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乍起
羅天明自然在市裡的常委會結束後五分鐘內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告知他這個消息的也自然並不是市長高新生，作為一個市長，他自然知道只要他做了好事，自然會有很多的人願意去替他廣為傳播的，所以，他自然也就不會自己紆尊降貴的去做這個喳喳叫的喜鵲了！
羅天明事先也已經在李明春的淳淳教導之下做足了功夫，這一刻正是收名收利的時候，當時常委會上為他舉了手的人哪一個不想替自己表一表功勞啊！舉一舉手並不費什麼功夫，就一對的起了羅天明的意思，賣了一個大大的人情給他，二又支持了高市長的提議，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啊！
所以羅天明得知這個消息，竟然是會後從接二連三的好多個電話中得到的信息！當然，這些電話的主人每一個都很肯定的告訴了他他的去向，還都透漏了一點會議的內情。到了最後，這些散碎的、由不同的人透漏的信息就在羅天明的腦海裡綜合成型，所以那個會議的現場雖然羅天明並沒有親臨，其中的情形大致也可以說得上是歷歷在目了！
知道了關於自己在一朝之間差點有著天上地下之別的兩種命運，羅天明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頹喪，對於自己所處的官場更是有了一種透徹的認識，所以，對於自己因為高市長的垂青而沒有落到可悲的去做那個公交公司的經理，他並沒有感到有多麼的慶幸或者是驚喜，反而有一種大徹大悟般的超脫感覺油然而生！
官場，是一個令局外人多麼艷羨和嚮往的地方，他們看到的是像自己這般為政者的鮮衣怒馬，耀武揚威，可是內裡的刀光劍影，滿身血痕除了劇中人自己，又有誰能夠領略和體會？
為政者難啊！就像自己，為官謹慎謹小慎微，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履行職責盡心盡力，對待朋友真心實意，對待上級畢恭畢敬，就這樣戰戰兢兢，尚且就僅僅因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慣例，就差點招了大忌諱，被貶入冷宮，一輩子不得發跡！
何苦來哉？怪不得肖光偉竟然放著自己的處長不做，跑去做一個旅遊公司的經理，在那裡也許沒有為官的威風，但是人家可是為自己幹的啊，所賺的每一分錢都是自己的，還不用時刻戰戰兢兢的唯恐又得罪下了那路神仙，瞬間就會從高高的空中重重的摔下來，說不定那一會兒就會粉身碎骨，化為齏粉！唉！還是這個肖某人灑脫啊，就那樣說走就走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做了一個優哉游哉，天不收地不管的散仙，羨煞人也愧煞人啊！
感慨歸感慨，該有的程序還是得有的，該表示的感激也是必要的，他對每一個給自己通風報信的領導都誠懇的表示著自己的由衷的謝意。
但是，羅天明卻唯獨沒有給為幫助自己出了最大力的人——高市長打電話表示感謝！
因為羅天明知道，別的常委對自己的幫助是一種小恩小惠，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等價交換的結果，而唯獨高市長對待自己，那才是大大的恩情！是君子的人都知道，大恩不言謝，那是需要報的！他相信，高市長應該能夠理解自己的心思，又所以，他並沒有在任命文件沒有下達之前，就跟別的什麼人一般，蠍蠍螫螫的到處打電話或者到處亂跑，去表達如願以償的激動與謝意！
他接完了所有的電話，也就心情平靜下來了，依然如故的坐在自己也清楚已經坐不了多時了的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裡，有條不紊的處理著縣委書記應該處理的事務。
