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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雄鷹展翅 第三十九章 困境 文 / 六指君

    劉雲搓了搓手,說道:「是這樣的,我想給犧牲戰士的家屬發撫恤金,而且以後每年村裡都有補助,你認為怎麼樣?」李副營長肯定會強烈的反對,希望不要太強烈,雖然這個時代的人命比草都還不如,但是劉雲來自現代中國,價值觀和這個時代的人截然不同。

    李信就像被蜜蜂蜇到了一樣,跳了起來,說道:「什麼?那得要多少錢?絕對不行!」

    劉雲真誠地對李信說道:「大哥!你拍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烈士們都是媽生爹養的,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想過他們的親人的感受嗎?」聽到這個話,李信不說話了,劉雲接著說道:「他們為了抗日連命都丟了,我們連一些錢財都捨不得嗎?」

    李信看了著身邊擔架上戰死戰士的遺體,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好吧!就按照你說得辦!不過,具體操作由我來決定,我也沒有辦法,游擊隊太窮了。」

    劉雲低著腦袋,的確!游擊隊太窮了,現在「根據地」人口不過兩千餘,但是游擊隊員卻達到了兩百人,也就是說,十個農民要養一個戰士,如果換成現代的中國,十個農民還是可以養得起一個「吃公家飯」的,但是這裡的土地貧瘠,戰亂引起的人口逃亡嚴重,青壯年相對缺乏,農民朋友們還要拖家帶口,以現在的條件十個農民養一個戰士很困難呀!而且以劉雲的目光來看,現在他管轄的群眾普遍存在營養不良的現象。

    劉雲看了看天上,天色漸漸的陰沉了下來,風兒呼呼的刮起來了。沒有錢就等於沒有糧食,沒有糧食就等於沒有游擊隊,沒有游擊隊還要我回幹什麼?劉雲狠狠地將一塊石頭踢到一邊去了,不行!絕對不行!老子要當大英雄!

    劉黑七帶著偽軍收斂鬼子的屍體,山洞口一個鬼子「屍體」突然動了一下,嚇得一個偽軍一哆嗦,難道皇軍「回陽」了?劉黑七走過來罵了一聲:「孬種!」然後將那個鬼子的身體翻過來,對著隨軍軍醫喊道:「這裡還有一個沒有死,快來急救。」

    不但軍醫來了,連小林也跟著跑過來了,重傷的鬼子想說什麼,小林看見軍醫礙事,一把推開了他,將自己的耳朵送到傷兵的嘴邊,傷兵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支那……特務……逃跑……」說完,頭一栽,回到日本的「天照大神」那裡去報到去了。

    小林「巴嘎」的一聲嚎叫,衝到文海的擔架邊,不由分說,抓住文海的衣服猛地一使力,將他高高的舉起,文海一聲驚呼,沒等文海反應過來,小林猛地將近九十公斤的「東西」狠狠地拋在地上,文海的頭部猛地撞在一塊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暈了過去。

    小林不但失去了一個完整的精銳小隊,還加上一個完整的特務隊,小林命令各個小隊之間不得彼此遠離,因為失去了特務隊的情報支援,小林現在變成了瞎子,不得不依靠偽軍在外圍分散行軍。在以後的日子裡,小林始終再也無法找到游擊隊的蛛絲馬跡。

    劉雲走在路上,伸手撿起一塊石頭,趙延問道:「營長,你這是幹什麼呢?」

    劉雲猛然間清醒,丟掉手中的石頭,笑著說道:「我太想錢了,結果把這塊石頭當成金元寶了。」說完,將那一塊黃色的石頭丟掉,然後又是一臉沉思的走路。

    看來以後必須要做生意了,那個孫雙泉不是可以養得活三、四百多人嗎?他可以養得活,我就可以養得活,可是做什麼生意呢?看了看黑漆漆的手,到這個時代後,就沒有用肥皂洗手了,嗯!有辦法了,就做肥皂生意,可恨那些小鬼子只需要開足馬力印刷偽幣就可以了,tad,老子卻要辛辛苦苦的「開公司」!什麼時候老子也搶一、兩部印鈔機發發橫財!

