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可悲結局
王錦衣雄這時候找來,快把走到乾隆帝面前,請安,問好,心裡也一直都在琢磨著,該如何去說。
「皇上,天寒地凍,皇上為國為家,都要保重龍體啊。」王錦衣雄關切的說道。
乾隆帝還是保持著沉默,過了一會兒才歎氣道:「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都要關心,看來朕真的是老了,有點力不從心了,真希望天下能太平些,鄰國能少生事端。只可惜啊,樹欲靜而風不止。」
聽了此言,王錦衣雄連忙道:「皇上正值壯年,何處此言。天下之事,無不依賴皇上的龍體,皇上為了天下之事,更得保重才行,如果有什麼事情忙不過來,可交待給眾位皇子去做啊,還有那麼多的大臣為皇上效力,皇上大可不必凡事都親歷親為,勞累了龍體。」王錦衣雄有意無意的說著這些話。
乾隆帝沒有發覺,順著王錦衣雄的話就說下去了:「皇子和臣子,朕煩心的正是這件事情,現在三皇子和龍飛愛卿,為了一個女人不和,矛盾頓生,這樣下去,必然不利於我乾隆帝,外患為解,又生內憂,哎。」
王錦衣雄見乾隆帝的話題被引到這個上面來了,試探性的問道:「皇上要把語嫣小姐許配給上官將軍?」
乾隆帝道:「龍飛愛卿立下不世功勳,朕也答應賜婚,兩者結合,讓語嫣丫頭嫁於龍飛愛卿,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朕自由把語嫣丫頭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可算是公主,希望龍飛愛卿娶了她後,能更加為我乾隆國效力。其實公主紫靈也很喜歡這個上官龍飛,要不是以前給她許下婚姻,要不順水推舟,把她許給上官龍飛,也就了事,也算給上官龍飛一個極其大的面子。」
王錦衣雄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可是駙馬啊。其實臣子為國效力,是理所當然之事,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皇上為何因為當心上官將軍會辦事不利而講語嫣小姐嫁給他呢,據奴才所知,三皇子也十分喜歡語嫣小姐。」
乾隆帝聽罷,笑了笑,笑王錦衣雄不懂得馭臣之道。
見乾隆帝笑的這般,王錦衣雄心中一緊,道:「皇上考慮的自然周全,不過奴才有一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乾隆帝沉重的點了點頭道:「你伺候朕多年,也給朕提過許多很有用的建議,有什麼話不能說的,講吧。」
王錦衣雄這才假裝訕訕,把早已經想好的台詞小心翼翼的說出來,道:「奴才覺得,皇上不應該把語嫣小姐嫁給上官將軍。」
「哦?為何?」乾隆帝倒要聽聽王錦衣雄有什麼說法。
王錦衣雄更加小心,連聲音都小了許多,因為接下來他要說的話,鬧不好就是挑撥離間,蒙蔽聖上之罪。王錦衣雄道:「奴才覺得,上官將軍是雄飛將軍的義弟,而且自身又是文武將軍史,朝廷的雙料一品大員。如果皇上再把語嫣丫頭許配給他,那姬宰相也就是上官將軍的岳父,一個大將軍,一個宰相,一個文武將軍史,三者聯合,奴才不敢枉測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此話一出,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使乾隆帝震驚。乾隆帝素來對自己臣子的忠心度十分自信,不曾想過此種情況。雖然他不認為這三個人連成統一戰線會做出背叛乾隆國的事情,但是王錦衣雄所說的也不無道理,一個過於強大的實力團體結合起來,那對國家對朝廷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現在乾隆帝還在,也許還鎮得住他們,倘若有一日,他乾隆帝龍御歸天,那皇位的繼承者是否能夠壓制住這麼強大的實力團體,實屬未知之數,這一點,乾隆帝以前沒有考慮到,不過現在他不得不考慮了。
乾隆帝陷入了久久的沉思,王錦衣雄此時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覺查不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
如果把姬語嫣許配給三皇子,三皇子將來登基,那宰相作為國丈,定然會更加全心全力的輔佐。乾隆帝不得不這麼考慮。
可歎是為帝者,表情上看呼風喚雨,君臨天下,無所不能,暗地之中,卻也藏著深深的無奈。作為一個英明的君主,為了國家能更好的發展,各項國家機器能最有效的運作,皇帝所考慮的事情恐怕非常人可以理解的來。
上官龍飛覺得自己已經說動了乾隆帝,迎娶姬語嫣的事情不會在很遠了,現在看來,他把朝廷看得太簡單了,過於強大,反而會使自己受挫。所謂滿則溢,盈則虧,是多麼深深的存在於世事之中。
夜,涼如水,讓人心中頓生悲泣之意。
