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去去看看
二人如今已經是朝廷中樞核心。姬丞相掛冠求去之後,鎮國公順利地頂了這個位置。而錦衣雄則是兼任了樞密使一職。
緒方帝看完遺詔之後,苦思了半天之後領會了乾隆皇的意思。此時他已經真正的融入了皇帝這個角色當中,畢竟帝皇之家,見識才學不是比之常人不知道要勝過多少。
乾隆皇的遺詔看上去極盡榮寵於上官龍飛,但又何嘗不是關住諸葛龍鳳這只猛虎的鐵籠。這樣既避免了乾隆國陷入動亂的危機,還因上官龍飛的存在威懾了其他二國。畢竟只要上官龍飛還在乾隆國,名義上還是屬於朝廷的,若是乾隆國有什麼危難,上官龍飛的性子想必也很難袖手旁觀。
而讓上官龍飛的後裔繼承爵位,世襲罔替。後世繼位的皇帝若是手腕強硬,則隨時有辦法進行調整,逐步將西南西北收回朝廷中樞的管理。
是以如今上官龍飛以雙親王之尊與紫靈公主聯袂返京,緒方帝也是派出強大的內閣陣容前來迎接。京都之內,凡是沒有丁憂告病的三品以上重臣,全部都來齊了。
錦衣雄與鎮國公見到上官龍飛到來,急忙與六部尚書一齊迎了過去,他們心裡本來也對上官龍飛有所敬服,只是雙方的立場不同,畢竟人都是自私的,一切為了自己才是正道。
上官龍飛右手擺動,示意隊伍停止下來。而自己亦是跳下馬來,迎了上去。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看來緒方帝的氣量大了不少,對上官龍飛也極其的熱情與尊重了起來,單單從錦衣雄與鎮國公親自十里外相迎,就是一個事實。
錦衣雄滿臉肅然,而鎮國公亦是好像忘了在邊城被上官龍飛羞辱一般,招牌的一臉正氣又燦爛地掛在臉上。畢竟太上皇皇大行,任是誰都不敢在公眾之處展現笑容的。
「恭迎王爺與公主返京!」錦衣雄與鎮國公率六部尚書先行了一禮。按照爵位品級來說,上官龍飛如今實在是僅次於皇帝。這雙親王的爵位同時加於一人身上,在青色大陸上也是絕無僅有的。所以百官行的禮比對紫靈公主所行之禮更重一些。
「列位大人太過客氣了!」上官龍飛嘴裡雖是如此說道,但是身子就是不避,坦然受了一禮。
無風先生無官爵在身,所以下了馬之後,便靠著馬車靜立一邊。紫靈公主與姬語嫣此時都不宜出面,所以還是呆在馬車之中。
而姬丞相雖然已辭官遠去,但還是有爵位在身,所以當下便一掀馬車簾門,下了馬車與錦衣雄等互為行禮。
幾人表面一團和氣,又相互說了一些場面話,接下來便紛紛坐上馬車,與上官龍飛的隊伍緩緩並行。而其他官員只是來充場湊數的,連上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亦是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
此時已經是臨近京都,所以不宜急行,這十里路倒是也費了半個時辰。其間有一些見過上官龍飛的百姓望見上官龍飛回京,而且還是在眾多大臣的陪同下,都好似驚呆了一樣,紛紛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四處傳播。
於是,很快地,上官龍飛返京的消息便在京都傳開了,許多因為乾隆皇駕崩而趕到惶恐不安的人們,都為這個消息感到興奮。
上官龍飛是什麼人,乾隆國的擎天大樹,百戰百勝的不敗軍神,他安然回歸京都,讓前一段的許多謠言不攻自破了。
對於乾隆國朝野來說,自然是樂意看到上官龍飛與緒方帝能夠和平共處,哪怕是表面上的,亦是會讓人覺得心安。而這一點,也在乾隆皇當時的算計之中。他料定上官龍飛在得知自己駕崩的消息之後,一定會重返京都弔唁,只要上官龍飛現身京都,那麼就能在很大程度上穩定京都的局勢民心,讓乾隆國不會因為自己的駕崩而陷入混亂當中。
當行進的隊列愈靠近京都之時,駐足圍觀的百姓們越來越多了,而且還有許多女子也不顧羞澀的出來一睹上官龍飛的風姿。所以上官龍飛等人前往皇宮有拖延了一點時間。
李文生率著五千騎兵則在城外駐紮,靜候上官龍飛的將令。文武百官將上官龍飛迎到皇城口,便完成人物,各自回衙門處理公務去了,只餘錦衣雄鎮國公與六部尚書。
上官龍飛又見到威武高聳的皇城,憶起當日浴血皇宮的情景,不禁感到萬分奇妙。而紫靈公主在馬車內也從眾人的談話中知道已然到了皇宮,當下再也忍不住哀傷的心情,一掀馬車簾門就跳了下來,錦衣雄與鎮國公見紫靈公主出現,慌忙行禮。不料紫靈公主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雙手略提衣裳,便朝奉先殿狂跑去。
