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截止到她昏迷前的那一刻,她都看到了什麼?
現在想起來,天真的身體還是不可抑止的顫抖著,她現在真的很想知道,霍焰他到底怎麼了。
「天真,你答應我不能激動,好嗎?」
黎天戈覺得現在讓她知道這個事實真的很殘忍,可是如果不告訴她,那會更殘忍。
「霍焰半年前回來的時候,他就活不久了……」
黎天戈艱難的開口說道,「你中了mars注射的冰/毒,無藥可解,只有半年不到的性命,現在,他……」
「他的時間,到了?」
天真接替著黎天戈說不出口的話往下說著,晶瑩的淚水就這樣從她眼眶中掉落了下來,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去擦,她仰著脖子,滿含期望的看著黎天戈。
他實在不忍心再給她致命的打擊了,黎天戈心疼的握著她的手然後將她擁進了懷中,「天真,我和你一樣難過,但是我們現在誰也沒辦法救他!」
他看到過霍焰毒性發作時的樣子,是真的很恐怖,都把唯一給嚇哭了,而他什麼也幫不了他。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天真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她這個妻子當的可真失敗,她那麼想要和霍焰同生共死,可是他從來都是把她和唯一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而對自己的生命卻置之不顧。
連黎天戈都知道了,她被一直被瞞著,半年前回來他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可是在她面前,他卻從未透露過半點風聲給她。
天真的指甲都掐進了自己的肌膚裡,霍焰怎麼能對她這麼狠呢?
「天真,你懷孕了,要我們怎麼告訴你這個事實?」
黎天戈知道她會傷心,會難過,甚至想會隨著霍焰離去,可是現在她同樣也放不下剛出生的孩子。
「天真,堅強一點!霍焰他並沒有離開你,他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不要哭了好嗎?」
黎天戈怎麼安慰她都沒有用,天真真是恨死了自己的粗心大意,她每天都和霍焰生活在一起,不到六個月的時間,她卻從來都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天真趴在黎天戈懷裡痛哭不止,原本躺在床上的小傢伙似乎被天真的哭聲給感染到了,還沒睜開眼睛,他就張開了小嘴,然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還是小傢伙第一次開嗓子,那樣的哭聲很洪亮,天真一聽到他哭,她連忙擦了擦眼淚轉身去抱他。
看到小傢伙睜開眼睛,那雙和霍焰一樣墨綠色的眸子時,天真心裡更加傷心了。
「寶寶……不哭不哭,媽媽在這裡……」
天真手忙腳亂的哄著他,那雙迷人的眼睛裡流出來的眼淚掉落到她手背上,天真也想跟著哭了。
小傢伙或許是餓了,在嗅到媽媽身上的奶香味時,他已經探著一個小腦袋,自動的朝著天真胸口尋找起了食物。
天真反映過來之後連忙將自己胸口的衣服解開,小傢伙兩隻手都欺了上來,小嘴巴一撇,就直接抱著天真的胸/部吮吸了起來。
有點疼,有點脹,天真皺了皺眉,黎天戈並不避嫌的看著這一幕,只是感慨母愛的力量真是偉大。
天真抓著小傢伙的一隻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小傢伙吃的很賣力,另一隻小手在空中亂揮舞著,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天真近乎癡迷的盯著他的那雙眼睛,真的很像霍焰,還有那五官,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唇瓣,每一處都是那麼的像……
看著看著,天真又忍不住紅了眼眶,摸著小傢伙柔軟的手,還有他身上的奶香味,天真的眼淚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滴落到小傢伙臉上的時候,小傢伙嘴停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天真,然後又快速的吮住了天真胸前的果實。
小傢伙吃飽喝足之後又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黎天戈將他抱過去放在了旁邊的小床上,天真卻已經掙扎著要下地了。
「我要去看看他……」天真連站都還沒能站穩,黎天戈連忙扶住了她,有些嚴肅的呵斥著,「天真,你別再折磨我了,行嗎?」
「哥,再讓我看他一眼!我知道他還沒死,他不會死的!」天真以手掩面,然後低低的哭泣了起來,「他不會那麼狠心的丟下我的,不會丟下寶寶的……」
他還沒有看他們的孩子一眼,他說過的,要守著他們的孩子出生,當一個好爸爸。
天真好怕他又會像那次一樣突然失蹤,她必須要看到他,看到他才能安心。
「哥,你帶我去見他吧!要不然我自己去找他!」
天真推開他就要往外衝,黎天戈頭痛的撫了撫額,然後制止了她,「好,你別亂動,我抱你過去!」
說著他就已經打橫將天真抱起走上了樓上的重症病房,霍焰被送來醫院一直都是昏睡著的,雖然還有氣息,但他整個人已經呈假死狀態了。
醫生對這樣的情況也有些束手無策,他體內的毒性好像已經浸入了四肢八駭了,就連醫生都束手無策,醫學上都不能解的毒,還有什麼希望?
推開那扇門的時候,黎天戈就將天真放下了,病房裡面有點黑,天真只看到床上躺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你跟他說會話吧,我就在外面!」
黎天戈體貼的將門關上,天真慢慢的朝著他身邊走過去,每靠近一步,她都覺得自己的心貼近了他一分,直到看到他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霍焰躺在病床上,除了臉色異常蒼白之外看不出哪裡有傷痛,可是他的眼睛緊緊閉著,好像沒有了一點生氣。
「霍焰,霍焰,我來了……」
天真一開口,眼淚又快速的流了下來,她握住他被單下的那隻手,發現他的身體好冷,冷的像是十二月的寒冰一樣,可是她將手指探到他鼻息下的時候發現他有氣息,天真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