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做我爸爸
「昨天晚上到底生了什麼？」
李小風心拚命拱起一點希望之火。
可莫艷接下來的話卻完全粉碎了他的希望。
她說：「大概五點時，你吐得滿地都是，我試著叫女傭給你脫衣，你卻抓著我不放，說要跟我洗澡，我扶你進浴室，才知道，你要的不是洗澡，而是睡覺。我想說什麼，可你已經壓住了我，接著就是……哎，反正我***於你，生米成熟飯，再多的話只是逃避，這命，我認了。」
她低下頭，神情淒美，心不甘，全是勉強。
李小風倒床上，已經聽不到莫艷的呼聲，大腦一片混亂，神經一直短路，精神近似崩潰，靈魂顫抖。
這……這……他睜大眼睛，死也不相信，這是事實。
一陣壓抑的哭聲傳來，他爬起來，對趴床頭抽泣的莫艷道：「艷姐……我會……會負責的……」
用生命的力氣，也挽回不了靈魂的顫抖。
莫艷站起來，道：「那我先出去，你休息一下就出來，明天是一個好日子，美美需要一個驚喜，她喜歡叫你壞爸爸。」
李小風已經聽不到絲毫的聲音，他的靈魂旋轉。
門外，大廳上，小美美正給芭比娃娃穿衣服，見莫艷出來，她奔了過來，歡叫：「媽媽，你欺負大哥哥了嗎？」
莫艷笑道：「美美，你想要一個壞爸爸嗎？」
「壞爸爸？」小美美目光很愣直。
「對，只要你想，你可以叫小風為爸爸。」莫艷心情喜悅。
可小美美卻低下頭，沒了活潑與歡喜，卻多了一絲與年紀不合的低落。
莫艷心裡一痛，她抱起小美美，道：「這次是真的爸爸，他不會再拋棄美美了。美美乖，媽媽帶你去見爸爸……」
她捂著小美美的眼睛，道：「下一秒，你就能見到爸爸了，這是媽媽給你的生日禮物……」
「真的嗎？」小美美聲音充滿了期待。
「真的。」
莫艷抱著小美美，旋開房門，卻現李小風不床上，她望向房間四周，見不到人，倒是破開的窗戶卻讓她猛的一震。
「爸爸……」小美美睜開眼睛，房間裡空空如也，下一秒，她放聲大哭。
莫艷心裡一痛，不停安慰，她抱著小美美，來到窗前。夜色暗淡，可泛著對面別墅的燈光，她見到李小風的身影。
她叫：「小風，別跑，你要負責！」
「啊！」李小風只覺大腦一片轟鳴，下一秒，他已經跑起來，風呼嘯而過，心怦怦亂跳，此刻的他，很驚慌，很害怕，整個腦海裡都只有莫艷那句「你要負責」。
你要負責。
你要負責。
你要負責。
可負什麼責？他想到了莫艷，彷彿又感到她那股**的目光。
昨晚，我們真的生了關係？是她主動，還是我禽獸？李小風試著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可莫艷那略帶得意笑容的面孔又呈現出來。
「小風，別跑……」
莫艷的叫聲響起，伴隨著小美美的哭泣聲，李小風只顧著往前跑。
他跑出小區，衝出馬路，半個小時後，他停下激烈喘氣，可身後傳來法拉利特有的奔速聲，他回頭，卻見到了莫艷。她騎著法拉利，前方停下，小美美的叫聲傳來：「爸爸……爸爸……」
爸爸？
李小風只覺頭腦一陣轟鳴，下一秒，他已經跑了出去，這一跑，他再也不敢停，回到碧景花園那刻，他鬆了口氣，回了房就再也沒有出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離開公寓，往學校裡趕去，大清晨的，校園裡寧靜，他連忙掏出語書，就去了操場背誦。
大概一個小時後，廣播響起了「第八套全國體操現開始」，他才收拾課本回到課室，可卻聽到了小美美那稚氣的讀書聲。
課室裡，代課老師兼班主任，陳玲老師給小美美上課。
他敲了敲門，然後進去，坐下來那刻，小美美回頭歡道：「大哥哥，你回來啦……」
李小風望了一眼班主任，點了點頭：「嗯。」
班主任收拾課本，道：「小風今天的語課你先預習一下。」
班主任走後，李小風才望向小美美，問：「媽媽呢？」
「媽媽不。」
李小風鬆了口氣。
「大哥哥，這個詞怎麼讀？」
「是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媽媽生日快樂，爸爸生日快樂，小美美生日快樂……」
李小風開始學習，小美美坐一邊，兩手搭一起，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幾本剛領到的課本，遇到不懂的，她就翻過來問李小風。
時間漸漸地流逝，二個小時後，小美美叫道：「大哥哥，我肚子餓了。」
李小什麼，小美美已經拉住了他的手，歡道：「媽媽要送禮物給我，大哥哥快走……」
