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接近真相
而此時，碧景花園一號公寓裡，李小風回來了，林婷婷並沒有回來，何香蘭帶著她去見父親，一個從沒有對她笑過的父親。
李小風回來，可公寓依然很死寂，氣氛有些壓抑。
大廳裡坐著蕭菲嬋與吳煙楓，半個小時前，她們就商量好了，要約莫艷出來談。
李小風一回來，蕭菲嬋就道：「小風，我們決定了，要坦然面對，積極爭取，今晚八點鐘去見莫艷。」
李小風渾身一震，他臉色泛白，低下頭，手抖，沒有回答。
「小風，怎麼了？給個肯定，我們不能再拖。」蕭菲嬋心繫李小風是否會被判刑，其他的，她並不多想。
李小風卻抖，他不敢去面對莫艷，小美美不是他撞的，可罪他已經承擔，腦海裡浮現的是莫艷那張怒火而痛苦的臉孔，他不敢去面對。
「小風，你到底怎麼了？」蕭菲嬋急了，可無論她怎樣說，李小風依然不開口，旁邊的吳煙楓心裡一動，道：「菲嬋……」
蕭菲嬋疑惑。吳煙楓望向李小風，突然道：「你是怕面對莫艷嗎？」
李小風一震，蕭菲嬋眼裡一痛。
吳煙楓吸了口氣，道：「可害怕依然得面對的，一時的逃避只會令事情變得糟糕，你有勇氣去承擔所有的一切，說真的，我們都很佩服，先不管人是不是你撞的，單論你的勇氣，就已經超凡。」頓了一下，她又道：「可要面對的始終不能逃避。」
「可我怕……」李小風很想拒絕。
「別怕，有我你身邊！」蕭菲嬋安慰不了，只能緊緊地握住李小風的手，她道：「你要知道，人不是你撞的！」
李小風渾身一震，他顫抖地道：「不關小倩的事……」
蕭菲嬋眼裡閃過一絲暗淡，她用力道：「小風，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我的心會痛！」
「對不起，嬋姐，我對不起你，可……可小倩她很無助，她很痛苦……」李小風彷彿又回到事那天，那個無助的少女就他身邊。
「你心裡只有她！我的感受，你從來都不顧慮！」蕭菲嬋忍不住叫了一聲，她用手摀住嘴巴，可眼裡的悲痛，誰都知道。
李小風低下頭，臉色暗淡，一邊的吳煙楓心裡歎了口氣，她道：「時間還早，小風，你如果累了，先回房休息。」
「我累了。」李小風還沒有動，蕭菲嬋已經回房去了，關了門那一刻，她忍不住，失聲痛哭。
李小風邁著沉重的腳步，向房裡走去，經過蕭菲嬋房間時，他停了一下，想敲門，卻現自己說不出話，後低聲道了句「對不起」就回房去了。
他躺床上，一動不動，睜著暗淡的眼睛，靜靜地望著頭上。
而此時，房門開了，一個小頭伸了進來，猶豫了片刻，她終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房間裡很靜，燈沒有開，很暗淡，可她不敢開燈。
來到床邊，映著窗外的夜色，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床上的李小風，這幾天，他都很痛苦，她很想安慰他，可床前站了很久，她都說不出口。
他睡了嗎？一點聲音都沒有，難道真的睡了？
她忍不住，低聲道：「大壞蛋，你睡了嗎？」
房間一片安靜，沒有回答，她忍不住開燈，再回頭卻見到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李小風。
她一驚，站那裡，不安極了，雙手緊緊地抓住衣角，心裡怦怦亂跳，掙扎了很久，她忍不住開口道：「大壞蛋，你別擔憂，都會過去的，你快好起來，改天我帶你去看海。」
說完後，她整個人都飄浮了起來，小腦裡一片空白，心是怦怦亂跳。
可房間裡很靜，李小風沒有回答，那刻，她的心一痛，低下了頭，再等一會兒，不見李小風開口，她就默默地走了出去，下到大廳，她坐沙上，頭低垂著，臉色暗淡，生著悶氣。
吳煙楓從浴室出來，擦拭著頭，她道：「小妹，你怎麼了？嘴唇嘟得如此高？生誰的氣？」
郭丹清一動不動，沒有出聲，只是嘴唇嘟得高，任誰都知道，她此刻很不快樂。
吳煙楓眉頭一皺，心裡奇怪，現公寓的氣氛很壓抑，誰又讓小妹生悶氣了？
她忍不住道：「難道來了大姨媽？」
郭丹清搖了搖小頭。
吳煙楓疑惑：「難道韓劇裡又死了男主角？」
郭丹清搖了搖小頭。
吳煙楓皺眉：「難道老師佈置的作業太難了，你做不出？」
郭丹清搖了搖小頭。
吳煙楓又道：「難道你又被小倩欺負了？可她並這裡啊？」
郭丹清抬起小頭，道：「不是她，是大壞蛋！」
吳煙楓一愣：「怎麼了？他欺負你？」
「他惹我不高興啦，我去安慰他，他不理我。」郭丹清的小嘴唇嘟得高。
吳煙楓想笑又笑不出，後道：「小妹，李小風後心情不好，承擔所有的責任，雖然取保候審，但還是沉重，現公寓都很壓抑。」
「可我就是想安慰他嘛。」