    如果撫恤金更加豐厚一點,那麼村民肯定會更加積極的參軍,但是現在即使是馬上做生意時間上也來不及了,今天的這幾十個戰死的戰士就需要一筆巨款,李信這個老小子肯定不會給烈屬更多的撫恤金,雖然打了一個勝仗繳獲了不少裝備,但是卻沒有得到多少錢財。唉!那麼我就給他們榮譽吧!現代中國不就是這麼做的嗎?等鬼子的「掃蕩」過去了,高級幹部一律上門慰問烈屬。

    走了一段路,趙延對劉雲說道:「營長,想不到那些**還真的很難相處。」

    劉云「哦」了一聲,說道:「你是說**士兵用槍抵著我,蠻不講理的事情吧!」

    趙延點了點,說道:「是的,我以前在**的部隊的時候,老兵和當官的就經常打人。」

    劉雲笑著說道:「當官的打罵士兵,在哪個朝代都有,小日本的軍隊夠得上紀律嚴明的了吧?可是他們更加不得了,軍官打罵士兵或者老兵打罵新兵更加兇惡。」看著趙延一幅不相信的樣子,劉雲接著說道:「他們不過裝備比我們精良、軍官比**軍官不怕死、戰術更加靈活以外,他們和我們完全一樣。」

    趙延連連點頭,說道:「就是就是,今天我發現日本人被擊退以後,他們一樣怕死。」劉雲末摸了摸腦袋,接著說道:「話題扯遠了,你說的那些**,有一個**軍官很好說話,要不他也不會派人跟著我們了,還有一個軍官陰陽怪氣的,讓人很討厭!」劉雲覺得國民黨總的來說也挺好說話的呀!難道是以前的教育在誤導我?

    游擊隊們跑了幾個小時,不再擔心鬼子的大部隊來襲了,戰士們大呼小叫的躺倒在地上,炊事班的戰士們開始了燒水煮飯,幾個戰士開始處理那些受傷死亡的戰馬,剝皮割肉的一片熱氣騰騰。

    一些戰士將戰死烈士的遺體就地下葬了,劉雲帶著包括班長在內的各級幹部去祭奠。劉雲尋思著以後在這裡建立一個烈士陵園。

    汪直躺在草地上面,瞇著眼睛看著劉雲不停的給戰死將士鞠恭敬禮,然後又當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幹部開始訓話,哧!汪直笑了起來,這個人還真特別,就像范叔叔一樣,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又和那個余之遠吵架?想起那個禿瓢,唉!天底下居然有這種人!

    不久,劉雲回來了,那一邊炊事班的人高聲叫道:「開飯了!開飯了!」戰士們聽到這句話感到無比的幸福,紛紛取出木碗跑過去,幾個戰士甚至還取出了繳獲的日軍94甲水壺,以前瓷瓶裝隨身攜帶的黃酒很容易碎,現在省事多了,用軍用水壺裝。

    一個戰士給汪直送來了一碗飯,上面有不少肉片,汪直端起碗正準備吃飯,卻發現劉雲向著自己走過來。劉雲微笑著問道:「小同志,你還可以適應吧?」

    「小同志?長官,我可不小了,二十三了。」汪直說道:「如果不是戰亂,我的兒子都可以打醬油了,哪裡還輪到現在東奔西跑的?」

    「呵呵!」劉雲笑了起來,說道:「跟著我們你可要準備吃苦呀!看你的一雙手細皮嫩肉的樣子,看得出你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你放心吧!游擊隊會好好的照顧好你的。」

    汪直皺了皺眉頭,這麼快就給人下結論不好,正色對劉雲說道:「我雖然出身豪家士族,但是我的父親從小就對我非常嚴格,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父親只給我繳納了學費,生活費全部都要靠我自己賺取,現在你說我到底是不是『少爺』?」

    哦!劉雲被汪直一頓搶白,尷尬的笑著說道:「原來我們的父親都是一樣的,我的父親對我也是特別嚴厲,我小時候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的父親叫什麼?是這裡的人嗎?」

    汪直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我們都是同病相憐,我的父親就是汪志毅。」

    「什麼?」劉雲張大了嘴巴,驚奇的問道:「你就是汪志毅的兒子?」

    「是呀!怎麼了?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落魄公子?」汪直自嘲的說道。

    「沒有!絕對沒有這種事情,你可以給我說說那一邊的情況嗎?嗯!要毫無保留地說。」

    「呵呵!**那一邊的事情說來話長,不知道長官要聽什麼部分呢?」

    「你隨便說,說到哪裡我就聽到哪裡,還有,你不要叫我做長官了,還是叫我做同志吧!」

    「怎麼說呢?**現在的補給非常困難,幾場仗打下來,雖然取得了一些補給,但是軍隊的實力卻越來越弱小,現在**的隊伍裡面既有鐵了心抗日的,也有三心二意的,有些官兵開始想方設法逃跑,上次有一個班長帶著兩個士兵要逃回去『種田』,結果被抓住了槍斃了。」說完望著劉雲的眼睛說道:「這一股**的前景不妙,很可能會覆滅。唉!不說了。」

    劉雲笑了一下,大膽的問道:「那麼你呢?你認為中國會不會滅亡?」這個問題是中國人的禁區,日本侵華短短的時間裡,中國就丟失了半壁河山,不甘心做亡國奴的中國人既充滿了無助又滿是憤怒,就好像被一個無賴欺負了,卻沒有實力反抗一樣。

