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需要的是一個理由
「小子，別亂來，就算你有殺如來的實力，但是沒有足夠的理由的話，最後倒霉的還是你自己！」
對於莫玄的這個問題，孔宣顯然有些驚訝，這小子的實力自己一眼就看穿了，不過才四重天而已，四重天的小子想著屠聖這種荒唐的事情，不是沒有，但是卻絕對不應該出現在莫玄這樣的傢伙身上。
「我可沒那個意思！」
果然，莫玄一口否認了他的說法，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屠聖是不是很困難而已，更想知道，十二重天的力量，與十二重天以下的力量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於，十二重天以下的力量永遠不可能戰勝十二重天。即使你的力量已經達到了十一重天，即使你擁有破月戰技，能夠大幅度的提升你的力量，但是站在十一重天的高度上，破月戰技也不能幫助你突破十二重天的極限，所以，你必死無疑！」
「那前輩當年……！」
「我當年！」孔宣瞟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所有的人都以為我當時是以七重天的力量殺死了十三重天力量的准提，創造了一個神話，可事實是，九千年前，我的力量便已經達到了十五重天，在絕對力量上穩壓准提，我自然能夠殺得了他了！」
「不會吧？！」莫玄聽了這話，嘴張的比足球還大，「不可能吧，這怎麼可能，不是說……！」
「謠傳不可信！」孔宣說道，「這一點，在廣寒宮的時候，我想你已經明白了，所以，我不想再說一次！」
「可是……！」
「可是在封神之戰中我為什麼會敗？！」也宣笑道，替莫玄把想說的說了出來，「我的目的是殺死准提，而不是擊敗他，那個時候我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將他殺死，所以，我只表現出六重天的實力，直到等我有了絕對的把握，我才動的手！」
「看樣子，准提把你得罪的不清啊！」莫玄強笑道。
孔宣沒有答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莫玄也沒有心情再問下去了。
這是一個糟糕的答案。
在他的計算中，自己現在已經有了四重天的實力，再努力努力，過個一兩千年，至少能夠達到五六重天，到那個時候，破月戰技再運用的成熟一點的話，說不定能把自己的實力提到十二重天，就像是對付玉帝一樣，對付如來，卻也不是沒有勝算的，至不濟，卻也有自保的力量。
但是孔宣的回答足足的給他潑了一盆涼水。
「既然九千年前人，你的實力達到了十五重天，而那如來不過才剛剛突破十二重天，那為什麼，你的排名在他之後呢？」
「排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實力！」孔宣淡淡的道，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至於排名，那是宗老會定的，他們這麼定，自然也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宗老會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一個有老一代的次神將，神將們組成的團體！」孔宣說道，「可以說，它是三界乃至三界之外，所有已知領域的統治者，只是不大管事而已！」
「不大管事？」
「對，他們現在只管很少的事情，事實上，他們只管兩件事情，一件是次神將晉為神將，他們會把象徵著神將的火種送出來，另外，便是處理神將與次神將，以及神將之間的糾紛！」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我沒見他們管過什麼事情！」孔宣道，「而且，小子，我提醒你，在成為神將之前，最好不要和宗老會有什麼接觸！」
「我想接觸也得找得到他們啊！」莫玄哈哈的笑道。
「我該走了，小子，沒時間在這裡聽你閒扯了！」孔宣道，「總之，你要記住，在實力沒有達到十二重天之前，絕對不要想著屠聖這種事情，你不會有機會的！」
「我明白了，謝謝前輩提醒！」
莫玄恭身道。
……
佈局，是一樁很巧妙的工作，而且也是一項力求完美的工作。
振興妖族是一盤大棋，大場面，想要下好這盤棋，通盤考慮是必須的，而除了通盤考慮之外，還要在細節上下工夫。
細節決定成敗。
在每一個環節都不能疏漏。
這是一項精細而又繁瑣的工作，莫玄不喜歡，他喜歡的是抱著美女喝酒，睡覺，再喝酒，再睡覺，繼續喝酒，繼續睡覺。
可惜啊，這樣的好日子至少在五千年裡不會有太多了。
