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麻煩大了
「哦,是嗎?且說來聽聽……」紀夫子並沒有太在意,畢竟以趙秀榮的資質,就算會作詩,也只是胡亂塗鴉而已,拿起茶杯喝起了茶。
上官龍飛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趙秀榮,對他使了個眼色,自己則退到一旁,等著看好戲了。
趙秀榮裝模作樣地正了正聲,在書房裡邁起了步子,學著紀夫子的模樣,朗朗吟道:「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上官龍飛聽著自己教趙秀榮的句子,默默地注視著一旁的紀夫子動作,只見紀夫子剛聽到前兩句時,手中的茶杯就抖了一下,停在了空中,神色訝異,目瞪口呆,似乎難以置信,一雙老眼忽地看向趙秀榮,又聽到後兩句時,整只拿著茶杯的手竟然顫了起來,茶水四濺,身子也不由亂顫了一番,神情極為激動。
「好……好……好詩,好詩,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好半響,紀夫子才憋出了一句話。
上官龍飛一聽,與趙秀榮打了個眼色,兩人都暗自得意起來,看來他們的計劃算是成功了。
上官龍飛暗自偷笑地想著,你個丫子的,當然是好詩了,這可是一代詩仙的名作,流傳古今,比起你們這些附庸風雅的人,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了。
「少爺,此詩真是你所作?」紀夫子微微平撫了心緒,驚問道。
「那是當然……」這下不用上官龍飛教,趙秀榮已經進入了狀態,侃侃而道,「昨晚本少爺無聊之時,忽對明月,歎人生幾何,世間百態,卻問明月,答案於心啊!」
上官龍飛雙眉一挑,看了趙秀榮一眼,暗道,你個丫子的,我好像沒有教你這個吧,你是怎麼掰出來的?
其實,趙秀榮並不笨,只是不喜歡讀書而已,但從小在趙玉兒的耳目渲染之下,還是懂得一下詩理,所以剛才一時興起之下,就胡亂掰了出來,卻又讓他歪打正著了。
「說的好,說的好,少爺詩中意境,令老夫折服,看來老夫倒要讓少爺當老師了。」紀夫子起身,朝趙秀榮施禮道。
紀夫子的舉動似乎已經出了上官龍飛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用這兩句詩糊弄一下紀夫子便已經不錯了,沒想到紀夫子竟然露出如此敬服之態,這倒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了。
趙秀榮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神情依舊興奮,沒想到師傅隨便教的兩句詩,如果連這麼厲害的老師都佩服萬分,想到此處,不由將目光投向了上官龍飛,目光崇敬。
「紀老師,這只是少爺的一時隨意之作而已,您這樣太見外了。」上官龍飛急忙打著圓場道。
「此言差矣,老夫這一生雖然未有過功名,但自負甚高,從未歎服過任何人,但今天一聽少爺詩之境,豁然大悟,此詩以月借情,一句『月行卻與人相隨』,竟連明月都黯然失色,此景此意,何能不讓人佩服呢?」紀夫子一時激動,竟然老淚橫秋起來。
上官龍飛在一旁看得納悶,就兩句詩,也不用這樣吧?早知道就換個普通點的了,這下可麻煩了,若是真讓少爺當了他的老師,豈不是要鬧笑話了,如果讓老爺知道了,估計可就不好玩了。
趙秀榮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竟道:「那老師,我能出去踢球了嗎?」
紀夫子看了趙秀榮一眼,歎了口氣,揮了揮衣袖。
趙秀榮見狀,如獲大赦般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個球,拉著上官龍飛便奔了出去。
上官龍飛回頭看了紀夫子一眼,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就在兩人離去之後,紀夫子匆匆收拾了行囊離開了書房。
趙府前院。
大廳內,趙馮遠正和趙玉兒議論著生意上的事,忽聞,廳外傳來急促的聲音,「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雲爺。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沒看到我和玉兒正在談事嗎?」趙馮遠不悅道。
「對……對不起,可是老爺,小姐,大事不好了……」雲爺擦著一頭大汗,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跑的。
「什麼事,你且慢點說……」趙玉兒淡然道,神色從容。
「那個,那個紀夫子,他要走了……說少爺已經不用他教了……」雲爺吞吞吐吐道。
「什麼?這個該死的不孝子,又把人家給氣跑了,這次非打死他不可……」趙馮遠一聽,臉色頓時鐵青了起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讓雲爺驚了一跳。
「爹,你先別動怒,還是先請紀夫子來大廳,問個清楚吧。」趙玉兒美眸輕眨,安撫著,但也是歎了口氣,秀榮畢竟是她弟弟,如今如此頑劣不堪,確實也讓她有些頭疼。
趙馮遠喘了兩口出氣,稍稍平靜了下,朝雲爺叫道:「還不快把紀夫子請過來。」
「是,是……」雲爺急忙退去。
很快地,雲爺便帶著紀夫子來到了大廳。
「紀老師,趙某這裡給你賠禮了。」趙馮遠恭敬道。
「趙老爺,這是何意?」紀夫子不解道?
