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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結仇 文 / 悠悠忘憂

    天色暗沉,陣陣黑雲飄過,遮擋得星月無光,愈發襯得大地一片寂寥。

    更鼓敲完第三遍,一頂軟轎從攬香閣後門抬出,在都城的小巷子裡繞了好幾圈,直到確認四周無人注意到,才進了清遠翁主府的後門。

    軟轎一直抬到翁主府西南角的含香院才停住,及至從軟轎中扶出兩眼無神滿臉淚痕的長樂郡主,清遠翁主當即怒不可遏的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娘,姐姐如今已經知道錯了,您別氣了……」

    上前擋在長樂郡主身前,長平郡主哭泣的懇求著自己的母親。

    「蠢貨,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瞪了長樂郡主一眼,清遠翁主抬起的胳膊,哆嗦的如風中的竹枝。

    「娘,先扶姐姐進屋吧,您看她這幅模樣,定也是嚇壞了,娘,您難道就不心疼嗎?」

    看著一向開朗的姐姐如木偶一般面無表情,長平的心裡止不住的驚慌,一邊使了眼色給長樂身邊的兩個丫鬟,讓她們把長樂攙進屋去,長平一邊走上前拉著清遠翁主的胳膊低聲說道:「娘,我好怕……」

    長平眼中的驚慌,並不比長樂少,此刻攙著自己胳膊的手,也輕微的顫抖著,清遠翁主忍下眼中的淚意,摟著她進了含香院的正屋。

    一身衣服整齊乾淨,除了少了腰間掛著的荷包,與上午她出門前相比並無差異,清遠翁主看著一向嘰嘰喳喳鬧個不停的女兒沉寂如斯,方才橫在心裡的怒氣,也隨著那一巴掌頓然消失,眼裡的淚,也一瞬間滑落。只覺得心口上似是被人紮了一刀一般的疼痛。

    「思涵……」

    將長樂摟在懷裡,清遠翁主溫熱的臉頰貼在她的臉上,只覺得一片冰冷。

    「思涵。都是娘不好,娘該帶你一起出去,該多派幾個人跟著你。思涵,你跟娘說說話好不好?思涵……」

    看著一眼茫然看著前方。仿若毫無知覺的長樂,清遠翁主愈發哭的肝腸寸斷。

    「夫人,先扶小姐去沐浴梳洗一下吧,好好的睡一覺,等明日醒了,興許能好一點。」

    身旁,長樂的丫鬟文竹輕聲說道。

    點了點頭。清遠翁主輕輕的拍著女兒的背,唱著小時候哄她睡覺時的童謠,不一會兒,長樂郡主的眼中,流出了兩行淚水。

    熱水注滿了木桶,水面上,還飄著長樂郡主喜歡的薔薇干花,文竹走到床榻前看了一眼清遠翁主,方上前攙起長樂郡主的胳膊,欲服侍她到屏風後沐浴。

    微微掙扎了一下。長樂郡主甩開文竹的手,低聲說了句「我自己洗」,便閃身進了屏風後。

    猶豫著看著清遠翁主,見她搖了搖頭。文竹沒再跟上前去。

    「娘,我沐浴完就睡了,您先回屋去歇著吧……」

    屏風後,傳來了長樂郡主清冷的聲音。

    知曉她心裡混亂,清遠翁主沒再堅持,低聲囑咐了文竹等人小心伺候著,她牽著一直站在身旁抹淚的長平郡主出去了。

    蒸騰起的水汽,染紅了長樂郡主的臉頰,可她仍舊覺得渾身發冷,抱著膝蓋坐在浴桶裡,牙齒打顫的聲音,清晰的在耳邊響起,長樂郡主一皺眉,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想起有人輕佻的捏了自己的臀部,想起暗室裡那個叫紅娘的女人將手伸進衣服觸摸自己,長樂郡主登時覺得喉頭犯慪,猝不及防的趴在浴桶邊,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可除了早起出門前用了些粥,已一整日未進食了,此刻吐出的,卻全是酸水。

    「郡主……」

    不敢進來,文竹著急的在外面喚著。

    「我沒事,你們別進來。」

    無力的說完,長樂將整個身子浸在了熱水裡,直到頭也埋進了水裡,憋了一會兒喘不上氣來,才掙扎著站了起來。

    伸出手將浴桶外木架上的胰子拿來,長樂郡主動作劇烈的狠狠的往身上擦著,尤其是被人碰過的那些地方,直到擦得紅腫微微的透出了血絲,陣陣的痛感襲來,她才無力的垂下手,坐在了浴桶裡。

    「鈞哥哥……」

    頭髮上的水,連同長樂郡主的淚水一起,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水面上,分不清到底哪是淚哪是水,長樂郡主捂著嘴,嗚咽著哭了起來。

    若是時光可以倒流,她寧願今日她從未出過翁主府。

    廟會上的小插曲,並無過多的人知曉,除了初八那日攬香閣的紅娘得罪了不知名的貴人被囚禁了起來,攬香閣被迫關門歇業以外,都城內再無大的動靜,大街小巷裡,洋溢著的仍舊是濃濃的年味兒。

