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珠胎暗結4——金蟬脫殼)
聽完唐玉君的話,羅天明的心軟了!原本準備等唐玉君情緒平息了繼續哄她,做通工作讓她去做手術的想法也被打消了,他的雙腿被唐玉君抓的生疼,由此他知道唐玉君要孩子的決心是不可逆轉的!
雖然他自認為讓唐玉君去打胎是為了唐玉君好,同時他也知道對於自己的話,唐玉君向來是十分聽從的。但現在這件事畢竟不同於以往,這是一個渴望做母親的女人最起碼的要求啊!何況唐玉君還曾經因為不能做媽媽而遭受過離婚的打擊?自己即便再鐵石心腸,又怎麼忍心剝奪一個女人做母親的權利呢?
唉!這個可憐的姑娘啊,為了沒有孩子離婚,現在又為了有了孩子犯愁,也真是難為她了!既然要留下這個孩子,就得想一個合理的理由,讓她能夠合理的生下這個孩子,那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羅天明輕輕的撫摸著唐玉君的頭髮,在心裡為她思考著解決的辦法。
唐玉君看羅天明的神情和表現,已經很明白羅天明已經被自己打動了,也已經開始替自己做善後的安排了,她的心立刻放到回到肚子裡去了!因為她知道,只要把事情交給了羅天明,自己就不需要再操什麼心了,於是她就放開了羅天明的腿,安然的坐回到沙發上,還抽空往嘴裡放了一顆話梅。
這就是唐玉君的好處,什麼事情堅決不往最壞處去想,她的宗旨是——任何事情,充其量壞不到哪裡去,船到橋頭自然直!所以,只要有人替自己操心,那就得過且過,堅決不使自己浪費精力的!
羅天明可沒有她這般超脫,他覺得自己可能是上輩子欠了唐玉君的債了,這一生要為她排憂解難,使她遇難成祥的!
這會兒,他既然已經接過了唐玉君丟過來的重磅炸彈,就只有開始苦苦的思索該怎樣拆解這個炸彈,讓它無聲無息的熄滅,而不要在頃刻間爆炸,把沒心沒肺的唐玉君炸得屍骨無存!
他回頭看了一眼唐玉君,看她嘴裡鼓囊囊的含著話梅,又在那裡咬她的手指頭,心裡恨極,覺得她可真是一個世上少有的大笨蛋!乾脆任她自生自滅算了,也省得一天到晚替自己找不清的麻煩!
羅天明心裡這樣想著,就不由的眼光十分氣惱的盯著唐玉君!唐玉君看到羅天明在看自己,趕緊可憐兮兮的、卑微討好的笑了一下,看她如此依賴自己,羅天明不由心中一動,一股柔軟的感動湧上來,不由的仰天長歎了一聲,畢竟還是狠不下這個心腸啊!既然狠不下這個心腸,那也就只有替她打算了——
既然要把孩子生下來,那唐玉君就堅決不能明目張膽的在縣裡上班,在縣裡生產,只能是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到外地去,等孩子出生後再回來,然後再告訴別人說……
那都是後話,都不急,關鍵是這幾天唐玉君正在妊娠反應,就是萬萬不能回去上班的!
