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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牛的學生(二) 文 / 午後方晴

    第一百六十六章最牛的學生(二)

    大娘沒有直接問,而是從房間櫥櫃裡拿出一個朱紅漆奩,在裡面拿出兩件首飾,說道:「杏兒,四兒,你們收著。」

    「大娘娘,我們真的不能要。」

    「你倆又犯傻了,是我鄭家的人,出門寒酸不是丟你們的人,是丟我們鄭家的臉。」

    「謝過大娘,」兩人只好施了一禮,收下來。

    鄭家這種環境,對教育小孩子很不利,太寬鬆太慈愛了,可很是暖人。其實包括鄭朗在內,本來就很宅的性格,在幾個娘娘的影響下,也變得越來越散淡。

    大娘娘這才問道:「杏兒,四兒,我問你們,朗兒有沒有與你們同房?」

    兩個小姑娘羞紅了臉,杏兒低聲說:「還沒有,鄭郎還小。」

    「小也不小了,就是崔家的小娘子還沒有嫁過來。」說到這裡,大娘歎了一口氣,自己漸漸老了,很想抱一抱孫子。每每看到人家抱著孫子在村子裡轉悠,眼就熱。

    話音沒有了,外面傳來齊聲肥喏:「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我們來拜訪啦。」

    幾個好哥子來了。

    鄭朗迎了出去,正在與其他幾個娘娘說京城的見聞,沒有到後院。

    迎了出來,卻被魏三少一把抱將起來,這個魏三大少爺越長越厲害,身高足有一米八幾,整高了鄭朗半個頭,長得膀大腰圓,鄭朗讓他抱得都快喘不過氣,說道:「武三哥子,放我下來。」

    ***,我知道你對我好,但太熱情了。

    將鄭朗放了下來,武三郎大聲說道:「朗哥子,哥服了你,從此你就是大哥。」

    大娘正準備招呼他們進來,聽到後,搖頭:「這孩子又在說渾話。」

    但武三郎真的佩服了,自己這個小兄弟簡直太牛叉,反擊高衙內算什麼本事,反擊八大王才算有本事。確實,不是范諷一味挑刺,民間裡傳聞聲是很大的。

    其他幾個好兄弟一頭。

    服啊,才氣算什麼,有這個才氣,可有這個膽量嗎?

    七嘴八舌的議論,四娘又說道:「你們幾個,不要蠱惑朗兒,八大王以後不能再招惹。」

    幾個好兄弟撓頭,岑大少想了想說道:「是啊,若不是皇帝英明,朗哥子想從開封府大牢裡出來,不大容易。不過朗哥子,若你考中了進士,就不會進大牢了。」

    那更糟!呆在大牢裡,開封府官員還不能怎麼的,小皇帝想起來,也就釋放出來了。中了進士謀得朝廷官員,那不是關進大牢了,會是貶放,放得近好些,若放到了嶺南湘西一帶,比進大牢結果還要糟糕。

    提起了進士,四娘都想了起來,問:「朗兒,自從天聖八年省試了一次,都三四年時間過去,為什麼朝廷一直不省試?」

    「四娘,不是朝廷一直有事嗎,現在陛下即政,很快的。」說到這裡,鄭朗又想到了君子黨,就是這幾年省試後,君子黨力量才強大起來的。天聖二年,宋癢、葉清臣、鄭戩、曾公亮、余靖、尹洙、胡宿、賈昌期、宋祁,天聖五年,王堯臣、韓琦、趙概、文彥博、包拯,天聖八年,王拱辰、劉沆、石介、蔡襄、孫抃、田況、劉渙、王素、張先、張谷、孫甫、尹源、歐陽修、富弼。

    好多星星……

    也就是明年稍微好一點,後面的又上來了,而且還有兩個超猛的人,一個一個的上來。

    似乎老天爺都不甘寂寞似的,有意將這麼多精英全部集中到一起,往下投放。

    唉,太多了,其實少一半人,反而會是好事。

    但沒有想到,其中的一個正在往他家趕……

    王益一家正在收拾行李,正常的一次調動,與太后黨、皇帝黨無關,他的級別還遠遠沒有達到摻雜到兩黨之爭裡。不過調動得有些遠,調到江寧去了。

    行李很多,但皆不是貴重之物,主要是兒子多,一共五個兒子,加上他官職低,因此,一家人始終過著清貧的生活。

    不過他也不像蘇東坡那樣,是一個大手大腳的人,雖然生活清貧,倒也能過得去。

    只是孩子多,行李也跟著多起來,只好雇了一艘小船,駛向江寧。唯獨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幾個孩子都聰明過人,特別是長子、三子與四子,其中又以三子與四子更為突出。

    一家上下在忙,三兒子卻坐在門坎上發呆。

    知道三兒子倔性又發作了,王益走過去,說道:「小三子,準備動身。」

    「爹爹。」

    「咱家只是低級官吏,攀不上……」王益歎了一口氣說道。知道兒子想什麼,他還在想與鄭州鄭家子那個約定呢。但人家是什麼人?范中丞彈劾了一句後,上到皇帝宰相,下到各個京官,都立即替其辨護。

    這份聖寵,自家真的攀不起啊。

    就是他考中了進士,當真自己能帶著兒子上門討教?