故而，莫玄顯得有些煩燥。
振興妖族，最大的障礙是人族，但是人族顯然並不是全部，三界之內，牽扯了太多方方面面的利益，這些都要考慮，都要協調，甚至有些時候，還要做好妥協的準備，犧牲一部分利益來獲取支持，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莫玄可不想因為一個妖族而搞得天上天下都是敵人，這樣不好，而且，也很危險。
人族那邊的棋局已經布好了，莫玄相信牛魔王那邊會下好的，六大聖皆非普通人物，再加上身邊還有一個精通世故人情的狐老，這種事情做的應該是得心應手的。
那麼，自己要考慮的暫時便不再是人族的事情了，而是其他的勢力與利益集團，比如說靈山。
自三萬年前，接引與准提創立了西方教，也就是現在的佛教，但是開始的時候，由於人煙稀少，又是闡截二教一統天下的局面，所以，發展緩慢。
及至一萬年前，封神之戰，妖族的頹勢顯露，人族開始興旺，闡截二教因封神而起爭端，兩人便從中撿了個漏子，不僅僅是把隸屬於截教的眾多大妖給收了過去，禁制起來，美其名曰護法金剛外，還成功的勾走了闡教十二金仙中的數位不得志者，西方教勢力大漲。
同樣，也是因為封神之戰，洪荒時期遺留下來的，實力強勁的，一直處於截教庇護之下的那些大妖被一網打盡，自此，妖族大勢已去。
但是，這些大妖只是被禁制住了，並沒有死亡，如果能夠把他們從禁制中解放出來的話，哪怕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也會對自己的計劃產生有利的影響。
這些大妖被禁制近萬年，一定是滿肚子的怨氣，這些怨氣必然是要發洩出來的，那個時候，這些大妖必然會攪得天下亂上一陣子，不管是大亂還是小亂，不管最後是不是再一次的被禁制住，這些都不關莫玄的事情了，莫玄也不指望著他們會因為感謝自己的幫助，聽從自己的節制。
王八之氣這種東西，莫玄可沒有。
莫玄需要他們轉移別人的視線，把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轉移到他們的身上。
這樣的話，牛魔王他們才能夠從容的做手腳。
嫦娥沒有當場支持自己，但是同樣的，她表明的是中立的態度，如果自己有本事能夠讓這些大妖們擺脫禁制的話，想來她也不會干涉的。
讓大妖擺脫靈山的禁制，這件事情很困難嗎？
想想似乎有點，但是如果真的做起來的話，也有可能不是很難啊！
……
不有中有，不無中無。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為有，非無為無。非色為色，非空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無定色，色即是空。空無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為照了，始達妙音。
上面這段話，就是莫玄理解的佛教真義的核心了，莫玄不懂，他也並不認為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懂得，不過，很明顯，如來很執著，聽著外面的風聲，他似乎有重啟西遊的念頭。
自從上次取經失敗之後，靈山看似實力大損，其實卻不然，死在兩名強者交鋒下的皆是實力低微之倍，這樣的人，死的再多，也是能被回來了。
引起最大反響的接引之死，在瑤池的時候，眾仙只是聽到了玉帝宣佈接引的死訊，並得到了證實，至於真實的情況，勢頭引是怎麼死的，卻隻字未提。
想想也是啊。
聖人嘛，不生不滅
九千年前出了個准提，丟盡了聖人的臉，已經夠讓人震驚的了，現在又出了個接引，俱是西方教中人，這不得不引起別人的深思了。
沒有人知道接引寂滅的原因，只是知道了一個結果。
怎麼死的，當然不是會老死的，所有的人都在推測原因，但是卻也推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想來想去，這些神仙們本就不太多的腦細胞也不知道死了多少，終於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鴻鈞聖人出手了，並且開始打壓西方教，所以，才先有准提，後有接引。
但是，這種想法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如來成聖了。
以前有些小心思的人，現在，這心思也被強行的掩蓋了下去。
西方出聖人，看樣子，天道，還是沒有拋棄西方教。
接引寂滅，如來成聖，與前番相比，不過是少了一個次神將而已，說起來，多一個神將是錦上添花，但是少了一個神將卻也非什麼無炭的雪夜。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佛教的新教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再一次的勾引南部瞻洲的皇帝大人派人來西天取經，把佛教的經義傳到南部瞻洲去。