蔣立新自然也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已經成為了這個縣城的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了，他像一個猴子一般高興的手舞足蹈，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就不知道該怎麼樣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他是當時就打電話向自己的主子表示了衷心的感謝和誓死效忠的決心，在得到主子的誇獎之後，更是喜的抓耳撓腮，趕緊給現在已經是自己夫人的王玲玲同志打電話報了喜，王玲玲聽到丈夫陞遷，自然也是開心的歡呼雀躍，夫妻兩個在電話裡肉麻了一會兒，蔣立新就掛了電話，毫無意識的就往縣委樓這邊走過來了！
進了縣委樓，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到哪裡去？去幹些什麼？他也這才醒悟過來此時此刻，羅天明還沒有走，而那個自己已經嚮往了n久的縣委書記辦公室在正式的文件下達之前，在羅天明給自己移交之前，似乎還並不屬於自己！
但是，已經走進來了啊，已經好多人跟自己意味深長的打著招呼了啊，就這樣轉一圈就離開像什麼樣子？不行，既然來了，那就索性到羅天明辦公室去坐一會兒吧，這會兒姓羅的肯定也已經知道了消息了，說不定正慌著收拾東西，給自己騰位置呢！
呵呵，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倒是可以謙虛幾句的，打著請教的旗號跟他套套近乎，畢竟姓羅的這一次竟然不知道怎麼投到了高市長的門下，在高市長的力推下，安排的也很不錯，姓羅的做了市財政局長，自己以後免不了還要跟他打交道的！唉！但願自己的書記干到時候也能有姓羅的這樣好的結果啊！
想到這裡，蔣立新就悠哉悠哉的晃悠到了三樓，一進走廊，羅天明的秘書小郭剛好從一間屋裡走出來看到了他，趕緊迎上來熱情的打著招呼：「蔣縣長，您好啊，找羅書記啊？他在辦公室裡，我領您過去。」
小郭自然也有他的消息渠道，他也沒有比羅天明晚多長時間就知道了羅書記要走的消息，這一會兒他的心裡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生，他知道羅天明如果走了，自己要是不離開的話，蔣立新做了書記那是絕對不會再用自己做秘書了！到了那時，自己的地位可就很微妙了啊！
歷來前任領導走了，一般情況下他們的秘書有三種結果，第一種是領導用順了手，帶了去新單位繼續使用；第二種是領導臨走的時候把秘書給安排一個合適的外放職位；第三種是留下來繼續做秘書，至於給誰做就看繼任領導的意思了！
作為一個秘書，前兩種都是他們很希望的結局，而第三種就比較悲觀了！這大多都是招了領導不待見給予的懲罰性的安排，往往就被不上不下的掛在那裡，鬱鬱不得志了！
小郭自然不想做第三種，他自認為自己對於羅天明來說，還是十分盡職盡責的，以羅天明對自己的欣賞程度以及信任程度來說，帶走的可能性要大一點，就是不帶自己走，這個領導也會給自己一個很好的歸宿，自然不會讓自己留下來遭受這個現任蔣縣長、未來蔣書記的冷落！
小郭心裡想著，就領著蔣立新到了羅天明的辦公室門口，他回頭歉意的看了蔣立新一眼，就先進了辦公室對羅天明說：「羅書記，蔣縣長來找您，就在門口。」
羅天明一聽這會兒蔣立新竟然來找自己，事先連個電話也沒有打，不禁有些奇怪，不過共為同僚，既然他來了，自然不能不見的，就對小郭說：「你看你，蔣縣長來了你還不趕緊請進來？還用進來說？真是個糊塗蟲！」
蔣立新在門口已經聽到了，呵呵笑著就進來了，他看到羅天明兀自好整以暇的在看文件，神態安詳，沒有一點即將離開或者即將陞遷的慌亂，不禁十分佩服羅天明果然是定力非凡，甚至在一瞬間突然有了一點自愧不如的羞愧！
羅天明趕緊站起來，走到蔣立新的跟前熱情的跟他握手，手拉著手的帶他坐下，自己也做到了茶几那邊的沙發上，客氣的問：「蔣縣長，您看看您，有什麼事情打個電話就好了，還親自跑過來，呵呵，小郭，不要用這種茶葉，我的第二個抽屜裡是我妹妹從福建帶回來的絕好的茶葉，趕緊泡一壺讓蔣縣長嘗嘗。」
