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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敦煌遺書 第一百章 一世人兩兄弟 文 / 流浪的法神

    第一百章一世人兩兄弟

    「鄧哥!」

    「小龍!」

    ……

    「老李,拿酒來!」馬鐵心扶住雙目緊閉的鄧龍大喝道。

    李康愷摸出腰間的酒袋,解開木塞,往鄧龍嘴裡倒去。

    「他奶奶的!」李康愷雙目通紅,狠狠的把酒袋砸在地上,酒袋早已乾癟,已是滴酒不剩。一路闖來,這最後一袋酒早已經喝的一乾二淨。

    原來鄧龍為了抵抗靈力遠遠勝過自己的親王,早已是支撐不住,全憑自己的意念在苦苦支撐著,適才在充滿邪力的金棺血液中搜尋黃金鎖,邪氣入體,此刻再也支撐不住。

    「呼」的一聲,整個石墓突然刮起一股陰風,所有的燈盞被這股陰風一吹,盡數熄滅。

    石墓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陰風一閃即過,石墓中靜的嚇人。

    「卡嚓」李康愷警覺的把槍上膛,手心裡冒出了層層冷汗,段宇軒沉重的呼吸聲就像鐵錘一般重重的敲在心上,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小段,沉住氣!」李康愷手搭在段宇軒的肩頭,冷冷道。

    「李大哥,我不怕,不用擔心我。」段宇軒小聲道。

    「小段,你把黃金鎖拿好,咱們順著原路返回,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馬鐵心拾起地上的黃金鎖遞給段宇軒,把軍刀別在腰間,抱起鄧龍朝出口走去。

    馬鐵心清楚的知道,在這神秘莫測的妖樓之中,沒有精通異術的鄧龍,實在是寸步難行。

    腳下不時傳來踩在那些乾枯的骷髏上傳來的劈啪聲,沒有人知道黑暗中潛伏著什麼,也沒有人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真是抱歉……」段宇軒雙手合十,不斷的小聲祈禱著。

    火折子昏暗的光亮在這黑暗的石墓中,所照之處不過一米左右的距離,李康愷持槍的雙手早已經濕透,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鼻樑滴到嘴角。

    「吱吱!」一聲怪叫,一個碩大的黑影從腳下一閃而過,段宇軒猛的跳了起來,怪叫一聲,手中的火折子也差點撒手拋掉。

    李康愷與馬鐵心同時大驚,高度緊張的神經緊繃至了極點,李康愷雙槍輪轉,對著竄過去的黑影,毫不猶豫兩個點射,那黑影直接被打翻在地。

    「老李,什麼東西?」馬鐵心問道,聲音略有些顫抖,這石墓中確實太恐怖了,比起戰場上的槍林彈雨更加的讓人有一種摸不透的神秘恐懼,沒有人知道下一秒又會出現什麼稀奇古怪要人命的『鬼東西』,馬鐵心第一次覺得命運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所操控,偏偏又無能無力。

    李康愷接過段宇軒遞過來的火折子,走近一看,一隻巨大的老鼠,體型足足有老貓般大,四肢抽搐著,李康愷兩顆子彈準確的在這變異老鼠的腹部留下了兩個巨大的血洞。

    「是一隻老鼠,他奶奶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老鼠。」李康愷長吁一口氣,就著火折子點了一根香煙。

    「老鼠!一隻老鼠就能把你嚇成這樣,我真不明白小龍怎麼會答應你這麼膿包的人跟著來,我看段家到了你手裡也算是沒落了。」馬鐵心冷笑了兩聲,看著被嚇得臉色鐵青的段宇軒,猛的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我,我,對不起,馬大哥,我……」段宇軒還從來沒有馬鐵心如此大發雷霆,不由的手足無措,結巴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馬鐵心雙眼冷茫一閃,盯著段宇軒的臉,冷冷道:「我不希望的我的身邊有你這樣的膿包,如果你無法適應種種殘酷的磨練,如果經過了這麼多的歷練,你還沒有一絲長進,我會對你徹底失望,我建議你順著原路返回,留著你的小命去當你的段家世子。」

    段宇軒咬牙抬起頭來,迎上馬鐵心刀鋒般得雙目道:「我不是膿包,從這一刻起,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不會拖後腿,我不會再丟段家的臉。」

    說完,段宇軒拔出匕首,走到仍在抽搐的巨鼠旁,蹲下身子,大喝一聲,匕首狠狠的刺向巨鼠的頭顱。

    「從這刻起,我不會再讓人說我是個膿包!」段宇軒把血淋淋的鼠頭扔在馬鐵心的腳下,傲然迎上馬鐵心道。

    「好了,小段,我相信從這刻起,沒有人再敢說你是膿包!」李康愷拍了拍段宇軒的肩膀笑道。

    石墓中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馬鐵心皺了皺眉頭,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這石墓原本是密封甚至充滿毒氣的,又怎麼會來這麼一隻巨鼠呢?