於是羅天明就讓唐玉君請了幾天的假,帶她離開咖啡館,安排在市裡一家醫院住著。因為這家醫院的婦產科主任是羅天明的同學,
羅天明把唐玉君送來的時候就對他同學說:這個病人對自己很重要,但同時要求她別打聽是什麼關係!他的同學聽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就收下了唐玉君,倒是真的沒有問!(只是在心裡想,以羅天明的權威,有一個情人是在所難免的,現在這個社會,這種事情司空見慣,羅天明又不是柳下惠,怎麼能免俗呢?羅天明看到她曖昧的笑容,知道她心裡在嘀咕什麼,但也沒有去解釋,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任何事情從來不去做無謂的解釋。)所幸只過了一個多星期,唐玉君的妊娠反應就過去了,因為胎兒還小,從外觀上看不出她有什麼變化,接到同學打來的電話,說唐玉君可以出院了時,羅天明就讓她還回縣裡上班。
唐玉君回縣裡上班後,在羅天明的授意下,特意在局裡,縣裡高調的出現了一圈,消除了妊娠反應的唐玉君胃口大開,在市裡十幾天養的越發的唇紅齒白!她一不嘔吐,謠言自然不攻自破,班上的小王等人,看到她,自己先心虛虛的不自然,唐玉君倒顯得很大度的樣子,還對她們和顏悅色的,倒令她們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不提唐玉君如何巧作掩飾,佯裝無事,匆匆四個月過去,天氣漸冷的時候,唐玉君的腰也漸漸的硬了起來,雖然衣服不斷的增加掩蓋了她的臃腫,但行動的遲緩卻是不好遮攔的,因為她畢竟年齡也已經不算小了,又是第一次懷孕,所以膝蓋以下有些浮腫。
這一天,白天裝了一天的好人,晚上回去,唐玉君把高跟鞋一脫,看腳上勒進去的深深地血印,吸著氣揉了揉,又趕緊解開腰間勒的緊緊的腹帶,心疼的揉著肚皮,給自己的寶寶透透氣,感受著孩子在肚子裡的活動,心裡痛苦並幸福著!
白天的時候,羅天明在一個會議上看到了唐玉君,於沒有懷孕時相比,唐玉君只是顯得稍微胖了一些,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閒裝,坡跟的皮鞋,走起路來依然是裊裊亭亭的,看不出來懷了孕,但如果事先知道的話,還是可以察覺到她那發硬的腰肢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柔韌,行動明顯的生硬起來。羅天明並沒有特意的和唐玉君說什麼親熱話,只是很客氣的和她打了個招呼,跟遇到別的局委正職一樣,絲毫沒有什麼特殊表現。
但沒有幾天,縣裡下了一份通知,說讓唐玉君參加到西部山區的掛職鍛煉,第一批四個人,為期半年,局裡工作由副局長代為主持,等唐玉君回來後再交回。
通知一下,有人歡喜有人愁,副局長自然是高興的,其意不言自明;唐玉君的對立面自然也是高興的,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去西部是一項苦差事,背井離鄉的,哪有在家裡舒服?愁得人自然是心疼唐玉君的人,例如她的爸媽。
老人聽到她要離開半年,去那個沒有水的地方去掛職半年,媽媽立刻就哭了,一個勁的問她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誤,領導懲罰她呢,(老人可能看戲看多了,還以為是把她發配了呢!)唐玉君怎麼能告訴父母實情呢?要是一輩子老實巴交的父母聽說她竟然未婚懷孕,而且還準備把孩子生下來,那還不得生生氣死過去?於是唐玉君就告訴父母說,自己去鍛煉是好事情,鍛煉回來要提拔的,雖然眼下受點苦,但畢竟只有半年,咬咬牙就過去了,到時候自己做了大一點的領導,家裡也有光彩不是?
說到這裡,父母也就釋然了,因為自打唐玉君當上局長之後,逢年過節的,家裡也是人來人往,看望者眾,平時走到街上,很多人都老遠的打招呼。這就很讓唐玉君的爸媽感到光彩萬分,沒想到老兩口卑微了一輩子,到老竟然跟著女兒榮耀了一把。
呵呵,**的人事變動自然有他的一番繁文縟節,例如唐玉君等人掛職鍛煉的事情,要研究、要下文件、要有人送、要有人接等等等等,但我們這是小說,並不是縣委的日程安排,所以說走就走,不再煩述了!
一行四人熱熱鬧鬧的到了要鍛煉的省份,因為要鍛煉的地點並不是在同一個城市,一下飛機就各奔東西了!一番話別後,唐玉君就到了一個縣報了道,掛的是縣長助理的職務,誰知上任沒到三天,就在一次開會的時候暈倒了!