無語問蒼穹,自古有情人,是否皆是如此,磨難重重,阻礙層層,方能駛向彼此擁抱示愛的彼岸。真愛無價,蒼天設險,前路漫漫是非多……
在昏黃的燭光下,乾隆帝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翻騰不已,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點點火星,在蠟燭的邊緣起舞,「滋滋」聲不絕於耳,在這寧靜的夜裡,顯得如此煩躁和不安。臉上,多年來馳騁留下的溝壑,襯著昏暗的燭光,愈加寧靜而深邃。
對於上官龍飛,乾隆是又愛又恨。他的才華,他的智慧,對於乾隆國來說,無疑是一大幸事,同時,也是一個潛在的隱患,不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信條也讓他有些矛盾。
乾隆帝深韻治臣之道,深深地懂得,上官龍飛在他手中,就是一把雙韌劍,可以利己,也可以傷人。
用的好,國泰民安,城堅國強,在這亂世之中謀一席之地,不在話下,甚至於開疆拓國,成就史上無上榮光的一統之君,也是有可能的。
用的不好,彼此對立,成為敵人,那也將是一場讓人心驚的惡夢啊,剛經歷過戰事,乾隆國實在是不宜再承受哪怕是一丁點的戰爭了。
一個皇帝,最大的夢想是什麼?乾隆帝扣心自問,自覺逃不過如此的誘惑,只要姬語嫣點頭答應,就為她和上官龍飛賜婚,把上官龍飛緊緊地綁在乾隆國這艘大船上,俱昌俱榮。
但是,骨子裡,他還是一個人,一位父親。
古時尚有「虎毒不食子」之說,乾隆帝自然有其私心,希望自己最為看重的三皇子能有一雙豐碩的羽翼,順利登基,替他完成不世之勳。更何況,這樣的夢想無跡可尋,縹緲無期,反倒不如眼前的利益來得實在些。
乾隆帝劍眉緊簇,顯然,他的內心也是極其矛盾的。
看著姬語嫣一天天長大,博學多才,芙蓉冰清,才艷雙絕,心中自然十分歡喜,倍感自豪。雖然和女兒等並稱四大美女,但是,私下裡他還是認為姬語嫣更為優秀。
姬語嫣美得似不食人間之火的仙子,對於這樣優秀的女兒家,自然多少會有一些臆測,最多的,還是這樣的仙子,世上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
在上官龍飛憑空出現之前,民間和朝堂,皆有謠傳,這樣的男子,非三皇子莫屬。乾隆帝得知,心中自是一陣快慰,那略顯弧度的嘴角,似天上彎彎的月牙,將濛濛青光更多的施舍下來。
這兩方面的原因,讓乾隆帝對姬語嫣更為看重,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在心中默認了這種謠傳。至於這謠傳的出處,乾隆帝心中自然有數,可見三皇子對姬語嫣用心之深,自身智慧之卓。
只要不勞民傷財,這種攻於心計的作法,乾隆帝也就裝裝糊塗,當作不知。甚至,在心中,對三皇子的期望更高了。想當年,自己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沒有一定的心機和手段,如何能治理好這樣一個龐大的國家機構。
至此,心中不再猶豫,研墨,提筆,寫了一封書信給姬語嫣。此時,乾隆帝頓感自己英明無比。之前,如若不是喜愛姬語嫣到了一定程度,哪會顧及姬語嫣的感受,憑她一句之話,定這位仙子的終身所屬。
如今,這正好成為一個突破口,只要姬語嫣答應嫁給三皇子,那麼,一切紛亂自會消失了。而他,也不會失信於上官龍飛,讓上官龍飛有借口不去前線了。自然,到時候還要給他一些補償,減弱他心中對自己的介懷,有機會的話,還要讓他對自己感恩戴得,方顯一方君主本色。
手指頭輕輕扣了扣書案,歎了一口氣,似是惋惜,但是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又是隱藏不住的笑意,似是在對誰說,看看我們誰能笑傲到最後吧。
「小德子,速速備鞍,將這書信送於姬宰相府,讓姬語嫣愛卿過目。」
「喳!」
一封書信,引出多少愁緒,幾家歡喜幾家憂。
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天,乾隆帝和王錦衣雄說著話的時候,正有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端著一壺酒輕輕走過,似是要為皇帝暖酒卻寒。
今晚的夜,沒有一點繁星。空空如也的天空,只有幾多灰色的雲在遊蕩。不甘寂寞的月亮,正抓著一朵灰雲,枕在天地間,彷彿在想著什麼。
幾位才子佳人看到如此情景,紛紛作詩吟辭,又是幾篇文章留於後人。一切如此平靜,誰知道,掩藏在平靜之下的,又將是怎樣的一番暴風驟雨,風欲靜而樹不止……
「小姐,皇上的書信!」翠兒看著此時的小姐,臉上也是一陣的無奈,從沒見過自家小姐為哪家公子發過愁,這上官公子,真是天字一號也似的人物。
這幾天,姬語嫣一直坐在亭閣裡,望著茫茫一片湫水發呆,心裡一直無法平靜,她自然知道已經連累到了上官龍飛。
遠望,一片翠綠,柳條垂岸,輕風扶波,點點粉黃迎寒發,亭台樓閣綴峰群,好一副江南水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