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洪耀邦之死（二）
洪門總堂，洪耀邦手中握著佛珠，脖子上帶著一個金絲小袋，裡面正是鄧龍送給他的金剛符。本來洪耀邦對鄧龍所說的還是略帶懷疑的，畢竟鄧龍還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不過洪南天堅決要洪耀邦帶上，多一物護身總是好的。既然兒子都這麼堅持了，再說了鄧龍那小伙子一臉的正義，估計也不是那種撒謊的江湖騙子，不然龐中和也不會把他列為上賓了。
洪耀邦閉上眼睛，手中的佛珠自然的轉動著，每當洪耀邦心中煩悶之時，洪耀邦總喜歡通過佛珠養神來平息自己的心情。斧頭幫的背後居然是林家樂，如果不是中和堂的龐中和告訴自己，自己肯定還不明白為什麼斧頭幫為什麼會發展的這麼快。林家樂既然敢支持斧頭幫吞併青幫，此人的狼子野心不得不防。洪門的某些舊制確實需要革新了，可惜自己已經老了，還好兒子爭氣，希望洪門到了他手上能夠發揚光大吧。
「老爺！心情煩悶嗎？」洪府管家褚振聲走了過來輕輕問道。一邊小心的替洪耀邦錘著背，褚振聲不愧是多年的老管家，這麼一錘，洪耀邦頓時覺得人都舒坦了起來。
洪耀邦私底下把褚振聲當做好兄弟，平時也是無話不說，畢竟跟著自己幾十年了，兩人共生死同患難一起到了今天也是不容易。洪耀邦歎了一口氣道：「老褚，你不知道，斧頭幫背後的主事人居然是上海灘的大亨林家樂！」
「老爺，你，你怎麼知道的？」褚振聲顫抖著問道，難道自己背叛洪門投靠林家樂的事情穿幫了？頓時心裡一陣後怕。
「老褚，你這麼緊張幹嗎？」洪耀邦驚訝的問道。
「沒，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對手太恐怖了，林家樂可是上海灘隻手遮天的人，是不是我們洪門得罪他了？」褚振聲馬上解釋道，看著洪耀邦那閃著精光的雙眼。如果讓他發現自己背叛了洪門，一拳下來自己哪還命在。不過老褚是個人精，從洪耀邦的話語中明白，洪耀邦並沒有懷疑自己。腦子一轉，趕緊解釋的天衣無縫。
「嗯，林家樂半個月後就要競選市長了。這個人有錢有地位，唯一不足的是缺乏幫派勢力以及租界的支持。而幫派和租界是唇亡齒寒的關係，所以他只要統一了上海灘的幫派勢力，洋人也只能依靠他來維持上海灘的秩序了，到時候黃百生想不下台都不行了。」洪耀邦閉著眼睛緩緩道，說完後長歎了一口氣。洪耀邦不愧是老江湖，迅速便把林家樂的動機分析透透徹徹。
褚振聲不得不佩服洪耀邦的推斷，幾乎完全正確，不愧是洪門的老大哥了。「嗯，老爺分析極是，如果我們和中和堂聯手那就是鐵板一塊，估計那斧頭幫也打不進來。」褚振聲邊錘邊思考著，老爺子這麼厲害，看來自己以後行事要小心點。
一講到結盟老爺子的眉頭一舒，笑了笑道：「如今兩大最強幫派聯手，我看就是林家樂再厲害也不見得打的進來。不過這段時間吩咐下面的熱鬧低調點，不要出去惹事。能避就避，尤其是不要和中和堂起衝突，現在兩家是盟友，再起衝突會破壞大局。」
「嗯，老爺，我會對下面的人交待的！」褚振聲道。
「哈哈，老褚辦事我放心，老褚把我煙槍拿來，煙癮來了。」洪耀邦哈哈大笑起來。
老褚趕緊走到後室，摸了摸懷中的火降粉，這倒是個好機會。不過自己跟了老爺子幾十年了，老爺子把自己當心腹，自己怎麼能下得了手呢。可是如果不下這個手，自己兒子以及自己的把柄都被林家樂握著，不完成這個任務，自己估計也沒活路。
一時間褚振聲陷入了困境，全身顫抖，不知道如何是好。「老褚，怎麼還沒拿來啊，我煙癮急啊！」外廳洪耀邦洪亮的聲音催促著老褚。老褚咬了咬牙，為了兒子，拼了。「老爺，我在換煙絲你等等啊，馬上就好！」褚振聲回應道。
褚振聲顫抖著從懷中掏出那包火降粉，把粉子灑在煙絲中攪拌著，顫抖著把伴了火降粉的煙絲裝進煙槍。長吸了一口氣，褚振聲平息恐懼的心情走到外廳。
「老褚，你現在也老了哦，若是換在以前，這事早就辦好了。」洪耀邦笑道。
「是啊，老爺，歲月催人老啊，來我給您點火。」褚振聲把煙槍遞給洪耀邦，盡量克制身體的顫抖，劃亮火柴把煙頭點亮。
「老褚啊，這煙怎麼有點香味呢，以前可沒的啊！」洪耀邦皺了皺眉頭問道。
老褚頓時全身抖了一下，不過老褚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趕緊低下頭道：「老爺，這是雲南的汪麻子昨天托人帶過來的，口味不中？我給您換掉吧！」
「算了，口味都差不多！」洪耀邦早已是煙癮難耐，猛烈的吸了起來，褚振聲就這麼看著自己服侍了幾十年的大哥把那袋混合了火降粉的煙絲抽了下去。
「哎，天氣熱了，人老了！抽袋煙喉嚨干癢難耐。」洪耀邦抽完煙袋，感覺全身發燙，本來現在是炎熱的夏季，洪耀邦以為是天氣原因，端起茶壺猛的灌了兩口。
「老爺，天熱，你早點休息，我去把王麻子那邊的漲給收一下！」褚振聲知道這是火降發作前得徵兆，哪還敢逗留，趕緊找了個理由開溜。
「嗯，你先去忙吧，別太累了，早點休息！」洪耀邦揮了揮手道，全身火辣辣的，褚振聲走了之後。洪耀邦只覺得全身乏力，頭暈目眩，兩眼直冒金花。洪耀邦知道自己的身體肯定是出問題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洪耀邦不敢讓下人知道自己生病，以免引起動亂，洪耀邦搖搖晃晃的走進臥室躺了下來。
洪耀邦沒開燈，直接躺在床上，房間內漆黑一片。脖子上的金剛符在黑暗中散發著耀眼的金光，透過真絲小袋傳了出來。洪耀邦只覺得脖子上金剛符散發出一陣冰冷舒適的感覺抵禦著體內的無名邪火，不多時一冰一火兩股能量在體內衝撞了起來，洪耀邦只覺得胸膛快要爆炸一般，一口氣接不上來，昏死在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洪耀邦顫悠悠的醒了過來，洪南天以及一些長老都站在床前，見到洪耀邦醒了過來，都趕緊衝到床邊。「爹，你這是怎麼了？」洪南天急切的問道。
洪耀邦剛想說話，喉嚨一陣發癢，張嘴吐了起來。床單上到處都是濃黑腥臭的污血，這麼一吐之後，洪耀邦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起來，先前那股憋悶完全消失了，掀開被子，洪耀邦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坐了起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符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