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我也聽課
李小風幫蘿莉郭丹清抄論,郭丹清寫的字很清逸,像她的個性一樣,或婉轉,或婀娜,像柳條,像行雲,字面很整潔。李小風不會耍花槍,對著屏幕上的小四宋休,一筆一劃地抄寫。
洋洋的一萬大字,他花了足足三個小時才抄完,間一刻不停,放下筆那刻,他鬆口氣,伸伸僵直得麻木的大腿,他得意一笑:看,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他不知時間,望著窗外,天很黑沉。打了個哈欠,他跟床上的熊貓公仔打了聲招呼,走出童話公主特有的粉色房間,見郭丹清蜷縮沙上睡覺了,液晶屏幕還亮著。
他跑回房去,抱出一張碎花粉紅的被單,蓋郭丹清身上,然後關了電視,跑回房去,美美地睡了一大覺。
夜的黑章不停地翻啟,寂靜的夜,只有時間老人不停地山腰跋涉。
清晨,泛著霧氣,春天特有的陽光穿透林間的霧水,形成丁達爾效應。
山清水秀,風又溫柔。
美女公寓裡,一聲驚呼響起,剛從廁所出來的吳煙楓見到了沙上的郭丹清:「小妹……你給我醒醒……」
郭丹清踢了踢被單,出囈語:「別搶我的帥哥……」她轉個身又睡去。
吳煙楓無奈,只好郭丹清的耳邊,悲傷地道:「你的慕容雲海死了。」
「什麼……」睡夢的郭丹清猛的睜開眼睛,彈了起來,她臉色焦急,小嘴張得特別的大:「雲海哥哥死了?那雨蕁怎麼辦?」
見吳煙楓沒好氣地望著她,郭丹清才反應過來:「楓姐,你好討厭,騙我。」
吳煙楓束著肩膀,靜靜地望著郭丹清,戲謔地道:「雲海哥哥還沒有出來,你怎麼睡覺了?你夢裡遇到雲海哥哥了,還是已經抄好你的論?」
一聽到論,郭丹清就一震,她驚呼:「慘了,我的論!」
「沒有抄?」
「我……」郭丹清低下小頭,那神情就像是做錯了事。
「我早就知道,小妹,身為你的代課老師,我有義務好好懲罰你,班上,你是大家的小公主,可今天的事,你也得讓大家瞭解,咱們的小公主癡迷偶像劇癡迷到什麼程。」吳煙楓該松時松,該嚴時嚴,這是她的性格。
「洗去你貓臉上的口水,去學校!」
「哦……」
郭丹清低垂著小頭,無精打彩地洗漱,然後回了房間,抱著熊貓公仔坐床邊,低著小頭,嘟起小嘴唇,生著悶氣。
直到吳楓楓樓下叫她時,郭丹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叫了一句:「來了,我來了……」
她簡單地收拾桌面上的書籍與筆記,放進書包後,她望了一眼熊貓公仔,「哎」一聲,低著頭走了下去,沒有現,那幾張早已經被窗外的夜風吹散桌底另一頭的紙張。
下到大廳,郭丹清見到李小風,他剛洗漱完畢,從廁所裡出來,見到她,他裂嘴一笑,木訥的臉上是一絲小小的得意。
可惜郭丹清卻理解錯誤,她嘟起小嘴唇,狠狠地踩了一腳地板,生氣道:「你好討厭的,大壞蛋,你幸災樂禍。」
說完,就嘟著小嘴唇走出公寓,留下疑惑的李小風,他愣著頭想了很久,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妹沒有高興,反而生悶氣。
「小風,你醒了?等下我送你去上班……」身穿格花睡衣的蕭菲嬋走了下來,她向廁所走去。
「哦。」李小風應了一聲,低著頭走回房去,只是經過郭丹清房間時,他停了,瞪著大眼睛直直地望著那散落書桌下的a4紙張。
郭丹清走得匆忙,沒有關門,此刻的李小風驚呼一聲,來到桌前,揀起那幾張滿滿都是工整字跡的論,他叫了一聲「等等我」就衝下樓去。
「小風,你要去哪裡?」蕭菲嬋剛從衛生間出來,見到飛奔而出的李小風。
「我要去找小妹……」清晨映著清脆的鳥鳴,空氣迴盪著李小風的叫聲,陽光照著那道匆忙的身影。
出到碧景花園,李小風站大門前,見不到吳煙楓那輛紅色的本田思域,他低頭望了一眼洋洋一萬字的論,揮手攔下一輛北京現代,上了車,急道:「師父,麻煩去華夏大學。」
華夏大學,簡稱華大,創辦於上19世紀末,是華夏公認的高學府,也是亞洲和世界重要的大學之一,享有極高的聲譽和重要的地位。
李小風趕到華夏大學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他海澱路下車,從南門進入華夏大學,頓時間,一股很濃烈的書卷氣鋪來。24樓與25樓之間的樹林間與草叢上,早起的學生早讀,全是外語,沒有國際化語言的英語,卻是一些熱門的日語、法語、俄語,對於別的學校那些被英語四、級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大學生來說,英語卻是華夏大學尖子生不重視的科目,因為早高,精英們的水平就過了雅思的級別。
清晨的華夏大學很靜,不是安靜,而是寧靜,此時間已經七點二十分,離上課的八點鐘還有二十分,可宿舍間、飯堂裡、校路上,卻沒有匆忙的身影,與別的學校的學子不同,華夏大學精英的時間觀念與他們的智商成正比。點多,校園跑道上就人多為患,學校每年都有體質測試,要是身體跟不上,綜合測評分就會降低,競爭激烈到爭分奪秒的華夏大學裡,個個都是猛龍。
點半,精英們已經到了課室,或是草叢上朗讀外語,校園的道路上,只有零散幾個學生拖著疲憊的身體從亞洲規模大、藏書多、歷史久的圖書館回來。
華夏大學的學生是華夏高校裡具素質的一群精英,他們的智力不一定好,但他們一定勤奮!就像08年美國國務卿稀拉裡形容的那樣,華夏大學的學生是學習永動動,宿舍不是他們的家,燈火通明的圖書館才是他們的戰場!
