會兒,珠兒靜悄悄的進來了,跪在床榻上,趴在賀啟暄的肩膀上看著襁褓裡的弟弟,「瑜哥兒,我是姐姐,叫姐姐……」
已經跟珠兒說過好多遍,等到弟弟妹妹一歲的時候,就可以叫她姐姐了,可珠兒每次見了弟弟和妹妹,都要很努力的教他們,從未被說服。
這父子倆,一個比一個活寶,倒讓慕嫣然月子裡的枯燥生活,變得不那麼無趣了。
四月初七,是恪哥兒的滿月禮。尹浩武請了平日在軍營裡的一眾同僚過去給孩子過滿月,慕嫣然還在月子裡。便讓白薇送去了賀禮。
白薇回來說,文府三房是二夫人和四夫人同去的。
若沒有那日在楊柳巷的發作,今日,三老太太和二夫人,怕是會讓府裡哪個得臉的婆子送些賀禮過去吧?
無奈的搖著頭。慕嫣然輕聲說道:「浩武的好前程,還在後頭呢,所以竹兒跟了他,也是個有福氣的。文府的人如今眼高於頂看不上他們小夫妻倆,等再過幾年十幾年,可就不知道會是誰瞧不上誰了。」
第二日一早。慕嫣然用了早膳,正喚了乳母把一對孩子抱過來,門外,桃枝進來通稟道:「主子,尹夫人帶著小少爺來瞧您了。蘇管家怕吹了風,直接讓馬車從側門趕到了二門裡,怕是就快進來了。」
氣也不是,心疼也不是,看著文雅竹一臉歉意的進了屋子。慕嫣然沒好氣的說道:「我就差這幾日?你還非趕著過來,平白讓孩子跟著也遭罪……」
說著話。卻是急忙將孩子從文雅竹懷裡接了過來。
雖是難產,可恪哥兒生下的時候,也有七斤多,名副其實是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如今滿月了,頭上又帶著一個紅色的虎頭帽,虎頭虎腦的,看著可愛極了。
慕嫣然抱著他,小傢伙就滴溜溜的轉著眼珠,也不哭也不鬧,頓時讓慕嫣然又狠誇了幾句。
文雅竹坐月子時,除了身邊的丫鬟乳母,還有徐姨娘在,自然是盡心盡力,如今做完了月子,整個人看起來倒是比從前豐腴了幾分,氣色也極好。
慕嫣然抬頭打量了一圈,方滿意的說道:「當時可真是凶險,好在孫家夫人果斷,要不然,可還得受好些苦呢。如今瞧著,你身子養的極好。改日有時間,一定記得登門拜訪孫夫人,好生謝謝她。」
點頭應著,文雅竹抿嘴笑道:「竹兒曉得。就準備在您這兒蹭頓午飯,午後就去孫府呢。」
回過頭去吩咐了紫月讓小廚房多添幾個文雅竹喜歡吃的菜,慕嫣然低頭看著懷裡的恪哥兒柔聲說道:「恪哥兒,你有個弟弟,還有個小妹妹,將來你們一處玩,好不好?」
說著話,慕嫣然還將小傢伙的胳膊輕柔的拽起來揮舞著,小傢伙咧嘴樂著,嘴角邊,便滑下了一抹晶瑩的涎水。
逕自取過帕子給恪哥兒擦了嘴,慕嫣然思忖了一番,方抬頭叮囑著文雅竹:「按說這話也不該我和你說,可我不說,又怕你這孩子還是一根筋的想不明白。那日你生產,浩武對你怎樣,你也是知曉的。這往後,你心裡可要亮亮堂堂的,哪怕再不能生養了,也不能做出什麼糊塗事,辜負了浩武對你的一片心,知道嗎?」
知曉慕嫣然在提醒自己什麼,文雅竹低垂著頭,輕微的點了點頭,再抬起頭,眼中已有一絲晶瑩的淚光。
掩飾著自己的感動,文雅竹輕聲喚了墨香進來,從她手裡接過一個小包袱遞給慕嫣然說道:「王妃表嫂,這裡有幾件小衣服,都是沒生產前竹兒做給孩子的,坐月子這些日子,姨娘又做了好多,恪哥兒也穿不了,您別嫌棄,給兩個孩子穿。」
若是旁人,定要心裡覺得文雅竹小氣,可慕嫣然知曉,這一定是文雅竹提前就做好的,只不過自己早生了些日子。
觸手綿軟,針腳細密,慕嫣然看了幾眼,不客氣的收下,再一轉頭,蕾兒和瑜哥兒已經呼呼大睡了。
用了午膳,兩人說了會兒話,看著慕嫣然困了,文雅竹便抱著孩子回了楊柳巷,下午,還要去孫府謝過孫夫人在危難時的援手。
春曉和秋月在身邊伺候了幾日,一心堂裡,倒是比平日裡顯得熱鬧了幾分,可慕嫣然卻更喜歡從前的那份靜謐,於是便讓紫雲去吩咐了二人,讓她們在外書房伺候筆墨就好,無事的時候,也不用來一心堂了。
春曉二人心裡做何感想,慕嫣然不得而知,可二人知曉日後不用來一心堂伺候的時候,臉上那份誠惶誠恐的忐忑,卻是讓人我見猶憐。
心裡暗道了一句「真是美人兒啊」,慕嫣然便將兩人拋在了腦後,仿若王府裡從來未有過這麼兩個丫鬟一般。
