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不世功勳
很快的,日落西山。
入夜,月朗星稀,潔白的月光照射下,天空下起了小雪,世界一片純白潔淨。
兩騎人馬,在寬敞的乾隆國京城的大街道上飛奔,很快的,他們到了西城門。那兩騎人馬不是別人,正是憐香仙子和單將軍。快到城門的時候,憐香仙子突然拿出一件很普通的粗布衣服,將自己包裹了起來,還批了一襲略顯破舊的披風。單將軍也不做將軍打扮,只穿著普通將士的衣服,彷彿隨從。
西城門的士兵攔住了那二人,一個領頭的問道:「什麼人?幹什麼的?大晚上出城!」
單將軍拍馬向前,道:「我是康熙國使者憐香仙子府上的下人,奉命出城辦點兒事情。」
那領頭的一臉狐疑的看著兩個人,又問道:「辦事情?什麼事情不能白天辦,非得現在出城門?」
單將軍見狀,道:「這是我們府上的令牌,根據兩國的約定,我們是有人身自由的,不必受乾隆國法令的約束。」說著,扔了一塊令牌給那領頭的,這是一塊使節令牌,是乾隆國發放給那些外國來的使臣,隨著令牌,單將軍還扔了一錠金元寶過去。
那領頭的反應倒快,咻咻的接住了令牌和金元寶,琢磨了一下,便朝身後喊道,快開城門。
憐香仙子的臉上浮現出一道笑容,兩騎人馬絕塵而去。
就在憐香仙子和單將軍策馬離開京城不久,又有一騎人馬從西面飛奔而來,他的背後還插著一面小旗,上面寫著一個「信」字,是乾隆國專門傳信的士兵。
「開門!開門!」那信使來到城門下,扯著嗓子大喊,彷彿一刻鐘都不能等。
剛才那領頭的還沒打一會兒盹,又被人吵醒了,心裡十分不爽,罵罵咧咧的來到城門上,見是自己國家的信使,也沒什麼話說,就下令開城門。
那信使幾乎是鑽著城門縫就衝進了城,翻身下馬,解開栓在城門邊的一匹馬,又立刻飛身上馬。旁邊的士兵不明所以,有一個上前的阻攔,那信使極其不耐煩,大吼一聲:「他媽的,滾一邊去!」飛腳一踹,把那士兵踹出了一丈遠,然後拍著馬屁股又飛奔而去。
只見剛才被換掉的那匹馬,突然站也站不穩似的,踉蹌了幾步,居然撲通一聲倒地在地上,抽搐幾下,就不再動了,死了。
森嚴的皇宮之中,這時候乾隆帝已經睡下了,不過還是有一個小太監領著那個信使,一路小跑的來到乾隆帝的寢宮,向門口的公公通報道:「奴才有要事要啟奏皇上。」
那公公不理會,道:「皇上已經就寢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信使道:「是前方傳回來的戰事。」
這下那公公沒話說了,因為乾隆帝規定過,若是關於前方戰事的消息,必須第一時間報知給他,不論他是不是已經就寢。
那公公怯生生的來到乾隆帝龍床的帷帳外,朝裡面喊著話,聲音不敢太大,也不敢太小,總算是把乾隆帝給喊醒了。
「何事!」乾隆帝顯然不太高興,沒有人被吵醒了還會心情越愉快的。
那公公細聲道:「邊境有消息傳回,奴才斗膽喚醒皇上,該死,該死。」
乾隆帝聽罷此言,自知事情輕重,道:「傳。」
那個信使被傳喚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乾隆帝面前,竟然哭了起來,泣不成聲。
乾隆帝見狀,顯得有些驚愕,怕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該不會是……
「發生了什麼事?」乾隆帝問道。
那信使還是哭泣,話都說不上來。
旁邊的太監急了,道:「皇上問你話呢,好歹也回完了再哭。」
那信使強忍著悲痛,極其苦難的擠出了幾個字:「雄飛大將軍遭人偷襲,生命垂危。」
遭人偷襲!生命垂危!
