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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九百二十八 章 雪(大結局四) 文 / 午後方晴

    李憲小心地答道:「陛下身體偶爾有小恙外,比較康健。」

    當然,他不知道鄭朗心中想的是什麼。

    史上趙頊死後,發生了一系列的故事。蔡確想扶持趙頊的弟弟吳王趙顥,蔡確有蔡確的想法,不管宋太宗是怎麼上位的,宋朝也有兄傳弟這個傳統,一個思想身體都成熟的皇弟登基,國家馬上就能平穩過渡。結果遭到王珪與章惇的反對,最糟的是高滔滔突然反戈。結果趙煦登基。然後司馬光召回,對改革推翻再推翻。

    但故事沒有結束,高滔滔對趙煦採取了壓制性教育,還有程小夫子這個腐儒添油加醋,趙煦少年時生活在黑暗裡,心情低落,再加上缺少鍛煉,身體沒有多少免疫力,結果患上癆病,也就是肺結核。但開始時,這種病也不是不治之病,高滔滔害怕病情曝光,影響宋朝安定,或者其他什麼想法,居然將趙煦的病情隱瞞,甚至不讓大夫治療。

    從史上北宋各個皇帝畫像裡也能看出來,宋哲宗的形象就像一個鴉片鬼子一般。

    高滔滔死,宋哲宗親政,但因身體素質低下,一直無子。本來章惇為了改革,學習司馬光等人抹黑宋神宗那樣,將高滔滔抹黑,向氏聽到後在驚失色,若那樣,高滔滔抹黑了,她地位也不能保住,於是找到了宋哲宗的母親朱太妃,朱太妃求情,事未得果。宋哲宗病危時不能說話,向氏當著宋哲宗的面就撒起了彌天大謊,說趙煦臨終遺言將皇位交給趙佶,也就是宋徽宗。其實宋哲宗還有一個親弟弟叫趙似。就是按照宋朝的傳統,怎麼傳也不可能傳給趙佶的。

    向氏為何這麼做,權利二字。

    朱太妃本以子貴,再有一子為君,就會動搖她太后之位了。

    前世他曾與一人辨論。這難說,萬一趙似比趙佶更壞呢。前世鄭朗就不同意,無他,宋朝古怪的政治體制!在這種體制裡,想做好事難,想改革難,但想做壞事也不大容易。就是宋真宗晚年昏庸成那樣,北宋仍然在發展。可以說趙佶能將宋朝敗成那樣,是極品中的極品。

    這中間的種種一是權利,二是能力。

    三個女人的故事。一個不如一個。劉娥權利心也重,但在她經營下,交了一個大好的底子給了養子。

    在高滔滔手中沒有讓宋朝崩潰,但私心極重,甚至聽信娘家的挑唆,完全抹黑兒子的成就。

    至於向氏,那就是一條陰險的毒蛇了,除了禍國殃民,什麼都沒有留下。

    可對此鄭朗不是很擔心。

    在自己有意照拂下。曹高向三家收益不錯,雖讓他們公開了大量隱田,但各監股契讓三家肥得流油。沒有這三家的挑唆,宮中的幾個女人對改革一直不惡。

    高滔滔還經常在自己給趙頊授課時隔著屏風聽講。偶爾還發出疑問,多少會受一些薰陶。而且自己的改革步伐所激起的矛盾在後來漸漸化解。當然,權貴們還會是貪得無厭,這不僅是宋朝。契丹也有,那個三百幾十萬生生就讓契丹不能發兵西夏了。也就是說趙頊死了,改革所產生的矛盾沒有史上嚴重。高滔即便採取一些保守的做法,不會像史上做得那樣絕。

    但鄭朗還是希望趙頊活著,最少要活上十年。

    那麼權利就能平安交接,趙煦沒有那種壓抑的環境,未必會得癆病,就是得了,也能及時治療,不會像史上那麼嚴重。甚至還會留下皇子皇孫,只要不是趙佶這種極品貨色上位,北宋就沒有那麼快滅亡。

    還有,科技技術在進步,說不定在未來就研究出更強大的武器,甚至只要趙頊平安,欠負漸漸償還,國家財政越來越健康,就能試探性的對幽雲發起進攻。不需要勾引女真人,那麼金人南下的可能性無限地降低。

