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為紅包坐立不寧的時候,身旁早有準備的貴妃笑了笑,偷偷的塞給了皇帝一把紅包。、、
紅包在手,皇帝的氣勢頓時足了起來。
慈愛的笑了笑後,皇帝將藏在袖子裡的手伸出來,展開是一把大紅的紅包。
笑呵呵分發給呂恆等人後,笑呵呵恭祝道:「白頭偕老,白頭偕老,哈哈!」
分發完畢後,皇帝捻著鬍鬚,笑呵呵道:「看著你們,朕就想到了當年朕結婚的時候。先皇還有朕的娘親,也是如此叮囑朕的!」
女子們含羞淺笑,謝過陛下。
站在一旁的禮部侍郎,看到事情完美大結局後,笑道:「禮畢,新郎送新娘子入洞房!」
一聲唱嗟,七個身著紅裙的新娘子,蓮步輕移,款款朝著後堂洞房走去。
新娘子入了洞房,喜宴正式開始。
呂恆面帶著微笑,端著酒盞,在阿貴的陪同下,遊走在各個桌子賓客間。
今日婚宴,滿朝夾武全部到齊。
他們哈哈大笑著,起身敬酒,恭祝呂恆新婚快樂,子嗣滿堂,白頭偕老。
呂恆今日開心,凡是敬酒者,來者不絕。
十幾碗酒水下肚後,呂恆面不改色,依然神志清醒。
文武官員們,紛紛叫好,讚歎呂大人海量。
一旁,阿貴偷偷暗笑:海量,這酒還是酒嗎?
你們是沒嘗過煙雲衛酒囊裡,那些我們自家釀的酒,那才叫真正的酒水。
遊走一圈,喝了將近兩壇的美酒,饒是呂恆酒量驚人,此時也是酒氣上頭,微微有些醉意了。
搖搖頭,緩緩坐在了武寧遠身邊。
「大家真是熱情啊!」
呂恆捏著筷子,趕緊吃了兩口。然後起身將一個過來敬酒的吏部官員的酒水喝掉後,坐下來擦掉嘴角的酒水,笑著對武寧遠道。
武寧遠哼了一聲,然後倒滿兩杯酒,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給呂恆。
「說了這麼多,你還沒跟老夫喝過呢!」
呂恆笑了笑,端起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酒水下肚,身上微暖。
眼前醉意腴朧,燈火闌珊。
武寧遠見呂恆靠在椅子上,神思有些飄忽,儼然是喝多了的樣子。轉過頭,倒了一杯茶,遞給了呂恆。
呂恆笑著點頭感謝了一句,端起茶,抿了一一口。
手中握著酒盞,醉眼腴朧的看著那燈火明亮處的人生百態,笑語歡顏。
輕輕搖了搖茶盞,喝下一口熱茶,輕聲歎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宏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啊!」
一旁,武寧遠聽到這首詩後,竟是愣了好久。
嘴唇囁嗟著,靠在椅子上,長歎了一聲。
一聲長歎,腦海中諸多畫面,一幕幕的浮現。
十六歲從軍,南征北戰。想當年,羽扇綸巾,英氣逼人。如今,眨眼間數十年過去,自己卻已是垂垂老矣。
正如詩中的那句話:宏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武寧遠端起酒盞抿了一口,輕聲歎息一聲。
一旁,一直未曾說過的嫂夫人看到這倆一老一少如此沉默,懷念著往事。
輕輕笑了笑,端起酒壺,給二人滿上了一杯,看了一眼自家相公,然後笑著對呂恆道:「如此好詩,當浮人生一大白啊!」
呂恆拱手,笑道:「怎敢勞嫂夫人玉、指!」
美麗端莊的嫂夫人笑道:「都是一家人,那須這麼客氣?」
呂恆笑著拍了拍額頭,賠罪道:「倒是我見外了,哈哈!」
端起酒盞,呂恆笑對武寧遠道:「來,寧遠公,飲了這杯!」
武寧遠哈哈一笑,將滿腹思緒甩出腦海,端起酒盞,起身,與呂恆碰了一下。
「干!」
二人笑談一聲,揚起酒盞,仰起頭,一飲而盡。
放下酒盞,嫂夫人再次填滿。
「還望呂先生善待我家女兒!」嫂夫人端起酒盞,笑意吟吟的看著呂恆,輕聲說道。
呂恆知道她是在說她們的義女,柳青青。點點頭後,端起酒盞,笑道:「一定!」
喝下了這杯酒後,醉意迅速上頭。
呂恆扶著椅子坐下,醉醺醺的笑了笑,擺手道:「不喝了,不喝了,喝茶吧!」
嫂夫人輕輕笑了笑,給他倒上了一杯茶。
「說來,咱們認識有三年了吧?」武寧遠抿了一口茶,從人群中說回了目光,看著呂恆道。
呂恆點點頭道:「好像認識了一輩子一樣!」
武寧遠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
「對對對,是,真的好像認識了一輩子!」
呂恆笑了笑,靠在椅子上靜默良久。
「可惜,張文山和洪全不在!」
呂恆仰起頭,一口將清茶飲盡,輕歎一聲,惆悵道。
武寧遠輕歎一聲,點點頭。
隨後滿上了兩杯酒,遞給了呂恆一個,自己拿起一個。
靜靜的看了呂恆一眼後,武詩遠道:「敬張文山!」
呂恆笑著點頭,端著酒盞,站起來:「敬洪全!」
二人高高舉起酒盞,然後將乾裂的美酒倒在了地上。