這,這怎麼可能,不敗的雄飛大將軍怎麼可能會如此。乾隆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旁邊的太監也不相信,還責問道:「你,你不要胡說,謊報軍情可是死罪。雄飛將軍的一身武學已經入境,怎麼可能……」
那信使同樣是無比仰慕雄飛大將軍,可是事情是他親眼所見,無法用言語形容。
那日,雄飛將軍帶著副將出外巡邏,徹夜不歸,乾隆軍中的將軍們都急翻了天,派了無數支的小部隊出去尋找。終於有一支部隊在雪地中發現了幾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雄飛大將軍和隨從人馬。
乾隆軍大驚失色,連忙把一干人等的屍體都抬回了軍中,那時,誰都已經沒有了心跳。
乾隆軍軍中的將軍見雄飛大將軍滿身是血的被抬回來,各個嚇得不知所措,個別處事冷靜的將軍急忙叫來軍醫,給雄飛大將軍醫治。
說是醫治,身經百戰的將軍們都已經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大將遭到敵人伏擊,豈有活命的可能。
不過軍醫給雄飛大將軍把脈的時候,卻發現雄飛大將軍雖然已經沒有了鼻息,卻還有一點點微弱的脈象。
軍醫急忙給雄飛大將軍餵了幾口千年人參湯,雄飛大將軍竟然慢慢的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將軍們大喜過望,不過等待他們的依舊不是好消息。
醒來的雄飛大將軍顯得無比的虛弱。每說一個字都彷彿已經用盡全身的力氣,他緩慢且吃力的說道:「我沒時間了,叫來信使,替我執筆,我要給皇上寫一封信。」
被傳喚來的信使正是一路飛奔會京城給乾隆帝送信的信使,他無比崇拜雄飛大將軍,見到病榻上的雄飛大將軍那般模樣,強忍著悲痛,記錄下雄飛大將軍口述的,要傳達給乾隆帝的消息,一路馬不停蹄,不眠不休的飛奔回京城,中間已經跑死了好幾匹馬。
見到乾隆帝,自己的君上,信使終於忍不住決定決堤的淚水,把信交給了乾隆帝。
冬風寒徹骨,今夜尤甚。
犀利的北風彷彿灌進了乾隆帝富麗堂皇的寢宮,一切都顯得多了幾分肅穆。
乾隆帝打開信使帶來的那封信,帶著幾許的不安和忐忑,把它看完了。看完了,完了。
沒有人敢大聲的喘息,時間彷彿停止在那一刻,太監和信使眼巴巴的望著乾隆帝,望著他凝重的神色中帶著震驚和悲傷。
乾隆帝的眼眶中微微有些濕潤,帶上了淚花,精密的宮殿內,是他輕微的抽泣聲。
皇帝落淚。
雄飛大將軍糟人偷襲,用龜吸之法,屏蔽住了呼吸,暫時騙過了那些殺手,卻因為受傷太重,無力回天。
乾隆國的將士發現了雪原上的雄飛大將軍時,都以為他已經為國捐軀了。雄飛大將軍卻流著最後的一口氣,把要交代的事情都付諸紙上,傳給乾隆帝后,才含恨辭世。
信傳到乾隆帝的手中時,雄飛大將軍已經與世長辭了,這是雄飛大將軍在信中所說,他是用著最後一絲的力氣,硬撐著交代完了他所當心的事情。
身為無人,雄飛大將軍自然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乾隆帝看罷信後,微微落淚,為的不是乾隆國失去了一個中流砥柱的大臣,而是因為他乾隆帝作為一個人,失去了一個朋友。
雄飛大將軍剛正不阿,光明磊落,忠心為國,為乾隆國立下了不世功勳,更是乾隆帝在生活上的良師益友。雄飛大將軍和乾隆帝的關係甚至超越了君臣,帶著一種摯友之間的惺惺相惜。所以乾隆帝在看完信後,首先不是恐懼國家失去了一員大將,而是他乾隆帝失去了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他落淚了,輕輕的抽泣聲,迴盪在華麗的寢宮之內。
過了許久,寢宮之內才又安靜了下來,乾隆帝用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盡速傳上官龍飛將軍來。」
他的聲音低沉,在太監的耳中卻是雷音,因為太監從為見過乾隆帝如此。太監得了命令,自然一刻都不敢倦怠,慌忙起身,朝門外飛奔而去,甚至忘記了禮數。
信使退下了,寢宮之中,帷帳之內,又只留下了乾隆帝獨自一人,跳躍的燭火映照在他的臉上,那一刻,他彷彿瞬間蒼老了。
雄飛大將軍突然遭人暗算,與世長辭,前方形勢又如此危急,沉重的擔子一下子壓到了乾隆帝的肩膀上。本來有雄飛大將軍鎮守邊關,可以說是萬事不愁,現在乾隆帝卻不得不獨自面對這一難關,他必須考慮誰能接替雄飛大將軍的位置。
如雄飛大將軍信上所說,乾隆帝叫來了上官龍飛。
此時上官龍飛正在雄飛大將軍的府上休息,他幾乎是被軟禁了起來,卻一直料定自己沒有生命危險,想不出其他法子,也只得這般故作悠然。
太監騎著馬在飛馳,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雄飛大將軍的附院前。負責看管雄飛大將軍府的禁衛軍頭領見有太監來,自然恭敬的迎上去,道:「公公有何事?」
那太監急不可耐,他自然事情有多嚴重,連馬都不下,道:「叫上官將軍出來。」
沒有理由,沒有令牌,那禁衛軍頭領先是一愣,隨即道:「我奉命包圍上官將軍安全,他不能輕易離開雄飛將軍府。」
「我呸,這都什麼時候,快點去給我叫上官將軍出來,我要帶他入宮。」太監因為著急,繼續說著無頭無尾的話。
那禁衛軍頭領是得到過三皇子下的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上官龍飛,更別說帶上官龍飛走,不然他是吃不了打包走。見太監如此沒頭沒尾的說著話,禁衛軍的頭領回道:「三皇子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見上官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