    李憲是這樣說,但不能這樣聽。

    鄭朗又看了看身邊這個清秀的少年。

    趙頊身體什麼情況,只有趙頊與身邊幾個御醫清楚。

    大約不會危險,否則不能讓趙煦來到西北,否則趙頊一出事,趙煦就是騎千里馬去京城,也來不及。

    而且也不大可能,一無伐夏之敗,二無永樂城之敗,國泰民安,文治武功幾乎在同時達到宋朝巔峰,趙頊心情無疑是開朗的。

    在他剛登基時,自己幾乎將所有事務攬了下來。非是史上,史上皆說王安石主持改革,但都忽視了趙頊的作用,趙頊實際暗中參與了,並且內外交困,嚴重地耽擱了他身體健康。

    不過在皇宮裡活動少,又有n個美妹,想長壽很難很難,宋高宗長壽了,可有幾個人知道他自幼鍛煉,武藝都勝過了一般的武將,長壽是趙構青少年時代打下的底子。

    或者後來的乾隆,他長壽同樣是喜歡活動的結果。

    因此趙頊現在身體素質不是很好,經常生病,略有些擔心,再加上自己西北事務越來越少,趙煦九歲漸長,所以才做出這個舉動?

    因為遠在西北,又刻意遠離權利中心,鄭朗得不到有用的情報,想不明白。

    想來想去,先讓李憲與趙煦坐下喝茶,然後寫奏折。

    一是寫趙頊這樣做,有違制度。

    其實這種做法鄭朗還是很歡迎的,讓這些皇太子們走出宮看一看,能看到民間的疾苦,或者未來會有權臣利用,但就是皇太子們在深宮裡,權臣們不會參與奪嫡?

    但確實有違了制度,必須寫出來。

    其次說可以將六皇子放在身體教導,但只是在西北,一旦西北事了,他致仕了,就必須有致仕的樣子,遠離政治,趙煦必須也要重新帶回皇宮。

    最後才說另一件事。

    鄭朗發了狠心搞綠化,前後僅是朝廷直接撥款就達到了近七千萬緡。他非是環保人士,而是迫不得己。中國的地形西部有高原隔阻,在科技時代未到來時,這種地形成了中國的天然保障。使它不遭到中亞與歐洲文明的波及。至於南部,那根本不成危脅的,包括現在的交趾。最大的威脅還是在北方,因此北方才是中國未來兩三百年時間裡的重心。

    但因水土惡劣,多次大旱大澇,黃河決堤,一次次地傷害了這個根本。

    若是綠化跟上來,災害會減少,北方經濟糧食生產也就全部跟上,北方安定。全國安定。所以才有河工,才有綠化,一個個禁牧禁耕區域。

    現在包括陝西、河湟與西夏許多地區出現大片大片的luse,也看到成果,許多黃河支流泥沙量在漸漸減少。特別是西夏。

    但這種安定的生活,西夏地區未來人口也必將激增,人口多了,為了生活,又要濫砍濫伐。

    這是西部地區未來的危機。

    在全國還有更大的危機。

    今年春天戶部統計戶數。包括河湟與西夏地區,全國戶數達到了兩千四百七十多萬戶。也就是宋朝每年戶數以五十萬到七十萬速度增漲著。

    按照這個速度,二十年後,全國戶數必達到三千五百萬戶到四千萬戶之間。那時。以宋朝這點大的面積,就是有了雜糧,也會出現麻煩。但那時因雜糧出現,這麼多年種子的培育。糧食產量雖沒有激增,可每畝產量增加了近半石,也就是那時這種危機還不明顯。頂多奪佃等現象越來越嚴重,佃農與貧困戶越來越多。

    但再過五十年呢。

    那時戶數很有可能達到六千萬戶。一旦達到這個戶數,就是沒有外敵的威脅,宋朝最大的危機也就來臨了。

    記得春天戶數出來,許多文人寫詩詞讚誦。在古代,人口增加是一個國家內治的重要表現。但他們不知道這個可怕的危機已經在悄無聲息降臨。

    還有一個危機,那就是宗室子弟數量的增加。為了防止諸王亂國,宋朝政策是將宗室子弟圈養在京城,因為數量增加,又開始移向應天府。但這個增加的速度越來越可怕,今年兩千,二十年後就是四千,四十年後就是八千。

    到時候內藏庫的錢帛不是用來國家急用的了,連供養宗室子弟都不夠!

    所以鄭朗提出了最後的那個監,鎮遠監。

    這是南方開發與蕃候計劃的結合體。

    先是將南洋諸無明顯政權王國的島嶼劃分出來,進行拍賣。

    一是給經營權,二是給各島主伯爵虛爵位。

    零星的小島嶼幾個合在一起打包,大的島嶼分成幾個或者幾十個區域。這個拍賣所得的錢,朝廷不會挪用,而是用來鎮壓各島嶼上的土著力量。

    這是開始,以後則是蕃候計劃的放大版。

    靠土著人是不能經營的,必須要從中原移民,給每一個島主移民數額,讓他們自己帶著貧困戶前去南洋。然後每年交納一定的錢帛給朝廷,讓朝廷養駐紮的官兵。這一過程中,朝廷會賺一點,但不會太多。