李小風一驚：「你媽媽就外面？」
此時，莫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風，你怕見到我麼？」
李小風抬頭，見到了莫艷，今天的她化著淡妝，沒有戴墨鏡，那雙眸子很美，只是，嘴角上卻是一絲奸詐的笑意。
李小風心裡徒然升起了一股警惕。
他怕見到莫艷，勉強一笑：「艷姐……」
「我來了，你不高興？」莫艷戲謔。
「不是。」
「那好，陪美美走走……」莫艷拉著小美美往外走去，李小風想拒絕，可還是跟了上去。
他一聲也不敢吭，怕莫艷會告訴他，昨晚，他是如何的禽獸，又是如何的不如人。酒後亂事，這是爺爺告訴他的，他一個農村娃，從不喝酒，可昨晚的醉酒讓他禽獸了一回。
他怕的是，莫艷會說：小風，我的人是你的了，你要對我負責。
他不是沒有責任心，只是，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了，突兀得讓他無所適從，只想逃。
跟莫艷身後，來到寧靜的樹木園，可讓他鬆一口氣的是，彷彿已經忘記了昨晚的事，莫艷很平靜，隻字不提***與責任之事，她坐下來，小美美已經歡叫：「媽媽，媽媽，我要禮物……我要禮物……」
「禮物哪裡？」
「你身後。」
「猜了。」
莫艷掏出一個用精美錫紙與綵帶裝飾的禮品盒，小美美見了，歡天喜地，一個勁地叫喊：「我要，我要……」
她拿到禮品，迫不及待地想解開，可卻費勁又費力，她只好求助李小風，揚著小頭，稚氣地道：「大哥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李小風摸摸小美美的頭，笑：「當然可以。」
他試著拿住禮品盒，小美美又把它縮了身後，人小鬼大地道：「大哥哥不能搶我的禮物。」
「這是當然。」
「那給……」
李小風接過禮品盒，解開綵帶，拆去錫紙，是一個水晶盒，小美美舉起雙手：「大哥哥，給我，給我……」
小美美奪下水晶盒，可打開盒子，她卻哭了：「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李小風一愣，他盯著水晶盒裡，那只是三個泥公仔，一男一女一小，一家三口的泥公仔。
小美美怎麼哭了？
此時，莫艷靠了過來，她道：「美美的爸爸是個歌星，很英俊，也很有錢，才華也很出眾，他很愛美美，美美喜歡纏著他……可美美三歲那年，她爸爸走了，被小三勾走了，走得很乾脆……他什麼都沒有留，只是這三個泥公仔，是送給美美的禮物，說美美乖乖，有一天，爸爸會來找美美……美美很喜歡泥公仔，她相信爸爸的話，也一直很乖，可有一天，她哭著過來跟我說泥公仔碎了，爸爸再也不回來了，我不停安慰，可她卻哭喊著，爸爸，我要爸爸……」
頓了一下，莫艷又道：「今天是美美的生日，我怎麼能讓她再次傷心？可泥公仔是她的所愛，我答應過她，要生日那天給她這個禮物……只是對爸爸的渴望是如何的激烈，只有淚水才能告訴我這個不合格的媽媽。」
她黯然神傷。
一邊的小美美不停地擦淚，哭得很無助：「媽媽，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他不會回來了。」
「爸爸會回來的，他答應小美美，只要小美美乖，聽話，他就會回來找我的，媽媽，小美美很乖，爸爸為什麼還不回到找小美美……」小美美哭得很無助：「媽媽，是不是爸爸不要小美美了……」
「不是不是……」莫艷抱起小美美，安慰：「美美乖乖，不能哭，哭，爸爸就不回來了……」
小美美止住哭聲，她渴望地望著莫艷：「小美美不哭，爸爸就回來嗎？」
莫艷輕歎了口氣，道：「美美，以前那個爸爸不會回來了，我會給你找個可靠的爸爸……」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小美美又放聲哭喊。
一邊的李小風緊緊地望著兩母女，小美美的哭聲讓他心痛，他忍不住道：「小美美乖乖，不哭，會有好的爸爸保護你……」
小美美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李小風。
莫艷突然問：「美美，告訴媽媽，你喜歡誰做你爸爸？」
小美美不哭了，她低頭望著一家三口的泥公仔，默默地來到李小風跟前，揚起小頭，渴望地道：「大哥哥，這個送給你，我想你做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