半個小時，李小風上了那輛紅色本田思域，他要去見莫艷，蕭菲嬋陪身邊，開車的是吳煙楓。
李小風不想去見莫艷，他知道她很痛苦，自己一去，只會激起她的痛苦。
可他不得不去，蕭菲嬋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這次會談上。
他們只想與莫艷私了，只要簽署賠償協議書，什麼都不怕，可他們並不知，幾天前，許小倩就曾經找過莫艷，不但談不成，還撕破了臉孔。
去到龍興大酒店，三人廂房裡等待，可半個小時過後，莫艷並沒有出現。
李小風越緊張，他低著頭，臉色暗淡。
旁邊的蕭菲嬋站了起來，道：「莫艷會不會耍我們？我看，她不會來的！」
吳煙楓道：「那倒未必。」
李小風忍不住道：「我這裡，她不會來的，她已經憎恨我，不會來見我的。」
蕭菲嬋握著李小風的手，道：「別想太多，有我陪你。」
吳煙楓卻道：「放心，她會來的，她是恨撞她女兒的人，可卻希望找到目擊證人，剛才我約她，並沒有告訴她是誰，只是說，我們有她需要的東西……」
正說著，廂門開了，臉色焦急的莫艷走了進來，可當她看到李小風時，整個人猛的一震，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就是怒火。
「莫艷，你來了……」吳煙楓站了起來，道：「我們就等著你。」
「等著我幹什麼？」莫艷的聲音顫抖，目光緊緊地盯著李小風。
「我們想跟你談談。」
「談什麼？」莫艷努力地壓制自己的情緒。
「關於李小風的事，我們希望可以……」吳煙楓還沒有說完，莫艷已經喝道：「談什麼都可以，別跟我談李小風！」頓了一下，她冷笑：「我還以為你是目擊證人，原來還是為了與我談和解？我告訴你，二天前，許小倩也找過我，和解談不成，倒是撕破了臉孔！」
李小風站了起來，顫抖：「小倩找過你……」
見到李小風，莫艷的心就痛，此刻，她壓抑不了怒火，道：「李小風，枉我還以為你是個男人，卻現，你是個膽小鬼，做錯了事，不敢去承擔，我並不怪你，可你卻找別的女人來摻和！你算什麼男人！」
「閉嘴！你不能罵小風！」李小風臉色泛白，蕭菲嬋卻刷一聲站了起來，她喝道：「今天找你來，是談事的，不是吵架！」
莫艷怒火一下就激，厲道：「你又是什麼人？這是我與李小風的事，你別多管閒事！」
蕭菲嬋渾身一抖，道：「我是李小風的女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是閒事，我決不多管，可這事關乎到他的將來，我不得不管！」
聽到「女友」的那一刻，莫艷一愣，接著怒火洶湧而出，她喝道：「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劃腳？你們叫我來，就是想私了？我現告訴你們，想私了？門都沒有！我女兒是誰撞的，我就讓他後悔，別用錢來壓我，老娘多的是錢！」
「你！」蕭菲嬋急了：「你想怎麼樣？」
「放心，我會將李小風送上法庭的，要談就那裡談，我逢陪到底！」
「你不能害小風，他是無辜的！」蕭菲嬋急了，可李小風的臉色卻那一刻全白了，旁邊的吳煙楓猛的拉住蕭菲嬋，叫道：「我們別吵了，先坐下來再說。」
蕭菲嬋正氣心頭，她知道，撞人的不是李小風，可受莫艷怒火的卻是他！他被罵一次，被害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
她只想將真相說出來，相信莫艷一定會熄怒的，李小風承擔了罪名，莫艷才會如此凶，真相大白時，她一定會後悔的！
蕭菲嬋很想開口，可此刻的吳煙楓投來了焦急的眼色，她一動，回頭望向李小風，卻現他顫抖，那一刻，她的心一痛，什麼滋味都沒了，只剩下苦澀。
她低下頭，手緊緊地握著。
吳煙楓連忙道：「莫艷你剛來，我們坐下來再說。」
莫艷盯著李小風，良久才道：「我來此的目的並不是談，與你們也不是一路的人。這裡，我呆多一秒，就難受一次！我知道你們想私了，但我告訴你們，有什麼事上了法庭再說！」說完，她調頭向門外走去。
「你……」蕭菲嬋一急，吳煙楓已經開口：「等下，莫艷。」
莫艷停了，並沒有回頭。
吳煙楓吸了口氣，道：「你的痛苦與怒火，我們都能理解，聽說小美美情況有好轉，我們才約你出來談的。你一口咬定是李小風撞的人，他也承擔了所有的責任，可我們又何必要往死裡鬥？交通事故，誰都不能預料，誰也不想生，從這點來說，李小風並不具殺人的動機。事後，他並沒有逃逸，而是積極救人，從這點來看，他已經後悔了！這幾天，他比誰都要沉重，內心的痛苦只有他自己能感受，他真的懺悔了！」
莫艷渾身一抖，她的心痛了，卻繃起臉龐。