在人們都著急的要送她去醫院的時候,她卻已經清醒了過來,然後就跟縣領導請了假說要回鄉養病,當然,縣裡馬上就批了,於是,唐玉君就借病遠遁,不知所蹤了……
幾天後,在一個風光如畫的小山村裡,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的、懷了孕的女人,她被一輛小車送來,借住在一對老夫婦的家裡,鄉親們對這對夫婦的兒子小的時候是熟識的,大學畢業後就在外省上班了,現在聽說是在外省做官的,平時不常回來。
這個女人在這個小山村裡,曾因為她的美麗引起過轟動與圍觀,村民們都不知道這個美麗的女人為什麼要到他們這個窮鄉僻壤來生活,還扛著個大肚子,也沒見過她的男人!只是聽羅老伯說這是他們的一個親戚,來這裡保胎的。
但什麼事情都架不住個習慣,住得久了,大家也就接受了她,每天早上,這女人早早的就起來了,一起來,就出門沿著山道遛彎,一路和碰到的所有人含笑打招呼,也不管他們是衣衫襤褸的農夫,還是滿身泥污的孩童。一直慢慢的走到小河邊,用河裡那清澈的水洗洗臉,然後再對著那滿山的綠樹發半天的呆,才慢慢的回去。
這時,這對老夫婦已經做好了飯,雖然是粗茶淡飯,但她依然吃的香甜,吃飯的時候,她的笑聲就會不停地響起來,讓這一對兒子不在身邊,久慣寂寞的老人十分欣慰,感覺生活都變得有意思起來!
你猜對了,這個女人就是唐玉君,這個地方,是羅天明反覆考慮過後,慎重為她選擇的隱居地——他的老家,他爸媽就住在這裡!
羅天明的父母就生了羅天明這一個孩子,早年家裡困難,含辛茹苦把他供上大學,畢業後他一步一個台階,一直幹到七品縣令。
羅天明也曾經在早年娶過媳婦後,為盡孝心接父母進城居住,怎奈老人一則不習慣城市的喧囂與冷漠,二則與兒媳又不甚相得,三則因為他的家鄉與p縣不是一個省,他的父母一到他工作的地方或者到省城他媳婦的家,都覺得話都聽不懂,十分的拘束!
所以住了不到半年,羅父就吵著要回老家,羅天明不答應。老人竟玩出一出離家出走的把戲,嚇的羅天明找了好幾天,最後才在火車站髒兮兮的候車室一角找到他,可憐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羅天明萬般無奈之下就回老家張治著蓋了新房子,給他們安置好生活用具,把他們送了回來,平日由於忙,他也只是逢年過節帶孩子回家看看,或者偶爾把老人接到城裡去住住,如此而已。
羅天明的家鄉十分封閉,與鎮甸又相距甚遠,又加上民風淳樸,鄉鄰良善,把唐玉君送到這裡來,又由父母照顧,再是合適不過了!他先回了趟家,把事情先說給父母聽,徵求父母的意見,畢竟父母年紀大了,誰知道願不願意受這樣的麻煩呢?
他的媽媽很有意思,聽他說完後,一個勁的問這個女子是誰?他為什麼要替她安排?羅天明明白老人的心思,故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親暱的擰了擰他的臉,告誡他說要搞好媳婦的關係,這邊不用他操心的,就開心的接納了唐玉君。
唐玉君的到來使兩個老人多了很多的使命感,因為羅天明的妻子是他的大學同學,乃是一個南國佳麗,畢業後跟隨他分到了這個省裡上班,一開始兩個人都在省城,後來羅天明下縣發展,她就一個人在省城帶著女兒。
兩地生活著自然有許多艱辛,但她從來沒有阻礙羅天明的工作。人委實是個好人,只是南方人向來生活細緻,對家裡的衛生狀況要求就很高,羅父羅母在他們家時,有很多從農村帶來的生活習慣,例如羅爸爸就喜歡隨地吐口水,這實在讓她忍無可忍,於是翁媳之間就發生了一些齷齪,羅父母傷了自尊,就不喜歡這個媳婦了!
現在他們自認為替兒子守著這個秘密,而這個女人是如此的溫婉和善,還十分的孩子氣,時不時的就逗得羅媽媽大笑起來,羅媽媽又自認為這個女人肚子裡是他們羅家的血脈,也就加意的疼愛她,時常感歎要是這個是自己的親兒媳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