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進了工作室,蘭澈溪很輕易便發現了眾人自以為隱晦的觀察,她也不以為意,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因為今天林肆不像昨天一樣有其他事要忙,所以,很自然的,他大半的時間都花在了陪伴蘭澈溪上,也讓眾人又更多的機會觀察兩人。
終於,半天下來,工作室的眾人不得不承認一件事——自家室長和影帝練習生在冷戰三年後直接跳過曖昧期進入了熱戀期······
這樣一件詭異的,沒有預兆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最適應不了這種情況的是簡楊、曲東然和蘇洋洋,他們三人心裡都憋了一口氣,吐不出嚥不下去,別提多難受了。
尼瑪當初他們反對兩人在一起時,沒等他們有所動作,那兩人就突然開始冷戰了,等他們覺得看兩人冷戰太過彆扭,開口妥協的時候,兩人我行我素,等到他們慢慢習慣這種冷戰,覺得一直這樣也不錯的時候,這兩人又不打一聲招呼和好了!
這算什麼事?不帶這麼玩人的!三人滿是怨念。
蘭澈溪對此一無所覺,她這兩天正開始向塗喜和江崇他們詢問練習生們對鷹隼新星大會所做的準備。
「還行,除了侯翔承等有過經驗,年齡比較大的孩子,年齡在許藝以下的孩子都過於理想化、完美化,不切實際,估計要栽個不小的跟頭
江崇的意思和塗喜差不多,不過他表達的方式要更直接一點。
—「連基礎動作都還沒有學紮實呢,就打算挑戰高難度動作了,這是不自量力呢還是好高騖遠?」
對此,蘭澈溪點了點頭沒有發表意見。
「你不打算提醒一下?」塗喜有些猶疑地問道。
「不用了。」蘭澈溪搖了搖頭,「要真正摔疼了才會知道走路要腳踏實地,我們提醒了,他們也僅是知道,沒有深刻的印象。」
「而且·他們年齡還小,失敗一次就當買個教訓,反正鷹隼新星大會每五年就會舉辦一次,以後會有機會讓他們一雪前恥。」
沒有經歷過風雨·是長不成參天大樹的。
聽她這樣說,江崇和塗喜都抽了抽嘴角,想得太遠了,連失敗後的事情都已經考慮好了……
不過,兩人對蘭澈溪的話都是認同的,就像迷燈他們,工作室的眾多老師手把手教導他們·讓他們通過努力訓練獲得強大的實力,卻從來都是讓他們自己面對艱險磨難,而不是利用財勢幫他們掃清路障,削弱他們成長的可能性。
「對了,這次參加鷹隼新星大會,就由你們這些老師跟著去吧,也算是檢查一下教學成果,順便·也和那些經紀公司的工作人員交流下經驗,取長補短。」想了想,蘭澈溪又道·閉門造車是不可取的。
這次之後,蘭澈溪就一點也不過問鷹隼新星大會的事了,完全就是任孩子們自己發揮的態度。
剛將一張青雲箋專輯的後期製作弄好,蘭澈溪正打開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看到林肆從外面進來。
「怎麼了?」
「之前的事我大哥查出眉目了,我們過去聽聽。」
林肆幫她將風衣披上,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拉著她去了傳送台。
看著眼前變幻的場景,蘭澈溪心中歎息,雖然對事情的後續有些好奇·但她是真的不打算再攙和了啊……
但是林肆······蘭澈溪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總是想將所有都和自己分享。
對此,她既高興又無奈,當然,高興要更多。而且,這樣的好習慣·她打算讓林肆繼續保持下去。
還好手上沒有急需完成的工作……她這樣慶幸著。
還沒有進林家,他們就在門口看到兩輛懸浮車,明顯是有客人在。
是董家的人還是林侗生父那邊的?
心中這樣疑惑著,兩人腳步沒有遲疑地走進了林家。
果然,客廳中,除了林謙和林侗,還有董寄珍和兩男一女三個陌生人在,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和董寄珍坐在一起,另外一男一女坐在對面,看氣氛應該是熟識,從外貌上看明顯有血緣關係。蘭澈溪轉頭疑惑地看向林肆,卻見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大變。
「沒事。」注意到蘭澈溪擔憂的注視,林肆安撫地對她笑了笑,低聲道:「坐在董寄珍身邊的是她父親董卓然,他們對面兩個······」頓了頓,「女的叫林薔,男的叫林豪,是一對姐弟。」
「姓林······是林家的旁親?」蘭澈溪低聲疑惑地問。
「不是。」林肆微微搖頭,「他們是董詩媛和第一任丈夫生的兒女。」
董詩媛?