吳煙楓頓了一下，又道：「我聽說，你與小風的關係並不錯，我想你也是喜歡他的，他的為人，我不清楚，可你一定瞭解，你能喜歡他，也瞭解他的好壞，是好人，是惡棍，你自己清楚。你親口承認他是你的情人，又何必要趕殺絕？他是不願意的，難道你不能原諒他一次嗎？」
那一刻，莫艷顫抖，臉色一會兒煞白，一會兒又泛紅，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整個人掙扎。
李小風抬起頭，目光空洞。而蕭菲嬋急道：「你放過小風，就算不滿，請你將怒火遷給我身上！」
可她並不知，就是她這一句話，激怒了莫艷！
莫艷大喝：「你別裝什麼高尚了，你以為你是他的女友，就可以指手劃腳，就可以自以為事？不，我告訴你，我女兒要是一天不康復過來，我就一天不會原諒他！你也別摻和進來，這是我與他的事，你演得再好也只不過是個樑上小丑！」
莫艷望向李小風，道：「我還以為你會後悔，可想不到，你找了別的女人來抗我？好，咱們走著瞧！」她留下一句，就向外衝去，不知跑了多久，她忍受不住，哭了。
而廂房裡，蕭菲嬋呼吸急促，正想追出去，卻被吳煙楓死死地拉住，莫艷已經跑遠，她用力甩開吳煙楓，叫：「為什麼要拉著我？為什麼要阻止我？讓我告訴她真相，她雖然怒火，但知道真相，她一定會後悔的，人不是小風撞的，真相說出來，誰都不會再痛苦！」
她激動：「我早就想結束了，你們還拖什麼，說出來，大家都快樂！」
吳煙楓臉色很凝重，目光卻望向李小風，道：「有時候，不是說出來就好的，有些人會解脫，但有些人會痛苦！」
蕭菲嬋一震，望向李小風，懇求：「小風，你將真相說出來，別再顧慮了，你知道嗎，你這樣子，我會很痛苦。」
李小風顫抖，他低下頭，良久抬起頭，喃喃道：「小倩會很痛苦……」
那一刻，蕭菲嬋的心一痛：「小倩，小倩，你心裡只有小倩，可你有考慮我的感受嗎？你以為你承擔所有的罪名，就很偉大？不，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我會很痛苦！」
她哭了，蹲了下來，雙手捂臉。
吳煙楓歎了口氣，她安慰蕭菲嬋，可無論怎樣安慰，依然阻止不了蕭菲嬋的悲痛。
與此同時，醫院外，一輛奧迪停了，車上不是別人，正是莫艷，她已經不哭了，眼也不紅，只是人顯得有些呆愣，就這樣坐著，過了不久，她突然撥打了一個電話。
「您好，這裡是京都私家偵察所，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莫艷頓了一下，道：「幫我調查一件車禍，生三天前，嫌疑人有兩名，一男一女。警方的供詞上說，是男的犯了交通肇事罪，可我不信，你們幫我調查，我只要真相，錢多少都不是問題！」
「好的！您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的。」
放下手機，莫艷喃喃地道：「李小風，希望別讓我知道，撞人的不是你！」
朦朦朧朧，蕭菲嬋被扶上了車，她的目光很愣直，不知想什麼，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一動，緊緊地握住李小風的手臂，道：「我不贊成你救人，可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可你要記住，你有權利承擔罪名，我也有權利陪你身邊，陪你去面對所有的罵名！這很痛苦，要怪就怪我愛上了你！」
李小風渾身一抖，他喃喃地道：「多謝你，菲嬋姐。」
車緩緩地開往碧景花園，回到公寓時，時間已經去到晚上十點半。車停下時，寒風，李小風與蕭菲嬋相依相擁，向前走去，他們並不知道，此刻身後，一輛蘭博基尼停路邊，車上不是別人，正是王嫣然。
她靜靜地望著李小風與蕭菲嬋走進公寓。
「未婚妻……未婚妻……難道他與小晴是真的嗎？」
她又想起半年前，李小風追著萊斯勞斯跑的情景，他那木訥而執著的臉孔永遠印腦海，他當初叫著什麼，猶耳邊，很清晰。
「未婚妻……」
李小風的未婚妻是表妹，可她卻不知，要是訂了婚，那是許家的喜事，必然會滿城風雨，可問題是，連許家當家人也不承認這件婚事！
難道這其有蹊蹺，還是李小風根本就是騙子？又或許他認錯人了？
眉頭輕皺。
而此時，手機突然響了，是經紀人打來的。
「嫣然，我們並沒有找到人……」頓了一下，電話那頭又道：「不過，剛才司機跟我說，他想起了他當時停車的地方，就一號公寓前！」
王嫣然很平靜，點了點頭，道：「你帶他過來，我們今晚就去拜託一號公寓。」
「好的。」
掛了手機，王嫣然望著窗外，李小風與蕭菲嬋已經進了公寓，四週一片平靜，可王嫣然的心卻波濤洶湧，因為牆壁上，她見到一個大字，阿拉拍數字，1！