蔣立新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但很快的，他就為自己竟然有這種不爭氣的想法而生自己的氣了！嗨！這個姓羅的平素眼高於頂的，此刻對自己如此的客氣，還拿什麼「絕好」的茶葉來招待自己，看來也是因為知道了他要滾蛋了，想在自己這裡留有餘地，以免在兩個人交接的時候或者在自己接任以後的工作中，不過多的去否定他的成績，不找他的麻煩！
呵呵，只要他走了，我肯定不為己甚的！蔣立新想，畢竟找前任的麻煩這種事情太過不地道，是犯了官場上的大忌諱的，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會去做的，就是做了也是給自己栽刺，名聲一下子會壞掉的！
所以，兩個人的這壺茶就喝的很融洽了，其實蔣立新猜度的羅天明對他熱情的原因純屬是自我感覺良好，像羅天明這般清高自傲，眼高於頂的縣委書記，此一番又是陞遷，怎麼會想到走了之後會留下什麼把柄給蔣立新？
他之所以今天難得的這麼好心情對待蔣立新，其實是為了小郭！這個年輕人鞍前馬後的跟隨自己好幾年了，這一次自己走的十分突然，還沒有來得及給小郭一個好的前程，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留下小郭，這不是他羅天明的作風！
其實，以羅天明的本意，是想帶走小郭的，但是，他是想等自己到市財政局任上之後，安排妥當了再讓小郭過去，小郭現在就掛著縣委辦公室副主任、政研室主任的頭銜，已經是正科級的幹部了，不過因為給自己做著專職秘書，所以那邊的事務很少過問罷了，帶他走了，給他安置一個中層科室負責人的位置，還是很合適的。
但是，現在羅天明還沒有徵求小郭的意見，他並不想在自己調走的文件下來之前就問，雖然他素來知道小郭嘴頭子很嚴，是一個很靠得住的人，但是他還是不想過早的暴露這個消息，小郭會不會從別的渠道知道這件事那是小郭自己的事，只要不是他羅天明說出去的就好了！
如果小郭不願意跟自己到市裡去，那就趁自己還沒有走，把他安排下去給他一個鄉黨委書記做，對他也是一種鍛煉，但是，如果自己走了以後，蔣立新把小郭劃歸羅姓一派，時不時的給他雙小鞋穿的話，那可就是自己連累了這個年輕人了！所以，羅天明才會在今天對蔣立新如此的抬舉，如此的熱情了！
蔣立新很陶醉的喝著茶，對羅天明說：「羅書記，您可真是風雅啊，這茶真不錯啊，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香的茶啊，呵呵，真不錯！」
羅天明也開心的笑了起來：「哎呀，蔣縣長啊，什麼風雅啊，說老實話，我根本就喝不出來茶葉的好壞的，這是我妹妹自己說是絕好的茶葉的，我也不懂，想著讓你品評品評的，呵呵，要是你這麼說，看來這丫頭沒有騙我！」
蔣立新心思根本不在茶上，他滿心的希望羅天明能夠主動的提起這次市裡的調整，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深入一點的跟他談談了，諸如交接的一些情況，以及現有的人員哪些能用，哪些要調，自己畢竟沒有做過一把手，羅天明如果真心實意的給自己支幾招，那還是很有作用的！即便是什麼也不說，只是談談這一次的調整，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兩個人儘管「主子」不同，但結局都不錯，如果可以成為朋友的話，以後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
所以蔣立新就笑嘻嘻的說：「羅書記客氣了，您要是不懂茶，那我們就更不懂了，您妹妹怎麼會騙您呢，這真是很好的茶葉呢！其實，我今天到您這裡來，倒真沒有什麼事情的，只是想過來跟您聊聊天，呵呵，看您好像正在忙啊，沒有打攪您吧？」
羅天明怎麼會不知道蔣立新的來意？看他熱的旺碳一般的心思，羅天明肚裡暗笑這個人是狗窩裡放不住剩饃，這就找自己顯擺來了！可是他這會兒一不想迎合蔣立新談論調動的事情，二不想跟他沒事聊什麼天，但是既然他來了，那就不妨先說說小郭的事情，自然是不說明的，點到為止就好了！
「蔣縣長，您既然來了，我倒還真有件事情給您商量一下的，就是那個z鄉的黨委書記前一段不是因為收受賄賂，縱容非法開採被檢察院給收審了嗎？無論結果如何，這個鄉不能沒有主事的人的，我已經讓組織部去考慮人選了，這兩天咱們就開個常委會研究一下，拖下去不好的，你看什麼時候開這個會合適啊？」