蘭澈溪慢了半拍才想起董詩媛是林肆的繼母,那個當初被反叛者利用當槍使,害得林肆失蹤的繼夫人。
因為是內部處理,她倒是不知道董詩媛的下場,也沒特意去探查。
她原本還有疑問,但客廳中的人都注意到他們了,他們也不好再旁若無人地繼續竊竊私語下去。
「大哥。」林肆叫了一聲,然後對著其他人淺淺一個頷首便算作打招呼了。
「日安林侯爵,日安老公爵,日安諸位。」蘭澈溪微微頷首。
董卓然早早就將自己的公爵爵位傳給了董寄珍,照理蘭澈溪是應該單獨問候她一聲的,卻將她歸在了「諸位」之中,對她的不待見昭然若揭。
對此,董卓然歎了口氣,董寄珍本人也不敢有一絲意見,三年前蘭澈溪對她不客氣的斥責似乎讓她有了陰影,以至於這會看到蘭澈溪眼中不由自主便出現一絲膽怯和尷尬。
「日安桑榆冕下。」
「日安竟軒冕下,日安桑榆冕下。」
包括林謙在內的六人都站起身有禮地問候。
眾人落座,蘭澈溪才有心思去打量那陌生的二男一女。董卓然是個面容深刻俊朗的男人,金色本是一種張揚耀眼的顏色,但在他身上,卻讓人感覺到一種沉澱的穩重堅毅,以他的幻能等級和年紀,照理容顏應該還保持著成年時的風華,可他臉上雖然沒有出現皺眉,卻讓人真切地感覺他老了,那雙眼睛滄桑而疲憊,眉宇間也有著淡淡的郁色。
顯然,董寄珍這樣一個不省心的女兒讓他操了不少心,如今已有些不堪負重了。
再看林薔和林豪,林薔容貌嬌美,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雖然和蘭澈溪沒辦法比,但至少能和雲蒂拉打個平手了,林豪也很帥氣,渾身透出一種少年人的朝氣和活力,從靈動的眼眸不難看出他的性格很活潑。
「林謙,你之前在視訊中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最先開口的是董卓然,他的聲音低沉和煦,語氣很是困惑。
「就是字面意思,林侗不是林家的孩子。」頓了頓,他要補充道:「或者,應該說不是我和阿肆任何一人的孩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侗的腦袋始終低低地垂著。
在這之前,林謙已經找了個時間心平氣和他交談過一番了,他也已經知道了當初自己媽媽做的事,以及自己未知的生父。
他不是林家的孩子……
那次談話讓他的世界一下子分崩離析,看不清眼前的道路,茫然無措。
相比林侗,有三人的反應非常激烈,董卓然長長歎息,董寄珍驚愕茫然,以及……林薔的驚恐。
董卓然和董寄珍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發現,林侗低著頭沒有看到,林豪根本沒有去關注自己姐姐的表情,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他覺得不管林侗是不是林家的孩子都和他沒有關係,對林謙他們的談話也沒去在意。
但是,心緒冷靜的林謙、林肆和蘭澈溪卻將林薔的表情收入眼底。
「你······你什麼意思?」回過神來,董寄珍第一個想法是林謙想要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以此獲得桑榆冕下對林肆的原諒。「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承認我當初做下了錯事,但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因此遷怒他,為了私利否認他身上的血脈!」
相比她的激動,董卓然的表情很平靜,他瞭解林家人的行事,絕對不會出言無狀,他既然這樣說了,只能說明······這是真的。
果然,接下來林謙就拿出了幻能基因檢測儀,做了一番說明,然後現場在自己、林肆、董卓然、董寄珍、林薔和林豪身上分別演示了幾回,以證明幻能基因檢測儀的準確性。
緊接著,他便和上次一樣分別檢測了一下自己和林侗,林肆和林侗的血緣關係。
結果自然和上次無異,不論是林肆還是林謙,都不是林侗的生父。
「不可能,怎麼可能···…」董寄珍驚住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幻能基因檢測儀上佈滿裂縫的虛影。
林謙沒有理會他,繼續道:「幻能基因檢測儀有著很大的局限性,在目標太大的情況下,要找到林侗的生父無異於大海撈針。因此,我選擇了加大力度調查董寄珍可能懷上林侗那段時間的行蹤,將得到的情報進行排除法處理,最後得出結論—-—那段時期,董寄珍並沒有在林家和董家之外的地方和人發生過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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