    「老馬,不太對勁!」李康愷轉過頭來,滿臉的凝重。

    「我知道了,老李,那傢伙來了!」馬鐵心冷冷道。

    李康愷與段宇軒同時色變,誰都沒有忘記那恐怖的肉芝,上次鄧龍幾人在石窟中讓它逃掉了,沒想到這傢伙報復來的這麼快。

    肉芝速度奇快,對這石墓地形瞭如指掌,上次幾人拼盡全力卻也只能重創它,現在鄧龍又昏迷不醒,恐怕要制服它就更困難了。

    三人來到入口之處,入口離地足足有兩米多高,段宇軒舉起火折子,入口一片黑暗,陣陣陰風從裡面灌了過來,讓人透骨生寒。

    「下來容易,上去難!這樣我先上去,你們照看小龍。」李康愷把手槍別入槍套中,扔掉煙蒂道。

    「不!你們誰也別上去。」段宇軒拉住李康愷道。

    「為什麼?不上去難道在這等死嗎?」馬鐵心冷冷道。

    「大家想想,為什麼肉芝要扔一隻怪鼠下來探路,這石墓中的親王就是這肉芝千年前的主人,憑著肉芝對石墓的瞭解,你想它會看著它的主人被我們殺死嗎?」段宇軒道。

    「小段的意思是,肉芝不敢下到這石墓之中來?」李康愷反問道。

    「正是,你想想肉芝半人半怪的,親王這類人一向自視清高,怎麼會容許這樣的怪物踏入自己的寢宮,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石室中有讓肉芝害怕的禁忌,所以肉芝才會讓怪鼠探路,以確定我們是否還活著。」段宇軒道。

    「嗯,確實有道理,看來你小子確實有點進步,還懂得推理了。」馬鐵心讚許的點了點頭道。

    段宇軒笑了笑道:「還不是讓你老哥給逼的,我再不長進估計又得當膿包了。」

    「不好,照這麼說,肉芝已經知道我們還活著,親王已經死了,恐怕這畜生會不擇手段對咱們下狠手。」李康愷突然大聲說道。

    「目前這個石墓還算是安全的,我相信它不敢隨便進來,等小龍醒了,咱們再從長計議吧。」馬鐵心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入口,淡然道。

    三人選了一個乾淨的角落,坐著歇息起來,補了點乾糧。

    「小段,把火折子滅了吧,這東西現在珍貴的很。」李康愷打了個哈欠道。

    「嗯,趁著現在還是安全的,趕緊好好休息一會兒。」馬鐵心道,說完靠著牆壁睡了起來。

    李康愷看著有些驚訝的段宇軒笑了笑道:「奇怪吧!這是你的必修課之一,那就是無論在什麼環境都要隨時保持充沛的精力,該休息的時候要最充分的休息,忙活了這麼久,快睡吧。」

    段宇軒笑了笑,在這漆黑無比、散發著讓人噁心的血腥味的石墓,石墓頂上還有個恐怖的肉芝在虎視眈眈,要說不害怕那是騙自己的。

    「李大哥,我睡不著,你能陪我聊聊嗎?」段宇軒靠著石壁坐了下來,低聲道。

    李康愷點了一根煙,吸了兩口,緩緩道:「小段你知道嗎?你爺爺對你期望有多麼高嗎?你爺爺人稱盜墓之王,那是用隨時犧牲生命的代價換回來的,墓室中的危險比起戰場上更加可怕,因為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一些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多古墓是前人智慧的結晶,盜墓絕對不是個簡單活,不僅僅要求有無畏的膽魄,更需要高超的智慧。」

    「其實我知道當摸金傳人跟當殺手本質上區別並不大,對身體與膽識、智慧要求都非常高,殺手講求的是一擊必殺,不成功便成仁,而盜墓也是九死一生的活。我小時候曾在澡堂見過爺爺滿身的瘡疤,我知道那是拿命拿血打拼來的,我父親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肯接爺爺的班,我從小對古物與古墓有著濃烈的興趣,我更是爺爺唯一的希望,我不想段家到我手裡衰敗,所以我選擇了成為一名摸金傳人,直到現在我依然沒有後悔。」段宇軒道。

    「小段,我和小龍以及老馬答應帶你出來歷練,並不是全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你是塊未經雕琢的寶玉,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成為比你爺爺更偉大的盜墓之王,到了現在你應該不會再怪老馬對你的苛責了吧,老馬這人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他不過是想你快速成長起來罷了,其實他比誰都關心你,我想你應該感受的到吧。」煙頭在黑暗中,紅光一閃一黯,李康愷不禁想起了自己兄弟幾人一路走來,早已是肝膽相照,彼此深知了。