這究竟是純粹的面子工程，還是另有所圖呢？
「少爺，有人找！」
莫玄微微一愣，自己在這陰城不算是什麼秘密，但是知道的人也不會很多，而且，就算知道了，來找我做什麼？
「是誰？」
「她說……！」古靈精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她說——！」
「她說什麼？」莫玄有些不耐煩了，古靈精可是很少像現在這樣的。
「她說她是王母娘娘！」
「什麼？王母？她找我？」莫玄也愣住了，「她找我做什麼？」
古靈精沒有說話，事實是他有話也說不出來啊，這王母為什麼會找他們家的主人，他怎麼會知道。
「也許是看上你老人家了！」古靈精心中腹誹著，嘴上卻不敢這麼說，只能掛著一臉的苦笑，站在莫玄的身邊。
「走吧，去看看！」
莫玄自然沒想過從古靈精這裡找到答案，抬腳緊跨幾步，便到了門口，卻見一名美麗無比的女子，身著一襲青衣，正站在小茶酒鋪的後門。
「娘娘大駕光臨，小妖有失遠迎，失敬，失敬！」莫玄拱了拱手，滿臉堆笑的把王母迎進了院子，「不知娘娘來此，有何吩咐？」
王母笑了笑，「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同時，也是幫你一個忙！」
「不會是再殺一次玉帝吧！」莫玄心中暗道，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謙恭了，「娘娘說的哪裡的話，三界之內，皆是娘娘的臣民，我一個小小的妖怪，如果能夠幫得上娘娘的忙呢？娘娘您也太看得起小妖我了！」
王母皺著眉，看了莫玄一眼，「人人都說你油嘴滑舌，嘴裡沒有一句真話，倒是真的，不過，你這一套就別在我的面前用了，我看了好幾萬年，已經膩了！」
莫玄的笑容驀然間便僵在了臉上，想想也是，人家是誰啊，人家是王母娘娘，做了幾萬年的三界主宰，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啊，什麼樣的好話沒聽過啊。
人間冷暖，世態炎涼，都盡在眼中。
自己這兩下子，也就是在妖族中算得上是一個狡猾的人物，放到人類之中，卻也算不得頂尖的，拍拍普通人的馬屁還可以，拍王母的，還是下輩子吧！
當下，便收起那一臉假假的笑容。
「不好意思，習慣了，倒是讓娘娘見笑了！」
「見笑倒是談不上，妖族能出你這麼一個人物，也算是走運了！」王母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面，看著莫玄，「我也不和你賣關子，我這次來找你，是來和你談合作的！」
「和我談合作？」
莫玄微微的一愣神，「這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堂堂的天庭的王母娘娘，跑來和我這個小妖談合作？」
「你不是普通的小妖，你是次神將，我也是次神將，次神將與次神將間的合作，這是受到宗老會鼓勵的行為，何樂而不為呢？」
「你也是次神將？」莫玄先是一驚，隨後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那為什麼瑤池的寶座下面會有三十六個位子呢？
「怎麼，你不相信？！」
「不是，我只是奇怪，我們那一席，為什麼會有三十六個位子，如果你也是次神將的話，應該是三十五個位子才對！」
「算上玉帝的話，應該是三十四個位子！」王母娘娘笑道，「不是你這麼算的！」
「玉帝也是次神將！」
「玉帝的位子，只是次神將的一個任務而已！」王母淡淡的道。
「這個任務倒是不錯！」莫玄一聽，笑了起來，「也就是說，我也有機會做玉帝了！」
「你當然有機會，如果你現在去嫦娥那裡申請的話，想來她會第一個舉手贊成，但是很快，你就會被孔宣拍死的，所在，在五千年之內，你就不要想著這個位子了！」
等等！
原本是開玩笑說著的，但是講到這裡，莫玄心中驀的一動。
如果真的有機會做玉帝的話，這也是一個好機會啊，做了玉帝，掌三界的權力，對自己的幫助可就大了，至少，自己可以明目張膽的袒護妖族了，甚至還可以明目張膽的打壓人族。
以人類的所作所為，隨便尋個由頭，便可以……
「你別把事情想的那麼簡單！」
見莫玄一下子不說話，眼珠子亂轉，王母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麼樣的主意。
「不錯，當玉帝，掌管三界，是次神將的職責之一，但是，由於這個職責太過特殊，所以，也不是隨便哪一個次神將想做就能做的，特別是你這樣一個別有用心的次神將，在你的事情沒有結束之前，是不可能坐上那個位子的！」