    一轉眼,正月十五便過完了,十六日一大早,帶著給賀婉茹淘置來的一堆小玩意兒,慕嫣然坐進宮裡來接她的馬車,如平日裡一般,開始了伴讀的生活。

    除了準備給賀婉茹的禮物,慕嫣然還準備了兩份回禮給皇后和宛貴妃,除夕那夜,要不是她們,自己如今會是什麼模樣,慕嫣然不敢多想。

    送給皇后的,是慕嫣然自己繡的梅蘭竹菊四君子的炕屏,送給宛貴妃的,則是十二條打好的絡子,雖都很簡單,卻是自己親手做的,想來她們也不會嫌棄。

    芷蘭閣裡,長樂郡主一如往常的驕縱,可一雙眼睛,已沒有了往日的靈動,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一股陰森森的寒氣,賀婉茹瞟了幾眼,便遠遠的縮在了慕嫣然身旁,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和她說話。

    慕嫣然心內知曉,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般,依舊我行我素,禮儀課,一切都正常的如從前一般模樣。

    午膳在漪蘭宮,繪聲繪色的將廟會上的各種趣事講給宛貴妃和賀婉茹聽,見她們眉開眼笑的開懷,慕嫣然覺得心裡暖暖的舒心。

    下午的繡藝課上,並未如從前一般佈置作業,陳小蝶將這一年間各人的繡品懸掛起來,從頭到尾的講解了每個人的進步或是不足之處,講完,她看著四個女孩兒們說道:「繡藝不像禮儀,勤加練習便會有成果,三分靠天賦,七分靠努力,所以,今年開始,下午的繡藝課,每旬授課一次,其它日子,你們便自由發揮吧,每旬授課那日將自己最近的繡品帶來,我會各自指點。」

    說罷,除了賀婉茹和長平郡主面色歡喜,慕嫣然和長樂郡主,卻都一臉平靜。

    散了課,慕嫣然拽著賀婉茹的手朝外走,走了沒幾步,便被長樂郡主喚住了。

    想著午休時聽院落裡的小宮女們閒言碎語的猜測慕嫣然到底會是煥王妃還是襄王世子妃,長樂郡主覺得心裡像是冒火一般的仇恨,恨不得慕嫣然就在自己面前,好讓她衝上去一把撕碎了她那張臉。

    「慕嫣然,我有話要問你。」

    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慕嫣然,長樂郡主的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凜然。

    「長樂,你做的好事,別以為沒人知曉,如今還這麼張狂?」

    一直都看不慣長樂的為人處世,想及除夕晚上的事長樂郡主興許也有份,賀婉茹一臉怒氣的瞪著她說道。

    面色一白,長樂郡主卻頓時想到了那個恥辱的夜晚。

    「長公主殿下的話,長樂聽不明白呢,殿下不如說的明白些。」

    破釜沉舟的說著,長樂郡主緊緊的看著賀婉茹。

    一想到那夜慕嫣然被淑妃逼迫的在眾人面前無語落淚,賀婉茹就覺得像是自己被人欺負了一般,此刻見長樂郡主這個罪魁禍首比從前更囂張,賀婉茹愈發氣不打一處來。

    「你敢說除夕晚上的事,你沒攙和?」

    攥著小粉拳,幾步邁到了長樂郡主身前,賀婉茹皺著鼻子厲聲問道。

    眼中憤怒,長樂郡主的心裡,卻是暗暗的長舒了一口氣。

    撇過頭看了慕嫣然一眼,長樂郡主話語軟下來看著賀婉茹反問道:「長樂只不過有個疑惑,想請慕小姐為長樂解惑而已,殿下如此,難道長樂能吃了她不成?」

    遇強更強,遇弱便弱,賀婉茹便是這樣的性子,此刻見長樂郡主放低了姿態,賀婉茹也不好太過強勢,不滿的斜了她一眼,賀婉茹轉過頭看著慕嫣然說道:「嫣然姐姐,我在外面等你,若是長樂欺負你,你便大聲喚我……」

    賀婉茹的話,引來了慕嫣然的甜甜一笑,點了點頭,她目送著一臉不甘的賀婉茹踏出了芷蘭閣,一旁,長平郡主也在姐姐的目光注視下,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郡主有話直說吧……」

    瞟了她一眼,慕嫣然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正對著她說道。

    「慕嫣然,若我說,除夕的事,並不是我做的,你可信?」

    看著優雅的坐在那兒的慕嫣然,長樂郡主頓時覺得相形見絀,從前旁人誇讚自己的話語,如今想起來,竟都似是暗諷一般,讓她覺得難堪。

    冷笑了一下,慕嫣然反問道:「這樣的話說出來,郡主自己信嗎?」

    被慕嫣然的問話驚住,長樂郡主一瞬間頓在了那兒。

    「我……我沒有要設計陷害你,我只是想讓智哥哥幫我欺負你一下,讓你出醜便可,我沒有想要害的你失了清白,我沒有……」

    不知想起了什麼,長樂郡主的話語,有些語無倫次。

    「郡主若是想問這個,嫣然已經回答過了,若再無其他事,嫣然告退。」

    屈膝行了禮,慕嫣然打算朝外走,擦肩而過的時候,卻被長樂郡主拉住衣袖,耳邊,傳來了長樂郡主帶著一絲忿恨的聲音:「慕嫣然,你一定要與我作對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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