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眼睛痛的厲害。
眼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流滿了淚,在她昏迷的時候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淚。
她伸手摸了摸,手心間一片濡濕。
心裡突然間好痛,好像那裡空了一塊地方,那種失去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就像是當初黎天戈離開她時,那種痛到極致的悲傷襲滿了她整個胸膛。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記憶回到出事之前,霍焰將車開下了山,他是想和她一起毀掉。
那麼現在,是霍焰出事了嗎?還是唯一?
一想到那兩個可能,天真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管是他們其中的哪一個出了事,她都會崩潰的。
雖然她說恨霍焰,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死了之後她會怎麼樣。
霍焰是她深過的男人,唯一是她最割捨不下的人,她不能再一次的承受那種失去最重要的人的嗜骨之痛了……
「霍焰,如果你出了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天真拔下手裡的針頭想要下床的時候,身體一個虛軟,她差點就栽倒在上,她努力的扶著床沿才站定了身體。
除了額頭和手臂上有些擦傷之後,她幾乎沒受什麼傷。
霍焰那麼瘋狂的想要和她一起死,為什麼到最後他收手了?
天真的意識只停留在昏迷之前,所以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病房內空無一人,她扶著牆壁慢慢往外走的時候,查房的護士突然走了進來,看到天真的時候驚訝了一聲,「咦,你醒了啊?」
「和我一起出事的男人呢?還有一個孩子!他們怎麼樣了?啊?」
天真緊張的上前抓著護士的手,情緒有些失控的問著,因為害怕,她的嘴唇都在發抖。
「你冷靜一些!那個孩子沒事,不過那個男人傷的比較重,不過也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現在還昏迷著……」
護士的幾句話讓天真熱淚盈框,她鬆了手,嘴裡不停的喃喃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捂著心口鈍痛的地方,為什麼那裡卻還緊緊的揪著,疼的她好像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扶你到床上躺會吧,你的臉色好差!」
護士體貼的扶著她往回走,可是天真卻慘白著一張臉拒絕了,「不,我想去看看我的孩子!」
天真一臉的倔強,護士攔不住她,天真推開她要往外走的時候,卻發現門口處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追憶渾身都濕透了,而且還沾著血跡,他雙目中噙滿了太多天真看不透的東西。
憂傷,憤怒,無助,悲涼,在見到他的時候,天真還以為他哪裡受傷了。
「你怎麼了?」
他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天真被他看的有些害怕,追憶那一身的血紅,還有他眼底瀰漫著的那股複雜的情緒都讓天真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追憶,怎麼了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天真上前兩步,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手剛要伸到他面前,卻被追憶一把握住。
「黎天真,你為什麼要去見霍焰?」追憶看她的眼神狠戾的讓她害怕,他那般用力,好像要將她的骨頭給捏碎一樣。
他百般阻止,她還是那麼執意的想要去見那個男人!如果她沒有出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也不會出意外,義父也不會死!
可是明知道不應該怪她,追憶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發洩!
「是霍焰出什麼事了嗎?他不是……」天真腦海中冒出危險的訊號,追憶聽到霍焰的名字時,已經捏上她的肩膀將她抵向了牆壁,那樣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整天就知道霍焰!黎天真,義父死了——」
腮邊有淚水流下來的時候,天真拚命的搖了搖頭,心尖上那份揪痛終於找到了準確的源頭。
「不,不可能——」
「黎天真,我從沒對你說過謊,來見你的路上,義父遭人暗殺了,他連你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是帶著遺憾死的!」
追憶想起襲霸天臨死之前連眼睛都沒有合上他就恨,原本他就沒有多少日子了,那什麼那個人就不能等!
「你騙我!他才不會死!他答應過我的,要看著我結婚,他答應過我的!這不是真的!」
天真的聲音尖銳的劃過寂靜的病房,眼中那洶湧而出的眼淚像是開了閘的自來水一樣,天真的身體慢慢的滑下去,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你給我冷靜一點!義父的屍體還沒有火化,你跟我去見他!」
追憶又將跌坐在地上的天真給拉了起來,她瘦弱的身體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在追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揚起手就去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胡說,你閉嘴!我不聽我不聽!他不會死,他不會死的……」
她一定是在做夢,她的頭好疼,她寧願現在的自己是沒有了意識的,也不要讓她知道這麼殘忍的真相。
襲霸天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說會親手挽著她將她交到追憶的手上,他說會等到她結婚的那一天才會沒有遺憾,只是過了一夜功夫,他怎麼就死了呢?
「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天真抱著脹痛的腦袋往牆上撞著,等她清醒了之後一切又會恢復到原樣了。
她笑著,下手越來越重,她要清醒,清醒之後就會發現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了。
她會乖乖的聽爸爸的話嫁給追憶,他們的婚禮也沒幾天了,他一定在跟她開玩笑的,襲霸天也是在懲罰她去見了霍焰,所以他生氣了,一定是這樣……
看著天真那自殘的讓人心痛的行為,追憶直接拽過她盈弱的身體在她後頸上重重一劈,隨後她就乖巧的暈倒在了他的懷中。
「對不起,天真!
追憶撫摸著她慘白如紙的臉孔,明知道這件事發生之後最痛苦的人是她,他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指責她,他心裡的恨,他會撫平,哪怕是以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