「難道玉帝就沒有私心嗎？」
「他？哼，他自然也有他的私心，但是他初掌天庭的時候，卻也是一個公正的人，不管他之前是不是裝出來的，總之，在成為玉帝之前，他是最公正的一個次神將！」
「我也很公正啊！」莫玄有些鬱悶的在嘴裡嘟噥了兩聲，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從王母的語氣中，莫玄能夠聽出來此路不通的意思。
「呵呵，你看，娘娘，這話都扯的遠了，剛才您說什麼，合作，跟我合作？」
「對，跟你合作！」王母道。
「怎麼個合作，合作什麼樣的事情，還請娘娘明鑒！」
「我想讓你幫著我去救一個人！」
「救人？！」莫玄更糊塗了，這三界之內還有讓王母娘娘救不出來的人，這可是大事件啊，自己現在雖然已經成為了次神將，但是屁股上還有一堆屎沒有擦乾淨，可不想再多惹事非了。
再想想，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
王母娘娘以次神將的身體，三界之主之尊，一身青衣的跑到自己這裡來尋求幫忙，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他看過的古龍小說裡陸小鳳遭遇的一樣，如果自己動心的話，結果就只有一個，再一次惹上一身的麻煩。
所以，還是拒絕的好。
「娘娘說笑了，這三界之內，還有什麼人是娘娘救不出來的？」
假假的笑意再一次浮現在莫玄的臉上。
「我說過，這一次，你幫我一個忙，同時也是在幫你自己一個忙！」
「小妖不懂！」
「你不是想要把靈山上禁制的那些大妖全都放出來的嗎？」
「你怎麼知道？」
「你在嫦娥那裡吼的那麼大聲，聾子也聽到了啊！」
「救人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嗎？」雖然同是沾著一個救字，但是，莫玄可不相信，這王母要救的人是靈山中眾多大妖中的一個，如果是的話，直接向如來要就好了，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
「別說你很難把他們從禁制中放出來，就算你有本事，把他們都放出來了，你能節制得了？」
「難不成，我幫你救人之後，你會幫我把這些大妖們解放出來，而且還能幫我節制他們不成？」
莫玄笑道。
這玩笑可開大了，要是王母真有這本事的話，也不用來求自己了，直接把靈山的大妖們都放了，讓他們幫著救人也就是了。
「我沒有這本事，但是，我讓你救的人有這本事！」
莫玄心中一動，眉頭向上挑起，「哦，誰啊，這麼大本事？」
「你的老祖宗，妖族真正的王者，東皇太一！」
「呃——！」
莫玄算是徹底的愣在了那裡。
妖族的真正王者，東皇太一，傳說中從盤古的眼睛中生出來的那隻老烏鴉，十個太陽的老爹，以及，這世上所有烏鴉的老祖宗。
算起來，兩人之間還是有那麼一點血緣關係的。
遙遠的，但是卻絕對直接正統的血緣關係。
「他怎麼了？」莫玄問道。
「他被囚禁了起來」
「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把他囚禁起來，他不是妖族之王嗎？！」
「妖族之王又如何，破壞了規矩，就得受罰！」王母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我原本以為，他不會被關多久，但是想不到，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卻還在那裡！」
「他的實力如何？」
「當年他被囚禁的時候，已經達到了十重天的境界，現在，想來已經突破了十二重天了吧！」王母幽幽的道。
得，又是一聖人。
什麼時候，聖人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什麼時候，聖人不但會被幹掉，而且還會被囚禁起來？
這，可不是莫玄剛剛來到這裡後所認知的世界啊！
「他是聖人級的人物，自己都不能脫困，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說起來，我雖然是次神將，但是想來娘娘你也知道，在所有的次神將中，就數我和那隻猴子的修為差勁！」
「你是妖族的人，同時兵解前又是他的直系後裔，更兼你是自后羿射日以來，第一個修為達到三足烏境界的大妖，更重要的是，你吸收了他一個兒子全部的力量，所以，你有足夠的理由去救他，對於這一點，便是宗老會的人也不能否認，更不會為你的營救行動提出異議！」
「我需要的並不是你的力量，而是一個合理的理由，你的身份，是最好的理由，因此，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