一年三十五天,華夏大學的圖書館沒有一時是空閒的,這頭全國豐富的奶牛每時每刻都放奶,滋養、孕育了一代代從華夏大學走出去的精英!
李小風飛速奔校園小道上,郭丹清哪裡上課,他不知道,就連他現身何地,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馬路對面上是一幢標著「教育學院電教大樓」的大樓,而左手邊,則是飛簷壁畫的大講堂,大講堂旁別是一間地下酒。
愣十字路口,李小風見迎面走來一個抱著沉甸甸外國名著的女生,他一動,靠了過去,急道:「姐姐,能幫我嗎?」
華夏大學的尖子生素質高,這裡,不論貧富,都是一視同仁,女生很清秀,一架無框眼鏡增添無的書卷氣,她心細:「先別急,息息氣。」
李小風吸了口氣,道:「我來找人,她叫郭丹清,我不知道她哪個班,可她是吳煙楓的學生。吳煙楓是這裡的老師,你知道她哪裡上課嗎?」
「你是說美女教授吳煙楓?」
「嗯,就是她。」
「正好,她今天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我也聽她的課。你說的郭丹清應該是二班的,我是一班的。」書卷氣很濃的女生不忘問候:「你好。」
「你好。」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就哲學樓的大課室。」
「嗯,多謝姐姐。」李小風忍不住躬身一道,卻惹得女生「噗噗」一笑。
跟女生身後,李小風往哲學樓走去,遠遠地,他見到一樽石像屹立高樓前,他眼睛一亮,立即叫道:「那是孔爺爺。」
女生忍不住道:「是孔子。」
「我家鄉的老師都讓我們叫孔爺爺,老師說,孔爺爺是我們華夏著名的聖人。他有好多名言,我都記得,比如,有朋自遠方來,不悅樂乎;已所不欲,匆施於人;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擇其不善者而改之……」
李小風搖頭晃腦地念了起來,卻把女生逗得笑了。
女生靜,偏內向,眼鏡的高厚表示她的化積澱很豐厚,平時都很嚴肅,從不對男生笑,可今天,她忍不住被李小風的憨態逗笑了。
見他搖頭晃腦地背誦孔夫子的名言,她也不好打斷,別人眼睛,李小風有班門弄斧的嫌疑,可對女生來說,李小風卻有率直的真誠。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而……」李小風「而」了很久,也接不了下句。
女生道:「道遠。」
「任重而道遠。」李小風不搖頭了,他臉色暗淡:「我只聽到老師念到這裡,爺爺就來了,他拖我回去,狠狠地打我,打斷了幾條木鞭,我……」
他心情低落。
書香女生一怔,直直地望著李小風,前一秒,還是憨憨的模樣,下一秒,就是滄桑?讀了幾本心理學的她敏感一跳:該不會是衝著我來的?
李小風低頭,暗淡地道:「爺爺不讓我讀書,他說,人有知識就變壞,我一去偷聽,他就打我,我哭著叫喊:我讀書又不學壞,為什麼小黃他們可以上學,我就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放牛。爺爺聽了,把我吊起來,他打我,罰我半夜上山砍柴,我一邊砍柴,一邊哭……我……」
書香女生緊緊地望著李小風,事況來得太突然,剛見面的大男孩就對她吐露心聲,不是騙子,就是浪子!她正猶豫要不要離開這裡時,李小風已經抬起頭,笑道:「什麼事都過去了,我不能再傷心,爺爺死了,他再也不能打我了……」
他笑得很勉強,語氣卻全是悲傷。書香女生的心忍不住一顫,她想說什麼,李小風已經道:「姐姐,我們去上課,我也想聽老師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