    各島主經營所得,包括種植礦業牲畜,交納朝廷賦稅後全部歸他們自己。但做了種種限制,以及對中原移民的保護。

    中原移民過去後,享有宋朝律法保護,儘管他們等於是各島主放大版的佃戶,但待遇不能比在國內低。其次是對中原移民的租約,所交給島主的賦稅不能高於宋朝朝廷規訂,其實這將是一個很低的賦稅,朝廷規訂百姓交納的稅賦並不高,高就高在各州縣官員的雜稅上。還有就是選舉制度。

    移民過去將會出現各個新的村寨,一定數量移民讓他們自己選舉一個代表,若島主有政,這些代表將代表著各移民的心聲與要求,與島主共同議事否決,甚至提出一些政務的提案。

    以後朝廷會協助各島主鎮壓反叛,但若是移民因為島主暴政反抗,朝廷將不會配合島主鎮壓,甚至取消島主的資格。

    這幾條措施實行下去,將會最大限度保護了移民過去的幸福。

    但島主也有島主的利益所得,一是他們將會得到一個伯爵虛爵,二是他們能從當地土著人身上最大限度搾取利益所得。這個鄭朗不會說的,各自心領神會就是。壓得緊,土著人也會反抗,就是朝廷出面,各島主利益也會受到傷害。壓得松。土著人安定,但利益不會多。讓各個島主自由選擇。

    其實鄭朗心中對南洋的土著人也沒有好感,後世他們一次又一次向華人舉起屠刀,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而且勝在面積,南洋有太多太多的無主之地,面積多,就是交納朝廷賦稅,各島主因為面積廣大,收益也不菲。

    還有,就是各個宗室子弟。也讓他們分封島主,安排到南洋去,那怕他們就是龍子龍孫,去了南洋,對中原王朝不會形成危害,那麼宗室子弟數量激增就不會成為宋朝的弊端。相反的,有了這些宗室子弟為紐帶,南洋與中原王朝關係會更加緊密。

    但在以前有許多困難,一是天氣炎熱。二是瘧疾,三是船舶技術。

    南方開發,減少了人們對南方炎熱天氣的害怕。

    金雞納樹想要普遍移載,最少要到二十年過後。不過進一步的減少瘧疾的危害。

    這些年船舶技術進步很可觀,海上出事率漸漸減少,並且人們漸漸摸索了一些海上天氣規律,雖不準確。加上大量定居點與各小型港口的成立,又進一步減少了船隻覆沒的可能。

    因為開礦,與定居點。以及供給點,各島嶼上開始出現一些兵士與百姓,現在設立少數官員與一些兵士差役,並不唐突。

    多年下來,對南洋各島情況更加清楚,許多島嶼上有了成熟的供給點,燈塔,港口,與一些當地的土著人有了語言溝通能力,基礎跟上了。

    以後武器越來越先進,能保證中原人的優勢。

    引進了許多水果,甘蔗種植技術提高,還有在摸索橡膠的提煉技術,這會增加南方對各個權貴的吸引力。

    開始時,各島主不會上島的,派的只是家中的管事,包括宗室子弟。但有一條,島主呆在中原問題不要緊,反而因為呆在中原,他們不敢做什麼。宗室子弟呆在幾個京城,有了這個島主的分紅,不需要國家來承擔費用,而且時間久了,南洋不再是畏途,他們又得到大量分紅,估計到時候士大夫們也會將他們強行趕往南洋。

    其實這個監鄭朗未指望替朝廷盈利多少,盈利的會是各個富貴島主,因此鄭朗反覆說未來還有一監,比銀行監利潤更可觀,鄭朗也更沒有指望這些島嶼將來能劃為中國版圖,指不准一兩百年後就會紛紛鬧獨立。但它將會發揮幾個重要的作用。

    減少人口暴漲的壓力,從南洋諸島到大洋彼岸,就算現在宋朝面積增加了,它們的面積也是宋朝面積的十七八倍。那麼就能容納四億戶以上的百姓。想要激增到四億戶,得多少年?

    有了人口分流,各地兼併奪佃等現象自動下降,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南方開發後的福建路。前面百姓湧上嶺南,後面各主戶紛紛將租金下降,以留著佃農。國內矛盾也隨之減弱。

    南洋開發,將會使商貿圈加大,會進一步刺激國家工商業的發展,不管怎麼說,在這一兩百年內,中原還是南洋的根本所在。

    並且未來世界格局若改變的話,就不算指望他們與中原走在一起,像猶太人那樣抱成團,對這個鄭朗心中其實很悲觀的,但終是流著相同的血脈,至少可以聲援聲援,畢竟像李某某那種人物是很少很少的。

    同時這種放大版的蕃候制度,其實已經接近民主議會制。這也是為了以後摸索一條新的道路。

    而無論是島主,或者宗室子弟,他們是富豪,是權貴,是宗室,是外戚,他們得利,反對聲音不會很強烈,而且他們帶著百姓移民,不會給朝廷多大壓力。

    一開始時諸島分配皆是離宋朝很近的地區,這就是一個資源,因此會讓各權貴更緊張,更踴躍。

    但難就難在一些古板的士大夫上,畢竟唐朝那樣開放的國度,都禁止百姓流向外國。這麼多百姓遷居海外,這些士大夫們會有什麼看法?