    「李大哥,我當然知道馬大哥是為我好,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擔心的是鄧哥,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段宇軒道。

    李康愷猛烈的吸了幾口,堅定道:「小段,我跟你說實話,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小龍為什麼要刻意去選擇忘掉道術,很多時候不願意使用異術,很多時候我曾一味的認為他是傻子,捨去簡單的方法不用,偏要去跟普通人一樣鬥智鬥力,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李康愷說完深深的長歎了一聲,小龍你的這番心思做兄弟的總算是明白了,你還是你,不管時間如何流逝,你依然是那麼的考慮別人的感受,為別人著想,一世人兩兄弟,此刻才算是明白你的苦心。

    「李大哥,我還是不太明白你這番話的意思,鄧哥捨棄道術不用,難道有別的深意?」段宇軒不解的問道。

    段宇軒笑了笑道:「小段,你覺得是你鄧哥厲害還是老馬厲害些?」

    段宇軒想了想,猶豫道:「我覺得鄧哥厲害些,在我印象中,好像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哈哈,看來你對你小龍這小子的印象遠遠比老馬要好啊,不過小段你現在聽著,讓我來告訴你一些事情。」李康愷笑罷,正容道。

    「老馬,在認識小龍之前,是整個世界最有名氣的殺手之一,綽號『青龍』,就是英國女皇、美國總統聽了這個名字心裡都得發顫,同時他是很多國家特種兵的高級顧問,死在他手裡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相比起來,小龍雖然精通異術,可是若是比起心狠手辣、一擊必殺他連老馬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我知道你為什麼覺得小龍厲害,因為任何人和他呆久了都會依賴他。」說到這李康愷停了下來猛的歎了一口氣。

    段宇軒摸了摸鼻子,不經意間才發現李康愷說的太有道理了,自己就不知不覺染上了鄧龍愛摸鼻子的習慣。

    「老馬是叱吒風雲的青龍,我曾經是上海灘的『名捕』,可是這些年來,我們雖然經歷了很多磨練,兄弟幾人生死與共,取得了一些名氣,可是我們心裡都清楚沒有小龍的異術我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們的傲氣已經漸漸的被磨平了,曾經不可一世、可以獨當一面的傢伙在小龍的異術面前全部黯然失色,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李康愷扔掉快燙到手指的煙蒂,長吁一口氣道。

    「李大哥,我明白前面你所說的話了,你說你明白鄧哥為什麼刻意放棄異術的苦心了,他是不想讓你們懷疑自己的實力,他不想讓異術掩蓋自己兄弟的光芒,他是想證明自己與你們一樣,他更怕異術沖淡他的兄弟之情。」段宇軒興奮的說道。

    「是啊,你說的對,小龍在法國幾年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才刻意去選擇遺忘道術,很多時候不肯使用異術,他知道我和老馬心高氣傲,無奈的是他處處靠異術解除我們的尷尬難堪,他知道我們的心裡絕對不好受。這麼多年了,也只有他依然會這麼考慮我們的心情,小龍是不會變的,他永遠保持著那個湘西少年淳樸的心境。」李康愷笑了笑道。

    「不過他錯了,一世人兩兄弟,我和老馬又怎麼會因為這個放在心上呢,只是又不便點破他的一番好意,哎,想來其實也是無趣之極。」李康愷歎了口氣道。

    「是的,一世人兩兄弟,我寧願不念這勞什子亂七八糟的咒語,甘願當兩位老哥的小弟與跟屁蟲,有時候想想,真想大吼一句,『去他媽的茅山術』。」鄧龍慵懶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了過來。

    「小龍!」

    「鄧哥!你醒啦!」

    李康愷與段宇軒同時驚呼道。

    「你們兩個大半夜的在這發牢騷,是個人都會被你們吵醒啦!」馬鐵心一翻身坐了起來,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太好了,他娘的這鳥地方待的憋屈死了,是時候出去了。」李康愷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有什麼比打開心結,自己的兄弟依然與自己並肩作戰更痛快呢?

    「小子,你過來!」馬鐵心打亮火折子,滿臉不悅的指著段宇軒道。

    段宇軒向李康愷射向求助的眼神,李康愷哈哈大笑,做出個無能為力的表情,段宇軒低著頭,摸了摸鼻子硬著頭走近馬鐵心,不用想兩個『栗子』是吃定了。

    「小子,你剛剛說老子和鄧龍這小子誰更厲害些,現在再說一遍給我聽聽。」馬鐵心鐵鉗般的大手抓住段宇軒的肩頭,板著臉問道。

    「這,這……!」段宇軒看著馬鐵心門神般得凶臉,不由的轉過頭,卻看見鄧龍與李康愷滿臉的壞笑,不由的暗罵這兩人太不義氣。

    「結巴個啥,快說!」馬鐵心冷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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