氣氛此時變得有些低沉。
或許是那燈火闌珊的熱鬧,讓人突然心生疲憊,亦或是在這喧囂熱鬧的時候,更容易被那逝去的人和事,所感染。
二人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笑著,看著身旁的文武的笑開懷的樣子。聽著他們熱鬧喧囂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後,呂恆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轉過頭看著武寧遠道:「你不是說要給我個驚喜嗎?驚喜在那兒?」
武寧遠神秘一笑,擠眉弄眼道:「洞房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見呂恆還yu再問,武寧遠抬手指著皇帝所在的位置,笑道:「嗟,看到了沒,我皇兄一直等著你呢!你如果還不去的話,搞不好這老頑童會發飆哦!」
呂恆尋著武寧遠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皇帝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老臉上的神情,似乎豐杯爽。
呂恆搖頭無奈苦笑一聲,端起酒盞,跟武寧遠告別後,緩緩走了過去。
到了老皇帝身邊,小武連忙起身。
即便如今他已是君臨天下,但仍然保持著對呂恆絕對的尊敬。
即便知道了呂恆如今已非昨日,但他依然還是一如既往。
這般的態度,讓呂恆頗為感動。
走過去,伸手,原準備像以往一樣揉揉小武的腦袋,但看到他頭上的紫金冠後,搖頭笑笑,便改成了拍肩膀。
小武笑了笑,摘下紫金冠道:「老師還是照舊吧,您如此,學生真的不習慣了!」
呂恆哈哈笑了笑,不客氣的在小武的頭上揉了一把。
一旁,皇帝神色微動,看著這對師徒,依然如往常一般友善,不由的歎了一聲,心中五味陳雜,不知該是喜還是遺憾。
「來來,呂恆,坐下,陪朕飲幾杯!」
皇帝笑著招手,對呂恆說道。
呂恆坐下後,皇帝身邊的貴妃親自倒酒。
「萬萬不敢啊!」呂恆連忙起身,苦笑道。
今天這是怎麼了,王妃貴妃接連倒酒。
皇帝擺手示意呂恆不要如此驚慌,端起酒盞抿了一口後,笑道:「永正,蓉兒這杯酒可不是白倒的啊!」
呂恆詫異,笑道:「難道還有講究?」
皇帝哈哈大笑,醉意沉沉道:「蓉兒,你說吧!」
一旁貴妃俏臉微紅,猶豫了片刻後,輕聲道:「妾身想請帝師寫一首詩!」
如今,呂恆已成為了整個大周的傳奇,不論是政壇,還是文壇。
他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尤其是他寫下的那些詩詞,更是在大周流傳已久。
那些曾經見證過呂恆寫詩的人,如今更是以此為傲。
這其中,呂恆作詩的背景,更是被人津津樂道。成了大周文壇,享有盛名的趣事。
如今,貴妃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心裡不免有些惶恐。
畢竟對方身份不凡,所以,貿然提起,也不知道唐突不唐突。
說罷,貴妃緊張兮兮的看著呂恆,等待著他的答覆。
呂恆愣了一下後,哈哈笑道:「這有何難!」
轉過頭,對一旁的侍衛道:「把筆墨紙硯拿過來吧!」
「您要親自寫?」貴妃眼中滿是喜色,不可置信的問道。
「無……」呂恆愣了一下,不解道:「有什麼問題嗎?」
貴妃連忙擺手,卻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一旁,皇帝笑著解釋道:「她是開心,永正啊,你知道嗎,如今帝國中,你的一幅字,可是價值連城啊!」
呂恆笑著搖頭。
「所以啊,你今天能寫,那就多寫幾個,朕還沒有呢!」皇帝擠了擠眼終於把實話說出來了。
呂恆聞言後,啞然失笑。
這時,筆墨紙硯已經送上。
呂恆在萬眾矚目中,再次拿起了毛筆,站在了桌案前。身旁,欣喜的貴妃,親自幫呂恆研磨。
醉意濃濃間,呂恆沒有絲毫遲疑,落下了筆端。
清平調!
貴妃在看到這三個字後,頓時喜不自禁。
清平調,她當然聽說過。
而且,今天她心裡想的便是這首詩。
但是,由於女兒家的嬌羞和矜持,沒有好意思開口。
畢竟,以前的兩首,都是呂恆給自己妻子寫得。
沒想到,這第三首竟然送給了自己……
呂恆此時正在醉意上,倒也沒有想到僅僅是三個字,便讓貴妃娘娘如此喜悅。
寫下三個字後,呂恆沒有絲毫停頓。
一首詩便躍然呈現於紙上。
「名花傾國兩相歡。
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
沉香亭北倚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