    汪直放下飯碗站起來了,用手指著南方的大山表情嚴肅地對劉雲說道:「在南方,中國的軍隊依然還在頑強的抵抗,友好國家還在不斷地援助我們,就算是我們無力反擊,國民政府在拚死抵抗之下應該還是可以保住半壁河山,然後我們再花上幾十年的時間聚養生息,等待時機成熟,一舉反攻光復我大好河山!」

    劉雲坐在地上,聽到汪直的奇怪言論,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居然說什麼「花費幾十年的時間」,如果真的等幾十年的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看見劉雲並不重視自己的分析,汪直指著劉雲的鼻子怒道:「有什麼好笑的?」

    劉雲看見汪直真的憤怒了,停下笑聲,順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麼能將全部的希望壓在南方國民政府的身上呢?我們在敵占區活動也是抗戰,如果我們打好了,將鬼子打疼了,南方政府的抗戰也會輕鬆一些,人總是要靠自己的嘛!」

    汪直髮完脾氣後,正在為自己的魯莽後悔,看見劉雲不但不生氣,還給自己分析道理,看來這個白面無鬚的游擊隊長官有容人之能,想了一想說道:「你的話雖然說得不錯,可是**的隊伍剛剛開過來的時候還有四百多人,現在卻只有一半的人了,你說怎麼辦?」

    劉雲想了一想,說道:「這很好辦,首先不要到處流竄作戰,需要建立一個穩固的根據地,發動群眾,全民皆兵,再就是絕對不能和鬼子硬拚,剛開始的時候,只能專門找那些戰鬥力低下的偽軍下手,堅決打擊那些叛徒和漢奸頭子,將運動戰和攻堅戰結合起來。」

    汪直眼睛一亮,說道:「原來如此,我們**的隊伍總是到處亂竄,逮住什麼就是什麼!沒有糧食的時候,隨便找一個地主撲過去搶糧食,沒有人當兵了,直接到村子裡面拉壯丁,可是就這樣,**的隊伍還是越來越小,鬼子的封鎖太厲害了。」

    劉雲點了點頭,心裡卻說道:實際上哪有我說的這麼容易?而且真正艱苦的時候還沒有來,等到四十年代初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的時候,那個時候就是真正過苦日子的時候了。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問汪直道:「下令和鬼子作戰的是誰?擺在你們的面前足足有兩個小隊的敵人,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你們只有兩百多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吃掉他們,這麼糊塗的指揮官是誰?」

    汪直一屁股又坐下來了,好沒生氣地說道:「還不就是那個余之遠,你看見過的,就是那個禿頂的禿瓢,屁的本事沒有,就知道瞎指揮,偏偏還不准別人反對。」

    劉雲看見他們之間起了「內槓」,笑著轉移了一個話題,問道:「他們怎麼把你派過來了?你的父親呢?開始我怎麼沒有看見他?」

    汪直聽到劉雲的問題,有一點做賊心虛的看了看劉雲一眼,這次到游擊隊裡面來是別有目的的,不知道這個游擊隊的長官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還是先保密再說吧!看著劉雲還在望著他,等他回答問題,汪直胡謅道:「不是說過了嗎?我是這裡的活地圖,**躲藏在什麼地方也只有我知道,至於我的父親他現在很好。」

    「呵!」劉雲笑了起來,說道:「好!你慢慢吃飯,吃完飯後,你來找我,我可能會有事情安排你做,如果是那樣,那麼你將會像我的軍官一樣繁忙。」至於汪直的不自然反應劉雲早就看在眼裡,不說穿了!

    一個炊事班的戰士高聲喊道:「營長,過來吃飯。」劉雲笑著跑過去說道:「今天的『盒飯』是什麼菜,上次的菜太淡鹽了。」

    汪直伸長了脖子看了看新鮮名詞「盒飯」,不也就是一個大木碗裝了一碗飯嗎?只不過上面覆蓋了一些大白菜葉子,而自己的這碗飯上面不但有白菜葉子,還有大量的肉片。看看四周的戰士,他們也和自己一樣,不過肉片很少,遠處的傷兵們才可以和自己一樣,汪直將一塊肉片挾到嘴巴裡面,真好吃,好久沒有吃肉了,嘴巴都要淡出味來了,看來游擊隊將自己的待遇提高到了傷兵的「級別」。吞下一塊肉片,想到:以後不能享受這種特殊待遇了。

    對於吃飯的問題,劉雲一直都是和戰士們在一個鍋裡面吃飯,其他幹部們也一樣,除了少數幾個幹部偷偷摸摸的到炊事班偷吃以外,表面上基本保持著官兵一致,對於偷吃的幹部,劉雲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享受一下幹部的「特權」,只要不是當面撞見就可以了。另外劉雲還專門制定了病號的加餐菜,這個決定得到了全體戰士們的歡迎,就連小裡小氣的李信也沒有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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