「犬兒,性子玩劣,但本性不壞,還希望紀老師能繼續留下教導犬兒,等會趙某會好好地說他一番,讓他收收性子,紀老師千萬不能走啊……」趙馮遠欲試圖挽留道。
「老夫何氣之有?」紀夫子忽笑道,「小少爺天資聰穎,文采風流,乃是一代驕子,老夫自知行愧,所以才無顏而走的。」
趙馮遠一聽,還以為紀夫子只是在說客套話,更是急躁不堪,對雲爺道:「快去給我把那個兔崽子叫來,讓他當面和紀夫子道歉。」
雲爺苦笑一下,又得匆匆退去。
「趙老爺,這……」紀夫子還想解釋,但卻被趙馮遠給阻道:「紀老師,就當給趙某一個面子,呆會我讓他好生向你道歉,你只管留下好了,這學費我出雙倍,不,三倍,只求紀老師能多教導犬兒幾日。」
紀夫子被堵得一時啞口無言,只得搖頭歎氣,似乎有難言之隱。
後花園內。
此時,不知前廳已經風雲變色的兩人,正頗有興致地耍著球。
「師傅,看我的鬼腳一式……」
趙秀榮有模有樣地學著上官龍飛的動作,扔起球凌空一抽,可惜位置拿捏不準,將這個球踢歪了出來,在滑過一個優美的弧線後,順勢掉下,隨即一聲慘叫傳來,「哎喲,這是哪來的球啊?」
趙秀榮和上官龍飛驚訝地相互看了一眼,急忙跑了過去,只見雲爺不知什麼時候跌坐在地上,一身狼狽,而球正好在他身旁滾動著。
趙秀榮吐了吐舌頭,朝上官龍飛望去。
「看我幹嗎?球是你踢的,又不是我踢的……」上官龍飛聳了聳肩道。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趕緊跑了過去,將雲爺扶了起來,討好道:「雲爺,你沒事吧。」
「阿飛,你怎麼又在這?」雲爺見眼前的人又是上官龍飛,不禁道。
「我陪少爺踢球啊。」上官龍飛指了指趙秀榮道。
「還踢球,你這個奴才就知道帶壞少爺,現在老爺都快氣瘋了……你說,少爺是不是又把老師氣跑了?」雲爺看了趙秀榮一眼,自然不敢對他發飆,正好拿上官龍飛當替死鬼,指桑罵槐道。
「哪有?少爺剛才……」上官龍飛無緣無故被教訓了一頓,頓時有些莫名其妙,剛想解釋,卻又聽雲爺道:「好好了,別解釋了。少爺,你趕快跟我去見老爺吧。」
「我不去,我又沒氣走老師……」趙秀榮也是不解道,他明明就是得到紀夫子的允許,才出來的,怎麼又變成氣走老師了?
「哪紀老師怎麼突然要走?還說教不了少爺了。」
上官龍飛愣了一下,暗道,不會吧?難道是剛才那首詩打擊到那個紀老師了?這下可麻煩了。他看了趙秀榮一眼,想了想道:「哎,少爺,看來是老爺誤會了,你還不趕快去解釋一下……」說著,又對雲爺道:「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讓少爺過去解釋下就沒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拔腿就要溜,免得惹禍上身,他可玩不起。
「阿飛,等等……」雲爺叫道。
「還有事嗎?雲爺。」
「你陪少爺一起去,誰讓你這麼閒陪少爺踢球的,呆會老爺罵起來,你就替少爺頂著,給他罵上兩句就好了。」雲爺忽然說道。
「什麼?不會吧,要我替少爺頂罵?」上官龍飛瞪了雲爺一眼,這算是什麼餿主意嘛?讓他給老爺罵,搞不好就讓他打包就走了。
「不用怕,有小姐在呢?頂多兩句就好了……」雲爺安慰道。
「小……小姐在。」上官龍飛呆了一下,那他更不能去了,他可是偷閒跑來的,若是給趙玉兒知道了,不知又該怎麼罰自己了。
「別說了,都跟過去……少爺,記得不要惹老爺生氣,乖乖地被罵兩句就好了。」雲爺說著,生拉硬拽的帶著兩個人朝前院而去。
「少爺,少爺,現在麻煩大了……」上官龍飛著急的說道。
「師傅,現在該怎麼辦呢?」小少爺更是不安的說道。
「還能怎麼辦?我現在再教你一些詩詞,到時也好應對,你給我好好聽著,能背多少算多少……」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上官龍飛有些無奈的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