蔣立新一聽羅天明竟然猛不丁的談起了這件事情，這就是純粹的工作了！他的心裡略有一絲的不快，這個羅天明，還真不是一般的腦子有毛病，到了這會兒了，難道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滾蛋了，這個地界馬上就要歸姓蔣的說了算了嗎？難道臨走臨走了，還要把這個黨委書記給安排了再走嗎？你姓羅的可真的算得上是一把皮做的笊籬，湯水都不漏給自己呀！哼！這個會是堅決不能開的，要開也要拖到你羅天明走了我再開，那時候，還不是我說了算？看他的意思，是不會跟自己談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了，既然如此，那還是趕緊開溜為上，免得再談下去的話，被姓羅的給裝到圈套裡去！
蔣立新心裡恨得牙癢癢，臉上卻依然掛著燦爛的笑容：「羅書記，這兩天人心不穩的，開了會也沒有好效果，我看還是等等再說吧，您看呢？呵呵，您看我這腦子，我今天還要到市裡去有事情的，這會兒就該走了！羅書記，看您也忙，我就趕緊走了，至於開會的事情，回頭再說吧，啊，不急，不急！」
說完，蔣立新就趕緊站了起來，做出要告辭的架勢，羅天明知道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也不再挽留，就熱情的送他到門口，看他急急忙忙的轉過走廊消失在樓梯口了，才回身叫了一聲小郭，就回了辦公室，小郭應聲進來，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羅天明微笑著示意他坐下，要和他談一談心了。
「小郭，你在縣委辦也工作了好幾年了吧？有沒有想法到基層去鍛煉鍛煉啊？老在機關窩著，也不見得是好事情啊！當然，我是捨不得你離開的，咱們在一起工作久了，要是分開了，還是會很不適應的啊！」羅天明語重心長的說。
小郭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得到羅天明如此的器重和信任，臨走了還為了他的事情不惜紆尊降貴，與蔣立新套近乎的，可見他對小郭的心思有多重了！
這會兒小郭就在想，羅書記有此一問，肯定是要為自己安置後路了！聽羅書記的意思，自己的未來大致是前面說的兩種了，那麼，該怎麼辦呢？如果此刻自己說跟羅書記久了，不捨得離開他，那他肯定就會考慮帶自己進市裡去，財政局原本就是一個十分好的地方，而且市直單位現在進一個人簡直難如登天，除了好幾年招一個兩個逢進必考的公務員，簡直就沒有一絲縫隙可以進去！而此刻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了，羅天明榮升局長，帶去一個正科級的秘書去接任辦公室副主任主任什麼的，都在情理之中，那麼，去嗎？如果去了，不費吹灰之力，自己就是一個市裡的人了，甚至以後自己老婆往市裡調的問題，羅書記都不會不管的，市裡比著縣城，自然存在著很多的優越性，例如老人就醫，孩子上學等等，都比縣城好的太多了！跟羅書記走，很有誘惑啊！
可是如果不去，等待自己的也是很多人巴望好久的好地方，一個鄉的鄉長甚至黨委書記都是跑不了的！以羅書記的為人，基本上可以斷定，一定會給自己一個黨委書記的！這是多少離領導遠的的鄉鎮幹部從頭幹起，苦巴苦熬十幾甚至二十年才能達到的位置啊！而自己此刻只要張張口就可以得到！唉！跟著領導鞍前馬後的、沒日沒夜的跑圖的是什麼啊？還不是有一個好的前途，能夠比別的人更快的出人頭地？如果下去了，一兩屆書記干下來，就算是不提副縣，一個縣裡的好局委一把手還是有的當的！自己今年才剛剛三十出頭，這是多好的前程啊！
那麼，到底該怎麼辦？小郭有一些難以取捨了，兩條路都是這麼金光閃閃的，都充滿了誘惑，可是他卻只能有一種選擇，魚與熊掌的難題現在就擺在了他的面前，丟棄哪一個都心疼啊！