用罷午膳,賀啟暄去了外書房找夏侯老先生議事。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夏侯老先生惦記著要去城外的桃林裡作畫。兩人便簡短的交談了一會兒。
夏侯老先生走後,賀啟暄捧著一本兵書,仔細的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卻聞到書房裡漫起了一陣淡淡的花香。
「咚咚咚」,門響了。
若是小貴子。敲過了門,定然會出言說一句:「殿下,奴才有事回稟。」
可今日,敲門聲響過了好久。依然不見動靜,賀啟暄心內稍覺蹊蹺,一邊。卻抬頭輕喚:「進來吧。」
書房的門打開,一身淡粉色飄逸長裙的春曉和秋月,婀娜多姿的邁了進來。
香味在書房內氤氳開來,顯得愈發勾人心魄,卻並不是什麼魅香。聞著,倒似是少女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一絲一縷,像是要從鼻尖一直蔓延到身體內的每一個角落,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嗅著鼻子去吸取到更多。
才是四月。天氣還有些微涼,可午後正是暖和的時候。春曉和秋月身上的絲薄紗衣,倒也不顯得突兀。
原本以為,那只是少女愛美的天性,想要迫不及待的換上輕薄的衣服來炫耀自己的美,可及至她們輕移蓮步的朝前走來,賀啟暄呼吸一滯,陡然發現,那衣服下,卻另有乾坤。
似是普通的輕紗,又似不是,一眼望去,只覺得少女的腰肢細軟,仿若一個不慎便會折斷一般,可走動間,胳膊和腿上的細嫩肌膚,都清晰可見的從輕紗下顯露,讓人不自禁的,就會覺得血脈賁張,賀啟暄只覺得,身上剎那間燥熱了起來。
「奴婢前來伺候殿下。」
春曉和秋月穿著一模一樣的衣裙,說起話來,一高一低,卻如再和諧不過的音符一般。
撇過頭看了一眼窗外,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候,賀啟暄回過頭來,眼眸中的光芒,愈發不善,而那春曉和秋月兩人,嬌滴滴的低垂著頭,渾然未看到賀啟暄臉上的冰霜。
見賀啟暄不出聲,以為是他默許了,春曉和秋月側過頭對視一眼,站起身朝賀啟暄走來。
走到賀啟暄所坐的太師椅背後,秋月抬手在賀啟暄鬢角邊輕輕的拿捏起來,一雙欺霜賽雪的雪白手臂,就狀似無意一般的輕搭在了賀啟暄的肩膀上,那絲淡香,便從衣袖中,不可抑制的飄了出來。
而春曉,粉面含羞的蹲在賀啟暄身側,抬手替他捏起了腿,眼看,春曉的手,就快順著掀開的衣袍,觸到賀啟暄的大腿內側了。
「起開……」
賀啟暄渾身僵硬,聲音清冷的說道。
鬢邊、腿邊的動作稍一停頓,轉而繼續動了起來。
翹長的睫毛輕微的顫動著,春曉半仰著頭看著賀啟暄嬌聲說道:「殿下每日勞累至極,奴婢二人,願竭力侍奉殿下。」
「起開,我的話,你們可是聽不懂?」
揮開秋月的手,賀啟暄站起身看著二人冷聲說道。
「奴婢惶恐……」
頓時,春曉和秋月跪倒在地,身子輕顫的低聲說著,話音中,還帶著一絲楚楚可憐的小心。
深吸了一口氣,賀啟暄的唇邊,泛起了一抹無情的冷笑,斜眼看著窗外,賀啟暄在心內暗歎:大長公主,你,到底想做什麼?
送來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是想要自己憐香惜玉?
無奈的搖著頭,賀啟暄低頭看著跪在面前的一對粉紗美人沉聲說道:「你們不是香,也不是什麼玉,所以,就不要妄想本王做什麼憐香惜玉之人。既然口稱奴婢,便守好本分,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本王可以送你們去另一個去處,那兒的男人,定然喜歡你們這般千嬌百媚的美人兒,你們說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