按照祖制,皇帝大行,其遺體要以秘法保存停放奉先殿七日。而繼任的皇子則必須要在奉先殿守靈七日,一日一食,還只能吃素。七日之後再將大行皇帝運往帝陵安葬。
此時方是第五日,緒方帝還是在奉先殿當中。紫靈是皇室公主,自然知曉這些。雖然她逕自跑完奉先殿有些於法不和,但亦是沒人說什麼。畢竟青色大陸講究的是仁孝治天下。雖然這世上不仁不孝之人還是有一些,但是至少在表面上都要裝出個樣子來。
上官龍飛見紫靈公主跑的匆忙,正欲追去,返念一想,皇宮是紫靈公主的家,也不怕迷路什麼的。太監公主們也都知道這位五公主的厲害,自然沒有會在這個時候去自討苦吃。
「你先將小姐送回府中!」上官龍飛淡淡地吩咐駕車的親衛。口中的小姐自然是姬語嫣了。雖然她此時也在馬車之內,可是還是不宜露面!而馬車之內居然還有女子,錦衣雄與鎮國公不由在心中暗自揣測。
鎮國公對上官龍飛與姬丞相做了個手勢,口中說道:「王爺與老丞相請隨下官先行去沐浴淨身。」堂堂乾隆國新任丞相居然要做這種帶路奴僕的活計,讓鎮國公心中實在難受。可是又沒有辦法,一則是上官龍飛此時爵位與實力太過嚇人,二則是緒方帝特地吩咐他要如此禮待上官龍飛。這讓他極為不解。不過近段時間緒方帝變得深沉內斂,讓自己都難以猜出他心中想法。
紫靈公主一路狂奔到奉先殿,連一下都不肯停歇。守在門口的太監雖然認識紫靈公主,但是按照規矩,縱是公主也要先通報皇帝,經過皇帝首肯以後才可以進殿的。所以守門太監急忙側身攔住紫靈公主,正待說話,不料紫靈公主見守門太監側身攔阻,口中怒喝道:「滾開!」一腳便那守門太監踢成了滾地葫蘆。
「父皇!女兒來了!」到了此地,紫靈公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嬌啼連連。撲在乾隆皇的水晶棺之上,一張小臉哭的皺成一團,楚楚可憐的樣子。
「皇妹!」緒方帝見紫靈公主哭成這樣,憶起以前自己兄妹與父皇相處的溫馨時光,心中更是難受。
不料他不換紫靈公主還好,這一喚登時讓紫靈公主哭的通紅的眼神瞪了過來,兄妹倆就這麼對視了一瞬,淚流滿面。或許不管什麼樣的爭鬥,都是自私的,但是真情與血緣卻是真的。她們也算靈犀相通,在最悲傷的時候,也就是互相依靠的時候,紫靈公主搖了搖頭,嗚咽了起來,更是一下嬌嫩的朝著緒方帝撲了過來。
「哥,父皇怎麼就這樣離開我們了……」紫靈傷心的哭訴著,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別,確實就是永遠。
「離開了……」緒方也是一樣的痛哭流涕,這是一種失去親人的愛。
「你這皇帝連父皇都沒照顧好,你還算是個什麼皇帝!」紫靈公主一邊哭喊著,一邊用力地捶打著緒方帝。對於這個世間僅剩的一個哥哥,她心中還是有著怨懟之意。
緒方帝只是麻木的任由紫靈公主的捶打,眼神之中亦是充滿悲哀。生活在皇家,固然是貴不可言,但何嘗不是一種災難。
片刻之後紫靈公主打亦打累了,嗓子也哭啞了,人亦平靜了一些,便停下了動作,無力地坐在地上小聲的抽泣。
殿門此時緩緩打開一個小口子,守門太監小心地走了進來,低聲稟報道:「啟稟陛下,諸葛王爺與姬老丞相在殿外……」
「讓他們進來看看太上皇吧!」緒方帝的聲音幽幽響起。守門太監得了聖意,躬身輕退了出去。
「王爺,老丞相,陛下恩准兩位前去看看太上皇,請隨咱家進來!」守門太監行到門外,領著上官龍飛與姬丞相進了奉先殿。
紫靈公主已然控制好了情緒,拉了個蒲團坐在了緒方帝的身邊。上官龍飛進了奉先殿之後,便逕自朝乾隆帝的水晶棺前走去,到了跟前,一下拜倒在地,咚咚咚連續磕了九個頭。三個是謝乾隆皇的知遇之恩,三個是盡君臣之義,剩下的三個則是以紫靈公主未來駙馬的身份磕的頭。
磕完這九個響頭之後,上官龍飛並沒有完全起身,轉身向緒方帝又行了一個禮,口中肅聲道:「陛下公主請節哀!」
本來以乾隆皇遺詔中所言,上官龍飛此時對皇帝都無需跪禮,上官龍飛此舉就是想在乾隆皇靈前給緒方帝最後一個機會。
緒方帝臉上依舊是看不出任何情緒,口中淡淡說道:「諸葛愛卿請起吧!」
上官龍飛依言站了起來。而姬丞相在上官龍飛起身之後,便一下跪在乾隆皇靈前,許久也沒有起身的意思。
「老丞相,你與父皇君臣相得數十年,情誼深重!不過你也已年邁,還是起身吧!」緒方帝低聲說道,言語之中較之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姬丞相淡淡回到:「謝陛下體恤老臣!不過老臣還想和先皇再說一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