    很早時候鄭朗就將這個想法對趙頊說了,也許權貴們很高興,有伯爵,有財富,還有對土地的渴望。儘管是在海外,那可是一圈就是幾百萬幾千萬畝的耕地,想當初唐朝的五姓七家手中又有多少耕地?

    但做為皇帝本人,心中必然有些猶豫不決。

    不過人口暴漲到這種地步,各地奪佃兼併的勢頭又再度起來,這是現在,十年後二十年後呢?

    到了實施這一監的時候。

    將奏折寫好,送向京城,然後看著李憲與趙煦,喊來侍衛。吩咐他們從靈夏路各州府尋找四名醫術高超的大夫,專門服侍趙煦。

    李憲不知道未來趙煦身體狀況,以為鄭朗這是對皇室尊重,尖著嗓子說道:「鄭公做事果然謹慎也。」

    「西北苦寒,不得不小心爾。」鄭朗淡淡說道。

    實際肺結核發病原因主要是陰暗潮濕的環境,這種環境利於結核桿菌的生長。開封發達的水系造就了商業發達,不過總的環境是潮濕的,若是高滔滔給趙煦起居的地方不明敞,那麼就增加了得癆病的可能。還有就是自身的免疫能力。這個與西北高亢寒冷無關。

    但鄭朗還是萬般的小心。

    然後鄭朗又經常帶著趙煦四處察看民情。

    學習治理百姓經驗。同時多運動,能使身體更健康。

    對於趙煦,後者比前者更重要。

    鄭朗奏折到了京城,引起喧嘩。但鄭朗說的是事實。人口增加了,說明宋朝這些年內治確實不錯,可這個增加的速度太可怕了,而且宗室子弟數量激增。已成了宋朝弊端。

    在吵吵鬧鬧中,趙頊下旨,選了一些就近的島嶼試驗。

    果如鄭朗預料。許多酸儒大肆反對,可各個富豪權貴們卻是很歡迎。甚至許多宗室子弟也在到處遊說。他們是想不到,暫時他們能呆在京城,但未來他們有錢有勢,士大夫還讓他們呆在京城?

    前面試驗,後面就有無數人擠破頭,想得到這個島主的資格。這件事甚至驚動了河湟與西夏的一些權貴。

    聽到此事,鄭朗長鬆了一口氣,這是他末了的最後一件心願了。

    至於收復幽雲十六州,以他的年齡,不可能能等到。就是等到了,說不定那時候他早就到了八十多歲。鄭朗是想活到八十多,九十多,但可能嗎?

    ……

    又一年的春天來到。

    遠處積雪未融化,鄭朗來到豐州視察,他馬上要做一件大事。

    忽然一匹鐵騎飛快而來,到了近前,馬上兵士翻身下馬,遞了一份情報給鄭朗。

    李憲與趙煦在邊上好奇地探頭看。

    情報上寫著一件事。

    鄭朗未離開西北,正是宋朝統治基礎未牢固。大部分對宋朝抱有敵意的部族被鎮壓了。但還有。另外就是一些忠於西夏皇室的人。

    過了這麼多年,仍有許多原來的西夏貴族與大臣,時常進興慶府皇宮參拜李秉常。

    看到宋朝統治越來越牢固,其中一些人急了。這些人先後在暗中聯手,想做什麼情報上未說,但這些人動靜越來越大。

    看到趙煦在看,鄭朗索性將這份情報遞給趙煦,問道:「六皇子,他們要做什麼?」

    「謀反。」

    「可是現在人心所向對朝廷有利,他們手中沒有軍隊,沒有多少部族支持,有什麼能力謀反?」

    趙煦想了一會兒道:「難道是……契丹?」

    「中的也,契丹敲詐了我朝三百萬緡錢,得到一批財富,這幾年雜糧漸漸普及,終於沉不住氣了。」鄭朗微微笑道,這個小趙煦資質不錯,十分聰明,不亞於少年時的李貴。越是如此,鄭朗對趙煦越慎重。

    「那要通報陛下。」李憲道。

    「肯定要稟報陛下,不過河北河東不要緊,河北河東百姓忠於朝廷,因此契丹動手,還是集中兵力西下,與這些人裡應外合。」鄭朗頓了頓,又說道:「但他們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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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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