小郭就呆呆的坐在那裡，兩眼發直的一聲不吭，羅天明倒也並不催他，任由他坐在那裡尋思，就自己繼續看自己的文件，他很理解小郭的艱難選擇，但是他卻並不想替這個年輕人做決斷，畢竟，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做出的選擇也就會不同，他要對得起這個年輕人！所以，如果小郭跟自己走了，那自己會一如既往的對待他，如果小郭選擇留下，那自己就會盡一切的力量盡量的給他鋪平他未來的路，讓他能夠少一些障礙，儘管的成長起來！
小郭終於抬起了頭，他已經想好了，他不去市裡！雖然舉家進市這個結果是許多人也包括他自己都夢寐以求的，但是進了市裡，自己就只能還是羅書記翼下的小雞，做一個局機關中層的幹部，雖然很優越但是永遠也難出頭的生活著！
常言道「寧為雞首不為牛後」自己已經做領導的「參謀」也好，「智囊」也好，「狗腿子」也罷，「催撥」也行好多年了，總之就是一個體面地附庸，自己的想法永遠會以領導的名義出現在世人面前，自己的能力也永遠體現在領導的政績裡面，像自己這樣遇到了羅書記這種重情重義的領導，已經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有的秘書緊趕緊的伺候了好幾年，主子拍拍屁股走了，就被留下來可憐的遭受冷落了！
所以，小郭不想這麼生活下去了！趁著羅天明能替自己安排，趕緊下去，大小做個正職，靠自己的能力總能創出一片天地的，說不定，十年過後，自己也會像羅書記這般的榮升到市裡去，到了那時，舉家搬遷才是真正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榮耀！而不是此刻作為羅天明一人得道而跟著升天的「雞」或者「犬」！
想到這裡，小郭就說：「羅書記，我自從參加工作以來，就是跟您這幾年是心裡最舒暢的，工作能力也提高最快的幾年，說實在的，我的成長真的離不開您的教導，跟著您，我這心裡是踏實的，就算是哪裡做的不到了，您也不會讓我難堪的……」
說到這裡，小郭有一些哽咽，羅天明看小郭動了感情，就從自己的位置走過來，坐到了小郭的對面，靜靜地、飽含感情的看著他。
「羅書記，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我從內心來講，是不捨得離開您的，這幾年我跟著您學了很多做人的道理，您就像一個大哥哥一般的關心我，培養我，我十分願意永遠跟著您……但是，您知道我家的情況的，我的父母就我一個孩子，年紀也都大了，孩子也小，所以，我感覺還是離家近些好照看，您看……」小郭沙啞著嗓子表達完了自己的意思。
羅天明完全理解小郭的選擇，他呵呵的笑了幾聲，拍著小郭的肩膀說：「呵呵！好了，你這個傻小子，別娘們似的在我這兒抹眼淚了，滾出去上你的班去吧，我的那份報告下午下班之前一定要拿出來的，快走吧！」
小郭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就出了羅天明的辦公室，他的心裡既有著一些開心與激動，又有著一些淡淡的惆悵與傷感，他知道，羅天明雖然聽完了自己的話沒有任何承諾，但是在他走之前，自己的任命是一定會下達的，這一點小郭十分確信！
這樣的領導，以後是碰不上嘍！唉！祝願羅書記能夠一帆風順吧，唉！他這個書記也不容易啊！人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威嚴的處理著縣委書記的事務，可是小郭是很清楚羅天明家庭的不幸的，羅書記那麼愛唐局長，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兩個人竟然會鬧了誤會，看著羅書記這幾天愁眉緊鎖的樣子，唐局長肯定還是渺無音訊啊！這個唐局長也是，像羅書記這麼重情重義的男人到哪裡找去啊？幹嘛還躲著不回來呢？不行，自己還得托托朋友張揚，他在媒體工作，應該手面很廣的，他如果能夠幫羅書記再找找看，萬一替羅書記找到唐局長了，讓他們早日團聚了，也許羅書記會更加的開心的啊，這也算是自己對他的一點報答吧！
小郭一面尋思一面回了自己辦公室，坐下來給羅天明寫那個報告了，他的面孔上也是一片平靜，沒有任何即將要陞遷的人的躍躍欲試或者是喜形於色，從這一點上來講，他的確是學到了羅天明的精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