    小三子不甘心的站起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盯著外面的槐樹,眼睛裡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將他的四弟喊了過來,說道:「四弟,你替我辦一件事。」

    「三哥,讓我辦什麼事?」老四很小,才五六歲,現在還沒有向這個牛氣的三哥叫板的本錢。

    「你過來,我對你說……」

    老四聽完了,眼睛瞪大起來,道:「鄭州到這裡好遠。」

    「不遠,只有一百來里路,趕一趕,兩天都要不了,就到了他家。」

    老四雖小,可天資同樣過人,眼睛還繼續瞪著,當真只有一百來里路那麼簡單?只能說自家這個三哥膽子太大,嚅嚅道:「三哥,你這樣去太冒昧了。」

    不能說世間沒有天才之說,有,雖不能無限誇大,可天才終是與眾不同的,小四子這點大,居然也想到了冒昧。

    「兵法雲,置之死地而後生,你有沒有讀過?」

    「讀過。」

    「我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老四雖聰明,終是小,不知道這二者有什麼不同,還是嚅嚅地說道:「三哥,若他不收留你怎麼辦?」

    「我一定讓他收留我的。」

    老四覺得很不可思議,說道:「爹爹一定會扒掉我的皮。」

    「不會,相信我,以後我進了他的家門,替你多拿幾幅字來,讓你看,如何?」

    鄭朗的字啊?小傢伙眼睛放出光芒了,然後伸出小手,說道:「十幅字。」

    小三子想了一下,不進鄭家的門,這一下子有難了,以鄭家幾個娘娘的為人,大約會派人將自己平安送給爹爹,但皮鞭炒肉絲是免不了的,不過若進了他的家,以鄭家子的勤奮苦學,悄悄「拿」十幅字,大約不會知道吧,於是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還有十幅畫,」小傢伙又說道。

    「你要畫做什麼?」

    「我就要。」

    能與蛋大的老四講清什麼道理,仔細的琢磨了一下,說道:「這個我盡力。」

    說完了,乘父親不注意,從家裡偷了三百多個銅板,揣在懷中,悄悄溜了出去。

    王益與妻子正在收拾行李,家中好幾個孩子,也沒有在意他。天色逐漸到了下午,行李一起打成了包,準備出發,這時才發現自家三兒子不見了,到處找人。

    小四子站了出來,小聲說:「三哥去了鄭州。」

    「去了鄭州?」吳氏問。王益的大兒子與二兒子是前妻徐氏所生,後面三個兒子是眼下的妻子吳氏所生。嚴格來說,小三子才是吳氏的長子。

    「嗯。」

    「鄭州,他去幹嘛?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說著,將小四子拎起來,往屁股上狠抽。孩子多,誰個憐惜?抽得小四子哇哇的叫。

    倒是王益將她阻攔住,知道三兒子倔氣發作,這一去江寧,想見那個鄭家子就困難了,所以才離家出走的。坐下來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道:「立即動身。」

    「官人。」

    「你怕什麼,他都十二歲了,從京城到鄭州,乃是天下最重的道路之一,如今天下太平,這麼大的孩子能出什麼事?」

    「官人,他只十二歲。」

    「你不明白,去了鄭家,難道鄭家不管我兒子?」

    「這倒不會。」鄭家幾個娘娘的為人,吳氏也聽說過。

    「我們走了,鄭家拿我兒子怎麼辦?萬一真收留下來……」

    「官人英明,走,走,走,」吳氏一張臉樂開了花。

    當然,王益也沒有抱著多少希望,可什麼叫希望呢?就像省試與殿試,有幾個敢高聲說,我一定會高中?就是高中後,又有幾人到後來位極人臣。還不大多數像自己一樣,到處漂泊不定。

    但只要與鄭家子沾上了關係,三兒子一輩子仕途不用再發愁。

    敢情打的這個好主意!

    一家人為了不給鄭家將人送回京城的機會,立即出發,比鄭朗逃離京城速度還要快。但吳氏不放心,站在船頭上,提起小四子,又是一頓狠揍。

    這一切,小三子不知道,此時正興高采烈的往鄭州方向出發。天氣有些炎熱,不過他家裡很苦,平時不像鄭朗那樣,從蜜罐裡長大的,穿金戴銀,倒也不在乎。

    來到一家茶棚,掏出兩文錢,買了一碗大碗茶,從懷中掏出一塊餅,就著茶吃了下去。剛一動身,一個大漢不小心撞到他身上。

    這時他才十二歲,能架住這個大漢的撞嗎?一下子撞倒在地上,不過大漢好心,將他扶了起來,說道:「小哥,多有得罪。」

    「沒關係。」小三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再次往前趕。

    天色漸暮,走了一天的路,走不動了,於是來到一個集市上找了一家客棧,說道:「給小子來一間便宜的房間。」

    「小哥子,你家父母親呢?」

    「我是一個人出來的,」小三子驕傲的挺起胸脯說道。

    看著他的小身板,夥計狐疑的又問:「你家父母親怎麼放心你出門的?」

    「汝為何如此囉嗦?」

    老子不是好心嗎!看著這小子驕傲的小臉蛋,也不管了,礙怎麼著就怎麼著吧,道:「有便宜的房間,一百文錢。」

    小三子有些心痛,所以家境的不同,也造就了一個人的思想成長不同,這個小三子與西邊那個小三子家境給思想帶來了截然不同的變化。雖然小三子是調皮蛋的代言詞。

    小三子從懷中掏錢,然而……

    「我的錢?」想起來了,那個大漢扶自己時,似乎他的手從自己懷中擦了一下,當時也沒有想起來。小三子愣住了。

    ps:今天求月票,本來想小爆一下,堅持一個一天一夜不睡覺,弄一個六更七更的出來,結果躺在床上想故事往後的情節,一躺就睡著了,太睏了。醒來時天已黑,暈。六七更沒有更出來,這四更都推遲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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